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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來自民國的楚先生在線閱讀 - 第143節

第143節

    面對他的執拗,我更多的是無能為力。在這個強權代表一切的時代,沒有道理可言。    我妥協道:“沈秋水,我不會離開的,你把默香送回來。”    “我憑什么相信你?”    “憑你現在的權利,我帶著默香根本逃不掉,你也不可能囚禁默香一輩子。”    沈秋水半瞇著眸打量了我許久,儼然并不相信我的話,但最終他應了下來。    “你說得對,就算我把默香送回來,你也逃不掉。”沈秋水冷冽的眸光溫柔了些許,輕嘆了口氣道:“其實你也別認為我是在威脅你,我只是想對你好一點,比起楚南棠,現在只有我才能保護好你。”    “我不恨你,也沒有怪你,只要你不傷害默香,不做得太過份,我興支計較這些。”    沈秋水默然的點了點頭:“好,你好好休息吧,我過兩天再來看你,順便把默香給你帶過來。”    沈秋水走后。我莫明的舒了口氣,不知從何時開始,與他呆在一起時,就會有一種沉重的壓迫與窒息感。    我在公館里靜等了兩天,發現沈秋水派了人守在了下面,我走到哪里,他們跟到哪里。    他果然信守了承諾,,兩天后的晚上,將默香給帶了過來。    看到完好的默香,提著的心終于放下。    “jiejie!”默香高興的撲上來:“你沒事太好了,我好擔心你啊。”    我摸了摸她的頭發:“我說過不會有事的。”    “人給你帶過來了,你該放心了吧?”沈秋水挑了下眉,默香紅著臉回頭瞧去,一臉小女兒的嬌羞模樣。    “jiejie,你不在我身邊的這些日子,多虧了沈哥哥一直派人照顧我,要是沒有沈哥哥,我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輕應了聲,抬眸看向沈秋水:“謝謝你,沈副官。”    沈秋水好看的濃眉緊蹙:“你還是這么見外,像以前一樣叫我秋水就好。”    我斂回了視線,沒再看他。    氣氛有些凝重,默香走到沈秋水面前,親熱的拉過了他的手:“沈哥哥,你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泡杯茶來。”    “好啊,有勞了。”    我無語的盯著默香,屋里沒有燒熱水,見她歡快的去準備茶了。    此時屋內只剩下我和沈秋水倆人,大眼瞪小眼。    “你,你還不走?”我實在沒忍住,問他。    他悠閑的坐在椅子上,沖我不懷好意的笑了下:“你就這么希望我離開?可我現在還舍不得走呢。”    “這是沈副官的地方,我哪里有權利趕沈副官走?”我撇開了臉別不再看他。    “我說了,叫我秋水就好,你對我這么見外,讓我有點兒難過。畢竟我們曾經也是很好的朋友。”    我心里念著默香怎么還沒回來,又與沈秋水閑扯了一些有的沒的,默香才端著茶從外頭走了進來。    “從廚房里等了好一會兒的開水,又問這里的人要了茶葉,這茶葉估計不是什么好茶,沈哥哥,你千萬不要嫌棄呀。”    沈秋水接過茶,淡笑了笑:“怎么會?我也沒喝過什么好茶。”    “我下去走一走,默香,你陪沈副官聊吧。”我起身走出了這讓人窒息的屋子。    那兩人今天還守在那兒,我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我不會逃跑的,你們能別跟著我么?”    “沈副官有令,禪心姑娘去哪兒,我們得跟到哪兒,不能有任何差池。”    “隨便你們,要跟就跟吧。”    今夜的星辰格外的明亮,不知他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同我一般,在欣賞著這夜空的明月?    游蕩到很晚。想著那沈秋水估計已經回軍營了,待我回去時,不想他竟然還在。    也不知道與默香說了什么,逗得默香高興的笑出聲來。    見我回來,他這才拿過軍帽,站起身道:“你即然回來了,那我就走了。”    “哦……”    “你要是再不回,我就一道出去尋你了。”    我扯著嘴角笑了笑:“沈副官嚴重了。”    他抽了口氣:“你對我越是冷淡,會讓我越是想要靠近,晚安吧。”    說罷,他心情似乎很好的離開了公館。    默香疑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jiejie,你和沈哥哥之間發生什么了嗎?”    “沒有,你別亂想。”    默香抿唇,白皙的小臉蛋兒泛著桃紅,攬過我的手說:“jiejie,告訴你一件事情。”    “嗯?”    “我覺得沈哥哥其實也是喜歡我的。”    我心口一窒,微蹙著眉:“默香,他跟江容婼糾纏不清,你就不要再參和進去了,我怕最后受傷害的人,還是你。”    “jiejie,你就是多想了。明明是江容婼那個賤人勾引了沈哥哥,現在沈哥哥哪里還會理她啊。”    “你憑什么覺得沈秋水喜歡的人是你?也許他會喜歡很多人呢?”    默香紅著臉,帶著難得一見的羞澀,道:“我看到他偷偷的藏著我的畫像。”    “畫像?”    “對啊!那畫可漂亮了,上面畫著梅花,我站在梅林里看梅花!以前我也有同沈哥哥一起去梅林看梅花的,就是那一次,我還以為他忘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把我畫了下來。”    我暗暗抽了口氣,那幅畫應該曾是楚南棠為我畫的,只是后來幾次搬離楚家時,也不知道落到了哪里。    我找過好幾次,都沒有再找到,原來是被他給拿走了。    “jiejie,你想什么呢?”    “啊?沒,沒什么。很晚了,快點睡覺吧。”    不能再帶著默香繼續在這里呆下去,我得想辦法離開!    誰知就在當天晚上,戰火燒了半邊的城,西北劉軍來犯。沈秋水整裝清點的人數趕去城中支援。    次日下午,便傳來孫嚴被敵軍殺害的消息。一時間整個群龍無首,孫嚴有個兒子。按理說督軍死了,由兒子來繼位。    可這孫清自小錦衣玉食被寵壞了,現在劉軍形勢兇猛打了進來,恐避不及,早就帶著自己的小情人和不少的錢財跑路了。    沈秋水卻覺得這是一個時機,但督軍一職再如何也輪不到沈秋水頭上。    副都統何西是個四十來歲身形發福的中年男人,稍比起幾個吃閑飯的梁州軍官要有氣魄。    在幾個舊部的擁戴下,何西成了新的督軍。沈秋水雖心中不服氣,卻也沒有提出異議。    