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夏蠱似乎是個比較冷淡的人,添加微信后沒有發過來一句話,似乎是在等別人先開口。 李稚率先問好:[你好,我是音客的amber。于姐說請你先帶我直播一段時間。請問有沒有什么需要提前準備?] 雖說李稚名氣比夏蠱大,但在游戲直播方面還是小白一只。所以對話的時候,她還是盡量放低姿態。 過沒一會兒,那邊發來一條鏈接,然后又發來一句話。 [先試玩,周三一起玩一次。周五直播。] 李稚看完,笑了一下。 打下一個字:[好。] 第5章 梁老太太離家和她那幫老姐妹跳廣場舞的時候特意叮囑梁墨:“蓁蓁今天過來住,一個晚上都待在房間里忙她的事業。金婆叫不動她,你去說說。” 梁墨眼皮子都不帶動一下,聞言說道:“既然是她的事業,支持就好了。” 梁老太太:“我也沒反對,就是你二嫂跑我這兒來抱怨了兩句。說是前段時間從家里鬧著搬出去,在外頭租個小房子,窩在里頭一個星期不出門兒。你說這像話嗎?好歹每天出去跑跑步,見見朋友。” 梁墨:“嗯。我等會兒上去跟她聊聊。” 梁老太太:“那行,蓁蓁最崇拜你,你說話,她會聽。” 梁墨起身送老太太出門兒,微微彎腰仔細叮囑了幾句,又叫了人陪著去。 老太太嘟嘟囔囔的還不樂意,覺得被小瞧了。 梁墨可沒跟她客氣,他那是命令又不是商量。 廣場離別墅還有段距離,要是半路上摔跤,出了事兒怎么辦? 梁墨:“您要是不樂意,我讓爸回來跟您說聲?” 老太太跟被掐了七寸的蛇:“不孝子。” 目送老太太出門,梁墨回頭跟金婆叮囑了聲,端了碗湯上樓。 梁家主宅早年建的,圈了山頭一塊地。建了幾棟別墅,房間挺多。現在主宅除了老先生和老太太,就是一些傭人。 子孫都搬出去另買了房住,只有在過團圓的節日時才回來。那時幾乎所有的房間都要住滿。 不過梁家小輩也偶爾回來主宅住,陪兩個老人。 梁墨敲了門,聽到里頭清脆的女聲后進門。 一進去就聽到恐怖的尖嘯,令人毛骨悚然。 梁墨沒被嚇到,端著盤子的動作穩如泰山。他走上前,看到一張恐怖扭曲的女鬼臉陡然出現,像是要沖破屏幕一般。 將盤子放下,磕在桌面上的輕響在死寂般安靜的房間里格外響亮。 “啊!” 梁蓁嚇得尖叫,跳起來回頭一看梁墨抱著胳膊站在她身后,松了口氣。 “三叔。” 梁墨敲了敲桌子:“關掉。吃飯。” 梁蓁:“玩到關鍵時候呢。” 梁墨:“要我動手?” 梁蓁趕緊端起碗筷,但不關電腦:“三叔三叔,拜托你嘛。這是我工作,不能不玩。” 梁墨看向電腦屏幕,里面的游戲人物因為沒有人cao作而停留在原地。 畫面荒涼,音樂恐怖。 一個恐怖單機類游戲。 “你玩直播?” 梁蓁眼睛一下亮起來:“三叔真聰明。” 梁墨:“你不是怕鬼嗎?” 梁蓁嘿嘿笑:“怕什么才玩什么呀。” 梁墨無奈的搖搖頭。 “有空出去走走,待房間里也不怕發霉。” 梁蓁:“嗨呀,那不是有人成天給我找事兒做嗎?” 梁墨笑了笑。 梁蓁扒了口飯:“不過我和平臺的合約也差不多了,再忍他半年。到時一解約,撒丫子就跑,不帶回頭。讓他天天嚷嚷帶新人,技術辣雞只會撒嬌,還想捧出個一姐。嘖!” 梁墨:“吃完把餐碟帶出去,明早出門跑步。” 梁蓁行了個不太標準的敬禮:“行咧。對了,三叔,問你個問題唄。” 梁墨:“嗯?” 梁蓁:“我聽奶奶說,你以前也玩聯機游戲?” 梁墨:“你想干嘛?” 梁蓁:“幫我帶個人唄。” 梁墨掃了眼她身后的屏幕,凄厲恐怖的氣氛,干脆利落的拒絕。 