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哈哈哈下一個是誰,who ,who up~” 這些人在外面八卦的歡快,里面還在繼續上演群眾眼中的“虐夫記”。 顧思憶回到自己位置上,夏之雋坐著鄭培培的位置。 因為這紙條的事情,顧思憶很臊很尷尬,都不想跟夏之雋說話了。 夏之雋唇角噙了一絲笑意,悠悠開口,“可以,沒問題。” 顧思憶扭頭看他,他解釋道:“回答你的問題。” 原本因為陸嘉燁搶紙條,心情很不爽,但是當英語老師把那句話念出來,他腦補她嬌嗔的語氣,不由自主的就笑了。 顧思憶瞪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 夏之雋一只手杵著腦袋,一只手玩著她的校服拉鏈,帶著一絲雅痞的氣質,若有似無的笑,看著她說:“為什么不好意思,我就喜歡你關心我啊。” 第29章 “……”顧思憶搶回自己的衣角,佯裝不悅的背過身,不再看夏之雋,觀看鄭培培跟陸嘉燁的“血腥廝殺”去了。 “害羞了?”夏之雋往前湊近一點,低聲說。 “不想理你。”顧思憶悶悶道。 她那么擔心他的情況,他還一個勁的逗她調侃她。 夏之雋瞧著她那小鵪鶉的模樣,收斂了些,淡道:“特別的處罰倒是沒有,陸銘住院了,他的醫藥費少不了。另外,兩個班的人一起通報批評。” 夏之雋作為總分全市第一的好學生,龍興的活招牌,校長就算不看他家的面子,為了學校的體面,也不會處罰他給他的履歷抹上污點。而陸銘雖說被打到住院,第一是他先惹得事,第二他一貫打架斗毆劣跡斑斑,是讓校方頭疼的人物。在這種鮮明對比下,校方必然偏向夏之雋。 顧思憶聽到夏之雋這么說,算是真正放心了。 她想到抽屜里的藥膏,摸出來,遞給夏之雋說:“你的嘴角可以涂這個,校醫給我開的。” 夏之雋睨了眼,說:“不用。” 恰逢上課鈴聲響起,他起身,回到自己位置。 鄭培培氣喘吁吁的回到位置上,追趕了十分鐘也算結結實實的揍了陸嘉燁幾下,可她還是不解氣,咬牙切齒道:“總有一天,我要狠狠收拾那個姓陸的。” 顧思憶汗顏,這事兒陸嘉燁確實不地道,可是到底是為了她在打掩護。 下午最后一節課結束,陸嘉燁說:“今天傷筋動骨,有必要補一補,各位兄弟姐妹想吃什么,陸爺請客。” 蘇韓笑道:“上次那個自助餐可以,你也請一波?” 陸嘉燁豪邁的表情頓時垮掉,“我就一個靠家里發零花錢的小可憐,別跟咱們財大氣粗的夏公子比好么?” 周驍呵呵:“難不成請我們吃學校食堂?” 這幾人討論的起勁時,夏之雋淡道:“我今晚得回家一趟,你們自己安排。” 陸嘉燁瞥了他一眼,“不會是回去接受家庭教育吧?” 夏之雋沒答,起身,“走了,各位。” 等到夏之雋離開教室,顧思憶湊過來問陸嘉燁:“他要受什么家庭教育?” 陸嘉燁聳肩:“陸銘那孫子被打到住院,陸家不會善了,阿雋的爸媽肯定會知道啊。” 蘇韓說:“阿雋一直被管得很嚴,出了這種事,他……” 周驍打斷他的話,“不就是打個架,誰沒打過架?多大點事。” 陸嘉燁看到顧思憶臉上的憂慮,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笑道:“不用替他cao心,他爸媽還能把他怎么滴?我這么不爭氣的兒子,我爸媽不也好吃好喝養著我嘛。我要是像阿雋那么牛逼,他們非得把我供起來不可。” 顧思憶還沒做出反應,鄭培培從背后過來,拉開她,一掌拍在桌子上,“別以為阿雋不在,你就可以對思憶動手動腳。咱們兩的賬還沒算完呢!” “姑奶奶,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陸嘉燁秒慫,求饒,“今晚我請客,給姑奶奶賠罪,好不好?” 鄭培培哼了聲,“我要吃火鍋,還要再帶上三張嘴。” “沒問題沒問題。” 于是,晚餐就由陸嘉燁請大家一起吃火鍋。 飯桌上,陸嘉燁點了幾瓶啤酒,起蓋,直接拿瓶吹。 “姑奶奶,人家賠罪是自罰三杯,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自罰三瓶,你看成不?” “先喝了再說,別光嗶嗶。” “得令。” 這兩人嬉笑打鬧時,其他人跟著起哄。