何西就是個粗人,打架會,至于行軍打仗還得仰仗軍師。可這戰況不容樂觀。在強大的對手面前,再多的良計也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戰火燒了三天,前線得來的消息,劉家軍已經越過了牛頭鎮,再往前打,失了江舟關口,幾乎是回天乏術,而之前跟著孫言的幾個舊部下,以及何西,都已做好隨時轍軍的打算。    一大早,看完報紙。沈秋水憤憤的揉成一團,拍案怒道:“什么狗屁報紙,亂寫一通!戰還沒打完,怎知我們一定敗了?!”    看這情形,只怕是兇多吉少,劉軍打戰向來兇猛,再加上梁州軍現在一盤散沙,現在要是打起來,確實沒有任何勝算。    “要不然,趁劉軍還沒有打過來,我們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沈秋水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我是不會離開的,如果劉軍打進堡里……我會護你和默香離開的。”    “你……”    就在第五天凌晨,外面傳來一道急促的敲門聲,我睡得很不塌實從睡夢中驚醒。    下意識的走下了樓,看到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男人看上去身形修長,他將帽子摘下,露出一張俊美略顯蒼白的臉。    我唯恐自己還在夢中,暗暗掐了一下手臂上的rou,疼!    “南棠!南棠!!”我飛奔下樓梯,不顧一切的上前抱過了他:“真的是你?”    他笑了笑,抬手輕輕的將我擁入懷中:“好不容易,終于找到你了。”    “你怎么會來這里?”我心口一緊,猛的回頭看向沈秋水:“是你?”    沈秋水扶額:“楚少爺,你一個人來,卻沒有帶援兵,有何意義?難道是來送死的?”    沈秋水架著長腿,雙手環胸的坐在桌前的椅子上,雙眼平視著前方也未看我們。    “就別想著借兵了,屬系政治不同,南洋與北洋軍現在勢不兩立。就算我們楚家關系再硬,也根本調不動兵。”    “所以,你來的意義究竟是什么?還是……”沈秋水磨了磨牙:“你居然也有這么蠢的時候,只為了見禪心,不惜一切闖了過來。”    沈秋水猛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楚南棠護在我面前:“我既然能過來,大約有一半的把握。”    沈秋水一臉懷疑的盯著他:“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劉軍勢氣正漲,很快就要殺了過來,而梁州軍現在潰散成一盤散沙,怎么打?”    我擔憂的推了推楚南棠:“是啊!這場戰根本沒法打。你不應該冒險只身一個人來到這里,現在你快回去!”    楚南棠失笑:“別擔心,以前總是紙上談兵,現在終是有一次試驗的機會。”    沈秋水聽罷,他眼中的戾氣銳減:“哦?說說看。”    “需得從長計議。”    沈秋水儼然不相信他,一手悄悄摸上了腰間的槍。    楚南棠一臉淡然的笑了笑:“劉軍已經打到了江舟關口,現在這局勢,想要扭轉難如登天。我來的途中,潛伏在鎮上三天,得到了一些有利的情報,你現在一槍殺了我,你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條。”    “我怎么信你?”沈秋水咬牙一字一頓的問道。    “你必須信我,沒有第二個選擇。”他隱忍著咳嗽了兩聲,我擔憂的上前抓過他的手,冰涼冰涼。    此時,沈秋水的手下從外走進來,焦急道:“沈副官,何西帶著部隊逃走了。”    何西帶著部隊一走,沈秋水更是孤立無援,留下的軍隊,只怕是軍心不穩,更難成事。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何西私逃的事?”沈秋水沉聲問。    “目前就我們幾個知道。”那人看了我們一眼。    “想辦法。穩住留下的軍隊,對外放話,何督軍突然遭暗襲身亡,由我代理督軍一職。”    沈秋水打量著楚南棠:“楚少爺,全靠你了,不行的話,我們都葬身在梁州,誰也別想走!”    南棠道:“給我準備一間房,我要休息了。”    沈秋水狠抽了口氣,吩咐道:“去整理出一間房來。”    “是。”手下匆匆去了樓上,整理房間了。    “楚少爺還有什么吩咐?”沈秋水對楚南棠倒也不敢太造次。畢竟兩人此時還沒有什么深仇大恨。    楚南棠握拳抵在唇邊,壓抑的咳了幾聲,聲音嘶啞:“趁劉軍還沒有到達江舟關口時,把石橋炸了。”    “炸了?”沈秋水不解:“炸了橋,雖然可以阻一時拖延點時間,可我們自己不也受困么?”    “所以從今天開始,伐木造舟。”    “可笑!等我們造完舟,仗都已經打完了,恐怕我們也已經死了。”    南棠看著他一臉無奈:“看來你挺聰明的,那就用不著我了。周車勞頓,乏了,我先去休息。”    “你!”沈秋水氣得渾身顫抖,點了點頭:“好,就照你的意思辦!”    說罷,沈秋水帶著一干手下轉身大步走了出去,并吩咐門口的衛兵好好盯著我們。    他一路走來,身上被露水浸濕,我打了熱水讓人找了一身干凈的衣服,讓他趕緊的換下來。    他也沒有拘謹,在我面前寬衣解帶,很快將半濕的衣服給脫下,我替他擦了擦身子說道:“趕緊躺進被子里。”    “辛苦你了。”他依著我躺進了被子。半瞇著眼看著我在房間來回忙碌著。    我出去倒了水回來,他正躺在床上,閉上眼似乎睡著了。    探了探他的額頭,沒有燒,只是體溫有點兒低,外頭那么濕冷,他想必一路走來,也吃了不少苦。    突然,他握過了我的手。我失笑:“你還沒睡著呢?”    “等著你過來,你來了我才安心。”    我趴在床沿,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可卻感覺怎么也看不夠。    “你以后別再做這么危險的事情,我會擔心的。”    他撐起身子,半倚在床頭,輕嘆了口氣:“把你交給沈秋水這頭豬,我更擔心。”    我笑了出來:“其實我是想帶著默香逃跑的,可沈秋水這家伙,把我看得死死的,我也沒機會逃跑。”    他打了一個哈欠:“我困了,趕了幾天幾夜的路,沒怎么休息。”    “你快睡。”    “嗯。”    他閉上眼,這一次很快的睡了過去。外頭傳來陣陣槍聲與炸彈的聲音。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他們打過來了,還是沈秋水現在把橋給了炸了。    