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節
藍淼淼蹲在那兒,氣得不行:“你說霍晏那人腦子是不是有病啊。” “你還在想他啊?”我嗤笑,這一下子死了兩個親人,還有一個摯友,霍晏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雖說霍晏有些話的確說得太過分了,可也算是情有可原。 藍淼淼跑到棺材那兒,嘆了口氣,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十次,她說不行,她不能受這委屈,長這么大,還沒有人能這樣指著她鼻子罵還相安無事的。 “你想做什么?” “呵,他不是不信嗎?讓他哥哥親口跟他說出真相,這總該可以信了吧。” 藍淼淼說她想拘著霍清的魂魄,還自己一個清白,她只是去吃了個瓜,就被人冤枉是殺人兇手,越想越不是滋味兒。 “你好像很在意霍晏的想法?”我皺眉,藍淼淼擺手,問我見沒見過黑白無常,今夜他們是要來索命的。 我點頭,不是沒見過,見過的次數還不少呢。 “這就沒趣兒了,唔……”藍淼淼笑笑,看向沉硯,“沉先生,聽說過陽間鬼差嗎?” “行走陰陽之間,替鬼辦事兒,卻是人,當然聽說過了,不過鬼差命短,陽氣不足,身上陰氣重,你看著也不像。”沉硯辯駁。 我起了興致,替鬼當差,還是有些好玩的。 “鬼門里頭多得是這樣的鬼差,鬼門門主從小培養了一大批,過問人間生死事……”藍淼淼從腰間掏出一塊牌子,寫著鬼差二字。 她說她也得了這塊牌子,在黑白無常面前要個魂魄還是很簡單的事兒。 沉硯神色大變:“你從哪里來的?” 那塊牌子也沒什么特殊的,藍淼淼嚇了一跳,大概沒有見過沉硯有這么大的情緒波動。 其實我也很奇怪,那牌子很普通,可沉硯卻跟見著什么似的。 “你怎么了?”我問了一句,沉硯斂了神色,說沒什么,只是好奇。 這東西尋常人不會有,陽間鬼差有不少,藍淼淼手里這塊還不知從哪里得來的。 藍淼淼嗤笑著:“說來也奇怪,這是我家傳家寶,祖傳的,我八歲那年家里遭了大劫難,差點被火燒死,我外婆說我命里有大劫難,才把這東西給我,不過這些年,我越活越順。” 藍淼淼托著腮幫子,她外婆也沒提起過這牌子的事兒。 一來二去就留在她身上,再沒有還過去。 “沉硯,你剛才那眼神……”藍淼淼挑眉,“你認識這牌子嗎?” 藍淼淼說這塊牌子,跟鬼門那些陰差的不一樣,他們的都是黑色的,可她手里這塊牌子,卻是銀色的。 起初她也問過怎么回事兒,可是外婆沒有告訴她,藍淼淼問沉硯是不是知道其中的貓膩。 “不知道,鬼差大多是古時,現代很少了。”沉硯淡淡地應了一句。 回復(1) 第186章只要你 藍淼淼來了興致。 能讓她感興趣的事兒不多,她湊了過來。 沉硯攥著他手里的牌子,低聲道:“閑來無事,倒是可以跟你們說說。” 古時帝王素來對長生一事有追求,傳聞天痕王朝有一帝王養了一支暗衛隊伍,當中悉數皆為行走陰陽的鬼差。 統領這支隊伍的人有一塊銀色的令牌,可以號令所有的鬼差。 “那不就是我這塊?”藍淼淼來了興致,可她并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只記得自己遭逢劫難的時候,她外婆念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 說什么這玩意兒終究是要給她的。 “后來呢?”我追問一句,那支暗衛后來怎么樣了。 反正這會兒還在,待在這黑漆漆的屋子里面也沒什么好玩的,就問問沉硯這個故事最后怎么樣了。 “那支暗衛隨同王朝一起淹沒,帝王自縊在大殿中,叛軍攻入城門,誰都沒有再見過那支暗衛。”沉硯低聲道,“沒想到還會再見這牌子。” 沉硯的口吻,能聽得出來跟這支隊伍很熟稔的樣子。 我靠在沉硯身側,盤腿坐了下來,他說擁有這塊令牌的人曾經找過他一次。 