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白雪詫異道:“你怎么跑我房間外面來了?” 他撐著坐起來,他笑了笑,笑容竟泛著些苦澀,“我不過是想離你近一點,我并沒有打擾到你,難道這樣都不可以嗎?” 白雪:“……” 白雪真的不明白這個人了,心機那么重,手段那么狠,那么驕傲的人卻又為她做到了這個地步。 白雪自嘲的笑了笑道:“魏嘉銘,你究竟是怎么樣一個人。” 魏嘉銘想了想說道:“在遇到你之前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征伐者,遇到你之后是一個沒有你在身邊就過得生不如死的窩囊廢。” 白雪:“……” 白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她下樓去倒了水喝,上樓他還在她門口,他雙手撐在身后,身體斜躺著,笑吟吟看著她,竟給她一種沒心沒肺的感覺,不知怎么的,她竟覺得他這樣有點可憐兮兮的。 這個男人可真是可憐又可恨。 “快進去吧,好好睡覺。”他沖她道。 白雪默默嘆了口氣進了房間,魏嘉銘幫她將門關上,在門關上之前他還沖她若無其事說了一句:“晚安。” 這一晚上白雪睡得不是很好,第二天醒得晚一些,她起來的時候魏嘉銘已經去公司了。 白雪吃完早飯無事可做,心情有些煩躁,她想了想最終還是回了一趟家。 父母看到她回來都很詫異,畢竟她昨天才從這里離開,柳茹云沖她道:“嘉銘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嗎?” 白雪道:“沒有,他去公司了。” “那你應該等他下班了一起過來啊。”母親又說了一句,母親大概也是擔心,擔心她和魏嘉銘真的出了狀況。 白雪沒有再多說,沖父親道:“爸爸你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說說話。” 白慶東急忙道:“有有有,爸爸有的是時間,你想說什么都可以。” 兩人說著便往書房走去,柳茹云見狀卻不滿了,小聲嘀咕道:“這父女兩人又不知道要說什么私密話了,還不讓我聽到,果然女兒還是跟爸爸親。” 來到爸爸的書房,白慶東便問道:“乖女想跟爸爸說什么?” 白雪想了想才說道:“我現在很煩惱,不知道究竟該不該原諒魏嘉銘,若說要原諒他吧,可是想到他曾經利用我對付爸爸總覺得心里很難過,可若說不原諒他吧,他也確實為我做了很多,我現在很糾結,不知道該怎么做選擇,所以我想聽聽爸爸的建議。” 白慶東上樓的時候順手拿了一杯茶,此刻他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用杯蓋將茶末別開,喝了一口茶,他的面色有些凝重,看得出來他也有些糾結,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嘆了口氣說道:“你知道當初我為什么要救魏承華嗎?當時離我最近的人并不是魏承華,按理來說在那種危機時刻,我應該是下意識救離我最近的人,而不是有目的的救我想救的人。” 白雪:“……” 白慶東又接著道:“我并不是真的那么仗義,我救魏承華也有自己的目的,畢竟他是魏家人,是魏嘉銘的父親,救了他和他家攀上關系,這對我也有好處。而且當初魏家打算將他家一片空地送給我做謝禮也是因為我曾經隱約透露過我想要那塊地,事實上我對那塊地已經覬覦很久了。只是最終出了意外,我的寶貝女兒愛上了魏嘉銘,我不得已只能割舍掉那塊地,如果當初我要了那塊地,今天在上面開發的就只有我一個人,也不會再有魏家參與,將來我得到的利益也更大,只是相比于利益,我更愛我的寶貝女兒。” “魏家覺得白家是一塊很大的蛋糕想要吞并,女兒你有沒有想過,魏家對于我來說也是一塊很大的蛋糕。