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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攝政王很忙在線閱讀 - 第35節

第35節

    “我知道阿瑤你人脈廣泛,他日若薛子期真開始斷這件公案,也提了什么不合理的請求,別忘記讓你的人拉我一把。”

    作者有話要說:

    那朵殷瑤瑤:【瑟瑟發抖】這樣的阿音好可怕,嗚哇一聲哭出來~~~~可愛的阿音居然是個黑心的!

    第四十三章

    三月初,攝政王終于正式向祁安公主提親。

    據說素來疼愛祁安公主的今上捂著胸口不樂意答應, 但被攝政王冷著臉注視了一會兒便乖乖應承下來, 還給祁安公主開了公主府。

    于是,魏元音快要搬家了。

    殷瑤來找她的時候, 她還在親自指揮著把園子改一改。這還是殷承暉未登基時候先帝賜的府邸, 本就是親王制, 她需要改的地方也不是太多, 只讓人改了幾處圖騰。這折騰來去的也是想添些花木。

    剛指點著人栽下一棵桃樹,就看到殷瑤過來了。

    “你來的可巧, 快幫我看看這位置是不是合適。”

    殷瑤對這些事向來精通, 魏元音這也不算問錯了人, 可是她現在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魏元音一眼就看出了她有話, 拍掉手上土就走到了旁邊的回廊里。

    “怎么了?”她面上還帶著笑意。

    可殷瑤自從見了魏元音的真性情,便不覺得這是果真在笑了,她遲疑了下:“攝政王和薛子期是不是有什么過節?”

    魏元音想著之前有次同殷予吵架, 便是因為薛子期, 后來還是他告訴自己薛子期同魏家有舊。但是倘若說有什么過節, 倒是不曾聽聞。

    殷瑤見魏元音也是副不知情的樣子,不由就嘆氣:“會試成績已經出來了,薛子期才在第十九, 可負責科考的線人卻同我說,薛子期文采斐然, 時策亦是字字珠璣,還推陳出新觀點洗人耳目, 這樣的文章眾考官本想推舉成第一,可攝政王卻來了,看到文章便說了八個字。”

    “哪八個字?”魏元音奇道。

    她知道薛子期曾是揚州府解元,便曉得絕對不是池中物,更何況,后來又了解到他是薛行的兒子。

    “紙上談兵,巧言令色。”殷瑤也是惋嘆,據說那篇文章可行性還是很高的,“于是就只能得個第十九。”

    “三日后殿試?”如今的名次是文章排出來的,還要再過一輪殿試才能定下三甲,到時文武俱在,由殷承暉欽點,就是攝政王也干預不得。

    可魏元音卻還少不得要和殷予談一談。

    想著最近殷予每日都要到回音宮轉一轉,再看看時辰也差不多到了,干脆讓露白盯著點,自己拉著殷瑤回了宮。

    坐在馬車里的時候,殷瑤還托著腮:“你不會是想給薛子期打抱不平吧?”

    魏元音卻是一聲笑:“我和他又不熟,何必為了他氣到阿予。”

    不過就是聲阿予,殷瑤卻覺得自己骨頭都酥了,正想著調侃兩聲,便看到對面的姑娘一臉正色。

    “對了,徐清和的名次可還好?”這位是大昭的大才子,薛子期雖然被殷予給落到了后面的名次,可這位可不會受影響。

    只見殷瑤面上的神色微凝,車原本行的四平八穩,她杯中的茶水卻輕微晃了晃。

    久久才開口:“他對我而言原本就只是最合適的人而已,偏偏你們要拿來調侃,阿音,我也羨慕你這樣自在,可身上背的是肅王府就自在不得。”

    魏元音聽了心里微微一動,也不由感慨:“倘若不是有個攝政王,就父皇這個樣子,我也只能是擔驚受怕。”

    怕什么時候是不是就該把這皇宮丟了。

    她甚至在得知自己的養父成了太子時候就反復想過,如果他不適合當皇帝,她需要怎么樣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所以我想過,既然選定了人,便一心一意就好,可阿音,我發現并不是想把心意用到哪里便可以的。”

    魏元音驚訝道:“你瞅上別的才俊了?”

