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我在搖籃里面看到那在襁褓里的鬼娃娃,白皙的皮膚特別滲人,嘴角還留著一絲血跡。他的指甲里面都是血rou,我猛地想起之前楊富貴那具尸體:“是他!” 這樣小小的鬼娃娃,都已經(jīng)有這么強(qiáng)大的攻擊力了。 “興許可以利用他,幫你解開身上的鎮(zhèn)魂釘?!鳖櫺漭p聲道,我愣了一下,與沉硯對視一眼,他點(diǎn)頭。 我才驚覺,原來早前是錯怪了顧玄武,他貌似是為了解開沉硯身上的鎮(zhèn)魂釘忙碌了一下午,我責(zé)怪的眼神,對上沉硯無辜的神色。 他說他也是在剛才顧玄武進(jìn)來的時候知道的,要那鬼娃娃的生辰八字,沒有別的用處。 顧玄武伸手。一把扣住那鬼嬰的爪子,將他從搖籃里么抱了出來。 第71章夜遇鬼娘子 第一次看他們兩人那么默契地沒有斗嘴。 我視線落在那個鬼嬰的身上,略微有一絲詭異的感覺,他那雙眸子變得越來越紅。 顧玄武抱著懷里的鬼嬰,本想轉(zhuǎn)身離開,可誰知道楊安從地上站起來:“等等,顧先生,我想請你幫忙?!?/br> 顧玄武怔住,我看著滿身狼藉的楊安。 “我負(fù)了瑤瑤,卻也想替她做一些事情。”楊安輕聲道,他說當(dāng)初如果他再往前走一步,問清楚陸瑤瑤為什么做這樣的選擇,興許結(jié)局就不一樣了。 但是那會兒。楊安完全被憤怒的神色沖昏了頭腦。 我凝眸,沉硯牽起我的手,替我挑了指甲里面殘留的污漬,他倒是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 楊安說她想幫著陸瑤瑤安魂,卻見著顧玄武臉色驟變。 “她是陸家村的人,又不是你的媳婦,你替她安什么魂!”第一次見顧玄武責(zé)備他的事主,興許是楊安提的事情太過荒謬。 楊安卻始終堅持要為陸瑤瑤安魂,說是他欠了她的,就要償還,如果顧玄武不答應(yīng)的話,他便自己去。 楊安倒是沒有威脅顧玄武。 “你這個人怎么不通開化呢?!鳖櫺淠?,“要安魂就得去把尸體背到陸家村,你不是她的丈夫,按理來說他們不會讓你進(jìn)去的” 陸家村的規(guī)矩更為復(fù)雜,可是楊安卻是鐵了心地要做這件事情,他盯著顧玄武,悲愴的眼底還在掙扎。 楊安忽然噗通一聲給顧玄武跪下了:“顧先生,求求你,瑤瑤死得那么慘,生前不能為她做什么,死后也不想看著她被厲鬼欺負(fù)?!?/br> 楊安說陸瑤瑤是個心善之人,在黃泉路上只會被厲鬼欺負(fù)。 顧玄武終究還是應(yīng)允下來,他輕聲道:“起來吧,磕破了膝蓋,沒人會幫你背尸的。” 楊安猛地站起來,可能是在石頭子兒磕地太久,一個踉蹌沒有站穩(wěn),他喜出望外,幾次三番地謝過顧先生。 楊安抱著陸瑤瑤那具糜爛地只剩下白骨的尸體。用紅色的嫁衣將她包裹起來,跟著顧玄武離開。 我微微側(cè)目,顧玄武跟沉硯說,解鎮(zhèn)魂釘?shù)氖虑檫€得往后緩緩。 “我不確定自己的道行夠不夠,就怕弄巧成拙,反而傷了你。”顧玄武這般說道,沉硯說無礙,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xí)慣于鉆進(jìn)玉鐲子里陪著我。 沉硯笑著說,那是貼身的感覺,我的臉蹭地一下全紅了,幽怨的眼神盯著那個壞到死的男人。 楊安跟著我們回了顧家,顧玄武說是要做個準(zhǔn)備,他用紅線將陸瑤瑤的尸體一點(diǎn)點(diǎn)鏈接起來,再用他的畫紙將人包裹,讓楊安將尸體背在身上。 本以為這副白骨不是那么重,可是沒走幾步,楊安就累得不行。 像是被什么壓在肩膀上似的,楊安滿臉都是汗,吃力地往前面爬去。 顧玄武輕聲道:“這樣不行,你天生體質(zhì)不適合?!?/br> “沒關(guān)系的顧先生,就算再痛苦,我都要替瑤瑤安魂。”楊安輕聲道,他的身上滿是傷口,顧不上破爛不堪的衣服。跟著顧玄武就往前面去。 顧玄武要我抱著那個鬼嬰,跟著他們一起趕路,他不放心將鬼嬰留在這兒,生怕會壞事。 夜涼如水,楊家村一片祥和,可誰知道藏在這樣的祥和之下。是什么樣的波濤洶涌。 我原本以為是要出村子,可沒想到卻是往深山里面去,顧玄武要我跟著楊安往前面去,我走在最后面,入夜之后的山林特別靜謐,那幽深的黑暗中。好似時刻都潛伏著怪獸一般。 我心懸起來,沉硯輕笑出聲:“娘子,輕松一些,你的身子繃得太緊。” 我臉上再一次猶如火燒一般,雖然知道沉硯附著在玉鐲里說話只有我能聽得到,可是做賊心虛的感覺太過明顯。 我深呼吸一口氣,卻見著高山深處好像有一盞明燈,在幽深的環(huán)境下散發(fā)著光芒,我輕聲問了一句:“深山里怎么會有燈?” 這著實有些怪異,顧玄武說等我上去就能看到了,可我看楊安那往上爬的速度,怕是得爬到天亮才能到那一層。 我不覺得陸瑤瑤的尸體有多重??伤持褪悄菢拥某粤Α?/br> 沉硯跟我說那是靈魂的重量,我是感受不到,可楊安背起陸瑤瑤尸體那一刻起,就能明顯的感覺道沉重。 像是被鬼壓床一樣的感覺。 聽到“鬼壓床”三個字的時候,我的腦海里又是浮想聯(lián)翩,原本是恐怖的事兒,可我腦海里留下的卻只有香艷。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變成這樣。 四周全然都是楊安痛苦的喘息聲,顧玄武輕聲道:“你現(xiàn)在放棄,還來得及。” “不,我絕對不會放棄的。”楊安咬牙,低吼一聲,緊接著便往上面爬去。 背在我背上的鬼嬰?yún)s一點(diǎn)兒動靜都沒有。怕是睡過去了。 等我們到了那盞明燈所指的地方,我才看清楚這兒原來是一座荒廢了的寺廟,藏在深山里面,看著略微有些滲人,腦補(bǔ)一下忽然走出來的僧侶都會嚇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