唯有顧思憶比較安靜的坐著,平常愛吃的麻辣牛rou放在眼前,也懶得去燙,興致怏怏的。 七個人一起吃火鍋,少了夏之雋,她就覺得缺了點什么。 雖然夏之雋就算參與聚餐也是沉默寡言的那個,可他只要坐在那兒就好。之前沒覺得,現在在歡聲笑語中,在嬉笑怒罵中,當她覺得有意思時,雙眼下意識游走,卻沒看到那個跟他目光交匯的人。一切瞬間變得沒有意思了。沒有他分享的熱鬧和快樂,成了落落寡歡。 陸嘉燁還在大談特談,吹完自己的神勇,開始吹夏之雋:“你們別被阿雋與世無爭的冷淡氣質給騙了,今天干架看到沒有,那叫一個兇殘,就他最兇殘,跟他單挑的陸銘傷得最重。阿雋是不動手則已,一動手揍得你媽都不認識。” 蘇韓毫不留情拆穿內幕:“所以他在阿雋跟前最老實,曾經年少輕狂時沒少被揍。” “滾!我們這是深沉的革命情感!” 周驍幾杯酒下肚,話也多了,點評道:“嘉燁的叛逆是表面的,阿雋的叛逆是骨子里的。換句話說,嘉燁就是一個繡花枕頭,阿雋才是深藏不漏。” “滾滾滾滾滾!”陸嘉燁奪過他的酒杯,“別喝老子買的酒了。” …… 夏家。 客廳茶幾上,茶香繚繞。 夏廣宇端著杯子,慢慢品著茶。 夫人彭玲坐在一旁,拿著手機跟人發信息。 夏之雋獨自坐在一個單人沙發上。 彭玲忙完后,放下手機說:“陸家那邊的問題解決了。” 夏廣宇點了點頭。 彭玲看向夏之雋,表情嚴肅,言語間夾雜著濃烈的失望,“你怎么會做出帶頭打群架這種事情?爸媽多少次告訴你,要做一個有教養的好孩子,你的教養就是這樣的嗎?” 夏廣宇放下茶杯,慢道:“為什么把同學傷的這么重?你們有什么過節?” 夏之雋語氣平平道:“沒什么過節,他先挑事,我就動手了。” “說動手就動手,你還是沒長大的三歲小孩嗎?”彭玲譴責道,“今天你打人的事情,我們能解決,以后你鬧出更大的事情,解決不了怎么辦?因為你的行為,影響到你爸爸怎么辦?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低調,在學校要低調,為人處世要低調。越是優秀出眾,越要謙恭忍讓。” 夏之雋垂下頭,手掌撐著額頭,揉了揉,聲音透著疲倦,“我累了,想回房休息。” 彭玲愈發不快,斥道:“現在連說你兩句都不愿意聽了,以后是不是還要做出更加離經叛道的事情?” “不要做那么多假設,沒有意義。”夏之雋站起身,往樓上走。 “夏之雋,你馬上就十七歲了,到了要負刑事責任的年齡。我不希望你再這么不分輕重,像那些壞學生一樣打架斗毆。”彭玲跟在他身后道。 夏廣宇一聲嘆息響起。 夏之雋走在樓梯上的步伐頓住。 夏廣宇說:“阿雋,我們對你寄予了厚望。未來你若是行差踏錯,可能會影響整個家族的命運。” 夏之雋垂下的雙手緊攥成拳,喉結滾動著,像是有很多話要脫口而出。 手背上青筋浮現,他壓抑著,克制著,最終,頹然松開。 他一句話沒說,繼續往樓上走。 有些話說出來在他們眼里也只是幼稚的可笑,是不懂事不成熟,是不顧及家族榮辱。 —— 深夜,夏之雋猛地由噩夢中驚醒,渾身冷汗涔涔。 幼年被綁架的經歷,至今仍是他心里揮之不去的陰影。 因為那段時間他的眼睛一直被蒙著,嘗夠了黑暗的滋味,現在他連睡覺都要開著燈。 夏之雋靜坐良久,再無睡意。 拿起手機,翻到通訊錄,手指就要點上“小酒窩”時,又停下了。 打通了,又要跟她說些什么? 他想聯系她,但現在一句話都不想說。 夏之雋起身走到房外,坐在鋼琴前,撥通那個號碼后,把手機放在琴蓋上。 手機接通,里面傳來女孩懵懂軟糯的聲音,帶著nongnong的睡意:“喂……” 他開始彈奏鋼琴。 顧思憶有點懵,又喂了兩聲,還是沒人應,看一眼來電顯示,是夏之雋打的沒錯。 她戴上耳麥,再次聽那旋律,很快就聽出了是五月天《如果我們不曾相遇》的鋼琴版。 作為五月天的歌迷,聽到熟悉的旋律,不由得跟著哼起來。 “如果我們不曾相遇,我會是在哪里 如果我們從不曾相識,不存在這首歌曲 每秒都活著,每秒都死去,每秒都問著自己 誰不曾找尋,誰不曾懷疑,茫茫人生奔向何地 那一天,那一刻,那個場景 你出現在我生命 從此后,從人生,重新定義 從我故事里蘇醒……” 原本激蕩飽滿的歌曲,因為鋼琴的演繹,愈發纏綿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