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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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瞧著安平吶,就開心。”太后拍了拍安平郡主的手,“這幾日不見,就跟缺了點什么似的。” “安平也甚是掛念皇祖母。”安平郡主道。 “那邊兒跪的那個是誰?”太后問道。 “那是安國公的孫女,也是安平的閨中密友,今日帶她來,是想給皇祖母請個安呢。” “安平。”朝華長公主沉聲道,“怎可隨意帶人入慈寧宮!” 她雖知安平去見徐錦瑟,卻沒料到安平會將她帶進來。 “母親。”安平郡主嗔了一句,正想辯解,不料徐錦瑟突道:“請太后、長公主恕罪,是民女有東西想獻給太后,郡主才帶了民女進來。” “哦?你有什么東西獻上?”太后隨口問道。 徐錦瑟正要回答,卻聽門外太監一聲通稟,卻是延年在暖閣中放足了一個時辰,此時正被送回了慈寧宮。 徐錦瑟心中一松,這可真是巧,說不得連老天都在助她。 她回頭,從鴻雁手中接過一只小小花盆,恭敬道:“民女想要將這株六月雪獻給太后。” “六月雪?”太后看向徐錦瑟手中所捧的花盆。 巴掌大的花盆中,插著一枝六月雪,顯是不久前才分株的,枝干上尚留有分株的痕跡。 那六月雪的花兒純白、重瓣,顯是上品。但再上品,也不過是普通的六月雪,并無什么特殊。 “大膽!這般隨處可見之物,如何能獻給太后!”朝華長公主怒道。徐錦瑟這般作為,在她看來,分明是將安平做了垡子來接近太后,還拿了六月雪這種普通至極的東西出來糊弄,簡直不把她這個長公主放在眼中! 徐錦瑟卻是不疾不徐,捧了那六月雪在掌上,道:“民女斗膽,還請太后嗅上一嗅。” “你這——” “皇祖母——”安平央求的扯了扯太后的袖子,太后慈愛的拍了拍她,道:“即是安平帶來的,嗅一嗅也無妨,呈上來吧。” “母后。”朝華長公主還待說話,就見太后沖她搖了搖頭,道:“不妨事的。” 太監從徐錦瑟手上接過六月雪,先是自己嗅聞一番,無甚異樣,才捧到太后身前。 太后低頭輕嗅,只覺一股淡淡香氣縈繞鼻端。但緊接著,這香氣與延年那沁人心脾的異香糅合在一起,竟化為一股清涼、通透之感,從鼻端直入肺腑,叫她精神瞬間為之一清。 太后訝然抬頭:“這、這是什么味道?” “這是六月雪的香氣。”徐錦瑟道。 “這與哀家平日聞到的六月雪,絕不是一個味道。”太后雙目直盯住徐錦瑟道。那語氣近乎斥責,若是個膽小的,恐怕早被嚇住,不敢言語。 徐錦瑟卻分毫不懼,在太后的注視下反微微勾起嘴角,道:“民女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延年之香有舒緩鎮定之效,若與六月雪的香氣混合,則可理氣潤肺、清心安神。民女聞聽太后喜愛這延年香氣,正獻上六月雪,以作錦上添花。”此話一字未提太后病癥,卻又將六月雪功效緩緩道來,不卑不亢、不疾不徐,端得是大方得體。 “好、好!”太后連聲稱贊,又將六月雪湊近了鼻端深吸幾下,只覺身上都輕快了幾分。 “果然甚是有效!哀家身上都舒坦了不少。