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當然,但我并不準備讓你看到。靈笙,你只要看到我好的那一面就好。” 為什么?”我有些失落的垂下了頭:“我不好的一面你都看到了,這不公平。” 那是為了,讓你愛上我啊!” 那一瞬間,空氣躁熱得仿佛連呼吸都困難起來,其實那時候,我并不懂究竟什么是愛情,它像是一團模糊的影子,在我腦海里,明明抓不住,看不到,卻能實真的牽動我的心。 楚先生是個很有學識,又很有才華的人,后來我才知道,他一手國畫,畫得特別好。 他端筆的姿式很優雅好看,手腕又穩又有力,一筆一畫勾勒出青山綠水,美得讓人只剩下驚嘆。 他也是一個很安靜的人,陪我在房間里,可以捧著一本,一坐就是一個下午,不說一句話。 他喜歡喝茶,不是真的喝,鬼魂只會吸食熱氣與味道。 他要是陪我說話,什么都能聊,什么都知道一些,可就是絕口不提自己的過去。 于是,他不說,我便再也不問了。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書桌上多了一幅雪中寒梅圖。 那梅花畫得真好看,在浩瀚無云的天空下,無邊無際的白雪中,燃燒得像是一簇簇鮮紅的火焰,平靜的心湖像是投下一枚石塊,激起了圈圈漣漪。 梅林中,站著一個少女,穿著一襲鵝黃色的斗篷,如緞子般的長發披散在腦后,發尾修得整齊。 她仰著臉,欣賞著這梅林的雪景,只能看到精致的側面輪廓,可雖只有側面,還能是一眼就認出來,像極了嫤之。 從第一次他見到嫤之時,表情就怪怪的,是因為喜歡嫤之嗎? 突然桌上的畫飄浮了起來,抬眸看時,已落到了楚南棠的手中。 我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他:“楚先生……畫的是嫤之嗎?” 他失笑,又認真的看了看畫,反倒問我:“你覺得像嫤之?” 不是像,而是分明畫的就是嫤之啊! 不是嗎?”我像個偏執狂,低頭呢喃著。 他輕嘆了口氣:“一張皮而己,再相似的皮囊,卻畫不透風骨。她不是嫤之,只是我的……一個故人。” 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故人,當他提起時,眼神那樣悲傷刻骨。 之后和楚南棠之間,不再如以前那么親密,他也極少出現在我面前。 我的心里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總覺得壓抑,喘不過氣來,很難受卻又不知該用什么辦法。 也許,只有時間會慢慢愈合那些看不見的傷口。 到了周末,許久不見的沈先生回來了,他總是很忙,聽衛伯說沈先生生意做得很大,經常要往外省跑。 回來后他也沒閑著,一大早便在玫瑰園里修剪枝葉,我實在閑來無事,便走過去看看需不需要我幫忙。 見到我過來,沈先生放下了手中的活,擦了擦額際的汗水。 丫頭,太陽很大,不要站院子里太久。” 我看了看將要含苞待放的玫瑰,一大片一大片,不知道到了花季,會是怎樣的壯觀景象。 沈先生很喜歡玫瑰花嗎?”我疑惑的問他。 沈先生以往精睿的眸寫滿了笑意,指了指我房間的窗戶,說:“待到花季,你往窗外看,能看到大片大片玫瑰盛開的景象,美極了!” 我看著他呆滯了幾秒:“嗯!那個……沈先生種了多久了呀?” 他舒了口氣:“足足有十四年了,大約是在你出生的那一年就種下了。” 我驚嘆了聲:“十四年?!” 哈哈哈……是啊,跟你的年齡一樣久了。靈笙啊……” 嗯?” 他只是認真的看著我,許久,才微笑道:“沒什么,我突然想念一個人了。” 是很重要的人嗎?”面對這樣的沈先生,我總覺得心中惴惴不安。 很重要,可是她已經死了。” 第19章 絕交 看他難過的模樣,我忍不住想要安慰他,拉過他的手說:“您別難過了,她只是去了另一個世界,現在應該過得很好。” 他淺笑,眼底的悲傷漸漸消散,反扣過我的手:“有你在,我不難過。” 那時候,我覺得和沈先生之間,更多的是如同親情一般的存在,所以對他的一切也沒有避諱。 但是嫤之比我懂事得早,她嗅出了我與沈先生之間的異樣,在家里從不與我為難,但是到了學校卻像是變了個人。 不像一般小孩,不喜歡一個人,叫上幾個好朋友把人揍一頓。她是利用自己在學校的影響,讓所有人將我孤立,不同我玩耍說話。 所以在學校我顯得特別自卑,也覺得時間很難熬。 而這一段時間,楚南棠似乎在躲避著我,極少出現,甚至是根本不露面。 我孤獨害怕極了,像是漂浮在大海里的小船,茫茫無盡頭的大海,不知道要飄向何方,想找個依靠,可四周空蕩蕩,只有觸不到底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