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還好,只是低燒。”林岑道,順手將毛巾放在了凌明遠的頭上。 太子爺很乖很安靜,躺著一動也不動的,眉頭都不皺一下,哪像那個醫生說的那么可怕?林岑搖了搖頭,看來這個醫生還是太膽小了,估計是不敢靠近太子爺,才亂說的,都病成這樣了哪里還會有意識抗拒? 老夫人也看向了這邊,看清楚了情況之后眼神閃了閃道:“那小岑,今天晚上就麻煩你照顧一下了。” 林岑因為愧疚正要和老夫人說這件事,見她先說了出來,連忙應了道:“好,沒問題,有什么事情我會叫你們的,你們放心。” 老夫人點了點頭,又在凌明遠的房里忙活了一陣,才都漸漸散去了。 林岑不停地給凌明遠換毛巾、擦拭他身體裸露出來的肌膚,也沒膽子真將太子爺給扒了擦,但是手臂和脖頸處還是有膽子擦的。雖然碰到太子爺光滑得讓人嫉妒的皮膚時,還是有些臉紅心跳,但是不趁他昏迷的時候揩點油,什么時候才能揩到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岑試了試太子爺的溫度,量了體溫,已經降到了正常值,抬頭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她疲憊地倒在了太子爺的手旁,枕著自己的手臂睡著了…… “水。”太子爺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林岑立刻驚醒,抬頭看了看他。 凌明遠的眼睛依然閉著,但是在生病的時候都不忘命令式的話語:“水……我要水。” 原來他還沒醒……林岑抽了抽嘴角……她在電視上看那些病人虛弱地喊著水水水的時候根本就是假的吧?太子爺就算是生病,昏迷著也能命令別人? 林岑撇了撇嘴,起身去拿水。 手腕突然被用力地扯住了。 林岑一愣,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處——骨節分明的手,堅定的力道…… “你醒了?”林岑順著手臂看到了凌明遠睜開的眼睛,墨色的瞳孔像要將她吸進去。 凌明遠沒有回答,轉頭看了看身邊的一盆水和幾條毛巾,又看了看自己抓著的林岑的手,她的手腕處白皙細膩,但是手因為不停地浸在水里而有些發白起皮。 “嗯……知道你有潔癖,毛巾都是新的,你放心吧,我的手也消過毒了,”林岑見他目光移到了水盆那邊,生怕他以為不干凈,立刻解釋,“很干凈的。” 凌明遠的眉毛動了動,心底里的一塊地方再次軟了軟,手里的力道沒松了。 “你去哪?”他開口,發現因為燒了一個晚上,嘴巴已經干得有些沙啞了。 “你剛才說要水,我去給你拿。”林岑道。 凌明遠點了點頭。 林岑轉身要走,發現邁不動步子,凌明遠的手依舊沒有放開,轉頭看他見他正看著自己發白的手出神。 “太子爺,我要去拿水。”林岑抬起另一只手在凌明遠的面前晃了晃。 凌明遠盯著她手上通紅的印記看了兩秒,隨即道:“哦。”沙啞低沉的聲音反而比平常更加性感了,聽得林岑心底一癢,忙搖了搖頭。 太子爺不會是擁有什么魔法吧?否則為什么生個病都這么風姿縹緲的?林岑為自己的想法一陣惡心,連忙抖了抖,甩開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 林岑走到水壺旁燒水,靜靜地等著開水燒開。 凌明遠則在不遠處看著她,自己撐死了身子,靠坐在了床上。 生病的太子爺還是很耐看的,說話簡短,嘴唇因為有些蒼白,也不像平常那么兇了。而且她整整照顧了他一個晚上,太子爺應該也不好意思兇她了吧? 水燒開了,她倒了杯水,摻了涼水,走了過去,遞給凌明遠道:“燙了就說。” 凌明遠點了點頭。 林岑看著他喝水的動作,開口道:“以后不要這樣了,一個人關在房間里,有什么事都沒辦法解決。