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她很想發“我好想你”、“我想見你”,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影響他的工作,這樣會顯得非常幼稚,很討人嫌。 陶酥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藺平和的回復。 潮水般的思念也抵抗不住強烈的困意,所以,在等待回復的同時,陶酥也漸漸地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陶酥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醒了。 她平時那么喜歡睡懶覺,現在竟然一絲睡意也沒有了。 翻出手機,聊天軟件里仍然沒有藺平和的回信。 他是有多忙,一夜過去了,也沒有回復自己的消息。 思及此,陶酥再也忍不住了。 她帶著手機走出了寢室,在走廊里空無一人的角落中,貼著冰涼的墻壁蹲下,撥通了藺平和的電話。 但是,電話里卻傳來了冰冷而機械的女聲,告訴她無人接聽的消息。 陶酥咬了咬唇,倔強地不肯掉眼淚,然后給藺平和發了一條消息。 【藺哥,我好想你,我想見你。】 一整天的時間,陶酥都悶悶不樂,因為藺平和一直都沒有回復她的消息。 思念與擔憂與時俱增,沒過一分鐘,陶酥都覺得,喘不過氣的感覺更嚴重了一分。 晚上九點,陶酥在背著藝術理論的期末考試題的時候,終于收到了藺平和的消息。 【抱歉,這幾天實在太忙了。】 【月末肯定會回去,以后再也不會離開這么久了。】 看到這兩條消息,陶酥突然就紅了眼眶。 室友們看到她這樣,也被嚇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等她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之后,寢室長才開口問她,到底發生了什么。 陶酥沒有什么戀愛經驗,現在又被jiejie趕出家門,跟男朋友談過好多年戀愛的室友們,似乎成為了她最好的老師。 于是,她把所有的事情,刪刪減減一些不太重要的家庭信息,都告訴了室友們。 對于她的說法,室友們紛紛表示理解。 “熱戀期嘛,肯定是想時時刻刻在一起的,”寢室長安慰道,“我跟我男票是高三的時候在一起的,為了考大學,最長有六十多天沒有打過電話,只是偶爾發信息,不過也不能每天都看手機,經常隔好幾天才回復,當時真的很難受。” “是啊,酥酥的委屈我覺得蠻正常的,”另外一個室友也安慰她,“等你男票出差回來了,你可以打他罵他,反正聽你說的,他對你那么好,肯定也會很心疼你吧。” “那我現在很想他,怎么辦啊……”陶酥委屈地說。 “也沒幾天了,不是最遲月末么,今天都26號了,”寢室長說,“久別之后的重逢,別有一番風味哦~偶爾也要嘗試一下新鮮的情~趣~才行啊。” “臥槽你這個女人怎么這么污!” “姜還是老的辣,知道什么是情~趣~啊~”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 …… 不理會室友們有一搭沒一搭的玩笑話,陶酥轉身爬上了床鋪。 雖然室友們的安慰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她也明白分別是很短暫的,可她還是覺得很難過啊。 她真的只是想要一個,能夠長長久久地陪伴著自己的人,這個想法……好像確實有點過分了? 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影子,真的會有人一輩子都不會離開自己嗎? 陶酥這樣想著,竟然也漸漸地睡過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專業課和公共課的期末考試輪番轟炸,陶酥也把藺平和的事情暫時拋在了腦后。 只不過,31號上午,最后一門課程的考試結束之后,思念再一次占據了她的大腦。 吃過午飯,陶酥神色懨懨地往寢室走,口袋里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她心情不佳,懶得看來電提示,直接就接起了電話。 下一秒,手機里突然就傳來了那個令她朝思暮想的聲音。 “我回來了,”他對她說,“剛到你的學校門口,你在上課嗎?還是……先見我?” 第44章 四十四張黑卡 “你在學校門口別動!”陶酥握著手機,對他說道,“我馬上去找你!” 分別的時間明明只有短暫的半個月,但對于陶酥來說,卻顯得那么漫長。 曾經,她也不是天天與他見面,為了躲開哥哥的搗亂,她們甚至有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見面。 但那個時候,思念似乎并沒有像現在這樣泛濫成災。 陶酥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放回包包里,然后加快了行走的速度,后來,直接就變成了小跑。 美術學院的教學樓距離學校的前門很遠,她跑了十多分鐘,才跑到門口。 她跑得很累,忍不住伸出手扶著學校大門旁的大理石柱子,一點一點地平復著由于過激運動帶來的后遺癥。 陶酥有些近視,但度數不算太高,平時在外面也不戴眼鏡。 她抬起頭,隔著一條馬路,橫過川流不息的車輛,就看到藺平和正站在馬路對面的人行橫道上。 他的個子很高,在人群中顯眼極了,陶酥掃過去一眼就找到了他。 