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節
說到底門庭有差,她與霍清之間注定有緣無分。 可笑的是,虞惜月隨便找了個男人結婚,那時候那個男人正巧在追她。 她本想著氣一氣霍清,卻沒有想到自己的舉動,害了自己。 “其實這個因,是我自己種下的,如果不是我任性,非得鬧的話,只怕沒有今天這一出。”虞惜月踉蹌著過來,說了一句對不起。 這句話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霍清覺得虧欠虞惜月,才幫著她做了這些,她想霍清還是念及曾經的情分,不然的話。 她不敢去想象。 “只求沉先生能替我保住我父親,保住虞家其他的人,我知道厲鬼索命是很嚴重的事情。” 虞惜月盯著我們看,沉硯輕聲一句:“我盡量。” 虞惜月跪在地上,給沉硯磕頭,狠狠地碰撞,似乎并不會疼一樣。 我們從房間里出來,沉硯指尖攥著那張白紙,他忽而松手,那團黑氣遠去,他在宋重錦的身上做了標記,會循著宋重錦一直過去。 到時候就知道是誰在主導這些事情。 荊北嘆了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 “哥哥倒是有感悟,說吧,什么時候給我添個嫂子。”我笑笑,盯著荊北看。 “得了吧,荊家的事情不解決了,我是沒什么心情。”荊北輕聲道,“倒是你們倆,什么時候給我添個外甥。” “咳咳。” 我嗆了一口,沉硯替我拍著背,要小孩的事情我們一直不敢擺在臺面來說。 是我太介懷,每次都不了了之。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亂想什么。 虞惜月的處境實在很慘,可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倒是不假。 一切都是姻緣注定,誰都破不開的。 “錯!” 身后響起一聲尖利的嗓音,女人穿著一身大紅過來:“什么姻緣注定,都是作的。” “你怎么過來了。”我咬牙,藍淼淼這個女人,陰魂不散,是從樹上跳下來的,看來隱藏在這里很久了。 她拍拍身上的塵土,笑著說,她都看到了。 “沒想到千金小姐居然這么慘吶。”藍淼淼嘆了口氣,我們往外面去,她想問沉硯到底做了什么暗記,什么時候能找到兇手。 “這事暫且保密。” “嘖嘖,用得到人家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祁小川你告訴我。” 藍淼淼跑過來挽著我的手,我怎么可能知道這些。 藍淼淼說我們不厚道,她就辛苦辛苦自己去找吧。 “不要打草驚蛇。” “那你們帶上我。”她攔著我們去路,說不帶她一起去,她就搗亂,到時候抓不到真兇,我們就等著哭吧。 沉硯卻笑了:“鬼今湮今晚就在藍家,你不去看看你外婆跟人說了什么,可別三兩句又把你賣了。” “你胡說什么,外婆不在鳳凰街。”藍淼淼啐了一句,“你這老狐貍在打什么算盤?” “你就不想知道,鬼今湮跑到北地來做什么?”沉硯瞇著眸子,嘴角噙著笑意,一臉適然。 藍淼淼肯定好奇:“外婆才不會這樣,她知道我恨鬼今湮,怎么會跟他見面。” “你不信就回去藍家看看,這個時候怕還沒走呢。” “信了你的邪。” 藍淼淼嘟囔,往藍家方向去,暫且得到了安靜,我盯著沉硯,質問他是怎么知道鬼今湮的事兒。 他說來之前看到了而已,其實也不確定,只是先把藍淼淼騙走。 這個女人在,很可能會壞事,雖說她看著無害,可是藍淼淼的狠厲手段還是不容小覷,而且藍家回北地的目的也沒弄清楚。 還是不能冒險。 騰起的黑色霧氣,沉硯掌心的紙鶴開始尋找,我們跟在紙鶴的身后,能找到宋重錦最后去的地兒。 我們走得很小心,紙鶴去的方向也變得越來越明確,鳳凰街的方向,難道說其實兇手一直藏在我的周遭。 我訝異地很。 前面就是荊家了,難道鬼孩子就藏在荊家。 我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紙鶴圍著荊家繞了好幾圈,沉硯與荊北對視一眼。 荊北回去,我們潛入暗中,他在前面替我們掃除障礙,他走得很快,全然是紙鶴指引的方向,可是很奇怪,什么都沒有瞧見。 “阿北,這么晚了,去哪里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荊家老爺子走過來,他神色不太對勁。 “虞伯伯找我有事情商量,又去了霍家一趟,您怎么還沒睡呢。” “這夜里不安生吶。”荊家老頭嘆了口氣,“起來瞧瞧有什么鬼,鬧得我喲。” 荊家老頭說沒想到是荊北回來了,他往前走了一步:“小姐還沒有下落嗎?你之前不是說有眉目了。” “找錯人了。” “這件事情務必要快一些,玉魂還在,說明那孩子尚在人世,我怕她吃苦。” “我知道呢,您就放心吧。”荊北溫潤地應了一句。 荊家老頭子拍拍荊北的肩膀:“你辦事,我從來都是放心的,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 老頭往黑暗中走去,那股越來越的怨氣,荊北朝后面院子去。 我們跟著過去,就在快要接近那黑色怨氣源泉的時候,荊家老頭再度出現:“阿北,你跑這里來做什么?” “有鬼。”荊北厲吼,身子翻了過去,很快便隱入后院。 荊家老頭一陣呵斥:“別胡鬧,那地兒你能去嗎?” 后院上了一把鎖,很重的鎖,荊北是打不開的,只能隔著鐵門瞧見里面的情況,這兒怨氣很深,紙鶴停留在荊北的手上。 沉硯的紙鶴已經成了金色,它的任務完成了。 “有小鬼闖進去了。”荊北想借機入內,可是荊家老頭執意沒有觸動警報,這門是不可能打開的。 荊家也是古怪,我們藏匿在暗中,荊家老頭百般阻撓,可明明宋重錦就是在這兒消失痕跡的,紙鶴也完成了引導的工作。 沒理由不進去,要是明兒換了地方,不是找不到宋重錦了。 荊北沒有辦法,不能就這樣跟荊家老頭撕破臉,他只能先離開。 他剛走幾步,就被荊家老頭喊住了:“阿北,荊家有些規矩,你還是不能冒犯的,里頭藏著玉魂,只有身上流著荊家血液的人才能入內。” “我知道了。”荊北應了一聲。 等到黑暗中再沒有兩人的聲響,沉硯帶著我躡手躡腳地進了那間上了重鎖的地兒。 他完全不需要依靠這扇門,直接從上面便翻了進去。 里頭很濕,底下都是泥,而且那種泥很黏,黏鞋子,還有一股惡臭味。 周遭種了很多薄荷,很奇怪的搭配,還有白色的小花,我們走過去,沉硯說宋重錦就在這附近,怕是回來復命的。 這兒陰氣很重,怕是有個煉尸池,沉硯要我小心一些,周圍一圈泥土都是淤泥,顏色很重。 說明這個院子里頭有些不干凈的東西。 一座長方形的屋子橫埂在那兒,我沒敢過去,沉硯要我等一會兒。 屋子里漆黑一片,透過窗戶能看到一水的牌位,錯落開來。 這是荊家的一個祠堂吧。 我皺眉。 “過來,踩著木板,別踩到水里。” 他話音落下,丟了個什么東西進那水里,瞬間發出滋滋滋的聲音,這效果堪比硫酸。 我懸著一顆心:“這是什么地兒?” “你過來就知道了。” 牌位后面是一顆顆原形的亮光,沉硯告訴我,那就是玉魂,有亮的也有不亮的,有些很微弱,有些又很耀眼。 我瞇著眼,沉硯牽我的手,走進那扇門。 他手底捏了一個符,落在我的腳上,便瞧見那些腳印一個個消失。 他說不能留下痕跡,生怕被人發現了。 我們走得很快,越過那些牌位,到了后面,偌大的一塊地兒上全部都是棺材,甚是壯觀。 我捂著嘴巴,害怕自己會發出聲音。 沉硯帶我過去,那些個棺材都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沒有,沉硯說這里是暫時停放尸體的,供煉化用,這間屋子地下室,肯定有煉化池。 他帶我走了出來,沒有繼續往里面去。 宋重錦的蹤跡消失在這兒,今夜只能勘探至此,不能打草驚蛇。 沒想到真的是荊家,那么這件事情就需要跟荊北來個里應外合了。 從荊家離開之后,身上一直有一股味兒,死人的味道,很重,熏得不行。 “怎么辦,聞著這股味道,連吃飯都沒胃口了。”我嘟囔著,“荊家煉化尸體,難道那些鬼胎都是荊家人做的,那哥哥那么多年,一點兒都沒發現嗎?” 沉硯蹙眉,看著我:“先洗洗吧,除除味兒,省得你吃不下。” “你說我哥哥他知不知道荊家煉尸池?”我抬頭看沉硯。 他搖頭,那兒的怨氣若隱若現,不進去是完全不會察覺出來的,荊家老爺子不讓荊北靠近,他也不確定到底荊北知不知道。 “如果哥哥一早就知道,那他也沒道理瞞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