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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拖到午時后去并不是為了吃中飯,而是新做了吃食蜂蜜桂花松糕。 宛娘膽子是小了些,與人相處也比較拘謹,但她絕對算不上笨。 談合作的時候自然要讓別人看到你的價值,才能夠更好地占據先機。 鄭老板等了半天才看見一個氣喘吁吁的美婦人上了樓。 她梳著墜馬髻,著淡粉交領短衫、黛綠色襦裙,手上還拎著一個小食盒,身上沒有過多的裝飾,卻莫名地讓人移不開眼。 美人左右張望了一會兒,鄭老板有些遲疑地走到她跟前,問道:是馮夫人么? 宛娘點了點頭。 引人進包廂落座的時候,鄭老板目光不動聲色地從她周身掃過,眉宇間多了兩分沉重。 這樣的相貌與身段天生就是招男人的,今日若不同她將事情講定,往后要是做了哪個大戶人家的妾室,就拿捏不住了。 也不怪他這樣想,大夏朝民風開放,對女子沒有那么多束縛,再嫁和離都是司空見慣。 鄭老板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食盒,問道:夫人是還未用過午膳? 宛娘點了點頭,抿嘴笑了一下:帶了些糕點飽腹,讓鄭老板見笑了。 她打開食盒,桂花的清香瞬時彌散了出來。 小小方方的一塊,上下皆是雪色般的粉糯,中間夾了一層淡黃色的芯子,最上面點綴著澄黃蜂蜜并幾朵桂花。 賣相極佳,看著就有食欲。 鄭老板要不要嘗嘗? 他自然答應,咬一口下去,糯米粉的軟綿、蜂蜜的甜膩、桂花粉的淡淡苦味恰如其分地中和在了一起,不會讓人覺得膩歪,反倒有幾分回甘的意趣在里頭。 爽口好吃,還會讓人忍不住多吃,有了這兩宗特點就不會愁賣。 鄭老板看著夾在手里的余下半塊糕點,心中的想法愈加篤定,神情認真道: 鄭某今日尋夫人來,是為了同夫人講清合作一事。 宛娘聽到后頭,嘴角的笑意卻掛不住了。 按鄭老板的意思,他確實對吃食贊賞有加,也想長期合作,但前提是宛娘往后只給他供貨,市面上不能出現其他家售賣她的吃食。 說是合作,實際就是讓宛娘成為香寶齋的私廚。 當然給的條件也相當豐厚,會以遠高出收購的價格買她的貨,一錘子買賣,無論銷量如何,該給她的錢一分都不會少。 如果宛娘只是一個想日子過得舒坦的女人,那擺出來的條件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她所求并不在此。 馮夫人考慮得如何?鄭老板問道。 宛娘捋了捋被窗風吹散的鬢發,抿嘴道:這件事我不能答應。 鄭老板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那你的意思是...... 往后的事情誰都說不準,我也不好做出承諾,但今年所做的吃食一定只賣給香寶齋。 馮夫人是有什么顧慮?男人眼神晦暗,心中已經升起了不虞。 宛娘看著男人越來越冰的神色,捏了一下手指:實不相瞞,我在淮城呆不了多久,屆時...... 原來是因為這個,鄭老板爽朗一笑,你放心,香寶齋在多處都有鋪子,到時我自會讓最近的門店伙計上門取。 說罷他就從袖中拿出一份文書,放到了宛娘的面前,半是商量半是強迫地說道:馮夫人要是沒別的疑問就在上頭簽字罷。 宛娘站起了身:這件事我還需要考慮一下,抱歉,我該回府了。 她急匆匆往門外走,剛推開門又被人給堵了回去。 鄭老板似笑非笑的:事情還沒辦完,馮夫人怎么就急著走了?也罷,他嘆了口氣,拿出另一份文書,就按照馮夫人所說的來做,不過口說無憑,你得簽個字才行。 宛娘瞥了一眼上頭密密麻麻的字,躲閃道:我識不得字,下次出來談事一定......你放開我! 鄭老板死死抓住她的手腕:沒事,畫個押也可以......啊!誰! 他的手臂直接被反擰到了身后,發出清脆的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