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紅獵是一家私人會所,在安城也算小有名氣,但比艷薈還是差了一截, 無論是檔次還是背景。 二十分鐘前,季巖給她打電話,說是一個涉毒涉黃的案件可以進行實拍。 五分鐘后。 警察在前頭, 蘇暮星和攝影記者跟在后頭一行人進了會所。 為首的警察同志一連踹了好幾個包廂門, 都沒什么收獲,盡是些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左擁右抱不犯法,警察只能走下過場查個身份證。 直到第三個包廂,一踢開門, 烏煙瘴氣的, 四個男人叫了好幾個小姐,白|粉光明正大的扔在桌上,有兩個半躺在沙發(fā)上,尺度玩的很大。 見警察進來,先是一臉愕然, 反應過來本能的想跑,這腳步還沒邁開就已經(jīng)被按在墻上,“咔噠—”一下手銬銬上了。 四十分鐘后行動結(jié)束,警察收隊回警局, 采訪車跟在警車后面。 蘇暮星坐在采訪車后座,手心出了點汗,就在剛才,一行人沖進會所的時候,兵荒馬亂的,有人撞了她一下,起初她沒在意,可那人從她身邊離開的時侯往她手里塞了張紙條。 此刻,那張紙條在她兜里,她還沒時間看。 鳴笛聲呼嘯,一路暢通無阻,到了警局,連夜審訊,負責的警察同志沒喊停,說明還能拍。 一個晚上下來,蘇暮星大概了解了些案件的情況,這四個男的,兩個行業(yè),一對搞點毒品買賣,以前很低調(diào),警察也就盯著這線沒動,想摸條大魚,可這段時間這人不知道哪里發(fā)了筆橫財,不老實了,另外一對皮條客,業(yè)務范圍不僅是在酒店門口發(fā)個小卡片那么簡單,低下不少人。 警察蹲了幾天,借著掃黃的名號,把一波人一鍋端了。 這案件不算大,一直到拍攝采訪結(jié)束,蘇暮星也沒看到季巖。 這次跟她搭檔的攝影記者是個新面孔,兩人不熟悉,小伙子挺年輕的,估計也才大學畢業(yè),看上去很靦腆,不像唐林,就一機靈鬼。 剛出警局門口,蘇暮星原先想著讓采訪車順路送自己一趟,這人還沒上車,就接到蘇默的電話。 沒說兩句,對方掛了。 蘇暮星搖搖頭,只好讓采訪車先走了,蘇默讓她等他一刻鐘。 蘇暮星靠在一輛警車上愣神,警局門口燈火通明,時不時有人進進出出,穿制服的,沒穿制服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等的無聊了,她剛掏出手機想撈眼時間,正好有信息進來,是許清然。 蘇暮星懷疑自己眼睛。 她的許醫(yī)生竟然發(fā)了個表情包:“迷人的我又出現(xiàn)了.jpg” “......”怕不是中邪了?。?/br> 蘇暮星捧著手機,半天不知道回什么,她猶豫了會,對方的消息很快又進來。 【許清然:回家了嗎?】 蘇暮星回:還沒呢。 【許清然:我來接你吧。】 蘇暮星想了想,還不知道蘇默找她什么事,她回復:不用啦。 好一會,都沒新的信息進來。 蘇暮星忍不住又問:許醫(yī)生,你在干嘛?。窟€沒睡嗎? 還是沒有回復,蘇暮星癟癟嘴,退出微信,心里有點不知名的小情緒。 她剛準備收了手機,對方電話就進來了,她迫不及待地接了起來,“許醫(yī)生!” 許清然站在陽臺上,淡聲回:“嗯?!?/br> 蘇暮星手指繞著自己頭發(fā)玩,又問了一遍,“許醫(yī)生,你在干嘛???” 許清然答非所問:“有點想你?!?/br>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從電話那頭傳來,像帶著電流,一絲絲繞上她的心尖。 蘇暮星摸了摸微微發(fā)燙的臉頰,夸張地說:“許醫(yī)生,我又不好意思啦!” 許清然轉(zhuǎn)過身子,眺望起夜幕下的萬千燈火,失笑道:“那....” “那什么?”蘇暮星迫不及待地問。 許清然一只手搭在護欄上,“那...如果我說不止有點...是很想呢?” 蘇暮星臉頰更燙了,她低著頭,拆穿道:“你騙人哦...許醫(yī)生,你如果很想我的話...我怎么都沒有打噴嚏啊?!?/br> 她話音剛落,忽地鼻子一癢,“阿嚏—”一下,老響一聲。 特應景。 蘇暮星:“......” 電話那頭許清然低低地笑了。 蘇暮星輕哼了聲,愣了愣,也跟著笑,停了停,腳尖蹭著地面:“我也...許醫(yī)生...我也有點想你?!?/br> 這回輪到許清然微微一愣,拿著手機的右手稍稍一顫,好一會,他找回自己聲音,還是那一句:“我來接你吧。” 蘇暮星搖搖頭,又開始不正經(jīng)了,“別啊,許醫(yī)生,這大半夜的到時候一個干柴烈火,你的清白就被豬拱了哈哈哈哈哈?!?/br> 許清然離開陽臺,快步往房間走去,溫聲說:“我不放心?!?/br> “沒啥不放心的啊...” 蘇暮星才剛說到一半,蘇默從一輛警車上下來,他喊了聲:“小暮?!?/br> “許醫(yī)生,我不跟你聊了哦?!碧K暮星說完,也沒等對方反應,直接掐了電話。 許清然剛拿出車鑰匙,電話就被掛了,他原地杵了會,無奈地笑了,手里的鑰匙只好重新放下,他給人發(fā)信息: 【到家了跟我說一下】 對方?jīng)]反應,過了會,他又補了一條: 【我會擔心】 等了半天,還是沒回,許清然輕嘆了口氣,收了手機。