物種之間為了領地相互蠶食,你覺得被咬傷的那個就是無辜的嗎?并不是,它不過是更弱小而已,很顯然,在和魏家的抗衡中爸爸不敵魏家輸了,魏嘉銘比我更有謀略也更會布局,爸爸輸給他也在所難免,可是我輸了并不代表我就是無辜的,畢竟魏家想要分走我,我也想要分走魏家,同樣林家也是這樣,如果魏嘉銘不聰明一點,不懂經營算計,那么今天倒下的就是他了。商場如戰場,戰場之上沒有好壞之分。魏嘉銘有野心,我也有野心,林漢國也有野心,貪欲是每個人都有的。” “當然,經過這件事情爸爸也想明白了,權力和金錢固然重要,可是家人也更重要,我在看守所的這段時間,每天都想你和你mama,為了能和你們相聚我寧愿什么都不要了。現如今我其他的也不求了,只求我我們一家人和和美美健健康康就好。” “爸爸以前從來不會告訴你這些,只是希望我女兒能天真快樂的成長,爸爸并不想你知道成人世界里的骯臟和險惡,可是女兒總有一天還是會長大的,爸爸也不該一直讓你做溫室里的花朵,這樣的話,就算哪一天爸爸不再了,你也足夠堅強保護自己。” “爸爸今天告訴你這么多就是希望你知道,爸爸沒有你想的那么無辜,爸爸為了利益,同樣會利用一些無辜的人,而魏嘉銘也沒有你想的那么壞。” 從家里出來,白雪心情輕松了很多,可是又似乎沉重了很多。輕松是因為聽到爸爸跟她說完這些,她心里也沒有那么怨魏嘉銘了。沉重是因為她沒有想到那個慈愛祥和的父親竟然也有這一面。 她一直喜歡的父親,覺得他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他教會她很多做人的道理,他像一顆大樹一樣保護著她。 可是就是這樣美好的父親,原來他在商場上也是一個野心勃勃陰險狡詐的商人。 戰場之上不分好壞,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因為她站在父親的立場所以覺得魏嘉銘可惡,就像林漢國的妻子站在林漢國的立場同樣覺得他們可惡一樣。 可是誰又是無辜的呢,她的父親,林漢國,他們就不可惡嗎?她曾責罵魏嘉銘貪得無厭,難道真的只有他一個人貪得無厭嗎?并不是,這世上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欲望誰都有。 就像父親說的,如果魏嘉銘不夠聰明,不夠強大,那么今天倒下的就是他了。 不知不覺間車子已經開到了海藍灣,白雪在車庫停好車,她從臺階走上來,卻見魏嘉銘就坐在前院的看臺之上,他手上拿了一本書正看著,不過看得心不在焉,時不時會往大門處看一眼。正好這一眼看到白雪,他將書合上,下意識站起身來沖她笑道:“回來了?” 白雪已經釋然,此刻便也沖他笑了笑道:“嗯,回來了。” 看到她的笑容他似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道:“快進去吧,外面冷。” 白雪向他手背上看了一眼,他手背上的泡已經破開了,白雪便問道:“你手上的傷要不要處理一下?” 他下意識抬起手腕看一眼,并不在意的樣子,“不用了。”不過他似乎想到什么,挑了眉頭問她:“莫非你心疼了?” 他不過是隨口一問,帶著一點玩笑的意味,然而白雪卻很認真的沖他點點頭,“嗯,我心疼了。” 他身體一僵,似有些不敢置信,眉心微蹙著,目光緊緊鎖在她臉上,她的表情很認真,并不是在逗他玩。 她說他心疼她。 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懷中緊緊抱住。他閉著眼睛,狠狠嗅著她身上的味道。他想念了無數次的味道,屬于她的味道。 白雪也是被突然而來的擁抱激得頭腦發暈,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他,緊緊抱住。