梁蓁:“三叔,求您啦。” 梁墨:“沒時間。” 梁蓁:“您不都是總警司了嗎?還像以前那樣工作,忙得連收個學生都沒空啊。” 梁墨搖搖手,轉身:“走了。” 門關上,梁墨離開了。 梁蓁泄氣了一會兒,瞧見屏幕玩到一半的進度,趕緊的扒完飯調出存檔繼續玩。 她是四年前開始和音客簽約,一直就玩的恐怖游戲直播,有時候聯機,大多數時候是單機。玩了四年,早就是音客上有名氣的恐怖游戲主播,夏蠱。 近年來也有國內國外的恐怖游戲類尋找她試玩,以及解說。就算是和音客解約出去單干也能憑著經驗、手速和粉絲迅速東山再起。 其實如果不是音客高層這兩年來胃口太大,對他們這些老人打著盡可能壓榨,然后扶持新人的做法太讓人心寒,梁蓁也沒想著要和音客解約。 畢竟是大學就開始的事業。 剛碰到鼠標,手機微信來信息了。 點開來看,名為amber的微信號要加她。 梁蓁知道amber,也是音客的老人,美妝方向的直播。粉絲比她和朗誦怪客還多,前兩天她被通知要帶amber玩幾次單機恐怖游戲直播。 這種沒有提前通知,直接命令式吩咐的行為差點惹火梁蓁,直接跟音客鬧翻。 上次讓她帶冷音好歹提前商量,這次連個準備都沒有。 梁蓁是最煩帶這種人,雖然知道amber可能也是被音客騙了。 但她就是煩。 原因還出在冷音那兒。 帶她玩個游戲,裝備不行,cao作不行,還鬼吼鬼叫。拖后腿不說又裝嗲,老大一朵白蓮婊。 梁蓁通過amber的請求,態度很冷淡。 她決定先看看amber的手速,實在不行求也得把三叔求過來。 . 梁墨沒在主宅那兒留宿,而是在九點多鐘的時候驅車回到位于渝秀區的南河公寓。 公寓是二十二歲回國時買下來的,到現在也有三年。 買下后不久又出國,公寓也跟著空置了三年。幾個月前回國,才又重新住進去。 洗完澡一通忙活下來也差不多十點多鐘,梁墨回到臥室等頭發自然干。順便打開筆電看新的案宗,眸光瞥見擺在床頭桌的相冊。 頓了頓,伸手拿過來,放在眼前看。 照片是四年前在x國伯尼爾拍的照片,那時出任務,以記者的身份混進一次bmx錦標賽。那一屆的bmx錦標賽冠軍被一個華人女子奪走,照片里的主角就是她。 明光艷彩,炫目奪人。 梁墨迅速按下快門,拍下她舉起獎杯的那一瞬間。然后,心池投落一顆石子,蕩起漣漪,一圈接一圈,四年未息。 藍河酒吧那晚偶遇,久遠的記憶一下變得鮮明無比,彷如昨日相見,仿佛心動一如昨日。 她喝得醉醺醺,用著萬夫莫當的氣勢,撥開人群,拉著他的衣領,一口咬了上去。 真咬。 磕在肩膀上,連位置都咬錯了。 梁墨喝的酒不多,酒量也好,但還是醉了。 醉死在明光艷彩的琥珀里。 她說她叫琥珀,肯定不是真名,但也不是毫無關聯的名字。 因為三年前她參加bmx錦標賽時,他聽見別人喊她‘amber’。 右手捏著相冊,目光不離相片焦距的人。半晌后,收回目光,左手發了條信息過去:[老顧,幫我查個人。] 想了想,又編輯了些信息過去。 沒過多久,老顧那邊回信息:[沒問題。有照片不?] 梁墨:[信息不夠?] 老顧:[那不是,主要是我這邊吧,剛在吃火鍋。大家都聚一塊兒喝酒,上頭了。不巧,您那信息一來,先讓烏頭那小子看了,轉頭就嚷嚷您是要找媳婦兒。您也知道,烏頭那小子,嘴巴上沒道門,關不住又愛瞎胡說。可大家都喝上頭,信了烏頭的話,也鬧著要照片。] 挺長一段話,還有些顛三倒四,大概老顧也醉了,否則沒膽過問上司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