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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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巧了,我在a棟。” 李稚在c棟,但她閉緊嘴巴不說。 梁墨見她這樣,清楚她這是心存防備。于是保持一定的分寸,向后退一步:“中西區(qū)老街,中午見。” “??” 直到握著方向盤,李稚才猛然清醒,頭磕在方向盤上,哀嘆:“美色誤國,美色誤國啊!” 李稚打檔,轉(zhuǎn)了下方向盤,車子從地下停車場開出去。在過自動道閘的時候放緩了速度,然后車窗被敲了兩下。 抬頭看,窗外是微喘著粗氣的梁墨。大概是跑得太急,額頭和鼻梁滲出細密的汗珠,臉頰和唇是運動過后的健康顏色。雙眼黑亮,少了些清冷。 黑發(fā)被耙過腦后,露出光潔的額頭,幾縷汗?jié)竦陌l(fā)垂下,增添幾許野性。 李稚心口猛地一陣窒息,吞了吞口水,艱難的挪開目光。手腳有些機械性的動作,將車開到旁邊,然后打開車窗,抬頭。 梁墨抬起長腿走過去,手里提著一個簡易的套子,遞給她:“家里傭嫂晨早送過來的湯,暖胃。” 李稚目光落在梁墨提著套子的手,十指修長,骨骼分明。手指上有些細小的疤痕,手背上有道疤,比較長,蜿蜒到手腕,可以想見當時流了多少血。 “謝謝。”她接過套子,垂眸看。 套子里是個小巧的南瓜造型的湯盅,樣式很可愛。 李稚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一是懶,二是睡得晚。以前梁子齊追她一年半,天天給帶早餐。追到手后得知她不吃早餐,也就不再帶了。 李稚知道后也沒說不是不吃,只是睡得晚,懶得去吃。 之后持續(xù)一年半沒吃早餐,胃病是有,偶爾餓了鬧胃疼,但也沒有到上醫(yī)院的嚴重地步。 “別告訴我你跑那么急就是回公寓拿了湯盅又跑過來送我?” 要是這樣,跑得還真是快。 梁墨靜靜的望著她,淡笑不語。 李稚心跳跳得有些快,她挪開視線,小聲的說:“至于么?” “嗯。” 梁墨好笑的看著李稚紅彤彤的耳郭,又白又紅,有些透明,小巧可愛。碎發(fā)散著,將耳朵后面的淡紅色痕跡遮蓋得若隱若現(xiàn)。 他摩挲了下手指,壓抑下蠢蠢欲動的心思。 “去忙吧,別耽誤時間。” 李稚‘哦’了聲,心里有一半因為不自在瘋狂的想逃跑,一半又賴著不想走。她輕咳了幾聲,還是說道:“那個,謝謝。” 雖然這人半句話不叮囑不關心,卻會為了她跑上跑下,累得滿頭大汗,只為了送她一盅暖胃的湯。 有那么一瞬,李稚能聽見心臟雷鳴般的響動,鬧得她胸腔疼痛。 所以她還是理智的拽回賴著不走的另一半自己,忙不迭的跑了。 轉(zhuǎn)彎的時候,通過后視鏡還能看到梁墨站在后面,目送她離去。 李稚一邊看路,一邊看后視鏡的人。直到看不見了,才把視線放在湯盅上。 “試試看的話……好像也可以接受。” 第7章 gyro…… 什么意思? 陀螺?回轉(zhuǎn)儀?還是……陀螺儀? 李稚晃了晃手機,扔回包包里,懶得去想。 gyro是梁墨的微信名,她猜了半天也不知道這名字具體什么含義。 抬頭看了眼對面的紅燈,還有二十秒。路面上人比較少,旁邊也有幾輛車在等紅燈。 突然一輛折疊電動車越過李稚的車,闖了紅燈,被撞了。 事故發(fā)生在一剎那間,誰都沒有料到本來沒什么人的路面會突然沖出一輛大卡車,撞上闖紅燈的折疊電動車。 馬路邊很快圍了一圈人,也有人趕緊撥打120。 卡車孤零零停在一邊,司機從里面出來,一副天塌了的模樣。 李稚收回目光,手腳冰涼,臉色慘白。 雖然事故與她無關,可發(fā)生在面前,還是難以接受。 