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jié)
“離開沉硯,不然的話,你們都會死的。”陳蝶魄用那種姿態(tài),跟我說這樣的話,實(shí)在聽得不舒服,“如果你不信的話,接下來幾天,你就會明白的。” 陳蝶魄忽而松了口氣,說她不會對我怎么樣,要我不要那么緊張。 “憑什么?”我咬牙,看著她,心里有些緊張。 陳蝶魄朝我走過來,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到那面鏡子了吧?看到沉硯剛才的神色了嗎?” “是你放在那里的?”我皺眉,陳蝶魄搖頭,說她才沒那么無聊做這種事情,只是告訴我,那面鏡子會傳遞沉硯最真實(shí)的內(nèi)心,而他的內(nèi)心。恐懼的源泉很明確。 “他的內(nèi)心深處,沒有你的位子,你如果不信的話,我們拭目以待。”陳蝶魄凝聲。 “是呢,你知道地這么清楚,為什么要我離開沉硯?既然他心底沒我,又怎么會構(gòu)成威脅?” 我不明白,陳蝶魄說的話自相矛盾,她從桌子上跳下來,笑著說道:“我的話,只說最后一次,沉硯愧于一個女人,他這一輩子都愧于那個女人,她的名字叫婉傾。” 我的身子繃了一下,陳蝶魄繼續(xù)道:“婉傾為了沉硯,家國破滅,連帶著人也死了,她才是沉硯心底的朱砂痣,她才該是陪伴在沉硯身邊的女人。” “所以,你來了?”我看著陳蝶魄,看著她那張跟婉傾一模一樣的臉,看著她說這樣的話。 陳蝶魄忽而笑了,笑得像個瘋子一樣,她指著自己:“你……難道以為我是婉傾?” 她說多可笑的想法,陳蝶魄盯著我:“我不是婉傾,也不屑于沉硯,我只是不想婉傾白白地死了,白白地為了一個負(fù)心人死掉。” “那么你是誰?”我咬牙。 陳蝶魄說這一切跟我沒有關(guān)系,她只是來警告我,快些離開沉硯。 “沉硯只能跟婉傾在一起,只能……” 陳蝶魄的眼神頗深,甚至起了一絲恨意,她說要不是為了婉傾,不愿意給婉傾留下那么多的罪孽,她早就殺了我,殺光在沉硯身邊的所有女人。 陳蝶魄盯著我,那兇狠的眼神,像是能嵌入骨髓一樣:“離開吧,這是你最后的機(jī)會。” …… 被陳蝶魄弄得我渾身難受,她威脅我,要我離開沉硯,我鼻尖酸澀,走在路上腦袋都昏沉沉地,腳下懸浮,一個踉蹌差點(diǎn)甩出去。 汽車的制動聲,那輛陸虎穩(wěn)穩(wěn)地停在我的面前,從車上下來一個男人,他眉目之間帶著nongnong的怒氣:“不要命了!” 我愣了一下,抬頭看他,男人顯然驚訝了一下:“怎么是你?” “尉遲蓮?”我顫抖著身子,忽而腳下一軟,嚇得不行,就那么在他車子前面蹲了下來。 尉遲蓮急忙伸手,將我從地上撈了起來,像是看一個傻子似的看著我。 尉遲蓮一身西裝,內(nèi)襯是黑色的。平添了一副禁欲的感覺,跟之前見到的不一樣,尉遲蓮將我放進(jìn)車?yán)铮覅s渾身瑟瑟,那顆心更是恐怖,像是被人攥著一樣。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尉遲蓮低聲道,我卻抱著身子,在他的車子里,絮絮叨叨地哭了起來,忽而哇地一聲,徹底崩潰。 陳蝶魄說得沒錯,我算什么,我不是沉硯心底的朱砂痣。甚至在沉硯的心中,連什么都不算。 車子在路上疾馳,尉遲蓮開車的速度很快,快得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我沒有家。” “那個男人吶?”尉遲蓮問我,猛然在我心口扎了一刀。 “我哪里都不想去。” 我吸吸鼻子,尉遲蓮沒有繼續(xù)說話,他一直在開車,車子里面的氣氛略微有些怪異,他猛地踩了剎車,我嚇了一跳以為出了什么事情。 “是跟他有關(guān)系的吧?”尉遲蓮猛然一句話,我沒有多說什么。 他說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因?yàn)槌脸幍氖虑椤?/br> “怎么,新婚燕爾,不會就這樣厭倦了吧?”尉遲蓮嗤笑一聲,語氣溫柔,不似當(dāng)初見面時(shí)候的那樣,他說還以為我們情深幾許,沒想到居然這么快就膩了。 我搖頭:“不是膩了,比膩了更可怕。” 尉遲蓮從車上下來,我才驚覺,他帶我入了一片花圃,盛開的郁金香,格外的美,蔓延開來一大片,空氣很清新,撲面而來,他剛才開得很急,我也沒注意他去了哪里。 我看著那火紅的郁金香,眼淚再度涌上心頭。 尉遲蓮說雖然不知道我們之間出了什么問題,但是憋著總歸對自己不好。 “情人之間最忌憚的就是猜忌,別生了什么誤會。有什么就當(dāng)面問問清楚。”尉遲蓮是個硬漢,對情愛之事不甚理解,但他說他所經(jīng)歷的事情,大多于這兩個字。 涼風(fēng)吹過,猛然感覺有些冷。 尉遲蓮脫下他的外衣,披在我的身上,他好像跟以前見著的不一樣了。 尉遲蓮站在木欄桿前,眺望遠(yuǎn)方:“哭吧,要是難受的話,哭出來,我不會笑話你的。” 這話,以前沉硯常常對我說,可此刻,卻像是一把鉆子,在我的心口鉆出不少的洞。 我憋著眼淚:“你說的沒錯,我們之間,是該說清楚了。沉硯跟你一樣,都是鬼,他有他的前世,而我只是今生,我時(shí)常在想,如果他曾經(jīng)所愛之人回來,那么我算什么?” 尉遲蓮怔了一下,他皺眉:“所以你都知道了,沉硯的前世所愛?” 我搖頭,尉遲蓮忽而笑了起來。那笑容好像在說我好傻,連事情的真相都沒有弄清楚,就急匆匆地跑出來。 “你想過沒有,如果今天開車的人不是我,興許你也成了沉硯的前世。”尉遲蓮打趣道,他這會兒說話,言語倒是輕松了不少。 可我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我轉(zhuǎn)頭,看向他:“你知道血魄鏡吧?我在鏡子里看到了沉硯的前世,我自詡比不上那個女人,我也不想活在她的陰影之下,這種感覺,不好。” 就跟當(dāng)初顧玄武給我做了一具身體,拿的是顧小樓的臉。看我的時(shí)候,不是我,而是他心底的人,那么沉硯與我做哪些親密的事情,會不會想起他曾經(jīng)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