不就是一個女人,太子爺你什么時候在乎過女人了,該愈合的傷口就要讓它愈合……” 她存著開導凌明遠的心,卻不想凌明遠聽了這話,臉色突然變了。 “誰告訴你的?”凌明遠臉色一沉,捏著杯子的手突然緊了緊,指間泛白。 林岑一頓,知道自己說漏嘴了,連忙道:“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想……” “啪!”凌明遠一甩手,將杯子摔到了地上,冷聲道:“我不想談,去收拾。” 杯子的碎片又四散開來,水流了一地。 林岑皺了皺眉,不打算和他計較,只是安靜地蹲下身來收拾著。 過了很久,凌明遠終于將眼神移向她——這女人今天出奇地遷就他,這會她不應該收拾啊,沖過來罵他,質問他為什么才是她的性格。這樣的林岑讓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習慣了。 林岑收拾著,突然開口:“你這些經歷算什么,值得你這么要死要活的。” “那你又有什么值得要死要活的經歷,不妨說來聽聽?”凌明遠本來打算諷刺她,卻見他這話一出來,林岑收拾碎片的動作停了一下,轉身將碎片扔進了垃圾桶里,站了起來。 “好,你聽著。”林岑搬了把凳子直接坐到了凌明遠的面前。 凌明遠抬眼看著她,沒有說話,表情強硬地與她對抗。 “婁天聿,就是你那天碰見的那個男人……”林岑不管凌明遠的感情變化,徑直說了下去:“他曾經要求我陪他去北京發展,雖然我那個時候很愛他,可因為剛剛吵了架,就沒答應。婁天聿直接把林我打包到行李箱,你知道里面有多暗嗎?我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掉了,哭著鬧著求婁天聿把我放出來,他不肯。我在里面待了多久都不知道,那么小的一個行李箱,我全身都得縮著,哭得聲音都沒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凌明遠的眉毛動了動,似乎受到了震動,但是依然沒有說話。 林岑繼續道:“最后他把還著我的行李箱塞進車里,放到了車的后備箱,上高速的時候被人發現了,我才獲救。所以從那以后我就得了幽閉空間恐懼癥,說實話每次一個人待在洗手間的時候,我都會怕,第一次被你告知我要睡在密室的時候,我也會怕。婁天聿雙面的性格我一直很擔心,溫柔得像天使,壞起來像魔鬼。” 凌明遠聽完,表情沒有一開始那么僵硬了,但依然是不痛不癢地坐著,眼神瞟到了林岑剛才因為要撿玻璃碎片而擼起來的袖子,眼睛一縮,問道:“這是什么?”他看著林岑手臂上一片青紫,一直延伸到了袖子里面的皮膚。 “沒事,昨天撞門撞的。” 凌明遠表情一僵,心里一陣煩躁,開口道:“你出去,別在這里煩我,礙眼。” 林岑白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了被凌明遠丟掉的項鏈,下了樓走到了游泳池邊。 她仔細看著,居然真給她找到了那條項鏈,在池底,靠近池邊的位置,試一試應該可以撈起來。 她伸手去夠,水漫過了她的手臂,還是沒有撈到。 林岑心一橫,試圖用腳把鏈子撈起來,左腳墊著,右腳努力地夠向那條項鏈。 馬上就到了……快了……就差一點…… “啊!”林岑驚叫一聲,腳一滑,整個人都掉進了泳池,濺起不小的水花…… 第39章 救命恩人?! 與此同時,凌明遠在房間里換好了衣服,已經將門打開走了出去。棉花糖 下了樓,管家在花園里澆水,隔著一個窗子看見了凌明遠,一愣,立刻高興地搭話:“少爺!好些了?” 凌明遠轉頭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走到了客廳四處環視一圈,自己倒了杯水,又走了回來。 “管家。”凌明遠裝運漫不經心地喝了口水。 “什么事,少爺?”老管家關了手里的自動噴頭。 