可是,陶酥的個子不高,隱匿在人群中,藺平和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她。 陶酥穿過了公路上的過街天橋,學校門口的天橋上有許多小攤,人流量也很密集。 但她卻從這人海中穿越過去,一點一點地靠近他。 “藺哥!”陶酥一邊下著臺階,一邊朝藺平和招手。 男人靈敏的耳朵,在嘈雜的人群里,輕易地就捕捉到了她的聲音。 然后,他回過頭,就被小姑娘撞了個滿懷。 纖瘦的胳膊環著他的腰,小臉埋進他的胸膛里,藺平和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軟順滑的黑色長發。 “這么想我?”男人的話里帶著些微的笑意,聽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想你這個大騙子!”陶酥控訴道。 陶酥的手隔著他的大衣,想捏了一下他腰上的rou,但無奈她手上的力氣太小,冬天穿的大衣也很厚。 所以,柔軟的小手在男人的衣服上揪了半天,除了把大衣抓出了好幾道褶皺之外,再無其他的痕跡。 陶酥氣急了,她放開藺平和,然后伸手去扯他大衣上的扣子,這種當眾扒衣服的舉動著實有些大膽,惹得路過的路人們紛紛矚目。 藺平和也不阻止她,任憑她扯開自己的大衣,然后將冰涼的小手伸進他的衣服里面。 他以為她是冷了,想貼在自己身上暖一暖,沒想到伸進衣服里面的小手直接摸上了他的腰,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掐我?”藺平和疼得微微皺眉,不解地問她。 “大騙子!”陶酥捶了他一下,“這么久都不回來,還說會一直陪著我,騙人,騙人!” 藺平和垂下眸子,看著紅了眼眶的小姑娘,心疼得不行,連忙把她帶進懷里,安慰道:“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會離開你這么久。” 他這次去美國,只是想從父親的那位朋友手里,買回公司2%的股份,這件事非常重要,關系到藺家在董事會中的地位,所以,他不得不親自跑一趟。 只是,他沒想到陶酥會這么難過。 他原本的打算,是把公司的事情都處理完了之后,再想辦法慢慢地接近她。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沒想到一次普通的下級視察,竟然就和陶酥產生了千絲萬縷的關系。 再怎么精明的辦法,都不如上蒼賜予的機會。 所以,藺平和才決定將計就計,從那時起就慢慢地靠近她。 “其實我一直都想問,”陶酥的小臉埋在他的襯衫里,用悶悶的聲音問他,“為什么安保還要出差那么久啊?你去做什么了?” 藺平和一頓,然后神色突然變得低迷了一些,繼而對她說:“其實這和我臨走前跟你說,要告訴你的那件重要的事情有關。” “什么事情啊?”陶酥抬起頭問他。 “找個可以坐下的地方說話吧,回家?”藺平和看了看馬路上的景象,十二月末的北京很冷,完全不適合露天說事兒。 “關于我的家……我也有件事情想告訴你,”陶酥想到了前幾天在家里發生的事情,心里盤算著該怎么跟藺平和說,“我們去前面的那家咖啡廳吧,那家在巷子最里面,平時都沒什么人。” 說完,陶酥就扯著他的袖子,帶著他往咖啡廳的方向走。 與此同時,天橋的另一邊。 視力極佳的方十四,眼睜睜地看著自家meimei就這樣牽著狼走了,心里急得不行。 腦海里又浮現出陶梓前一陣交代給他的那些話。 “你要是真的擔心小妹,就去他們學校,說要幫他們翻新學生公寓,早點讓學生們離校封寢,”送走陶酥之后,陶梓這樣對他說,“這樣還能讓他們快點分手。” “你把她手里的鑰匙都拿走了,封寢了她去睡大馬路嗎?”方十四皺著眉,質問著她。 “你是不是傻?”陶梓簡直要被他氣笑了,“我問你,你覺得藺平和喜歡她嗎?” “喜歡吧……”方十四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畢竟,他跟藺平和并不認識,也不了解對方的為人。反倒是,他很清楚,自家meimei有多喜歡藺平和。 “肯定特別喜歡啊,”陶梓吐了口眼圈,淡淡地說道,“這么多年了,我都沒聽說過他和哪個女人有什么關系,我讓秘書去他們公司里打聽了一下,小妹可是頭一個呢。” “只是第一個,能說明什么?”方十四不解。 “唉,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他很喜歡小妹,既然喜歡,你覺得他會讓小妹去睡大馬路嗎?”陶梓反問道。 “那睡哪里……?”方十四皺著眉想了想,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痛心疾首的答案似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激動地說道,“你讓咱妹去藺平和家里住?那是狼窩誒你清醒一點!你還是人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你給我冷靜一點,”陶梓被他吼得頭疼,煩躁地隨手拿起一摞文件砸了過去,理所當然地被對方躲開,“藺平和的家,可就在咱家附近呢,幾千萬的別墅,搬磚工?保安?笑話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他自己原形畢露……?” “就是這樣,然后小妹就會發現這段時間以來,藺平和一直都在騙她,她一定很生氣,很傷心,然后兩個人順理成章地分手,這樣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