安平,你這密友,可真是同你一般喜人吶。” “皇祖母,那您還不快將人叫起呀。”安平郡主這話一出,又被朝華長公主瞪了一眼。只徐錦瑟所獻六月雪極是對癥,倒不似先前以為的無的放矢,朝華長公主的態度便也不由緩和了幾分。 太后順勢將徐錦瑟與鴻雁叫起,還賜了座位。 待真正落座時,徐錦瑟才悄悄松了口氣。 這六月雪乃是她在永寧宮中所得,昨夜便分了株,裝在盆中,叫鴻雁帶著。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場。她敢來慈寧宮,隨著安平郡主來拜見太后,也正是因為有此倚仗。 而她能得了這份倚仗,就又要感謝晏庭曜當日送來的那些書卷了。 第149章 機會 在晏庭曜著人抄錄的那些書卷中,正有一卷異書,收錄了各種傳說中的奇花異草。那書中提到,六月雪的花香,與那傳說中的延年香氣混合在一起時,將有奇效產生。 徐錦瑟昨日在永寧宮發現六月雪時,便決定大膽一試。如今看太后這般表現,才終于放下心來。 “皇祖母,你看徐小姐獻的這花,逗了皇祖母開心,是不是該賞一賞呀?”安平郡主也不起身,就坐在太后床畔央了起來。 太后如今這年紀,正喜歡小輩們這般撒嬌,不由心情大好,道:“賞、該賞!安國公的孫女,是徐家姑娘吧,你想要什么賞?” 安平郡主朝徐錦瑟使了個眼色,徐錦瑟立即道:“啟稟太后,民女不想要什么賞賜,只希望太后能賜民女來慈寧宮請安的機會。” “哦?”太后頗有些詫異的打量著徐錦瑟,這小姑娘看著年紀不大,在她的目光下卻能不驕不躁,安之若素,叫人不由得心生好感,“你不要賞賜,只想來慈寧宮請安?這是為何?” “太后明鑒,民女被召入宮,乃是為著這延年花期之事。民女斗膽,想藉著請安的機會,多看看這延年,也好比宮中花匠們多幾分優勢。” 面對太后這般睿智之人,徐錦瑟索性直接實話實說。 延年每天只在暖閣中停留一個時辰,宮中的花匠全指著這一個時辰來研究開花之法,委實過于緊迫。而她比這些花匠有一先天優勢——她是女子,是有機會光明正大的進入慈寧宮的。 徐錦瑟這般姿態,倒叫太后又多了幾分好感,不由笑道:“這丫頭,說話倒是實誠。” “那是因為皇祖母慈祥可親,才叫她敢如此呢。”安平郡主的話又引得太后一樂,道:“我看你這丫頭年紀還小,怎地也被選了進來?莫不是有什么絕技在身?” 因著延年之花關系太后宿疾,皇帝對此慎之又慎。能接近延年的,都是御花園中極擅花草之道的匠人,也不怪太后有此一問。 不待徐錦瑟回答,安平搶先道:“是朝成姨母舉薦的她呢。” “朝成?她什么時候又摻和進來了?”太后不由皺起眉頭。不同意皇帝和朝華是她親子,朝成乃是先帝宸妃所出。這位早夭的寵妃容顏絕麗,卻命如紙薄,生下朝成沒多久便病逝了,生前與她倒并無多少瓜葛。只先帝因著宸妃早逝,對朝成總有彌補之心,加之后來朝成夫家滿門皆斬,先帝總覺虧欠了這個小女兒,便事事縱著她,縱得朝成行事荒唐到簡直不堪入目。 加之皇帝不知為何,也對朝成多有容忍,倒叫她對朝成的感覺頗為復雜。 不過這并不影響太后對此事的判斷。徐錦瑟作為外臣之女,能夠被宣入宮中,參與延年的培育,定是本身有幾分培育花草的手段。 但朝成此舉……太后冷笑一聲,依她的性子,哪里會隨意舉薦外臣之女,分明是挾私以報才對。