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陰司殿下站起身子,他面對著我,他笑出聲:“時間也快到了,有機會,下一次再跟你說吧。” 他話音剛落。我便覺得身子慢慢懸浮起來,耳畔能聽到那熟悉的聲音。 “小川……小川……” 有人在叫我,我猛地怔住,眼前哪里還有陰司殿下的聲音,唯獨只剩下那熊熊燃燒起來的烈火。 我在害怕,伸手去阻攔,可是抬頭的時候,撞見沉硯那雙眸子。 “顧玄武,連魂燈都點不了了嗎?”沉硯呵斥,我見著顧玄武雙手顫抖,手指落在燈芯那兒,他依舊面容冷峻。淡定得很。 顧玄武沒有多少變化,只是他原本平穩的手,這會兒卻抖得很劇烈。 沉硯在旁邊看著,心底急切,幾度沖著顧玄武吼道。 我才知道自己這會兒落在命燈的燈芯中,我與沉硯的距離那么近。我伸手便能觸碰到他,可是他看不到我。 顧玄武輕聲道:“紙人是進不去了,她……該回到她自己的身體里了。” 沉硯臉色都變了,著急的不行,可是沒有辦法,顧玄武皺眉:“你看到了嗎?魂燈的火在搖曳,她的靈魂回來了,只是這會兒不能自行進入自己的身體里面。” 沉硯點頭,他說他也看到了,魂燈在搖曳。 他攥著雙手,慢慢閉上眼睛,輕聲道:“小川。你一定不能有事。” 我隔著燈火看他,那張臉特別清晰,明明那么近,為什么就是不能觸碰,不能喊一聲。 我回來了。 我的心揪在一塊兒,顧玄武說這件事情急不得。沉硯卻說他要瘋了。 我的身子飄忽,隨著魂燈慢慢熄滅,我也跟著到了我的身體旁邊。 “燈,滅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我甚至聽到沉硯哽咽的聲音,他焦灼的很。顧玄武呆愣著沒有絲毫的聲音。 屋子里原本只有一盞魂燈照亮,可是這會兒卻什么都沒有,我不能發出聲音,便聽著屋子里稀里嘩啦,碎了一地的被子瓷碗。 顧玄武跌跌撞撞,坐在地上。他絕望的出聲:“不可能的。” 沉硯忽而往這邊過來,他攥著我的手,一直在搖晃:“不能,你醒醒,祁小川,你就這么狠心。打算丟下我一個人嗎?” 我抑制不住,眼淚順著我的臉頰落下來,可是四肢僵硬,不能動彈。 他的手落在我的臉上,那一瞬間,情緒驟然有了變化。沉硯激動得很:“眼淚,她流淚了?小川,小川你醒醒。” 沉硯的手,落在我的臉上,他捧著我的臉,完完全全跟失控了一樣。 攥著我的人中,疼得不行,顧玄武從地上站起來,去拉燈,屋子里昏暗的燈光,幽深的黃色光芒照進我的眼里,特別的刺眼。我忙伸手捂著眼睛。 而此刻沉硯卻死死地抱著我,他說他以為…… 我伸手附在沉硯的唇瓣:“噓。” 我就跟他緊緊地抱在一塊兒,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了,我的眼淚瞬間流了出來,就跟井噴似的,我像是把這具身體里積攢了那么久的眼淚。一天都流干凈。 沉硯說我沒事便好,他低頭,唇瓣落下來,與我糾纏在一塊兒,冰冷的唇瓣,讓我無比的安心。 我劫后余生,自然欣喜,可卻在這個時候,肚子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顧玄武走過來,問我想吃點什么。 他說我現在虛得很,再稍微折騰一會兒,人都暈過去,不是說虛的,我羞紅了臉,與沉硯對視一眼,我說隨便什么都好,的確餓得不行。 顧玄武專門出門,便將屋子留給我和沉硯。 沉硯攥著我的手,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越發深了。 “之后發生了什么?”我看著沉硯,他與顧玄武都相安無事,能順利從陸家村逃出來。 沉硯伸手,替我將雜亂的頭發收拾干凈,他要我不用擔心,都是過去的事情。 “陰帥呢,他不可能放你走的。”我輕聲道,想起陰司殿下跟我說的事情,他們自小便不對付,又有那樣的情殤,陰帥不弄死沉硯,這怎么可能。 沉硯輕聲道:“他被陰兵符重傷,當然想著先逃跑,他是狡詐的人。” “那陸行嫣呢?”我繼續追問,嘴唇干裂著,沉硯要我先躺著休息,不要說那樣多的話,他跟我細細說來。 我聽話地靠在床沿上,與他四目相對,那眼底滿是寵溺的氣息,我的鼻尖再度酸了一把。 第84章又成了祁小川 沉硯說我被陰兵符吸附之后,他用陰兵符將陰帥步步逼退,而陸行嫣也看到了那張陰兵符。 “她知道那不是她陸家該有的,雖然心有不甘可依舊選擇放人。”沉硯輕聲道。 陸行嫣無暇顧及還有一點,在那個時候,桓清不知為何醒來了,回光返照一般,桓清從床榻上下來,枯瘦的身子,慢慢朝前面走去。 桓清嘴里喃喃著“嫣兒”二字,沉硯說陸行嫣哭得像個淚人,跪倒在地上,向著桓清的身體。 “桓清不再認得陸行嫣,他靠在那棵枯樹胖,閉上了眼睛。” 墨發垂落,他安詳地睡了過去,身上滿是污垢。 沉硯跟我說起陸行嫣跟桓清的故事,比之前更為豐富一些。 陸行嫣強行將桓清留下來的時候,她騙了他,她將自己偽裝成他心目中那個女人的音容樣貌,在短短三年的時間里。騙了桓清,與桓清一起過著幸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