凌明遠頓了頓,看著花道:“林岑呢?” 管家皺了皺眉頭,仔細思考了一下道:“剛才好像看見往游泳池那邊走過去了……” 游泳池……凌明遠眉頭一皺,立刻想起了什么。 他將項鏈扔進了泳池,林岑那個笨蛋還不會是去撿了吧? 他立刻抬腿往泳池趕去,正好聽見那邊傳來林岑的驚呼。 凌明遠加快腳步,病后還沒有痊愈,步子加快之后就明顯感覺到頭重腳輕。 等他終于趕到,林岑已經在空中掙扎了一下,落進了水中。 “啪!”水花四濺,她沉了下去。 她落下去的地方剛好是深水區,掉下去之后池水可以淹沒她整個頭頂。 凌明遠立刻動了,也沒有考慮到自己會不會游泳,三步兩步便到了池邊,跳了下去。 林岑在水里轉了個身,憋氣,嫻熟地游到了岸邊,突然發現池里還有一個人,愣了。 猛地想起剛才落水的一瞬間好像看見太子爺了?難道是幻覺?如果剛才是幻覺,那水里的那個是...... “天吶......”林岑喃喃了一句,盯著水里那個黑色的影子。 影子還在掙扎,動了兩下便不再動了。 她終于那件衣服,就是太子爺常穿的西裝牌子,立刻深呼吸,投進了水里,朝太子爺游去。 她艱難地拉著太子爺,將他拖到了池邊,走了上去,雙腳無力,弄了好一會兒才將凌明遠從水里弄出來。 太陽出來了可以隱隱看見亮光在增強,打在凌明遠的臉上,襯得他精致的五官和膚色白得有些駭人了。 “太子爺?”林岑坐在地上喘息了一會,伸手拍了拍凌明遠的臉,沒有反應。 暈過去了?在林岑心里,太子爺這樣無所不能的人物,住在一個帶著泳池和花園的別墅里居然不會游泳……簡直就是可以排入她人生十大震驚事件榜的榜首。 林岑被驚到了,想都沒想便將太子爺的衣衫解開,做了心率復蘇,又將太子爺的嘴巴捏著,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 躺地上的可是太子爺,她現在做人工呼吸如果被知道了……算了,先救人再說,他上次不也沒經過她同意就吻了她嗎? 林岑在心里安慰了自己,立刻俯身下去。 沒想到她剛將自己的嘴唇貼上了凌明遠的,就立刻感受到了一道目光。 林岑轉頭,撞進了凌明遠墨色的瞳孔里,愣了兩下,立刻放開了。 “恩,你醒了啊。”林岑裂開嘴笑了一下。 “你在干嘛?”凌明遠的臉色蒼白,眼神緊緊盯著林岑的嘴唇,剛才那一瞬間溫軟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嘴唇上沒有散去。該死,這個女人每一次和他的皮膚接觸都會讓他多多少少有些反應。 林岑見他現在的樣子,第一個慶幸的便是凌老爺和老夫人都不在家,否則看見凌明遠舊傷還沒有痊愈,就為了救她弄成現在這幅德行.... “我?我在救你啊......” “趁我暈倒的時候吃我豆腐,林岑,你要真這么想靠近我,大可直說。”凌明遠撐了撐手臂,坐了起來。 林岑一愣,跳了起來:“你說什么?我可是為了救你!真算起來我才是吃虧的那個!你這么臭屁又天天冷這張臉,親你我都嫌晦氣……” 凌明遠將臉色一放。 林岑覺得自己說話有些過了,立刻又補了兩句:“你不謝謝我也就算了,不會游泳就別往泳池里跳,病剛好又著涼了……” 凌明遠聽見林岑的話里多多少少有著點關心的意思,臉色稍微緩了緩,低頭看見自己領口的扣子都被解開了,眉頭一皺道:“占人便宜還可以這么理直氣壯,林岑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我懶得和你說!”林岑咬牙切齒地瞪了凌明遠一眼,站起了身嗎,往泳池門口走去。 “等等。”凌明遠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身后響了起來。 林岑黑著臉,抱著手臂停下了,轉過了身,“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