就這樣抱了一會兒,他像抱小孩一樣將她抱起,他抱著她上樓,在床上坐下,然后分開她的雙腿讓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要完結了。 第53章 、53 ... 他偏頭吻住她的唇, 手指插進她的頭發里將她的腦袋緊緊扣住, 白雪也摟住他的脖子慢慢回應。 熱烈而又隆重的吻, 帶著一種久逢甘露的欣喜和愉悅,話語已經無法表達此刻的思念, 只有這樣,狠狠攫取對方身上的味道, 只能這樣才能述說彼此身體中那膨脹得無法言說的情緒。 熱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他終于將她放開,他將她摟在懷中, 不斷親吻她的額頭, 她的鼻尖,她的臉頰, 她的耳朵,他的手伸進她的衣服中,她的手解開他的皮帶。誰都沒有說話,只是本能的向對方索取。 很快房間里就彌漫了一種曖昧, 躺在床上的兩人像是不知疲倦一樣, 熱烈的, 狂野的,好像只剩下了原始的本能, 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們還互相愛著, 他們不會別離,他們還可以抵死纏綿。 不需要任何語言,只要這樣就夠了。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熱烈而又瘋狂的一切才停下, 白雪滿身是汗,精疲力竭靠在他懷中,這才想起來現在還是大白天。 大白天的就做,還真是有夠羞恥的。 他將她摟在懷中,依然孜孜不倦親吻著她,整張臉親完一遍又是一遍,到處留下他的口水。 親完了又將下巴靠在她的腦袋上不斷蹭蹭蹭,也不知道要蹭個什么出來。 這種溫存稍稍解了一點相思之苦之后他才有心思說話,他的大掌溫柔的摸著她的臉,問說道:“你踏進這個房間開始你就沒得逃了懂嗎?就算你心里還怨我,你也沒有機會再離開我了。” 白雪不禁笑了笑,總覺得這個男人有時候精明有時候也傻,她會回來就證明她已經不想計較過去的事情了,倒是他…… 白雪問道:“你的野心能放下嗎?” 魏嘉銘沖她笑,笑容溫和得不像話,讓他看上去更加俊朗迷人,他說:“放不下。” 白雪皺了皺眉。 然后他在她鼻尖親了一口又道:“我的野心就是你。” 白雪:“……” 白雪瞪了他一眼,他立馬正了正面色說道:“為什么這么看我?我說的都是真的。”他抱緊她,在她的頭頂吻了一口又道:“以前在我的世界里只有殺伐和征討,我是如此鐘情于挑戰,而這些能滿足我的挑戰也能帶給我愉悅。動物世界里,哪怕是同類也會為了領地相互廝殺,人也不例外。我有野心且貪得無厭,我想要擁有更多東西,而我也很熱衷于追逐這些東西。直到有一天,有個人闖進了我的世界,她向我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她讓我知道除了野心和征討之外還有一種更能讓我滿足的東西存在。她的一切都深深吸引著我,她的魅力讓我瘋狂,她好像就是上天派來征服我的,我征服了那么多東西,可是偏偏被她征服了。然后不知不覺中,我的野心就變成了她。愿意為她放下一切殺伐,愿意和她共享一世安寧。”他用食指卷著她的頭發,然后拿到鼻端輕輕嗅著,他笑了一下說道:“就是這種味道,日夜讓我著迷。” 魏嘉銘說完久久沒有得到她的回應,他低頭一看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魏嘉銘:“……” 魏嘉銘深深嘆了一口氣,低聲罵了一句:“真是個沒有良心的女人!”虧他說得那么深情的,她居然就睡著了。 可是偏偏就是她這種沒心沒肺滿不在乎的樣子最讓他著迷,棋逢對手,說得就是他和白雪。魏嘉銘突然覺得他簡直就是個賤骨頭! 實際上他說的話白雪全都聽到了,他說她是他的野心,他說他只想和她共享一世安寧,而她也非常樂意和他共享一世安寧。 早上醒來白雪躺在一個懷中,魏嘉銘的懷抱。 