交警很快先過來設了路障,疏通交通。 綠燈亮起,李稚踩上油門,開了很長一段路,仍舊心有余悸。 叮鈴鈴,給爸爸請安啦~ 李稚往包包里瞥了一眼,來電標注:大姐。 戴上藍牙耳機,接聽電話。 “姐,我正趕回家呢。” 耳機另一頭是溫柔如水的嗓音:“我在淺花澗,到這兒來。” “行,我這就過去。” “嗯,開車注意點,路上小心。” “好。” 李東薔先掛了電話,李稚掃了屏幕黑下去的手機,臉上一陣頹喪。 大姐特意到外頭找她聊天,估摸是要問話。 李稚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頭一個兄長一個jiejie,大姐排老大,早幾年嫁到北市海城。 李東薔從小冷靜優(yōu)雅,商業(yè)天分頗為驚人,連頑固的李父都會聽取她的意見。 李稚的母親生下她難產(chǎn)而亡,李東薔十一二歲就開始帶著小五歲的李稚,當meimei又當女兒的養(yǎng)大。 因此,梁子齊劈腿的時候,李稚沒敢讓大姐知道。如果不是盛怒下的父親只有大姐勸得了,她也不會請來大姐這尊佛。 她趕緊調(diào)轉(zhuǎn)車頭,開往淺花澗。 幸而淺花澗離這兒不遠,十幾分鐘后就到地方。 停好車,李稚進入淺花澗。 淺花澗是南城挺有名氣的一家私家餐館,裝橫古香古色,走高端路線,專門為錢和權(quán)服務。 剛走進餐館,迎賓小姐就過來詢問。 李稚擺擺手,只說有約。那迎賓小姐就聰明的退后幾步,做了歡迎的手勢。 徑直朝里面走,中間穿過竹林、曲橋,橋下流水淙淙,竹林之中隱有琴音。 清靜雅然,十足的風雅了。 餐館真正供客人吃飯的地方在后院的包房,穿過竹林就到了。 淺花澗一直都有包房留給李家,所以李稚輕車熟路的走進包房,看見一個嬌小清瘦的身影背對著她煮茶、斟茶,動作十分優(yōu)美。 李稚沖上去抱住嬌小的身影撒嬌:“姐~想你了。” 李東薔回頭,典型的南方水鄉(xiāng)長相,柔弱溫婉,小鳥依人。 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位三言兩語能殺得生意上的對手節(jié)節(jié)敗退。 仔細打量了疼愛的meimei,發(fā)現(xiàn)她的精神并沒有頹喪怨怒,反而一如以往,神采奕奕。 這才放下心來。 “既然想我,還一年半載不去海城見我?” 李稚嘿嘿笑:“那不是沒空么?” 李東薔冷笑:“沒空還是懶?” “姐最懂我了,愛死你,親親=33=——” 李東薔推開她,輕聲呵斥:“坐好。像什么話?” 李稚嘻嘻哈哈的坐在靠近李東薔的位置,還是歪歪斜斜,沒骨頭一樣。 心里卻在嘆息,嗨呀,大姐說話越來越像老爸了。 李東薔率先瞧見李稚手里的湯盅,南瓜形狀。 不是家里用的湯盅。更不可能會是小乖的,她全身上下都是懶骨頭,別說燉湯,估計做頓飯都夠她嗆。 “誰給的湯?”李東薔邊說著,邊端了杯茶給她。 李稚這才回神,原來把梁墨給的湯帶進來了。 摸了摸后頸,不知為何,她感到有些窘迫。 以前不是沒人送她東西,她都能坦坦蕩蕩的說給jiejie聽。現(xiàn)在反而……挺不好意思。 “就……一個朋友。” 朋友?朋友會心虛的摸后頸嗎? 李東薔笑了笑,沒拆穿她的謊言。瞟了眼她的后頸,動作一頓,不動聲色,垂眸詢問:“和梁家那小子分手,你過得挺滋潤。” 李稚干巴巴的說:“哪有?你看看,皮膚多干燥,都快起痘了。” “昨晚熬夜了?” “呃……太難過,睡不著。” “那要不要給你張卡浪一浪?” “好啊……不了不了,我這么傷心,區(qū)區(qū)一點錢撫慰不了我受傷的心靈。” 李東薔冷笑一聲,拎起她的衣領:“是啊,傷心得留這一身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