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他剛剛看到那個小盒子里的東西,只有一個,所以就以為只有一夜,沒想到竟然能夠登堂入室。 兩年之前,他完全不敢想象的事情,現在竟然發生了。 “那、那就……”陶酥從沙發上站起來,紅著臉看著他,然后對他說,“你先去收拾一下東西,半個小時之后我來你的公司門口接你。” “等——” “待會兒見!” 說完,陶酥就抱著書包跑開了。 她的動作太快了,藺平和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她扔在了咖啡廳里。 靜謐的空氣中,還飄蕩著門口鈴鐺晃動的響聲。 聲音越來越微弱,也昭示著小姑娘離開的時間越來越久。 藺平和垂下眸子,看著面前桌上的那杯藍山咖啡,已經慢慢地開始不再冒著熱氣了。 他心里有點亂,早就沒心情喝咖啡了。 于是,藺平和從座位上站起來,準備去前臺結賬,卻不料,侍者告知他賬單已經被陶酥結過了。 這一瞬間,被人包養了的感覺,才真的落到了實處。 藺平和站在咖啡廳門口,突然就沒什么閑心思,去處理辦公室里堆積如山的文件了。 他撥通了助理的電話,讓他把自己的行李箱整理好,送到公司門口。 半個小時后,下班后仍然留守在工作崗位上,兢兢業業加著班的工作人員們,就有幸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那輛行蹤不定的紅色法拉利,再一次出現在了公司的門口。 藺平和拖著拉桿箱,上了那輛車。 然后,法拉利就把藺平和帶走了。 …… 車上,陶酥現在的心情很復雜,有七分開心,兩分沉重,還有一分小小的期待。 開心是因為,她現在終于名不正言不順地跟藺平和在一起了,沉重是因為,名不正言不順,至于期待…… 她還不知道,也想象不到,今晚會如何度過。 握著方向盤的小手有些發抖,陶酥盡量讓自己別想太多,專心開車。 好在她駕齡不算短,對這臺車子的駕駛細節也很習慣,所以也十分安全。 十二月的北京,天黑得很早,到家的時候,還不到七點,天色竟然已經完全黑下去了。 陶酥搖著手里的鑰匙,在前面走,藺平和拉著行李箱,跟在她后面。 從停車場走到單元門,又從單元門走進了屋里。 “其實我已經提前準備了,”陶酥蹲在玄關前的柜子里,幫他那了一雙尺碼合適的新拖鞋,放到地板上,然后對他說,“我能想到的,都幫你準備了,浴室的臺子和柜子空出來了一半,你可以放你用的東西,我平時不怎么看電視,所以電視歸你,無論是看球賽還是看新聞我都不會和你搶,家政阿姨每周一下午都會來收拾屋子,以前我不住這里,現在你在這里住了,我會讓阿姨來之前,提前問你一聲,唔……剩下的還有什么問題,你可以跟我說,我會盡量做好的。” 第一次包養人,陶酥還挺沒經驗的。 既然上一次藺平和說,不喜歡她送的東西,陶酥干脆就把那本萬能教材還給了封蜜。 她現在做的這些,有一半是參考陶梓平日里的作風,還有一半是自己悟出來的。 看著小姑娘把自己安頓得明明白白,藺平和不知怎的,竟然有一種“這樣好像也不錯”的感覺。 原來,出賣rou體,居然有這么大的功效嗎?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還真的想試一下,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躺在床上,等著小姑娘撲過來的那種生活。 這是藺平和在遇見陶酥之后,第n次覺得有錢是一種負擔。 “藺哥……?你怎么不說話?”見他沉默了很久,陶酥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什么,”藺平和搖了搖頭,然后對她說,“我先去洗漱了。” “哦……”陶酥伸出手,白嫩柔軟的指尖指了指隔壁的屋子,對他說,“在那邊。” 說完,藺平和便從整理好的行李中,拿出睡衣,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離著小姑娘稍微遠了一些之后,他的大腦才漸漸冷靜了下來,發覺這屋子里的溫度偏高,穿著厚厚的呢子大衣,真的很熱。 他把換洗的衣服放在浴室門口的架子上,然后脫掉了風衣和西裝,邁開長腿,三兩步走到玄關處,掛在衣架上。 然后,只穿著白襯衫的藺平和,不知怎的,就發覺身后有一道微微發燙的視線,一直盯著他。 解著扣子的手停了下來,微微側過身,余光就瞥見那個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小姑娘。 那雙淺灰色的大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他看,絲毫不遮掩。 在察覺到自己發現到的時候,那雙眼睛才笨拙地躲開了自己的視線,然后垂下頭,黑色的長發中露出一雙紅得不行的耳尖。 