而能縱著朝成做出這般事情,皇帝便不說了,皇后那個善于兩面討好的,定也是推波助瀾了。 朝成想借著此事發難,她卻不想成全于她。雖顧慮著皇帝與先帝,太后并未對朝成長公主多加責備,卻也不喜她素日行徑,如今聞聽朝成參與其中,心中便起了念頭,道:“你這丫頭倒是實誠。即是朝成舉薦,想來也對花草之道頗有心得,這六月雪哀家甚是喜歡。既如此,哀家便準你所求。” “謝太后娘娘恩典。”徐錦瑟起身,深深下拜。 如此一來,托安平郡主的福,徐錦瑟得了每日入慈寧宮請安的機會,每日辰時,都可入慈寧宮中請安。大概皇后都沒料到,這般嚴峻的情況下,徐錦瑟竟能獨辟蹊徑,藉著安平郡主與一盆六月雪,得了給太后請安的機會。 太后身子不適,不耐見人,已是免了后妃請安,唯徐錦瑟得此恩典,竟成了近日初入慈寧宮最頻繁之人。六月雪經過她巧手,已是安置在太后寢室之中。每日之間,六月雪與延年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彌漫整個房間,令人精神為之一振。被這般異香環繞,日日嗅聞之間,太后的癥狀都輕了許多。近日,已能在宮人攙扶下下床走動了。連太醫都嘖嘖稱奇,道若能一直這樣,就算沒有延年之花,太后的病情雖無法根治,卻也不至再繼續加重。 徐錦瑟也因此得了太后賞識,諸般賞賜,源源不絕的送入永寧宮。 消息傳入徐家,徐丘松簡直大喜過望,恨不能逢人便要炫耀自己女兒得了太后賞識,徐錦瑟休沐回家之事,更是端出了慈父之態,擺出一副對徐錦瑟予取予求的模樣。 他這般做派,魏氏與徐錦瑟母女只冷眼看著,兩個人都不為所動。唯徐丘松自己感受頗佳,倒似被自己打動了一般。 倒是徐錦秋見他這般表現,妒忌的險些撕了手里的帕子,看徐錦瑟愈發不順眼起來。只她有曲姨娘拘著,心中又對那劉公子念念不忘,倒也沒什么功夫添亂。 徐錦秋如何,徐錦瑟不甚關心,只在心中暗忖,這一世,有她獻上的六月雪,太后的病情該有所延緩,能比前世多拖些時日吧。 花匠們對延年的研究仍舊無甚進展,倒是徐錦瑟藉著請安之機,從宮女手中搶了這侍弄延年的活計,每日親手照料延年,對它的了解又多了幾分。加之前一世,老花匠無意間吐露的對延年習性的猜測,徐錦瑟心中慢慢也有了自己的推斷,對叫這延年開花法的法子,也有了些許頭緒。 時間便在這般看似平靜的表象下靜靜流逝,在宮中花匠無甚進展的情況下,終于,皇帝于民間征召的擅花草培育之人也進到了宮中。 這一日,聽著鴻雁帶回的消息,徐錦瑟知道,她等的人終于來了! 第150章 生變 徐錦瑟知道這個消息時,正從慈寧宮出來。太后雖是準了她的請安,卻也只準了她一人,鴻雁是不能跟隨的。 因而當她剛出了慈寧宮大門,看到鴻雁迎面而來、又聽到她低聲說起這個消息時,竟有些久違的迫不及待。 不想便是這么一晃神的功夫,徐錦瑟腳踝處突地一痛!她正邁了步子剛要落腳,這一下激痛,腿間便是一軟,瞬間失了重心,斜斜向外倒去。 鴻雁不料有此變故,立即伸手去拉,卻已是不及!她抓住徐錦瑟手腕時,徐錦瑟的肩膀已經撞上了迎面走來的人! “大膽!”太監的呵斥聲響起,徐錦瑟一抬頭,正對上二皇子的視線。 她連忙屈膝行禮,“民女無意冒犯二皇子,還請二皇子恕罪。” 二皇子還未說甚,那太監又呵斥起來:“大膽女子,居然敢沖撞二殿下貴體,還不跪下謝罪!” 