反正,那也是等天亮之后的事情。    天才將將亮,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南棠還在睡,他實在太疲憊,怕吵醒他,我急忙起身去開了門。    來人道:“督軍有請楚少爺。”    “他在睡覺。”    “督軍說如果在睡覺,就將楚少爺叫起來。”    我輕輕關上門,將那人攔在了門外:“你去告訴沈秋水,他沒睡醒之前。誰也不要來打擾他。”    將那人送走之后,我回到房間只見南棠已經被吵醒了。    “你再睡一會兒吧,天也才剛亮。”    “不了,看來得起床去處理問題。”    見他要起床,我折身將昨晚晾干的衣服拿了過來:“我來。”    他低頭看著我,笑了笑:“看來我家小師妹越來越賢惠了。”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心口被填得滿滿的,將衣服穿好后,我與他一同下了樓去。    此時長桌上正擺好了早餐,雖然簡單,但也算干凈可口。    吃到一半,門被人急匆匆的推開,我抬頭看去,只見沈秋水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按照你的辦法,我們現在已經把橋給炸了……”    沈秋水一臉無奈的看著正鎮定吃早餐的楚南棠,懊惱道:“真是見了鬼,這種辦法也叫辦法?我居然聽了你的?!”    “沈督軍,稍安勿躁,要不要考慮坐下來一起吃個早飯?”    “到了現在你還怎么叫我鎮定?天氣這么冷,只怕過兩天河面就會結冰,等河面一結冰,劉軍殺過來,我們往哪里逃?”    楚南棠問道:“你去叫人伐木了?”    沈秋水盯著他好半晌,好不甘愿的承認:“叫了幾個人過去。”    “幾個人不夠,你多派些人手,等開春了之后,冰面融化,我們就能派上用場。”楚南棠如是說道。    沈秋水微怔了片刻,不可思議的叫了聲:“等開春?距離開春的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們能等到那個時候?”    楚南棠見他如此淡定不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臉嚴肅:“你急也沒用,現在你把禪心拉下水,一起被困在這里,我自然是會鼎力相助于你。”    沈秋水一臉煩悶:“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楚大少爺是個情種!打完這場仗再來風花雪月,成不成?”    楚南棠撇了下嘴,才耐著性子與他解釋道:“此次領軍的人是顧長安,顧長安這個人,做事決絕果敢,有一個至命點,就是疑心病很重。他手下有幾個要員,其中一個叫李懷,這個李懷很擅長打水戰,你們想個誘敵之計,把李懷擒了,一切都好說。”    “然后呢?”    “然后,聽天由命。”    “你……”    沈秋水氣得面色鐵青,但是又不好發作:“我怎么就信了你?”    “你現在不信我也可以,趁著月黑風高,游過江去。”    聽罷,我不由得失笑,楚南棠有時說話,還挺損的。    沈秋水深吸了口氣:“抓李懷是吧?好,我現在就給你抓過來!”    說著風風火火的離開了。我疑惑的看向楚南棠,問:“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來之前把敵軍都調查了個遍,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我想了想說:“其實沈秋水是相信你的,不然在緊要關頭,也不會用利我的安危,給你寫信讓你過來幫他。”    也說明此次沈秋水確實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不然他不會向楚南棠伸手求幫助。    本來他是想利用楚家與北洋軍那邊的勢力,多少能借點兵過來,誰知道楚南棠單槍匹馬闖了過來,如意算盤打錯了。    “咳咳咳……”    見他還咳嗽。我不由擰眉道:“是不是受了風寒?還是找個大夫過來看看吧?”    “不用,只是小風寒而己,過幾天自然就好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遠處的滿目蒼夷的城,輕嘆了口氣。    這只是一個開始,戰爭還遠遠沒有結束,太多人犧牲在戰爭里。    “南棠,別擔心,以后會好的,我們都會過上平平安安,沒有戰爭的生活。”    他回頭笑了笑:“希望那一天早日到來。”    第二天夜深。正值入夢時分,門外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偶爾傳來沈秋水興志高昂的笑音,我與南棠相視了一眼,匆匆出了房間。    “人抓回來了?”楚南棠問他。    沈秋水倒了杯水,道:“我們的人在河岸邊潛伏了一天一夜,終于將李懷抓了回來。”    楚南棠下意識的問道:“現在人在哪里?”    沈秋水冷笑:“當然是拖出去槍決了。”    聽罷,楚南棠撫額道:“不能就這樣殺了李懷。”    “為什么不能殺?我們的人為了抓獲他,都犧牲了兩個,現在抓回來當然得殺!難不成還好酒好菜的供著他不成?”    楚南棠眉頭緊蹙:“留著他我自有用意,你現在把他給殺了,我所有的計劃都將打亂。”    沈秋水懷疑的盯著他許久,才妥協的點了點頭說道:“聽你的。”    這才下命令沒殺了李懷,先將他給關押了起來。    關了兩天,楚南棠又道:“讓他去伐木吧,那里缺人手。”    沈秋水不解他的用意,好不容易抓來的人不殺還來回折騰著,雖心中不悅,卻也照他的意思辦去了。    將李懷送去伐木后,南棠又讓沈秋水放下消息,說南闖王幾千號的援軍將到達。南闖王與沈秋水是屬于同一個政府,但是多年來南闖王陳天鎮守自己的城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確切李懷聽到這流言之后,楚南棠讓沈秋水放松看守的警惕,讓他故意逃回劉軍那邊。    沈秋水不解的問他:“你究竟是不是劉軍的jian細?”    “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去殺了李懷,你也得不到什么。計劃全部終斷,都走到了今天,成敗只是一念之間。”

    第78章 他生病了 感謝靜默飛音的南瓜馬車

