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宋念眨了眨眼,唇角微微揚起,他忽然對明天有了期待。 地鐵換乘的時候,白栗特意看了下去靜安區的路線。 “大雄不會飛”的收貨地址是靜安區一家高檔小區,離白栗住的地方不算太遠。坐地鐵過去的話,大概要花二十分鐘。 能在靜安區買一套高檔商品房,他的家底不錯。 有錢富二代調戲傻白甜小客服? 白栗啞然失笑,很快否定了這個刻板幼稚的想法。 見都沒見過,他怎么會對她有意思?他或許不是富二代,是憑自己的實力賺的錢。 再說了沒人蠢到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應該不是故意調戲。 最重要的是,她再也不會是傻白甜了。 第二天白栗趕了個早,約了昨天說好的技術部男同事,一起去差評客戶家。 半路接到出版編輯的電話,說是大老板剛好有時間,要和她談談圖書出版的事,讓她去出版社一趟。 “事發突然,我也沒心理準備。九點準時到,你抓緊時間,這是個好機會可千萬別錯過!”編輯語重心長地叮囑了兩遍。 “小張,我臨時有非去不可的急事,今天就拜托你了。如果客戶脾氣不好,你多擔待點?!?/br> 白栗下了地鐵換出租,掐著時間趕去編輯發來的出版社地址。 電視機里在播早間新聞,聲音洪亮的男播音員報時間。 “今天是2014年11月1號,農歷閏九月初九,星期六。” “現在是北京時間十點整?!?/br> 宋念已經盯著手機里的照片四十五分鐘了。 期間,他一直保持著標準的露八顆牙齒的會心微笑。 四十五分鐘前,宋念收到了朋友的回復。 【白栗,女,23歲,c城人。先后就讀于光明小學、c市七中、z大。2013年畢業于z大歷史系。 來上海一年多,上一份工作是新東方老師,辭職不久。 目前仍是單身。[照片][照片][照片]】 接著他就陷入了回憶里,連每日必喝的橙汁都冷落了。 餐桌上的鮮榨橙汁原封不動地躺在透明玻璃杯里。 躲在儲物間的劉深郁悶極了,他又渴又累,在地上盤腿而坐玩手機結果沒網。 透過細小的門縫,他的視線恰好落在宋念面前的橙汁上。稍微往左挪一下,視線全部被那張快要笑爛的臉堵住。 劉深抖了個激靈。 “這小子,發春呢!不就是一個人體模型嗎?至于這么坑我?”劉深氣得牙癢癢,腸子都快悔青了。 想起當初答應老板授權的事兒,他就覺得憋屈。 他還不是為了這小子? 宋念的把柄抓在別人手里,除了認孫子他還能怎樣? 話說回來,據他這些天的觀察,那模型賣的不錯,在那什么小白花雜貨鋪還是爆款。 昨天晚上,劉深外出回來,看到客廳里的真人模型,滿臉的笑容霎時僵住。他想欲蓋彌彰掩飾過去,卻因為害怕嘴唇哆嗦說不出話來。 “你……你小子還真自戀,每天照鏡子都不夠,還買個模型回來看。” 劉深好不容易積攢勇氣說了句緩和氣氛的話,下一秒就被宋念的犀利眼神打回原形。 于是,他把趁宋念醉酒昏睡不醒時,使壞讓他簽了肖像權開放書的事和盤托出。 沒想到這小子蔫兒壞,笑呵呵地使喚他去砸模型的腳,還要求盡量掩飾人為損壞的痕跡。 最可惡的是,今天一大早,就把他趕進了儲物間。如果嫌他煩,放他出去溜達不行么? 自己摔的腿,甩鍋給人家真人模型。有了拐杖明明就能健步如飛,非得搬出輪椅。 “要說碰瓷,宋念絕對可以排世界第一?!眲⑸钣挠牡貒@了口氣,這時候門鈴響了。 客廳里的宋念退出手機相冊,拿著拐杖起身走到了門邊,然后悠閑地坐在了事先準備好的輪椅里,戴上口罩遮住大半張臉。 他稍微醞釀了一下情緒,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位弱不經風的病人。 想象自己是葬花的林黛玉,想象自己是被馬文才氣得半死不活的梁山伯…… 裝虛弱成功,宋念按捺住期待開了門,卻發現門口只站了一個提著公文包的矮個子男人。 宋念漫不經心地掃了那人一眼。 嘖嘖,真乃溜肩界的扛把子。 “你好,我是小白花雜貨鋪的……”同事小張話還沒說完,就被生生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