看到她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藺平和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陶酥手忙腳亂地去收拾茶幾上的東西,原本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報刊雜志,在她緊張的動作下,一股腦地從茶幾上掉在了地板上。 她紅著臉,蹲在地板上,慢慢地去撿那些散落在地板上的樣刊。 這些雜志,都刊有她畫過的插畫,最上面那幾本是新刊,恰好是她遇見藺平和之后,畫出來的那些。 她的心臟砰砰地跳著,內心里祈禱著,快一點收拾好,千萬別被他發現。 可是,藺平和已經發現,她在偷偷地看著自己了。 陶酥的手剛剛摸到了最后一本書,想撿起來,卻不料這本書被另一只更有力氣的手搶了過去。 那是最新的11月刊,封面上赫然是一個穿著水手服的姑娘,扯著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的領帶,鼻尖相貼,差一點點就吻上了的樣子。 “別看!”陶酥一邊說,一邊想搶過來。 但是,男人的身手更加靈活,躲過了她的手,然后細細地看著封面上的那幅畫。 “我想看,”藺平和再一次躲開她,然后晃了晃手里的雜志,對她說道,“我不像你,我想看就看。” “你……!”陶酥被他一語雙關的這句話,懟得沒話說了。 緊接著,男人仍然不肯輕易放過她,反而一步一步地逼近了她。 陶酥有些害怕,她不停地往后退,小腿撞到了柔軟的沙發上,然后腿一軟,直接坐在了沙發上。 本就比他矮上那么多,這一坐下,比他矮得就更多了。 陶酥仰起頭,懷里抱著那一堆輕小說雜志,淺灰色的眼眸瞬間就蒙上了一層水霧。 雖然他早就知道,當初會那樣做,就是因為要畫插畫,可是…… 那些雜志都非常有日本特色,她不希望藺平和知道,自己平時畫的插畫,都是放在那種雜志上。 畢竟,國內大多數人都接受不了這個東西。 她非常害怕,藺平和發現之后,會討厭自己。 “想要這個嗎?”藺平和晃了晃手里的雜志,看她伸手來搶,輕易地躲開,然后繼續問她,“說實話。” “想要!”陶酥急得不行,搶了好幾次都沒搶到,干脆也不搶了,伸著手對他說道,“我說實話了,你快點還給我!” 聽到她這樣說,藺平和十分信守承諾,把雜志還給了她。 陶酥抱著那一堆雜志,從沙發上站起來,邁開腿,就想跑回臥室,把那些東西都塞到床底下。 她實在是太不謹慎了,明明提前收拾了屋子,怎么會忘記把這些東西處理掉呢? 可是,藺平和偏就不讓她如愿。 他伸出手,握住了小姑娘柔軟的肩頭,稍一用力,就把她按了回去,讓她繼續坐在沙發上。 男人彎著腰,一雙長腿從側面看筆直而修長,跟模特一樣。 他慢慢地貼近她,挺翹的鼻子貼著她柔軟的小鼻尖,只剩下差一點點就要吻上的距離。 然后,陶酥就聽見,面前的男人用那個低沉而性感的聲音,意味深長地對自己說:“跟我說實話,你還想看什么?嗯?” 男人灼熱的氣息距離她很近很近,熱得讓她透不過氣。 她想往后躲,直到后脊貼在了沙發背上,男人與她的距離仍舊維持著這樣的距離。 柔軟的手腕被男人分別按在沙發背上,懷里抱著的雜志,嘩啦啦地全都灑在了沙發上。 最終,她只能認輸般地說出了實話:“我說,我想看的話……你就真的會脫嗎?” 第37章 三十七張黑卡 聞言,藺平和松開了鉗制著她手腕的雙手。 他慢慢地向后扯,直起身,站在她面前,與她維持著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陶酥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不期然地,就撞進了男人那雙純黑色的眼睛里。 男人領口的兩粒扣子已經解開了,露出凸起的喉結,和一小片若隱若現的鎖骨。 純黑色的眼眸一瞬不眨地盯著她,陶酥坐在沙發上,動也不敢動,只能用圓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看著他慢慢地抬起手,放在襯衫上的第三枚扣子上,她的心臟跳動的速度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快,開始期待著扣子被解開后,會看到的景色。 可是,幾秒鐘后,藺平和并沒有解開扣子,雙手也再一次垂在了身體兩側。 男人輕瞇著眼睛,朝她抬了抬下巴,目光中帶著某種誘惑與挑釁,對她說道:“想看的話,就自己動手。” 聽了他的話,陶酥先是一頓。 大而明亮的淺灰色眼睛眨了兩下,然后甩掉拖鞋,像小動物一樣靈巧地一個轉身,就站在了沙發上。 沙發的高度還算夠,足以讓她和藺平和的視線平行。 少了身高上的壓制,陶酥甚至覺得多了某種自信。 她慢慢地伸出細微顫抖著的小手,暗自給自己打勁,最終,摸到了男人襯衫上的第三粒紐扣。 這個時候,她應該怎么做? 混沌的大腦開始下意識地搜尋著,曾經儲存過的那些記憶。 此時,深受那本言情小說荼毒的陶酥,似乎又陷入了某種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