    沈秋水恨恨的盯著楚南棠:“好,我就再信你一次。”    我想了想問他:“南棠,我也不明白,好不容易將李懷抓回來,為什么又要將他放回去?這不如同于放虎歸山?”    楚南棠道:“劉軍現在的領軍人顧長安,生性多疑,李懷突然毫發不傷的逃了回去,他必定會引起懷疑。”    我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故意透露南闖王派援軍的消息,其實就是讓李懷故意說給顧長安聽的?”    “沒錯,顧長安肯定是不信的。會認為我們在故布迷陣,早已是窮途末路。在這個時候,挖好陷阱等著他們來,是最好的時機。”    “可據我所知,我們的火藥還有糧草斷了兩天。”    楚南棠解釋著:“河面上都已經結了冰,再過兩日,冰層更加結實,他們會從冰面直接攻過來。而我們無需埋什么火藥,只需要在冰面上撒上一層鹽,將冰層慢慢融解,劉軍走過河面時,冰面自然無法承受得住萬馬千軍。”    我佩服的盯著他,古代行軍時。軍師出謀劃策,也不過如此吧。    他繼續說道:“顧長安對李懷生出了嫌隙,便不會全然都相信他,我們只要在對面引誘他們過來。以李懷在水戰中的經驗,他斷然是遲早能看出破綻來,但是顧長安不會相信他,會懷疑他已叛變于我方,急功近利的他,必然會讓李懷沖鋒陷陣過河殺敵。”    聽罷,這一切都明了了過來:“到時冰層都融化了,我們的木伐也做好了,在河面上將木伐排好過河,再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楚南棠笑著點了點頭,待李懷逃回去了兩天,楚南棠讓沈秋水不要急躁,只讓每天兩三人悠閑的在河邊走動,喝喝酒,吃吃rou。    待到第三天,對方終于有了動靜,當晚沈秋水出動全體將士在冰面上灑上了鹽。    天光破曉時分,腳步聲從河對岸紛至沓來,似乎都要將地面給震碎。    遠程射擊手在河邊掃射了一翻后,見我們這邊根本沒幾個人出來應戰,便放聲譏笑了起來。    李懷果然看出了破綻,勸顧長安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顧長安大怒:“現在他們都逃得差不多了,留著一座空城,此時不沖進去更待何時?你還真相信南闖王會有援軍過來?可笑至極!”    顧長安與李懷僵持了三個時辰,但最終沒有說服顧長安,帶領著大部隊開始過河。    冰層看似很厚實,但是昨晚灑了鹽之后,已經開始薄弱,此時這么多人一同走上冰面,只聽到冰封的河面開始‘咔咔’裂開的聲音。    待他們走到河中央時,‘嘩啦啦’一陣巨響,那些劉軍一時間全都沉入了河水之中,冰冷刺骨的河水,再加上人眾多,那場面猶如一窩餃子在沸煮,早已亂了陣腳。    就在此時,埋伏在暗處的梁軍,拿著機關槍對著河面‘突突突’一通掃射,哀嚎聲不絕于耳,瞬間河水都染成了鮮紅。    還未來得及過河的劉軍,已是殘兵敗將,灰溜溜的逃了回去。    如果不是楚南棠執意拉著沈秋水,以他的血性,必定要沖上去殺個片甲不留,方才能一泄心中憋屈已久的怨氣。    兩個多月的戰事,一直處于被動中的梁軍,終于第一次獲得了大勝。    所有將士在河邊跳起腳歡呼,在幾天前,這樣的情況他們想都不敢想,勝利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劉軍此次被擊得潰不成軍,待他們將竹排布好,殺個回馬槍。戰事終于告捷。    正好是開春三月底,這對于沈秋水來說,是一個莫不可及的起點。    也讓他這個督軍成了名付其實的督軍。    慶功宴后,楚南棠說道:“我出來已有些時日,得回去見一見家人,免得他們擔憂。”    之后又匆忙決定離去的時間,我還在苦惱著何時能擺脫沈秋水回道觀,默香倒來勸說我留在這里。    “jiejie,要走你走吧,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我自然是要留下來,做督軍夫人的。”    我無奈的看著默香:“沈秋水的心思太深,沒你想得這么簡單,默香,很多東西不能只看表面。”    “jiejie,你為什么總是要阻饒我和沈哥哥在一起?難道你也……”    我撫額長嘆了口氣:“說什么呢?我對沈秋水沒有一絲別的念想,你是我唯一的meimei,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好嘛~”默香挽著我的手臂開始撒嬌:“我下次再也不懷疑你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著想,可是我喜歡他啊!”    此時,門外傳來幾聲敲門聲,我起身上前去開門,只見楚南棠看似精神不錯的換了身新衣裳。    他撥弄著手中的血色佛珠,白色繡金線的長袍外,披著件貂毛大氅,貴氣又不失雅致。    沖我淺淺一笑:“出去走走?”    外邊還飄著綿綿細雨,實在不是外行的好天氣,不過有他在,外頭就是狂風暴雨,我也樂意。    我拿了兩把油紙傘,他看著寂冷的河面,輕嘆了口氣:“若不是河底沉著萬千尸骨,煙雨蒙蒙之際,泛舟倒也不錯。”    他說這句話時,帶著無法掩去的傷感,我抿了抿唇:“不如去小樹林走走?”    一前一后默默無聲的漫步到小樹林里,他突然問道:“那默香還是對沈秋水不死心么?”    “默香認定一件事情或是一個人時,是很難把她拉回頭的。”    楚南棠輕應了聲:“你也別苦惱,她總會知道你的苦心的。”    “再過兩天你就要走了,我真舍不得你。”    楚南棠笑了笑:“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距離再遠,只要心里有彼此,便不會覺得相隔遙遠。”    我失落道:“如果不是在亂世,那該有多好……”    楚南棠沉默了會兒。擔憂道:“沈秋水不會輕易放你走,你可有打算?”    “現在默香不想離開,我不放心把她一個人丟在沈秋水身邊。”    楚南棠暗自嘆了口氣:“終究是一個麻煩,你自己要小心。”    我笑了笑:“你也是,我有些擔憂,楚家背靠北洋軍,而沈秋水現在的勢力,與北洋所在政府不同,我怕楚家會受到牽連。”    “你所擔心的,我也想到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很多事情我們擔心也沒用,該來的,使終會來。”    楚南棠走的那一天,風和日麗,是個好天氣。    沈秋水沒有多加為難他,只是也沒有多和顏悅色。    沈秋水不情愿道:“路途遙遠,而且到處是軍隊,這次多虧楚少爺相助有功,我便派幾人護送楚少爺回去吧。”    