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喬安的腳步一頓，隨后她深深地望了一眼她根本看不見的門口。點了點頭，轉身摸索著回到了餐桌前面。

    桌子上的紅豆粥散發著甜香的味道，熟悉的讓喬安握著勺子的手指微微一頓，她蹙眉，舀了一勺放到了嘴里，舌尖上彌漫的味道是那么的熟悉，就像是……

    之前在醫院無數次嘗到的那樣，軟爛的米粥。

    “喬小姐，你怎么了？不好吃嗎？”廚房阿姨看著喬安握著勺子微微發怔的樣子，忍不住湊上前，有些詫異的問道。

    那粥明明煮的很好啊，而且看米都炸開了花的話，應該是煮的很爛才是，難道是……

    太軟爛了，不中吃？

    “不是，只是覺得……好像這種味道的粥，每個人都能做出來似的。”喬安搖了搖頭，然后用勺子攪了攪白瓷碗里面的紅豆粥，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恍惚。

    ——你最近廚藝變好了呢，煮粥的花樣變了又變，前天是小米粥，昨天是?米粥，今天是紅豆粥，明天呢？明天你要給我煮什么粥？香蕉粥嗎？

    ——所以啊，喬安，不快好起來的話，我就再也不給你做粥喝了。

    ——喬安，等你好起來的時候，給我煮一次粥喝吧。

    ……

    “陳阿姨，改天你教教我煮粥吧，我還欠一個人一碗粥。”

    喬安埋頭，將白瓷碗里面的紅豆粥喝了個精光，然后她才微微抬頭，看向了空無一人的房門處，粉唇微微抿成了一條直線。

    “說好的事情。我沒忘。”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說的。

    廚房阿姨順著喬安的視線望向了門邊，這才發現原本環胸站在那里的男人已經不見了，只有微微遮掩的房門還朝顯剛剛那里曾經有人在過。

    ……

    簡予陽是因為一條短信離開的，短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速來我家，對方郵寄了不少照片，是關于十五年前的車禍的！

    發短信的人是簡辰軒。

    簡予陽幾乎是在看到短信的第一分鐘就離開了喬安的房間，駕車飛馳在馬路上，腦海里面卻不斷的閃過喬安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以及……

    孤零零的在柵欄里面的草地上排成一排的陶瓷娃娃。

    那些陶瓷娃娃不知道是沒有被人發現還是怎么樣，從簡予陽第一次來看喬安到現在已經送了四個了，而這四個都是安靜地躺在地上，無人關心。

    之前，在醫院的垃圾箱里面看到了已經碎成片的陶瓷娃娃的時候。簡予陽打電話給徐巖，讓他送陸露離開a市，這輩子不能再回來。

    他這個人，其實心不夠狠，但是，一旦遇上喬安，心，便瞬間堅硬如頑石。

    汽車在馬路上開得飛快，沒過多長時間，流線型的?色跑車便停在了簡辰軒的家門口。

    剛停好車，還沒走下來，簡予陽遙遙的就看到了簡辰軒捏著，站在家門口，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落在了他的臉上，讓他的神色看起來隱晦不明。

    “二叔。”

    簡予陽打開車門，快步走了過去，還未站穩就聽見簡辰軒異常嚴肅的開口。

    “予陽，跟我去里面說。”

    話音剛落，簡辰軒便冷著一張臉，十分迅速的走進了別墅里面。背影高大，周身冷冽。

    簡予陽微微抿了抿眼睛，心里想著是不是對方寄過來的照片有什么貓膩，，面皮微微緊繃，他總覺得……簡辰軒的嚴肅有點嚇人。

    “你先看看這些照片。”

    一進書房，簡辰軒便從一個牛皮紙袋子里面拿出了一摞照片，推到了站在書桌旁邊的簡予陽手里，表情依舊冷凝，復雜。

    “……”

    簡予陽看著散落在自己手邊的照片，伸手拿了幾張放在手心里面細細的看著。

    照片上無一例外都是車禍異常慘烈的場面，滿地的鮮血，被抬出車子蒙上白布的車主，警察和醫生異常嚴肅的面孔，以及呼嘯而過的冷風和……

    一個垂著手臂，眼睛上布滿鮮血卻還吃力地抬著胳膊伸向前方的小女孩。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

    “十五年前，被簡老和喬老太太重金壓下來的照片，被郵寄到了我們的手里，這意味著什么，予陽。我們都很清楚。”

    簡辰軒微微瞇了瞇眼睛，看著簡予陽的時候，聲音異常的清冷。

    從那年，孟艾命斷手術臺開始，簡辰軒便不再稱呼簡老為父親了，現在卻有人給他們寄了這樣的照片，甚至……

    還附贈了一張眼角膜捐獻同意書，那上面明確要捐獻的人是孟艾，接受捐獻的人是喬安。

    “只有照片嗎？”

    簡予陽捏著照片的骨節微微泛白，他抿了抿唇，眼神幽暗的看著簡辰軒，沉聲道：“二叔，你的人能不能查到這個是誰郵寄的，還有……當年的照片，誰的手里還有底片？”

    這些照片一看就是當年親臨現場的記者所拍攝的，只有車禍之后的場景卻沒有車禍發生的那一刻的照片，而且……

    這里面竟然沒有簡震出事的照片，哪怕是一個模糊的背影都沒有！

    “……”

    簡辰軒抬起頭，眼神定定的看者簡予陽，語氣有些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