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楊雪絨怒目瞪著我。 我清冷的聲音,微微顫抖,我竭盡全力讓自己看著沒什么異常,我笑笑:“你的未婚夫,似乎愛的不是你呢。” “胡說什么,阿深怎么會不愛我,你一個紙人,懂什么是愛嗎?”楊雪絨伸手去拽陸晉深。 陸晉深卻始終蹲在那兒,慢慢地耗光楊雪絨的耐心,她怕是要發作了。 “怎么看著都像是你在逼迫他。”我靠在那兒,眼底有淚水暈染開來,鼻子酸澀的很。 楊雪絨說陸晉深只是被最近鬧鬼的事情,擾亂了心神,她越是解釋,越能看得出來,她眼底的慌亂。 陸晉深忽而掙脫開楊雪絨的手,往屋子里面去,我的視線始終鎖在他的身上。 我問過顧玄武,要解開陸晉深身上的降頭,只有楊雪絨才有辦法。 “看夠了沒?”楊雪絨幽怨地盯著我,說什么一個紙人,也敢肖想她的男人,她垂眸,忽而笑了,“明天的婚禮,希望你也能來,到時候,讓你看看什么才是最完美的婚禮,什么才是最完美的戀人。” 楊雪絨轉身,我看到楊家奶佝僂著身子,往那間屋子去,曾經將我捆綁著的屋子里。 曾經我親眼目睹,她給他下降頭的過程,可我卻無能為力。 我多想現在就沖進去,沖進去救陸晉深,可我清楚,我做不到。 第50章糾纏 我從楊雪絨家里回來,心攥地生疼,可是卻再也哭不出來。 怕是為了陸晉深的眼淚也流干凈了。 顧玄武坐在院子里,他的面前擺了不少黃豆粒。 “過來。”他沉聲道,我猛地怔住,他伸手沾了不少朱砂在手里,點在那些黃豆上,“紙人都送到了嗎?” 我應了一下,說楊雪絨親手接下的紙人。 顧玄武說送個兇相的紙人過去,遠遠不夠,他猛地抬頭,眼底深邃,說我要的不只是破壞那場婚禮,我要報仇,他就要教我如何去殺人。 “手上沒有沾過鮮血的人,頭一次怕是很難做到,小樓,想想那個高瘦的少年,再想想跟你一起進村的那個姑娘,他們如今在哪里?” 我坐在顧玄武的對面,閉上眼睛,他叫我去想,想得越仔細越好,我的恨意越來越濃。 他要我攤開手,放在那個竹匾上,手心里全然都是染上朱砂的黃豆,我猛地用力,能感覺黃豆在我手心里被捏爆的感覺。 “睜眼。” 顧玄武冥靈道,我慢慢睜開眼睛,眼前血紅一片,被捏爛的黃豆沾染朱砂,紅了一大片。 那一刻,紅色尤為刺眼,我多希望手上沾著的是楊雪絨的血,我第一次生了殺人的覺心。 顧玄武說他不止要讓人堅定這個決心,更要教我如何殺人。 “看清楚了,這血符你要自己繪制,明天趁勢貼在那紙人的身上,在洞房之時,它們便會活過來。” 唯一能入楊雪絨洞房的,便是這兩個紙人,它們身上沾染了我的血,只會聽命于我,而這血符,便是對它們發布號令的唯一途徑。 “可曾學會?”顧玄武頓住,將筆交給我,他說只要在明早之前將這個血符繪制完成就好。 我捏著那支筆,剛要去沾朱砂,就被顧玄武攔住了,他搖頭,指著后院我那具身體,說要取我那身體上的血才好。 我猛地怔住,端起那個小盤子往里面走去,蹲在我的身體旁邊,拿著刀子輕輕劃開一道口子。 我的心口沉悶地很,殺人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這是顧玄武告訴我的,他自小看著他母親被辱,也沒有下定決心殺死他的師父。 我放出一些血,跟著蹲在院子里,認真繪制血符。 顧玄武不在家,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我沒想到陸晉深會來找我,此刻的他像個瘋子一樣,閃爍著眼神,先在院子里打量了一遭,說這兒不危險,他才走到我身邊。 陸晉深的頭發雜亂,完全結成團,臉上黑乎乎的,像是沾染上了灰一樣。 他幽深的眸子,眼神落在我的身上:“我知道,你肯定認識小川,剛才你在雪絨面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陸晉深突然抓著我的手,迫切地問我,小川是誰。 我眨巴著眼睛,任由他用力拉扯我的手:“你真的想不起來了嗎?那在你心里,楊雪絨又是誰?” 陸晉深看著我,他說楊雪絨是他深愛的女人,是他要迎娶的人,明天就是他們大婚的日子,陸晉深說他會請我喝喜酒的,只要我告訴他,小川是誰。 “小川早就死了,你忘了她了。” “不……” 陸晉深眼底寫滿痛苦的神色,他說他想忘記,可是每每午夜夢回,他都能看到那么一張模糊的臉。 “她說她叫小川。”陸晉深歪著腦袋看向我,手卻沒有松開,我身子顫抖,“你一定認識的,你一定認識她。” 我剛要說話,忽然一道陰冷的聲音:“阿深,過來。” 楊雪絨來得太是時候了,她滿臉陰沉,說她稍不留神,陸晉深就偷偷跑出來了,她沖著陸晉深招手,我看到她手里,捏著兩顆糖果。 “過來,乖。”楊雪絨陰著臉,猛地把陸晉深拉扯過去,她特別兇狠,撬開陸晉深的嘴巴,硬生生塞了兩顆糖進去。 白色的含片,她瞪著我:“顧小樓,你實在太多管閑事了,顧先生能在楊家村活下去,便是謹言慎行,你作為他的徒弟,是不是該好好學學。” 陸晉深吃完那含片之后,人都變了模樣,特備溫順,他愣了:“我怎么會在這里。” “這是我的男人,你休想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