第1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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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身后沒有傳來管家蒼老的聲音,男子回過頭去。 身后的管家,一身布衣打扮,臉上早已爬上了皺紋,卻只是中年近晚,然而,對于容顏不老的柳長亭來說,確實是有些老了。 “你跟著我,也有二十余載了吧?” 拂了拂月牙白的衣袖,他的口吻有幾分漫不經(jīng)心,細(xì)碎的長發(fā)覆蓋住他光潔的額頭,垂到了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一襲月牙白衣衫下是淡淡的滄桑清華。 二十載,何止二十載,他跟著公子,已有整整二十三載。 管家嘆了口氣,看著下方黑衣少年,臉上浮現(xiàn)一抹痛苦之色,這么多年過去,公子找過的少年不止一人,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如那高僧所說能讓死去的公主殿下起死回生。 而如今那個流光寺的高僧也老了,雖然健在,卻不肯再透露關(guān)于那個少年的絲毫消息,只是不聽的說,“天機不可泄露。”“時機到了自然可以找到那人。” 他想,也許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那高僧所說的少年,起死回生本來就是違背天理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啊! 若是真的存在這樣的一個人,定然也是不會讓人輕易找到的。 想到這里,管家又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勸過公子無數(shù)次不要再找那個少年了,找到的只會有失望,可公子從未聽過他的話。 管家的聲音落下,整片空間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安靜的就好像這里不存在一絲一毫的人氣,卻和諧的緊。 男子輕輕的抿了口茶,然后抬手揉了揉眉心。 窗外有晨光照射進來,襯出他修長的十指,瑩白如玉。 “你走吧。” 似乎安靜的許久,半晌,柳長亭才緩緩開口,他的聲音舒緩而低啞,似乎沉淀了太多歲月的情緒,卻又似乎干凈的不含雜質(zhì)。 管家的身軀又是一震,藏在袖子中的手握緊,走?去哪兒? “公子,您什么意思?” “你走吧,別跟著我了,好好回家過日子,免得今后拖累你。” 柳長亭的口吻似乎是在描述一件極其平常的事兒,似乎對伴隨他多年的老奴的離開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一般。 然而,管家知道柳長亭的意思,這是在趕他走,但其實公子也是不想他走的。 思襯了片刻,管家沒有正面的回答男子的話,而且轉(zhuǎn)過身去,對身后一身月牙白衣衫的男子說道:“公子,你先安靜一會兒吧。” 柳長亭沒有說話,算是默許。 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管家走了幾步,快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了腳步,轉(zhuǎn)過身看著那個背對著他,站在窗口負(fù)手而立,一身月牙白衣衫的男子,用一種長者的口吻說道:“公子,放手吧。” 這一句話一出,又是一片詭異的寂靜,這句話似乎一下子就刺激到了男子的神經(jīng),原本安靜的站在那里的男子暮然回身,面色冰冷的看著那個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管家,說道:“如果今后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就別想再呆在這里了,你,沒有這個資格勸我。” 管家沒有再回話,而是抬步走出了房間。 窗外一陣風(fēng)吹來,吹動垂在窗口的窗簾,簾幕搖曳,留下一片寂寥。 看著管家離開的方向,柳長亭悵然若失的轉(zhuǎn)過身去,輕輕的嘆了口氣。 他知道這么多年過去都不曾找到那個所謂能讓人起死回生的少年讓管家已經(jīng)不相信真的有這個人存在了。 確實,不相信也是人之常情,管家能陪著他尋了那神秘少年這么多年也不曾有半句怨言,早已是常人所難以企及的了。 只怕現(xiàn)在連管家都不相信有這么一個少年了。 到了現(xiàn)在,他們花費的精力不在少數(shù),找的少年也不少了,可沒有一次是成功的,這不,管家開始明上的勸他了,勸他放棄。 像以前他尋找那高僧口中的少年的時候,管家也只是暗示性的說幾句罷了。 是啊,畢竟對于這世上的人來說起死回生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管家能做到這個地步,實屬不易。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起死回生這種事情,是真的存在的,正如他柳長亭能存在在這世上一般。 正因為他自己的存在,所以他愿意相信世上真的有這么一個能讓人起死回生的少年,所以他在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的失敗之后才不會放棄,他更愿意相信這個世上有這個少年,能讓他的符兒回到他的身邊。 …… 此時的蘇格城,正值暖陽照耀的時間,昨日連綿的雨早已停了,天氣放晴,暖洋洋的。 卻也如長安一般的熱鬧,街道上黑壓壓的人群,來來往往,摩肩接踵。 這個時間,蘇格城也正在舉行擂臺,此時已經(jīng)是最后一場了,臺上兩名少年正打的難舍難分。 慕千雁站在觀眾席,看著場上的情況,微微皺了皺眉頭。 以那個那天想要刺殺她的少年的武功,應(yīng)該是能殺入決賽的,此時眼前這兩人的武功修為都是極好,不管哪一個勝出,到時候決賽上相見,那陌生少年想要贏得比賽只怕也要下一番苦工。 不過所幸的是,那少年的武功不錯,沒有一絲一毫的花拳繡腿,每一個功法都是直擊要害,干凈利落。 就這一點,也許能讓雙方持平。 但是這樣的比賽太過艱難又太冒險,早已要是那陌上少年輸了怎么辦? 選拔出來帶兵去支援前線的人必須是自己人,不然有才華上了戰(zhàn)場為梁氏皇朝鞠躬盡瘁,那可真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所以,這么看來…… 只是不知道決賽那天她能不能趕到長安關(guān)戰(zhàn),暗中相助,因為她還接了雇傭兵任務(wù)。 眉眼微挑,少年眸色冰冷寂寂,平靜的看著上方糾纏的兩個人。 昨晚她回客棧略晚,回去的時候客棧倒是多了幾個人,似乎都是那兩兄妹認(rèn)識的權(quán)貴子弟,而如今在擂臺上打的難舍難分的兩個人正是客棧房客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