    “這倒不是。”殷瑤瞅著杯中的水,“就是覺得,嫁給他的話,不甘心。”

    這話也只能姐倆私下里說說,若是讓別人聽了肯定就成傳了殷瑤自視甚高不知足。

    魏元音言笑晏晏道:“阿瑤不想嫁便不嫁,我就是尋遍大昭,也給你找出最好的那一個來。”

    “最好的?”殷瑤吐露了心里事,人也松快了些,她點著魏元音的鼻子就是笑,“最好的可不就讓你撈了去了嗎。”

    也不過就是幾句話的功夫,已經進了皇城門,再往深便不能再行車騎,兩人步行著回了回音宮。才到門口就瞅見月白端著茶盤要進殿。

    “攝政王來了?”魏元音見著茶盤上兩個杯子,微微側頭。

    月白見到自家公主,便欲張口說些什么,可瞅見旁邊還有個殷瑤,只好改口:“徐姑娘今日也來了,正在殿里頭說著話。”

    魏元音咦了一聲,這姑娘自從病了一場后便管的嚴了,這半月來都鮮少找她,今日卻是奇了。

    才進到殿里,便聽見少女嬌俏的聲音:“我聽阿音提起過,她這里的小玩意兒都是陛下和王爺給她搜羅的,您和陛下對她可真是沒話說。”

    魏元音聽了,扭頭就沖著殷瑤笑,朗聲道:“你瞧,可不止你羨慕我,這里還有一個呢。”

    四個人打了個照面,徐茵茵手里正捧著個小銅爐,見到魏元音便迎了過來:“阿音你回來啦,聽月白她們說你去公主府了,我還以為還要有會兒才能回來呢。”

    殷予直接把魏元音拉到了自己前頭:“怎的出了這多汗,現在還風涼,也不仔細些。”

    說著,便掏了自己的帕子去擦,絲毫不在意旁邊還有兩個人。

    魏元音羞紅著臉把人推開,輕咳了一聲:“我有事想同你商量。”

    殷瑤便知道她這是想讓自己將徐茵茵支開了,于是拉著她的手腕便道要出去賞一賞桃花,還從家里待著桃花糕要給她嘗。

    徐茵茵聽了,遲疑地看了眼兩人,卻被殷予冷冷的視線掃得心一跳,于是乖乖地跟著殷瑤出了門。

    “阿瑤,阿音之前說攝政王是為了幫她擋那些西秦人,可這看著怎么一點都不像。”

    便是最好的長輩都不會如此親昵,更不要說魏元音當時那神情了。

    殷瑤一嘆,這丫頭的眼力真是一點都沒長進,沒好氣地戳了下她額頭:“阿音害羞不好明說,你還真信啊。”

    徐茵茵捂著額頭有點懵,她的確是信了的,不由得喃喃道:“可她卻讓你知道了。”

    她是真心實意把魏元音當脾性相投的朋友的,可是這么大的事情,為什么就沒有得到一句實話呢,反而殷瑤總能知道最多的事情。

    “當時你不是病了回盛安了嗎,攝政王親自去了一趟西山行宮,所以我知道了。”殷瑤見徐茵茵表情略帶委屈,不得不安慰,“你也別多想,阿音想著你慢慢就能知道,便沒有刻意提。”

    徐茵茵含糊著點了頭,卻心里發苦。

    她們兩個人的關系仿佛更好一點,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她是知道一件事的,卻還是偷看來的,至今還憋在心里為魏元音擔驚受怕,魏元音卻什么都不知道。

    殷瑤摸了摸徐茵茵的頭發:“茵茵乖。”

    另外一頭,殷予又寒下臉。

    “你讓我不要為難薛子期?”

    魏元音笑嘻嘻地扯著他的袖子:“都說了叫你不要生氣,你還做出這副模樣來嚇唬我。薛子期確實是個人才啊,更何況以他能力,說不得就把西秦這樁案子給破了,我可不想你因私廢公啊,到時候那群老臣又來煩你可如何是好。”

    聽到小姑娘為自己著想,殷予的面色微微緩和,卻還是僵硬著聲音:“不過就是一個薛子期。”

    “對啊,不過就是個薛子期,你何必呢?”魏元音笑著勸道,可看青年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她才微微疑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殷予坐回椅子上,食指輕叩桌面:“就是因為不知道,才要處處小心著他。”

    “這么小心,那你殺了他不就一了百了了?”

