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這登徒子!秦悠忍無可忍狠狠踩了鐘懷遠一腳,誠意很足,力道十成。 鐘懷遠慘叫一聲,臉瞬間全白。身后隨從瞬間拔刀向著秦悠而來。秦悠作為昆侖派掌門秦坤的愛女,萬般寵愛長大,哪見過這個陣仗,頓時嚇得一時忘了抵抗,好在索西征挺身而出,一掌揮出,竟是將刀盡數震斷。 “月護法,你看,那邊氣氛不太妙啊,這要在城門口打起來,有損我年城平和的風氣。”城墻上一個小老頭模樣的兵,手指遠處向年月報告。 “昆侖派與無垢山莊,打就打,分出勝負了再來匯報,我去把贏了的打趴下即可。”站在墻頭的年月仔細一瞧,心底忽然有了決斷,論心機他哪玩得過年年、姜禾啊,再想也是白想,還不如看天意。 昆侖派勝,拒絕姜禾的請求;無垢山莊勝,答應姜禾的請求。 不同于城墻邊的打斗,城主府的大堂內,少主姜禾與左護法年年,一人占了把椅子,對立而坐,都是萬分自信的模樣。 年年從果盤里摘了顆晶瑩剔透的葡萄,往嘴里丟,含糊道:“禾公子啊,想這么一出,你是極有把握確定自己會贏了?” 姜禾微微一笑,“這可不是我想出來的,還是你教的呢。”說著晃了晃手中的蓮蓬,從中取出一顆蓮子,剝皮后,蓮心給了坐在腿上的一小只,自己則是一口吃下分成兩半的蓮子rou,嚼了嚼,清甜有滋味。 “我教你的,說出來聽聽?” “這個為人處世啊,若想讓別人服氣,了解自己不夠,還得了解對手,這樣才能揚長避短,一擊即中。”姜禾學著年年漫不經心的語氣,一字一句地說著。過去那么多次與年月比武,與年年斗智,簡直就是蠢。 “哈哈,學得不錯。那你怎么不直接提出跟我打一架,跟年月那塊木頭比謀略。”年年一副我心情很好的樣子。 “呵,你會同意?”姜禾不受她的揶揄,直接點明關鍵所在。 “我當然,不會同意啊。” “那還廢什么話,年月也快回來了,到時候誰輸誰贏,自見分曉。” “我就是好奇,你怎么忽然就想到,要同時跟我和年月斗智斗勇?” 提到這,姜禾又好心情地剝開一顆蓮子,同時扔進嘴里,腮幫子鼓動幾下,深吸一口氣,一臉陶醉道:“這蓮子啊,雖然因為取出蓮心被分成了兩半,但兩半要是一起吃,可能有意想不到的味道。” 姜禾以蓮喻人,意思很明顯,這人,一對一打不過,一對二,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禾公子這么喜歡吃蓮子,可要仔細了,當心苦得有口難言,哈哈……”吃個蓮還能想出一個法子,不錯。 看年年笑得得意,姜禾道,“年護法,你就這么自信,覺得自己一聲令下,年月就會乖乖聽話,不答應我的請求?” “當然,年月那塊木頭,打架一流,聽我的話也是一流。你在旁邊都看了這么多年,為何還要往墻上撞。”理了理頭發,年年笑道:“年月要是不答應你的請求,這前半局斗智,你可就輸了。” “他會答應的。”姜禾說的那可是斬釘截鐵,殊不知城墻那頭的年月想破了腦袋,最后到底如何決斷,全看昆侖派與無垢山莊到底誰勝誰負。 “這么自信的禾公子,很少見啊。我倒是有點期待年月會答應了,讓你贏了這前半局。可這后半局,你一個人打我們倆,真是一點勝算都沒有呢!” “不著急,贏了前半局,這后半局嘛……”姜禾嘴角一挑,并沒有明說。 看著姜禾這副勝券在握,神秘兮兮的樣子,左護法年年,忽然覺得欣慰,想著將來面對重任,姜禾也能不失去自信與開心就好了。 一時間,堂內有些安靜,姜禾剝她的蓮子,年年吃她的葡萄,再無交流,只是誰也沒有離去,默契般地就等著年月回府。 被人等著回府的年月,正等著墻下的打斗結果。 “索西征,別以為我們無垢山莊會怕你們昆侖派,傷了我們公子,還不趕快賠罪。”為首的隨從叫嚷道,無比硬氣。心中卻是想,先跟他周旋,拖延時間,大小姐應該很快就到了。 “西征也是擔心師妹安危,情急之下若有冒犯,還請海涵。”溫潤有禮的話語,不急不緩,仿佛剛才出手的人不是他。 “大師兄,你跟他道什么歉,那種登徒子踩就踩了,一群隨從打就打了,打不過還這么囂張,爹爹說過,只要有理,不必怕誰。”秦悠終于從那一排排明晃晃的刀子里緩了過來,屬于她的傲氣又回來了。 鐘懷遠疼得說不出話,本來被踩一腳也沒什么,可止不住他這腳受過傷,這會只得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本是遠遠靠在一棵大樹上看戲的辛忱,饒有興致地飛躍而來,落在了鐘懷遠旁邊。 