他明天要上班,應該早就要休息的,可偏偏怎么也睡不著,那句想她是真的,他甚至自欺欺人的半夜爬起來換了床被套,可仍然去不掉那抹蘇暮星留下的感覺,才會無奈的走去陽臺吹冷風。 另一邊,蘇默朝蘇暮星走過來,蘇暮星感覺不太對,她輕輕喊了一聲,“哥。” 蘇默沒穿警服,一身黑,黑色的皮夾克搭配黑色牛仔褲,他走過來,手臂一抬搭在蘇暮星右肩,“跟我過來。” 蘇默帶著蘇暮星往外走,離開警局,走開些距離,挑了塊沒人的地,兩人停下。 蘇暮星側(cè)眸瞥了眼蘇默,“哥,說吧,這沒人了?!?/br> 蘇默收回手,站到蘇暮星對面,垂眸看著她,開門見山:“小暮,季巖辦公室的電腦攝像頭開著。” 聞言,蘇暮星心里咯噔一下,沒吭聲。 很簡單,上次她支開季巖做的小動作,以為沒人知道,其實...是她自以為是了。季巖沒直接找她,找了蘇默,也算為她破例了,顧及了兩人的情面。 蘇默見蘇暮星不說話,又說:“小暮,你要相信警察?!?/br> 蘇暮星抬眸看向蘇默,語氣有些冷,“相信?再等個十年是嗎?” 蘇默盯著蘇暮星看了會,認真地回答:“小暮,你總該相信我。” 蘇暮星后退了幾步,靠在一邊路燈下,半響,她才回:“哥,我沒有不相信你?!?/br> 蘇默從外套的兜里拿出煙盒抖了支煙出來,銜在嘴里,手指虛攏著,用打火機打火,煙絲點燃,他狠狠抽了兩口,才緩緩開口:“你既然看了案卷,應該知道我這次過來,就是和安城這邊的警方一起查當年的案子?!?/br> 蘇暮星沒什么表情地回:“我知道?!?/br> 蘇默說:“你和姑姑綁架案的線索斷了,現(xiàn)在只有當年這宗人口販賣的案子是突破口。” 蘇暮星點點頭。 當年,綁架案的兩名綁匪死在了爆炸現(xiàn)場,人沒了,所有的證據(jù)也付之一炬。她和母親逃出來之后,遇到了什么,她不記得了,隱隱記得母親讓她往方向跑,別回頭。 醒來的時候,她躺在冷冰冰的病房里,全身都是管子。 很痛,哪都痛。 后來,她從林深嘴里得知,母親沒了,死在山洞里,她暈死在路邊被人救起送去醫(yī)院,僥幸留了條命。 蘇默食指扣著煙頭彈彈灰:“小暮,很快了,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他停了一下,繼續(xù)說:“所以,你不要做傻事。” 蘇暮星沒馬上接話,她看了眼時間,快凌晨三點了,她把手機放回兜里,“很遲了,哥,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br> 說完,她掉頭就走。 蘇默知道這是姑娘脾氣上來,拒絕溝通了,他再拉著人說下去估計只能適得其反,他掐了煙,丟開煙頭,立馬追上去,“太晚了,我找同事送你回去?!?/br> 他還有事,實在走不開,這會拉蘇暮星出來講話,也是死命擠出來的時間。 蘇暮星沒回頭,調(diào)侃了一句:“你這算濫用職權(quán)?!?/br> 蘇默笑了,雙手抄在外套兜里,“我要是公事公辦,你這會八成在審訊室里坐著,膽子也忒肥了,居然敢在刑偵隊長的辦公室里偷東西?!?/br> 蘇暮星輕哼了聲,“你慣的?!彼桃馔nD了下,側(cè)眸掃了眼身旁的蘇默,幽幽道來:“要不是知道你會罩著,借我十個膽也不敢打市局的主意。” 蘇默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姑娘脖子,換了副兇巴巴的樣子,“悠著點,丑話說在前頭,這事要有下次,我鐵定大義滅親,讓你蹲幾天拘留所長點記性?!?/br> 蘇暮星不耐煩,“知道了,啰嗦死了?!?/br> 蘇默還是忍不住提醒:“小暮,你聽我的,別做傻事。” 蘇暮星不理人,腳步走得更快。 蘇默果真喊了個同事,派了輛警車送她回去的。蘇暮星坐在警車里魂不守舍的,她手伸進外套兜里摸了摸紙團。 湯臣小區(qū)門口,她下車,跟開車的民警同志道謝,目送著警車重新上路,蘇暮星轉(zhuǎn)過身子往小區(qū)里走,沒走開幾步,她不自覺側(cè)眸向右看了眼,可就這一眼,她視線卻狠狠怔住了。 下半夜,路上根本沒什么人了,許清然站在那里,長身玉立的,抬著頭看著她,清淺的月光打在男人臉上,把許清然嘴角漾開的淺笑勾勒的柔情似水,像浸了蜜的甜,能甜進人的心坎里。 夜是靜的,風是輕的,可她的心卻撲通噗通一陣狂跳。 蘇暮星想都沒想,抬腳就向許清然跑了過去,一股腦兒的撲進男人懷里,兩手緊緊的圈住他,她只是抱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許清然什么話都沒問。 他就那樣回應著蘇暮星的擁抱,習慣性地用下巴蹭了蹭姑娘頭頂。 好一會,飄來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蘇暮星卻頓時紅了眼。 他說:“終于放心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比較遲,不好意思,想更章肥的,可是越寫越?jīng)]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