    “你以為我不想?”聲調驟然抬高,面上帶了三分厲色,“薛行是什么人你該知道,他教出來的兒子能讓人省心?”

    就以西山月老廟那一次說,薛子期何嘗不是把自己暴露給他的眼線看,讓他愈加琢磨不透。

    魏元音沉默了下,而后緩緩扯開一個笑容:“阿予,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一直都什么不去知道。”

    她今天開了這個口,殷予一定是猜到了她想要做什么,才愈加奮力阻止,想把她好好包裹在花房里,不去接觸這些可能造成傷害的人。

    殷予凝視著魏元音,心里亦是恨鐵不成鋼,她知道這地方有多臟嗎?可看到少女面上浮現出的調皮的笑容,心中的責怪又漸漸散去,到嘴邊便成了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

    魏元音心知他這是允了,立刻撲到了他懷里:“這不是還有阿予呢嘛,有阿予我什么都不怕。”

    殷予無奈地接住嬌小的少女,自己也忍不住勾起唇角,但還是努力抑制住,警告道:“有任何不對的情況就來找我,不要自己逞強!”

    “知道,知道啦。”魏元音任他抱著,小腦袋在胸口蹭了蹭,“阿予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好熱,梨子抱住空調不撒手,所以沒有小劇場~~~~

    第四十四章

    今年的殿試很是稀奇。

    據說是殷承暉自己想的主意,從死牢里拎了十個犯人出來, 教他們篡改了當年的供詞, 又模糊了物證和認證,偽造了卷宗, 讓這些進士們當庭斷案。

    這一斷案不要緊, 還讓薛子期扯出來了樁冤案, 而背后, 又牽扯著朝廷重臣。

    攝政王當即罷了一個收受賄賂的刑部侍郎,讓薛子期頂到了那個位子上, 然后又令刑部同大理寺聯合好好徹查這件冤案。可與此同時, 卻又給薛子期下了別的命令。

    西秦人一直賴在盛安不走, 這樁懸案著實該了了。

    薛子期搖身一變, 從大昭嘉寧九年的新任狀元郎成了主審拓跋宏被殺一案的刑部侍郎。

    可這刑部侍郎的位子還沒坐穩,他提出的要求便讓人驚掉了下巴。

    祁安公主自幼于趙郡長大,又有魏家軍陪伴左右, 熟知西秦風土又曉外邦人情, 數遍全盛安也只有這樣一號人物, 所以懇請陛下和攝政王恩準祁安公主協助此事。

    朝堂瞬間炸了鍋,覺得這薛子期不知輕重。祁安公主是何身份不說,單論她是個女子, 怎么就能參與辦案這么重大的事情呢。持反對聲音最大的就是靖國公。

    “請公主辦案有失身份,更何況, 一介女子就該好好宴會游玩,協助辦案?只怕到時候要鬧一個大笑話!”

    話說得很是鏗鏘, 卻被殷予輕飄飄給堵了回去。

    “您老這是把鳳元皇后給忘了啊。”

    鳳元皇后是太祖皇帝的元后,莫說干預朝堂政事了,便是行軍打仗也曾有過的,靖國公將女子貶低至此,實在是傷皇家顏面,更何況,那位鳳元皇后還是林家人。這番可真算是自打臉了。

    也有人站出來幫魏元音說話:“真論起來,這全盛安確實沒有人會比祁安公主更了解西秦了。”

    “合著朝廷的俸祿竟養了一群吃干飯的,連鄰邦之事都不了解學習,只會故步自封。”說出這話來的,還是殷予。

    他先后打了兩個人的臉面,竟讓人不肯再輕舉妄動,有中立方已經開始揣測這位攝政王的意思,他這到底是支持,還是不支持?兩派的意見都反駁了回去,著實讓人摸不清態度。

    只有殷予自己清楚,他是憋屈!

    答應了自家小姑娘自然不能反悔,可又不想讓薛子期輕輕松松得逞,打著心里的小九九便一人給一巴掌,先把自己心里的火氣消了再說。

    這日的早朝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