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剛想說話，凌若予直接瞪了眼江洛：“你閉嘴。”

    他說完，又轉(zhuǎn)過臉對著蘇暮星說：“小星星，我跟你說，這小子太混了，睡了人姑娘第二天起來居然留我的手機號。”

    “......”

    蘇暮星心里啐他活該，冷冷地說：“打死吧。”

    許清然拿過一邊的菜單，輕聲開口：“我同意。”

    江洛絕望到翻白眼。

    兩人鬧了會，最后以凌若予手麻告終。

    江洛花了一刻鐘平靜心情，隨后立馬開始八卦，“蘇蘇，你為什么會和一刀一起？”

    蘇暮星兩手搭在桌上，微笑著沒說話。

    江洛繼續(xù)說：“你追到一刀了？”

    她追到一刀了嗎？好像也可以這么說。她剛想點頭，許清然先她一步開口說道：“是我在追她。”

    蘇暮星微微訝異，她側(cè)眸看向許清然，眸光微動，他是在維護她，哪怕在自己哥們兒面前。

    許清然也微微轉(zhuǎn)過腦袋，淡淡看了眼蘇暮星，又補充了句：“只不過還沒追到。”

    江洛吃驚的下巴都要掉了，嘴唇打顫，“我靠！什么情況？一刀你發(fā)情期到了？？”

    蘇暮星：“......”

    許清然：“......”

    另一邊，凌若予似乎一點都不驚訝，端起面前的酒杯晃動了一下，隨后沖蘇暮星挑挑眉。

    蘇暮星火速接受信息，敬了他一杯酒。

    吃完飯，江洛提議去唱歌，幾個人都沒有別的事，索性都答應(yīng)了下來。

    ktv里。

    最鬧騰的還屬江洛，搶著麥不肯放手，點的歌奇怪的要死，唱的倒是真的不錯。

    凌若予也是，點了首苦情歌，唱的撕心裂肺，蘇暮星這人挺沒出息的，差點聽哭了。

    許清然坐在自己右手邊，蘇暮星忍不住戳了戳許清然胳膊，故作神秘地說：“感覺凌總有故事啊。”

    許清然愣了愣，轉(zhuǎn)過臉，沖蘇暮星點點頭。

    蘇暮星咂咂嘴，做作地捂著胸口，搖頭感嘆道：“慘，太慘了，心疼了。”

    許清然忍不住用手背剃了下蘇暮星下巴，“你應(yīng)該心疼我。”

    蘇暮星唇角牽起，右手拽了拽許清然外套一角，“許醫(yī)生，你怎么不唱啊？”

    許清然垂眸看了眼蘇暮星勾住他衣角的手，低低笑了聲，“你說什么？”

    蘇暮星重復(fù)了一遍，“唱歌啊？你不唱嗎？”

    許清然側(cè)著頭，清亮的眸子落在蘇暮星眼尾，睜著眼說瞎話：“聽不見。”

    蘇暮星腦袋朝許清然湊過去，唇瓣抵在許清然耳邊，提高了好幾分音量，一字一句地說：“你、不、唱、嗎？”

    許清然耳畔一熱，眼底笑意鋪開，得逞似地勾起唇角，“你想我唱？”

    蘇暮星縮回脖端坐好，點點頭，回了一個字：“想啊。”

    許清然笑著回答：“好，我唱。”

    說完，他從沙發(fā)上起來，凌若予一首歌剛好唱到尾聲，許清然走上前接過他手里的麥。

    方才凌若予一直背對著他們，這回轉(zhuǎn)過身子，蘇暮星看見男人眼角有淚，可幾乎下一秒就不見了蹤影，仿佛是她的錯覺。

    凌若予和江洛皆是一怔，隨后異口同聲道：“一刀！你要唱歌？”

    許清然點點頭，走去一邊點歌。

    凌若予和江洛動作驚人的同步，右手扶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一刀啊......你多少年沒唱歌了？”

    下一秒，兩人又自問自答：“十多年了吧...”

    許清然根本沒理兩人，點好歌，走到包廂中間。

    蘇暮星視線落在液晶屏幕上，是首老歌。

    陳奕迅的，穩(wěn)穩(wěn)的幸福。

    蘇暮星視線從屏幕往后挪，停在男人挺拔的背影上，幾乎同時，許清然轉(zhuǎn)過身子看向她。

    兩人目光相接，男人眸中帶笑，右手握著麥，包廂里的光線不明亮，角落吊著盞鐳射燈，五顏六色的光流淌在兩人之間，宛若燦爛的星河，蘇暮星凝望著他，幾乎挪不開眼。

    江洛和凌若予已經(jīng)重新坐回沙發(fā)上，勾肩搭背的，目光灼灼地看著許清然。

    伴奏已經(jīng)漸漸響起。

    許清然重新轉(zhuǎn)過身子，背對著三人，在第三句的時候，終于唱了出來。

    蘇暮星在聽到許清然聲音低低傳來的那一刻，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唱的......