我與楚南棠四目相交,心底不舍。直到他上了馬車,起程離開。    沈秋水冷嗤了聲:“人都走遠了。你還想看多久?”    “我想看多久就看多久。”說著,我大步往公館走去。    “禪心,總督府已經設立了,我帶你去瞧瞧?”他追了上來。    “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沈秋水點了點頭:“你去休息吧,我會等你回心轉意,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比楚南棠更適合你。”    回到屋內,見默香難得的在做女紅,我瞧了瞧,說道:“你這鴨子繡得挺好的。”    默香臉上紅:“jiejie。你故意笑我是不?這哪里像鴨子啦?明明是鴛鴦!”    “呃……不好意思,我眼濁,眼濁……”    “我要繡給沈哥哥,他一定會高興的!”    聽罷,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可后來細細一想,也罷,她想愛就讓她愛,人生的路是自己在走,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所有的憂愁,或許在她心里才是幸福。    楚南棠回到楚家沒多久,就東窗事發了,沈家兩老被北洋派來的殺手給暗殺在家中,并留下一封書信警告。    沈秋水快馬加鞭趕回了小鎮,兩老出事的兩天前,他還一直在對我說,要把父母親接過來,好好孝順。    人生有兩大無可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    我和默香后趕回去。兩老已經入土為安了。    沈秋水心情從所未有的消沉,連續幾天沒怎么吃飯睡覺。    見默香紅著眼睛將吃的又原封不動的拿了出來,我想了想問:“他還是不吃?”    默香抽泣著:“跟他說話也不理人,又不肯吃東西,你說怎么辦?”    我接過默香手里的托盤:“我去勸勸,你別傷心。”    “嗯。”默香抬手擦掉眼中的淚水,我走進了屋內。    只見他倚著床坐在地上,拿著兩老的舊物,指尖顫抖著輕輕摩挲著,我將飯菜放到了桌案上,緩緩走到了他跟前蹲下身與他平視。    “你吃點東西吧,逝者已矣,你再傷心也沒用,只會讓他們不放心你。”    沈秋水聲音沙啞著:“我爹娘待我是極好的,特別是我娘,她平日里嘮叨,我總不愛聽,可那也是為了我好,現在她不在了,我也聽不到了。”    “秋水……”我深吸了口氣:“他們唯愿你好,你應該振作起來。”    他雙拳緊握,眼中迸發著無盡的恨意:“這件事情,跟楚家脫不了干系!”    “你不能這么想,楚家也不過是夾縫中求一線生機!北洋軍要殺一個人,跟楚家沒有零星半點關系!”    “誰不知道,楚老爺子舊友現在都是北洋軍高官!他若有心護我沈家,我父母親就不會死!我沈家有哪里對不起楚家?!做牛做馬一輩子還不夠?”    我無奈嘆了口氣:“那你呢?你恨楚家,我無話可說。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的立場,是因為什么造成現在的局面?若要恨,你該恨的不是楚家,是你自己,即有心宏圖霸業,就應該有準備隨時失去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不!”沈秋水緊張的一把扣過我的手腕:“禪心。我已經沒有親人了,也沒有信任的朋友,我現在只有你,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你先吃點東西,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    “嗯。”他輕應了聲。    我扶他起身坐到了桌案前,他慢慢的開始吃了些東西。    看著沈秋水,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是是非非,誰對誰錯,根本就沒有答案。    人與人立場不同。是非黑白觀也不會相同,唯一相同的,在浮華紅塵里,都有各自的無可奈何。    守在外的默香見我出來,迎上前問:“jiejie,怎么樣了?”    “他吃了些,你別擔心了,你看你,也沒有好好休息,去睡一覺吧。”    默香咬著唇垂下了眸:“還是你有辦法,沈哥哥只聽你的話。”    我心口一窒,握過了默香的手:“別亂想,我們永遠都是好姐妹,你是我的meimei,只要你想要的,我能給的,都會給你。”    “也不會和我搶沈哥哥?”    我失笑:“當然不會,你知道,我心里只有那個人。”    “嗯!”默香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我相信你。”    待默香睡下后,沈秋水體力不支也休息了。我正幫著請來的廚娘做飯,聽到外頭一陣吵鬧聲。    放下東西跑出去看,只見楚南棠被隨行的士兵攔截在外。    見到他。我心中百般驚喜,迎上前去:“南棠!!”    楚南棠淺笑:“禪心。”    沒忍住沖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他身上有股很好聞的香味兒,讓人心曠神宜,浮躁的心漸漸沉下。    抱著他真舒服,真想這樣抱著一輩子,再也不放開。    “沈秋水怎么樣了?”他問。    我輕嘆道:“他還是很難過,現下已經睡了。”    “不管怎么說,沈叔為我們楚家盡職盡責,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也很難過。”    他語氣里帶了些許自責與內疚。我稍稍放開了他,仰頭說道:“跟楚家沒有關系,南棠……他現在的身份,本來就容易招人惦記。”    “我們去別的地方聊吧。”    “嗯。”    與他一道走遠了些,他才說起一些事情。    “其實沈秋水之前一直有意要把沈叔接走。但是沈叔不肯走,他說在楚家呆了一輩子,楚家對他有恩,也有情。”    “沈叔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    “人這一生,有所為有所不為,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大義取舍,沈叔這輩子也算是為了心中的大義而活著。”    我提醒了句:“現在沈秋水怪上了你們楚家。