鐘懷遠看著飛過來的辛忱,一臉驚艷,別人穿黑衣給他的都是嚴肅頑固的感覺,而這個人,黑袍是夜,他就是那夜里的星,人與黑袍和諧到近乎完美,隨著他的動作,閃耀而來,如清風朗月。何況這男子,長得美啊! 有這感覺的不是鐘懷遠一人,秦悠看得驚呆了下巴,一顆心跳得很快,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她哭鬧時,爹爹總說:悠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爹也給你摘下來。自己那時可當真了,看了好幾個晚上,都不知道要哪一顆。但現在她有了答案:就是這顆星了。 她聽見這顆星星說話了,“我說這位公子,出門撲這么多粉,會影響草木長高。”這話一落,秦悠忍不住笑出了聲。 辛忱目不斜視,繼續道:“被小姑娘踩一腳就不行啦。”這一句可把鐘懷遠氣得不輕,哆嗦著就想站起來,然而聽見下一句,他又坐了回去。“在下逍遙門辛忱,如果打不過,又不想等你姐過來,我可以幫你。” 鐘懷遠雖是無垢山莊的公子,可資質平平,成日呼朋喚友穿街過巷,愛打扮,愛美人,最不愛他姐插手他的事。咋聽一個美人說要幫他,哪還有拒絕的意思,連忙點頭稱好。 索西征與辛忱一個眼神交匯,竟然真的打起來了。你一拳我一掌,越來越快,瞬間就離了眾人幾丈遠。 索西征左手隔開辛忱的一拳,問出一句,“聽說年城規矩大,我們在城門口打起來,會不會不讓進城?” 作者有話要說: 腦海中的版圖,理一理,開場背景有些宏大,請多一點點耐心,別拋棄我~ 上北下南,左西右東 北邊:年城 主要角色:城主夫婦、祭司、左右護法、姜禾、萌寵一小只 大家要記住姜禾,她是闊愛的女主 西邊:昆侖派 主要角色:掌門秦坤,掌門之女秦悠,大弟子索西征 東邊:無垢山莊 主要角色:莊主鐘無垢,鐘情、鐘懷遠姐弟 南邊:逍遙門 主要角色:門主蕭笑天,逍遙三公子(辛忱、陸曉生、鑄劍) 記住辛忱,他是你們的男主 再往南:巫越教 主要角色:教主巫越,兩大護法(穹碧落、夏黃泉),穹大、穹二 角色會陸續解鎖…… 第3章 003 不讓進城?說實在的,他一點也不在乎。辛忱輕松化解對方的招式,出口的話卻是,“打過才知道,這年城可有趣得緊。” “無垢山莊、昆侖派,加上逍遙門,江湖三大門派都齊了,正好試試年城的態度,總不可能全不讓進城吧。” “曾經有人挑戰年城留不過三日的規矩,仗著自己功夫好,不聽年城人勸說,你猜最后怎么著?” “被打,扔出來了?”這些年自己一直在昆侖派修煉,很少下山,索西征忽然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少了。 “不,是莫名其妙發現自己在城墻外醒來,這種神不知鬼不覺,比直接開打更摧毀人心。” 說話間,你來我往,轉瞬就過了幾百招。眾人看兩人打得難舍難分,下意識追著兩人走。 “難道年城就不怕引起眾怒?”索西征拋出問題,揮出一掌,猶如買一送一。 “論功夫,只一個年月就深不可測。好了,年月要過來了,年城何種態度,你馬上就能有體會。”說著竟是收了招式,轉身朝著遠處的樹林飛去。 索西征揮出的拳落了空,驚嘆,好快的速度,敢情之前的你來我往,對方都是存了實力的?突然出現,佯裝與自己對打,圖什么呢? “大師兄,你沒事吧?辛公子呢?”秦悠追了上來,著急地問道。 “他走了,我們也得趕快走。”索西征拉上秦悠,飛奔而去。同時不忘好心地丟下一句:“鐘公子,年月就在城墻上。” 且說那鐘懷遠,好不容易忍著痛,在隨從的攙扶下一路跟隨到了這里,他們竟然不等分出勝負,說走就走。簡直氣人,正要發脾氣,恍惚間聽到“年月、城墻”什么的,常年在外游蕩,對年城多了幾分認識的他,哪還有不明白的,出口的話直接轉為:“你們還等什么,趕緊帶本公子走,越快越好!” 城墻上,就等著分出勝負的年月,眼看越打越遠,人影變成了一個點,終于忍不住,決定飛下城墻,一探究竟。自己的決斷還在這場比斗中呢,怎能錯過?可到了地方,直接傻眼,別說誰輸誰贏,就是人影都沒見著一個! 腦中打結的絲線繼續彎繞,旋轉。日落黃昏,年月騎著高頭大馬往城主府而去。街道上,陸續有人贊嘆道,“咱們的月護法,可真是武藝高強,威風八面啊。” 年月心里哪管什么威風,一想到府里還有兩個女人等著他,一個頭兩個大。 他其實知道姜禾的想去,說實在的,當年夫人失去孩子后就失蹤了,如今是生是死,他也關心。