    真他媽......太難聽了吧。

    蘇暮星杏目圓瞪，兩人先前的那點迤邐情緒霎時煙消云散。

    怎么說呢。

    她能感覺到許清然是真的認(rèn)真在唱，每一句都特別認(rèn)真，可是說唱也不太準(zhǔn)確，聽起來像朗誦一樣，一字一句地往外蹦，要說調(diào)呢？不存在的，許清然聲音是條直線，一平到底。

    明明說話很好聽的，怎么唱起歌來這么要人命啊。

    蘇暮星扶額：“......”這絕對是百年難遇的音癡啊。

    她完全明白凌若予和江洛的情緒了，那不是期待，是絕對的恐懼。

    她側(cè)眸掃了一眼沙發(fā)另一頭的兩人，頭往后靠在沙發(fā)背上，面如土色，一臉的絕望。

    “......”

    “......”

    “......”

    江洛最快忍不了，他直接抄起一邊的抱枕朝許清然的后腦勺砸了過去，高聲呵道：“許一刀，這他媽哪里是穩(wěn)穩(wěn)的幸福啊？！”

    凌若予緊跟著接腔，“這他媽是妥妥的要命啊！！！”

    蘇暮星嘴角抽搐：“......”

    許清然不為所動，堅持唱著。

    短短的四分鐘，簡直跟一個世紀(jì)一樣漫長。

    終于...終于唱完了......

    三人皆是長長吁了口氣，劫后余生。

    許清然轉(zhuǎn)過身子，步子邁開，朝蘇暮星走過去，兩步的地方他停下，低下頭認(rèn)真問道：“好聽嗎？喜歡嗎？”

    蘇暮星：“......”他媽的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

    許清然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她，眼底希翼鋪開，渴望得到認(rèn)同。

    蘇暮星咬咬牙，出于人道主義關(guān)懷，十分違心地說：“好聽啊，喜歡啊...”

    許清然滿足地笑了，他嗓音低而緩，“那我再給你唱一遍吧......”

    蘇暮星眼角抽動了一下：“......”

    她其實還有后半句沒說出口：好聽啊...喜歡啊...但是求求你別唱了。

    許清然轉(zhuǎn)身往回走，重新切了歌。

    還是同樣的配方。

    陳奕迅的，妥妥的要命。

    熟悉的節(jié)奏響起，凌若予和江洛已經(jīng)絕望到就差口吐白沫了。

    許清然上一次唱歌是他們高中畢業(yè)那一年，也是唯一一次，也許多少有點自知之明，此后的多年，哥們兒幾個來ktv許清然從不會像今天這么喪心病狂。

    這一首歌下來，仿佛填滿了過去十多年的空虛歲月，太他媽要命了。

    江洛和凌若予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站了起來。

    凌若予：“我公司還有個會.......先走了。”

    江洛：“我媽喊我吃飯呢......我先回去了。”

    說完，兩人幾乎奪門而出。

    蘇暮星：“......”

    終于....終于又唱完了......

    許清然把麥放在一邊臺子上，再次轉(zhuǎn)過身子，朝蘇暮星走過來，這次比上一次更近，許清然褲腿擦著蘇暮星膝蓋，他環(huán)視了圈，疑惑著問：“他們呢？”

    蘇暮星原先想死的心都有了，可看著許清然的臉，一下子什么脾氣都沒有了，“說是有事，走了。”

    許清然點點頭，他唱歌的時候都是百分百投入的，沒發(fā)現(xiàn)人走了。

    蘇暮星抬著腦袋看他，忽然說了句，“許醫(yī)生，只剩我們了。”

    許清然站在蘇暮星跟前，微微彎下腰來，低著頭垂眼看她，柔聲問：“還要唱嗎？”

    “......”蘇暮星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她尾睫高高揚起，“你得補償我啊。”

    許清然不明所以，仍是低眸看著她。

    蘇暮星倏地抬起雙腳，膝彎勾住許清然雙腿，雙手圈住他腰身，把人往下拉，許清然沒設(shè)防，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倒在沙發(fā)上，緊緊壓在蘇暮星身上。

    姿勢親密，又撩人。

    包廂里，忽明忽暗。

    不知是誰點的老歌，張信哲的，那首上世紀(jì)的歌，過火。

    蘇暮星雙手從許清然腰間往上滑，勾住他脖頸，她湊過去輕輕咬了下許清然下巴，聲音媚如絲：“許清然，我們干點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