在帝王自縊于大殿之后,那人找了沉硯去算天痕王朝的氣數,其實那人早就知道了,這輩子忠于君主,未曾背離,可是君王自縊之前下的最后一道圣旨卻是要他們去死。 “他心生憐憫,算是私念,最后一次違抗了帝王,將那支隊伍遣散。” 可那人也知道,鬼差不是那么好當的,他來找沉硯,自然也是為了這件事情。 沉硯許諾那人會幫他這一次,作為報酬,那人將令牌給了沉硯。 “你是說這塊牌子曾經經你之手?”藍淼淼特別有興趣,問道。 沉硯點頭:“的確,它曾經是我的東西。” “那之后呢。”藍淼淼越發感興趣了,沉硯卻說天痕大亂,他于城外遇見一個乞丐女,那女子穿一身破爛,卻難掩身上的氣場。 沉硯算出那女命中有貴氣,便將令牌轉而贈送于她,那女子成了新一任的鬼差之主。 這些都是沉硯過往的事情,在那張我對他了解的白紙上,一筆一劃落下的描述。 那乞丐女后來cao控陰靈,手握大權,成了當時不可一世的女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新帝怕是死都沒有想到事情會走到那一步,乞丐女得了很多擁護者。 一時之間名聲躁動,她的野心越來越大。 “她應該就是你的祖上,那個被活活釘死在木架上,被人燒死的女人。”沉硯輕聲道,他無心之舉沒想到會將人推入那樣的境地。 雖說這一切不過怪罪于那個女人的貪婪,可如果他當初往城外去的時候沒有停下腳步,那個女人怕是不會死。 “原來是這樣。” 藍淼淼從沉硯的手里接過那牌子,難怪藍家一直沒有人敢用這塊牌子。 這是沾了血的牌子。 “你別害怕,我是個理智的人。”藍淼淼點頭,她說這么聽起來,像是造化的事情,“就算你親手殺了我祖先,我也犯不著跟你過不去。” 這般大逆不道的話,怕是只有藍淼淼才能說出口,不過對我而言,那些悠遠的事情也很難考據。 所以我覺得她說得也不錯。 沉硯笑笑,這些都是過往的事情,很少會提起,只是今天看到這塊牌子才有了感慨。 我盯著沉硯看,這一瞬間的沉硯,忽而變得那么陌生。 浩瀚縹緲的歷史長河,這個男人有那么多的積淀,可我卻只能陪著他走過這一程。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越想越覺得委屈,我把自己扣入那個死胡同中,一直心不在焉,我在想很多的事情。 如果有朝一日我死了呢,之后還會不會有別的人陪著沉硯走過這一程又一程。 這幾天心底有點煩悶,總愛胡思亂想,心里隱隱有一種不安。 可我這種不安卻不敢跟沉硯提起,女人總會這樣,患得患失,可我從前不是這樣的人,為什么越來越覺得自己不懂自己了。 “川兒?”沉硯輕聲道,拉了我的手一下,冰涼地很,我比他還要涼得過分。 我迷迷糊糊,才驚覺自己靠在沉硯的腿上睡了過去,剛才是半夢半醒之間,慢慢才恢復過來。 藍淼淼說她賊雞兒尷尬,剛才想說點什么,我便趴在沉硯的腿上,那般親昵地睡了。 “嘖嘖,真是要虐死我,睡也就罷了,怎么還念著沉硯的名字。”藍淼淼無奈地擺手,說她今兒還就要踢翻這碗狗糧。 我羞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你別亂說。” “川兒你怎么了?”沉硯探在我的額頭上,可是沒有發現什么不妥,溫度還很正常。 藍淼淼忽而僵住了身子,一把拽過我的手,那根沿著手腕根那兒延續的紅線,越來越深。 “毒……毒好像有點經不住了,你們這幾天啪啪啪了嗎?”她問得很直接,我卻有些不好意思。 從前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說,可是愛上一個人之后,這些話卻變得小心翼翼。 我也不知道心境為什么變了這么多,我搖頭:“沒有啊。” “那就奇怪了,總之你們盡量少啪,不然毒游走地太快,我怕你等不及我外婆配置解藥。”藍淼淼的外婆已經著手開始替我配置解藥。 藍淼淼說再給一段時間,就能解開我身上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