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徐生巖冷聲道:“那又怎么樣,我說了,別來打攪我,還有你們……都給我滾。” 我們從房間里出來,老教授臉上完全是窘迫的神色,他搓了搓手:“謝……” “不用說謝謝,這是交易,不是便宜。” “我知道,你們跟我來吧。” 老教授帶我們回了辦公室,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特別緊張地擦拭額間的汗水,我跟俞桑反倒是閑適地很。 “一個你們都認識的人。早前俞九齡也說了,這件事情也唯獨彭家跟祝家可以做了。”老教授擰眉,“是彭家老爺子,他說能幫我。” “彭老頭?” 果然是他,老教授說徐生巖出事那時候,彭老頭恰好在七院,他們正說著話,可誰曾想傳來這樣的噩耗,就在老教授當時痛不欲生的時候,彭老頭說他有辦法。 “代價呢,彭家做事情,從來只問代價。” 老教授面露難色,他有些難以啟齒。我不知道究竟背后藏了什么事兒,引得他這樣為難。 “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你還打算隱瞞下去,能瞞得住嗎?彭家如今自身難保,這件事情要是被揭穿,彭老頭第一個賣的就是你。” 我盯著老教授,他忽而笑了,暢快的笑意。 “我只有死路一條,又害怕什么?”他絕望的眼神,“彭家在做藥物實驗,他們的實驗都是做在人的身上,這么說你懂了吧?” 我站在原地,就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許久不曾說話,簡直是太震驚了。 “你不過是一個名譽院長而已,你有什么資格?” “利益輸送,這里都是一群被遺棄的人,多一個少一個,誰能看的清楚,誰會來管呢。”老教授嘆了口氣,他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就這樣,所有的一切順理成章都勾結在一起,彭老頭替徐生巖吊著命,他替彭家輸送實驗用的人。 環環相扣,最后犧牲的還是那些無辜的人。 “怎么可以這樣?”俞桑憤憤,“彭家制藥那么厲害。我原以為這是救人的好事,沒想到居然是建立在這樣黑心腸之上,你們醫院就這年走了不少人吧?” 老教授嘆了口氣,仰望著上頭,一副欲哭無淚的神色,看得我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 罪孽深重,老教授說他此生不能償還,死了以后怕也是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可他依舊不知悔改。 “對你來說,那些人命如草芥,只有徐生巖的命最昂貴,對嗎?”我盯著老教授。他點頭,猛然閉上了眼睛,絕望的神色。 從一開始,就陷入了萬劫不復,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我沒想到這里邊兒,牽扯的依舊是彭家。 “你們快走吧,彭家人再過一會兒就要上門,這件事情,你們不說,我不會驚動他的。”老教授的話略顯蒼白。 “徐生巖身上已經被俞九齡動過了,彭家人再來,怕是一眼就會看出來的。”我輕聲道,老教授擺擺手。說無所謂的,彭家看中的只是利益,只要這條線不斷,他也不會說什么。 “怎么突然覺悟了?” “不,你說的沒錯,是我自欺欺人,可就算是這樣,我也想看著生巖好好活下去。” 老教授輕嘆一聲,剛巧走到門外的時候,跟彭老頭碰了個滿懷,他面露詫異的神色:“小川?” “彭爺爺,您怎么在這里?”我盯著他看,絲毫怯意都沒有,之于彭老,他已經徹徹底底地在我面前被扒開了。 是個什么人,心腸有多狠毒不說,所做的一切,每一步走的都是讓人去死的路子,全然不顧旁人的死活。 “你外婆還說起你,都說想你了,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是我喊小川過來的。”老教授出來,算是替我擋了槍子,“學校派過來的學生代表。” 彭老頭臉上的疑竇才稍稍散去一些,那責怪的神色頗深。 “有時間就回去看看你外婆,她一個人,也不容易。” “是啊,她不容易。”我咬牙切齒,從牙縫里面擠出這三個字,彭老頭臉上帶著慈愛的笑意,他說找老教授有些事情,沒想著在這兒碰到我。 我勾唇淺笑:“您不在家陪我外婆,倒是跑這里來做什么?難不成七院這兒還有金礦?” “亂說什么呢,小川這孩子。” “難道我有說錯,縱使我外婆跟外公過不下去,也輪不到您來插手吧。”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彭老頭抹不開面子,說是外婆自己聯系她,要他陪著做這場戲的。 “你有所不知,我跟你外婆什么事情都沒有,都是因為吶,你外公,咄咄逼人。”彭老頭歪曲事實的本領倒也強的很。 我就站在那兒,一言不發。 他說要不是外公逼迫地外婆沒了選擇,他也不會出此下策。 “輕輕也常常說要見見你,彭家家里又沒有洪水猛獸,你怕什么,怕的連自己母親的葬禮都不去了?” “別拿我母親來壓我,彭爺爺。”我咬牙,“我對我母親的感情,藏在心底便好,外婆自己說了,跟我斷了這層關系,我也犯不著來攀你們這樣的高枝兒。” “小川吶,話可不能這么說,你外婆那都是氣話,跟你分開之后,夜夜以淚洗面,你都不知道多難受。” 彭老頭愣是勸我,得去看看外婆,可她那樣的人,不值得我做這些。 “一個人吶,在外頭,也不必要鋒芒畢露,這樣得罪誰都不好。” 彭老頭故意壓低嗓音,半威脅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