白雪有些恍惚,害怕眼前這一切是夢,她抬頭看去,對上他溫柔深情的笑容,他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又親她的唇,親了一會兒白雪終于推了推他道:“你該去公司了。” 他不為所動,摟住他,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道:“再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剛醒的語氣有些沙啞,夾雜著笑意,竟有一種撒嬌的味道。 白雪:“……” 兩人又在床上癡纏了近一個小時他才依依不舍放開她,白雪看時間差不多了也收拾起床,剛起床就接到了于婷媚的電話,于婷媚讓她陪她去試婚紗。于婷媚和連景墨的婚期已經確定下來了,就在下一個月。 于婷媚去試婚紗的時候白雪在外面等著她,婚紗店里擺著各式各樣的婚紗,琳瑯滿目,每一件都漂亮得不像話。 于婷媚試好了出來,白雪頓時只覺得眼前一亮,于婷媚長得嬌小,她試的是一款前短后長燕尾款,這樣顯得人很高挑,而且還能露出兩條小細腿,將她的完美比例展露無疑。 于婷媚沖她眨眨眼問道:“怎么樣,好看嗎?” 白雪沖她豎了個大拇指說道:“簡直驚艷!” 于婷媚在鏡子前照了又照,大概也是很滿意這一套。 “雖然說我和連景墨結婚完全只是個意外,但是人生恐怕就這么一場婚禮,還是得漂漂亮亮的完成才行。” 白雪道:“這是當然。” 婚紗真的好漂亮啊,雖然她有“白雪”的記憶,也記得“她”和魏嘉銘結婚之時的場景,可畢竟婚紗并不是穿在她身上的,她也好想穿一次婚紗。 陪于婷媚試完婚紗白雪便接到魏嘉銘的電話,他問她在哪兒,白雪報了個地址,魏嘉銘又道:“你現在打算回去了嗎?如果打算回去的話,我過去接你,告訴婷媚一聲,我和連景墨一起。” 白雪掛斷電話便和于婷媚說了一聲。 于婷媚道:“反正他們過來也要一會兒,要不你也去試試婚紗?” 白雪忙道:“試什么婚紗啊?又不能再結婚一次。” 于婷媚將她看中的那件婚紗塞到她手上將她推到試衣間,“誰說結了婚就不能試婚紗?趕緊去試。” 白雪沒辦法,只能試了一下,她穿好婚紗出來,于婷媚見到她頓時眼睛都瞪大了,她連連贊嘆道:“美,簡直太美了,像仙女下凡!” 婚紗是純白色的,設計很簡潔,右肩上做了一個飄紗,所以看上去仙氣十足。 白雪也覺得很好看,雖然不能再結一次婚,但是能這樣過一下癮也是挺好的。 魏嘉銘連景墨蔣舫季三人此刻就在魏嘉銘的辦公室里喝茶,反正他們三人經常互相sao擾,所以魏嘉銘也已經習慣了這兩個家伙在上班時間登門拜訪。 蔣舫季見魏嘉銘掛斷電話之后抿著嘴笑,一臉春心蕩漾的,他不免打趣道:“果然老婆一回來整個人都飄了,酒也不喝了,眉頭也不皺了,整個人都暢快了。” 魏嘉銘沒有搭理他,他目光望著窗外,微笑著說了一句:“今天天氣真好。” 蔣舫季順著他的目光往窗外看了一眼,卻見天空一片灰蒙蒙的,樓下的人一個個裹著衣服走得飛快,這種鬼天氣……蔣舫季撇撇嘴,暗罵一聲,真是個神經病。 幾人聊了一會兒天魏嘉銘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和連景墨一起去接各自的老婆了,蔣舫季落了單,不免哀聲長嘆什么單身狗真是可憐,魏嘉銘和連景墨這兩個沒良心的還經常秀恩愛虐他之類的話。 試完婚紗沒一會兒魏嘉銘和連景墨就到了,白雪和魏嘉銘和他兩告別之后便打算離開了,不過在離開之前魏嘉銘卻提議道:“這附近有個大學,現在回去還早,要不要去逛一下?” 白雪沒什么興趣,不過也不想回家,便點了點頭。 兩人開車過去,將車子停在校門外。校園里很安靜,道路兩旁的梅花含苞待放,隱隱能聞到一股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