徐錦瑟還未說話,倒是二皇子看了她兩眼,眼中不動聲色的閃過一抹光彩,突地揮手道:“算了,區區一個女子,莫要在皇祖母這兒吵鬧。” “謝二皇子寬宏大量。”徐錦瑟行過禮后,立刻帶著鴻雁離去。 三皇子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道:“這女子怎么瞧著有些眼熟。近日都有哪家女眷入宮?” “回二殿下,近日并無女眷應召入宮,那女子是前些時日皇后專為延年開花華之事宣進宮中的,乃是安國公的孫女,名喚徐錦瑟。” “徐錦瑟?”二皇子突地想起,這女子不就是當初賞梅宴上,使了巧術招來蜜蜂的那個?不怪他看著眼熟。 太監會錯了意,以為他是不明徐錦瑟身份,又解釋道:“是苑平縣丞徐丘松長女。” 果然是她。 二皇子冷笑一聲,當日那一番咄咄逼人的銳利言辭、那一幅精彩絕倫的國色天香,倒比這女子的長相更叫他印象深刻了。 “殿下切莫被這般女子誆騙了,明明是外臣之女,還借著培育花草的名義進宮,和那些個花匠混在一起!不知怎地搭上了貴人,得了來慈寧宮請安的特許。依奴婢看,這女子所圖非小。這些個手段,奴婢見得多了,今日之事,說不得便是她故意行事,想引得殿下注意,殿下還需小心吶。”那太監慣會察言觀色,瞧出二皇子臉上不豫之情,立即便添油加醋的編派起徐錦瑟來。 這話落在二皇子耳中,叫他臉色更顯難看。 果然是從小當庶女養大的,盡會掐尖要強,半點都沒有大家閨秀該有的溫雅賢淑。安國公世子還想將此女獻入他府中,哼,這般女子,便是正經嫡出,也只配做個侍妾罷了!枉費他剛剛覺得她姿色尚可,這般輕易便放過了她! 今日之事,定是她刻意安排的了! 如此膽大妄為……二皇子雙眼微瞇,冷冷看向徐錦瑟離開的方向,這等女子,若真進了他府中,定要叫她在皇妃面前好好立規矩,磨一磨這刁鉆的性子! 二皇子冷哼一聲,便回過頭去,往慈寧宮去了。那太監立即跟了上去。 二人都未發現,在隱蔽的轉角處,一雙眼睛將一切都盡收眼底。待二人入了慈寧宮,才悄然離去。 *** 徐錦瑟快步走回永寧宮,到得房中,黃鶯照舊守在門外。 徐錦瑟叫鴻雁關了門,立即脫了鞋襪查看,腳踝處果如所料,一片淤青。 “小姐這是怎么弄的!”鴻雁立即拿了藥酒來擦,宮中求醫問藥多有不便,幸而進宮之時她便將這些帶了進來。 散發著刺鼻氣息的藥酒一敷上腳踝,便是一陣熱辣之感。鴻雁按住淤青之處一番揉按,徐錦瑟不禁皺起了眉頭。 “小姐放心,傷得不重,揉開了就好。明日便能好上大半了。”鴻雁頓了頓,又道:“小姐怎會傷到,可是有人為難?” “沒有……是出來的時候,腳上猛地一疼,才會險些撞上二皇子。”徐錦瑟顯是想到了什么,道:“你覺著,是不是有人故意而為?” 鴻雁手上的動作一頓,道:“這淤青雖不大,卻有些深。若真如小姐所言,怕是有人在暗處以極小的東西傷了小姐。” 徐錦瑟聞言,眉頭皺得更緊。那躲在暗處的人挑準時機傷她腳踝,為得定是如同剛剛一般,叫她撞上二皇子。可此人如此行事,所欲為何?徐錦瑟實在想不明白。 但她知道,這宮中,看來比她想象的還要危險。如今她不止要想辦法叫延年開花,更須得注意著隱在暗處,不知目的為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