我只怕他會做出什么不利于楚家的事情。”    “我知道了。”楚南棠面上波瀾不驚,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南棠,有沒有想過,回去北方?現在南方多是南洋軍,畢竟立場不同,而且沈秋水也不會善罷甘休。”    楚南棠輕嘆了口氣:“去哪都是一樣的,沈秋水也不能一手遮天,你放心吧。”    “我真的很擔心……”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摸了摸我的頭,笑了笑:“別替我擔心,為自己多考慮,咳咳咳……”    “你怎么還咳啊?”    他擰眉:“沒事。可能最近濕氣太重了些,天晚了,也該回去了。”    這次回去沒幾天,便傳來楚南棠病重的消息,我坐立難安,叮囑了默香。    “我得回楚家看看,默香,沈秋水這邊你看著,他若問起來,你就說……我出去散步了,要晚些回來。”    “好,jiejie……”默香不安的拉住了我:“你真的要去楚家?被楚夫人看到,只怕會要為難你。”    “我想去看看南棠,也不知道他究竟病得重不重。”    我一個人去了楚家大宅院,一直沒尋到機會,只能在門外徘徊了許久,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大宅門走了出來。    “孫嬤嬤!”    聽到有人叫喚,孫嬤嬤回頭張望,看到了我,一臉訝然:“禪心丫頭?”    “是我啊孫嬤嬤!”我拉過她走到墻角,擔憂詢問:“南棠他還好嗎?我聽說他病了。”    “你不用擔心,已經去請了大夫過來瞧了,只是說要靜養,沒有什么大問題。”    聽到孫嬤嬤這樣說,我舒了口氣:“那就好。”    “你咋又回來了?”孫嬤嬤拍了拍我的手背,一臉無奈。    “我是隨沈秋水一道回來的。”    提到沈秋水,孫嬤嬤臉色沉了沉:“這個狼崽子,楚家對他們沈家也不薄,發生這種事情誰也不想,他倒是全怪起了楚家來。”    “孫嬤嬤,我能不能進去看看南棠啊?”    “這……”孫嬤嬤一臉為難:“你不知道,自上次那件事后,夫人一直耿耿于懷,成了她一塊心病,這會子若是見了你,只怕……”    “孫嬤嬤,我真的很擔心他,能不能幫幫忙?我只看一眼就走,不會讓你為難的。”    孫嬤嬤是個很慈悲的人,經不住我一番請求,最終點了點頭:“等到午時,夫人午睡了,你再隨我進去,但不能久呆。”    “我知道了,謝謝孫嬤嬤。”    孫嬤嬤去置辦東西了,我哪兒也沒去,蹲在墻角等著到午時,過了午膳時間,孫嬤嬤才出來。    見我這樣,上前扶過我:“我的姑奶奶,你不會是一直在這兒等著?”    “我……嗯。”    “沒吃東西吧?來,只能從后門走,進去時我給你去廚房拿兩個包子。”    “謝謝孫嬤嬤。”    孫嬤嬤帶我從后門進了楚家大院,午時院子里沒什么人走動。一路相安無事的來到了楚南棠房間。    “少爺正睡著呢,我去拿些吃的給你。”孫嬤嬤小聲道。    “好。”我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只見他臉色蒼白躺在床上,似乎睡著了。    我趴在床頭,靜靜的看著他俊美的睡顏,竟忘了時間。    突然,他睫毛動了動,下一秒緩緩睜開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你來了。”聲音帶了些慵懶的鼻音。    “我把你吵醒了?”    “沒有,我實在睡了很久,也該醒了。”說著他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我替他放好枕頭,又掖好了被子,心疼的看著他:“才幾天不見。你怎么又瘦了啊?”    “近日里胃口不太好,吃得少了些,咳咳咳……”他極力忍住咳嗽的聲音,想必是怕我擔心。    “大夫怎么說?是普通的風寒嗎?”    他失笑:“是啊,只是普通的風寒,那些藥真是太苦了……”    聽他小孩子氣的抱怨,我即心疼又忍不住失笑:“可是苦也要喝,不然病會一直拖著。”    此時孫嬤嬤從外頭拿了些吃的進來,看見楚南棠醒了,笑道:“少爺,您醒了?要不要去拿些吃的過來?”    他稍稍坐起了身。指了指孫嬤嬤盤子里的食物:“都是些什么吃的?”    “是一碗蓮子粥,還有幾個小籠包,只剩了這些,禪心丫頭為了見您,在宅子外的墻角蹲了一個上午。”    楚南棠轉眸看著我,帶了些責備:“下次別這樣了。”    “哦……”我埋頭淺笑,知道他是在關心我,忍不住開心,接過孫嬤嬤送來的吃的,笑說:“孫嬤嬤,這太多了,我和南棠共吃吧。”    “好,你要勸少爺多吃點,最近也不見他吃什么東西,我就先出去了。”    “嗯。”    我端著粥走到了床前,舀了一調羹:“張嘴。”    他一臉無奈的笑著:“我可以自己來。”    “你是病人,我想照顧你。”    “你先吃,我怕把風寒傳給你。”    見他執意,我只好快速吃了幾口,再喂他吃。    “好吃嗎?”    他連連點頭:“你親手喂的,必須好吃。”    “你還有油嘴滑舌的時候?”我失笑。    他輕嘆了口氣:“也就只能在你面前可以賣弄這項本領。”    我臉上一熱,低吶:“難道你還想在別的女孩面前。賣弄這項本領?”    他頗有遺憾的說道:“不,只是面對你的時候,才能想起來,我也可以油嘴滑舌。”    “為什么?”    他認真的想了想說:“想逗你,也不知道為什么。”    我瞥了他一眼:“你這人,有時候真讓人又愛又恨的。”    他尷尬的笑了笑,我又往他嘴里塞了包子:“包子也要分一半。”    他出奇的聽話,直到我遞了五個包子,他沒吃下,說:“說好分一半,我都吃了四個了,你才吃一個。”    “你多吃點,不能再瘦下去了!趕緊把病養好。”我裝出一臉嚴肅。    “好個霸道的小娘子。”他怨的看了我一眼,還是聽話的吃了第五個包子。    待他吃完,我收拾好了碗碟,正在此時,孫嬤嬤從外頭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不好了,夫人過來了!”    我心頭一緊,手里的青瓷碟差點掉到了地上,回頭看了眼楚南棠,心中百般不舍。    “我……我要走了,南棠,下次我再來看你。”    沒等楚南棠說什么,我匆匆往外走去,不想讓孫嬤嬤為難。    可是沒想,楚夫人已經守在了門外,一臉嚴肅,沉聲反問:“走到哪兒去?”    我嚇得心臟漏掉了一拍,福了福身:“夫人。”

    第79章 六月荷花