如果那日他帶著少主一起去,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年年,卻極力阻止。 年月想得出神,身下的馬卻是到了城主府門口,自己停了下來。一時間,年月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二十年前的那天,他奉城主之命去維護百姓為少主祈福,聽見傳喚,匆匆趕回,剛到門口,遠遠就聽到夫人的聲音“我的孩子!”撕心裂肺,就是從那日起,變了天。少主剛出生就死了。夫人失蹤,生死未卜,城主自此常年閉關。而如今的少主姜禾不過是…… “月護法,怎么杵在門口,是怕年年嗎?”屋內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正是姜禾。 “我會怕年年,笑話!”話落人至,待看著旁邊坐著年年,年月臉上閃過尷尬。這,運氣也忒好了,一個月說一次謊,都能剛好被正主聽到。自己不怕年年,還會怕誰?她會不會生氣了? 坐在一旁的年年,繼續吃著葡萄,一個眼神都沒給年月,仿佛沒聽見他的話,沒見著他這個人。 “年月,出門前的談話你還記得吧,想好了嗎?”姜禾特意把“談話”二字說得特別慢。 年月不再看年年,一個眼神就殺向姜禾,仿佛在威脅:你敢說,我就拒絕你的要求。姜禾挑了挑眉,傳達她的意思:那你就趕快答應啊。 能不答應嗎,一個月得罪一次年年完全夠了,他可不想馬上接著上演第二次。年年怎么著也不是拖累。 “我答應。”年月頓了頓,見年年沒什么反應,還在吃葡萄,又補了一句:“少主,你別高興得太早,接下來的比武你勝算不大,十次有七次是你輸,還有三次是你耍詐,這次年年在,你還能詐得了誰?” “好!”姜禾見他答應已是非常高興,摸了摸一小只,心想:詐的就是你。丟下一句“明天的比試,你們倆可要當心,最近本公子的謀略、武功、運氣都是上了一個層次。”抱著一小只就走了。 轉瞬之間,大堂內,剩下左右護法二人。 “交待吧,出門前姜禾跟你說什么了。”年年抬起頭看著年月,不知何時,盤子里的那一大串葡萄已經吃完了。 “沒,沒說什么。”表面鎮定,心里納悶,難道年年知道了,怎么辦?走為上計。“葡萄沒有了,我這就去給你摘點。”說完這句話,年月快速開溜,轉瞬人已經到了門口。 “你不答應,難道是覺得年年會拖累你。”年年輕飄飄的扔出一句話,門口的年月瞬間停了腳步,轉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年年。心想,這話年年是怎么知道了?姜禾告訴她的?還是她當時就在門外?心中一急,越發沒有主意,只想著解釋。 “年年,我沒那個意思,你別生氣。” “哦,姜禾真說了這樣的話。” “少主這么說,我可沒這意思,我這不是怕你誤會嘛。”年月急著解釋,忽然一頓,“誒,剛剛你是猜的啊?” “是啊,大木頭。”說著,拍了拍衣擺不存在的灰塵,站了起來,往屋外走去。 這前前后后,一進入城主府他就被吃得死死的,還得一臉笑意,追在后面問:“年年,年年,你沒有生氣吧……” “你跟著我干嘛,不是要去摘葡萄嗎?” 于是,年城微風八面的右護法,忙完城內大小事物,連夜去摘了葡萄,送過去的時候,左護法已經睡下了。 第二日大清早,城主府的練武場,三大高手對決,一對二。 抱著一小只的姜禾對陣右護法和正在吃葡萄的左護法。 年年還在吃葡萄,起先嘗了一顆,這連夜摘回來的似乎比平常買的要好吃,不太確定,她吃了一顆又一顆。至于比試,有年月在前面足以,她頂多乘機補刀。怎么著,也是穩贏不輸,所以,一派悠閑。 姜禾一身利落的男裝,站在對面,說道:“今天的比試,也不點到為止,就以練武場為界,時間一炷香,我要是搶到左護法手中的葡萄,算我贏;搶不到,算我輸,如何?” 年年看了看盤子內的一小串葡萄,笑了笑,點頭答應。只見她挑了塊一丈外的石頭坐定,“年月,擋住少主一炷香時間,你做得到吧。” 說到功夫,年月那是滿滿自信:“沒問題,你坐在旁邊休息就好。” 練武場早就圍滿了人,連平日不愛湊熱鬧的護衛都來了。聽了規則,覺得新奇,一炷香,看來少主會使出全力了,待會一定精彩。早有那機靈的,已經拿來了香,見雙方達成一致,立馬點燃,并大喝了一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