    楚夫人只是盯著我不說話,可便是因為這樣,我才越發的不安。    直到楚南棠從里間出來,問了聲安:“娘,你怎么過來了?”    “我來看看你,有沒有好些。”楚夫人看到兒子里,嚴峻的面容終于緩和了些,只是依舊語氣有些不善:“也恰好我是現在過來看你,不然怎么會知道你跟這丫頭還有聯系?”    楚南棠扶過楚夫人坐了下來,并親自給她沏了杯茶。    眼角余光輕輕我身上掠過,笑道:“娘,禪心也是一片好意。過來探望我的病情,過往云煙都過去了。”    楚夫人低垂著眉眼,靜默的啜了口茶,沒有怪罪,只是說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不要再來楚家。”    我抬頭看了眼楚南棠,失落的轉身離開了楚宅。    回到沈家,只見沈秋水正在親自收拾遺物,見我回來,只看了眼,又埋頭繼續收拾。    “默香呢?”我問。    “不知道,被我罵了一頓,現在跑出去了,不見人影。”    我訝然的看著他:“你干什么罵她?”    “她隨意碰我的東西,難道不該罵?”    “也不是什么特別貴重的東西,你知道默香喜歡你,你怎么因為這些事情就罵她?”    誰知沈秋水憤憤的將手中的包袱丟下,大步朝我走了過來。    我踉蹌退后數步,被他逼到了墻角。    “你干什么?!”我用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以免他再靠近。    “我還沒問你,你又干什么去了?”    “我去哪兒那是我的自由,你沒有資格管。”對于這點,我態度無比堅定。    他微瞇起狹長的眸子,透著冷冽的寒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去找楚南棠了。”    “跟你無關!”    “是啊,我跟我無關,那我怎么對默香,跟你又有什么關系?你有什么資格來質問我?!”    “默香是我meimei,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沈秋水冷笑:“呵……真是一個好jiejie啊!只可惜。你親愛的meimei未必會領情!”    我狠狠推開了他,轉身大步跑出了沈家,去尋默香了。    找了一個多小時,我在附近的池塘邊發現了她的身影,想了想,朝她緩緩走了過去。    聽到腳步聲,默香下意識回頭看了過來,發現是我,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有些賭氣的問了句:“你怎么過來了?”    我走到了她身邊:“擔心你,所以就找過來了,現在天很晚了,你一個人在外邊晃蕩不安全,還是回去吧。”    我伸手去拉她,誰知她將我的手狠狠甩開:“我不回去!”    沉默了會兒,我問她:“你這是跟誰生氣呢?”    她憤憤的轉過身,盯著我:“你還有臉問我?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么?”    “你先把話說清楚,究竟怎么了?”    “怎么了?”默香嘲諷一笑:“我一直以為,那副畫上面的人,畫的是我,所以沈哥哥才會那么珍惜的收藏著。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那畫上的人,是你!”    “這個……”我一時也不知該怎么和她解釋:“默香,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不會反悔,更不可能和你搶沈秋水啊。”    “你雖然不跟我搶。但是沈哥哥只喜歡你,你只要呆在他的身邊,他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沈秋水真有那么好?你別忘了,就算沒有我,他也一樣會有別人,沒有誰在他心里是特別的。默香。我們沒必要為了一個外人,而翻臉啊。”    默香態度緩和了些,撇了撇嘴,低下了頭,聲音哽咽道:“jiejie,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傷害我的人,可是我真的很喜歡沈哥哥,所以……你從他眼前消失好不好?”    我張了張嘴,心里有種叫悲傷的情緒,漸漸擴散漫延。    “為了他,你想讓我走?”    “不是這樣的。”默香想解釋。極盡所能的組織的語言,說道:“只是讓你暫時的離開,我們姐妹還是會有重聚的那一天,又不是永別。”    我輕嘆了口氣,沒再看她,只說:“那幅畫,是楚南棠當時一時興起,為我畫的,后來遺失了,被沈秋水撿了去。所以……這幅畫真的和他之間,沒有一點牽扯,你明白嗎?”    “那他還收著?!”默香氣呼呼道。    “如果你想讓我離開。我可以離開,只要你開心,對我來說,去哪里都無所謂。”    “真的?”    “嗯。”我點了點頭:“只是默香,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沒你想得那么簡單。不是我離開了,或者你把江容婼給弄死了,沈秋水就會愛上你。”    “只要你們都走了,我留在他的身邊,總有一天,他會知道我才是真正那個愛他的人,他會回心轉意。”    我扯著嘴角笑了笑:“好,那你試試吧,只是希望你別傷害自己,如果他到最后都沒愛上你,你也不要太難過。”    “jiejie,你對我真好。”默香紅了眼睛,有些愧疚。沒敢再看我。    “我對你好,是因為你是我meimei,親人之間不要說這些見外的話。回去吧。”    沈秋水說明天就回梁州,我和默香來的時候很匆忙也沒有帶什么東西,所以晚上回去隨意收拾了下。    就算如默香所說,我離開再也不出現沈秋水面前。可也只怕困難重重。    次日清早,看到沈秋水在院子里給良駒洗涮著皮毛,默香推了推我。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走到了沈秋水身邊。    他側頭問我:“什么事?”    “想跟你商量一下,那個……我師父生辰快到了,想回道觀去為他慶生。”    他一邊忙著洗涮,也未看我:“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我沒讓你答應,我要走是我的事情,與你沒有關系,只是和你說一聲,謝謝你對我默香的照顧。”    ‘澎’的一聲,他丟下手中的刷子。一臉嚴肅的盯著我:“你就這么想離開?我對你哪里不好?!”    “沈秋水,你冷靜點,我這和你好好商量,再說……默香在你這兒,我不會一去不回的。”    他半瞇著眸打量著我許久,點了點頭:“好。你走,我給你一年的時間,你一年不回來,我就把你那寶貝meimei,給剁了!”    “呵呵……別這么兇啊,一年就一年。默香……幫我好好看著,不要欺負她。”    “禪心!!”他閉上眼狠抽了口氣,才壓下心中的憤怒:“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掐死你。”    “你要真想掐死我,現在動手也不晚。”    “你!”沈秋水恨得牙癢癢,卻遲遲沒動手:“沒關系,我比較喜歡有挑戰性的。這樣才好玩。”    我挑了下眉:“那,你們就起程吧,我晚點再走。”    “我不介意派人護送你去道觀。”    我沖他笑了笑:“不用這么麻煩,我還有些私事,沒有處理。”    沈秋水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你指的是楚南棠嗎?”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轉身叮囑著默香:“這次我就不與你們一道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默香眼里燃起了無限然望與憧憬,沒再多說什么,我去忙自個兒的事了。    他們離開,我沒去送行,沈秋水也沒有為難我,一年為期,他有的是時間等待。    想去道觀是不假,但我還是想等楚南棠的病好了再起程。    又不是私自混進楚家,我只能每天守在外頭,找里面出來辦事的丫鬟的聽情況。    只是聽說楚南棠的病不但沒有一點起色,反而越發的嚴重了。    我琢磨著,一定得想辦法進去看看他,終于等到楚夫人和楚老爺坐馬車出遠門要去燒香拜佛。    孫嬤嬤留了下來照顧楚南棠的起居,待他們走后,我才敢去找了孫嬤嬤。    “你怎么又來了?”    “孫嬤嬤,我擔心南棠,過來看看。”    孫嬤嬤一臉無奈:“這……上次夫人為此生氣了好些時日,這次真不能夠了。”    “孫嬤嬤,求你了,南棠或許也想見見我,有我陪著他,他心情會好些,病也能好得快點。”    孫嬤嬤默了許久。終于松了口:“你去吧,夫人和老爺暫時也不會回來,估計來回得半個月的時間。”    “嗯,謝謝孫嬤嬤。”    我進去的時候,楚南棠并未在床上躺著,而是在書案前練著字。看上去很是憔悴。    聽到腳步聲,執筆的手頓住,下意識抬頭看了過來。    “你怎么……”    我從衣架上拿了披風,走上前給他披上:“我沒跟他們走,這段時間想留下來陪你。”    他淺笑,理了理狼毫筆。擱到了硯臺上。    “其實我沒什么大礙,你不用擔心。”    我咽下喉間的苦澀:“你還說沒什么,看你現在有多憔悴啊!”    他看了眼窗外,輕輕說了句:“快六月了,也不知道那池的荷花開了沒有?”    “你若是想去看荷花,我陪你一起去。”    他眼中染了笑意,折回房間,就開始收拾東西。    “你做什么?”    “賞荷花去啊。”    “賞荷花要帶這么多東西去?”    他說:“我們有半個月的時間,去附近找間農舍住下,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和他在一起時很快樂,有一些驚喜從是在無意間就來臨了。    其實去哪里都無所謂,身邊的人是他。那就夠了。

    第80章 姐妹分歧

    與楚南棠一道乘著馬車,來到了塘花塘。    那里的荷花已經含苞待放了,粉色的瓣尖兒時而飛來蜻蜓停在了上邊。    楊柳風拂風而過,鼻尖縈繞著清香,十分宜人。    同樣的荷花塘,同樣的農舍,同樣的風,同樣的天,我們卻早已不是當年的模樣。    不由得感嘆,去年今年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我們租賃了一間農舍住下,白日里我給他煮茶,看他作畫,時光匆匆而逝。    他氣色好了許多,人也跟著精神了,說他活不過二十三歲的預言,默契的誰也不曾再提起。    既然是歷史,便不可逆轉。或許是因為彼此皆已堪透結局,所以面對這一切時,才會如此云淡風輕。    終于等到滿塘荷花開的那一天,月夜下,青煙里,美得讓人摒息。    我們相依偎著,時光仿如靜止了般,一坐便坐到了天亮。    他笑得略顯蒼白:“終于等到這一池荷花再開,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這話說得傷感,我默默垂下了頭來,良久,才道:“來年,我們還要一起賞梅,一起來這荷花塘。好嗎?”    “來年啊……”他感嘆了聲:“那對我來說,有些遙遠。”    “不會的,我們一起等來年。”我緊扣過他的手,苦澀的笑了笑。    所謂亂世出英雄,新的勢力逐漸出現并支解著原來的政權,隨著時間的推移,北洋軍逐漸走向了落幕,南洋派迅速的崛起。    我陪著楚南棠留在小鎮,呆了半個月,直到楚夫人回來,我才悄悄離去回了道觀。    許久未回。道觀還是原來的模樣,只是聽弟子們說師父去云游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    小白竟然還留在道觀里一直沒有離開,像條被遺棄的小白狗,守在楚南棠曾經呆過的屋子里。    聽弟子們說,小白狐每天晚上都會睡在屋里,白天就睡在楚南棠房門外,仿佛一直在等他回來。    我摸著小白的頭:“小狐貍,他可能不會回道觀了,要不然,下次我下山時,一并帶你離開?”    小狐貍哼唧了兩聲,似乎聽懂了舔了舔我的手掌。    在道觀里呆了一個冬,我心里掛念著楚南棠的病情,寫去的書信,如同石沉大海,一封也沒有寄來過。    終是等到了來年的開春,我匆匆收拾了東西下了山,想著回去,哪怕只是見他一眼。    一路上聽到大伙兒議論得多的就是沈秋水,這些人已經快要把沈秋水給神化,說他擁有一支不死軍隊。可以敵千軍萬馬。    有人說他是這亂世的救星,也有人說他這是亂世的災星,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他迅速崛起的勢力,以及所向披靡的戰術,如同游戲里開了掛。    馬車行了兩天,我一家公館歇下了腳,一進房間打開竹籃,小白狐高興的從籃子里跳了出來,似乎是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