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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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培基:……算你狠! 他也不肯認(rèn)輸,就跟著周明愈家去。 莫茹剛喂了奶,正和孩子一起補(bǔ)覺。 小東西就是個活神仙。 白天呼呼大睡,吃奶都閉著眼勉為其難,晚上便精力充沛,恨不得上演全武行。 這兩天她也算摸到一點(diǎn)規(guī)律,頭尾兒周明愈負(fù)責(zé),半夜最困的時候她來管,她白天補(bǔ)覺晚上也還好,不似最初幾天那么難受。 聽見周明愈和周培基說話,她就睜眼坐起來,“小五哥你回來啦,怎么樣了?” 周培基搶著道:“公社讓家家戶戶都交鐵,咱們也沒有廢鐵只能交鍋和農(nóng)具,你有辦法沒?” 莫茹道:“有是有……” “什么辦法?”周培基樂了,他就知道有,躥到門口才覺得不大好,就退回去坐在桌前,“快說啊。” 莫茹:“我本來要說的啊,你那么著急。” ☆、第89章 糊弄傻子 周明愈去檢查了一下,把木匠工具都?xì)w攏在一個木箱里放進(jìn)地窖,免得被人偷了去。 莫茹道:“小五哥,我們上一次去扒石頭就有鐵礦吧。” 周明愈心下一動:“有。” 周培基畢竟不懂這些,“什么鐵礦?鐵礦什么樣兒?” 周明愈道:“鐵礦就是石頭。” 周培基:“石頭?石頭能煉鐵?”他對這個可一竅不通。 周明愈解釋道:“不只是煉鐵,就算是金銀也能從礦石里提煉出來的,縣委不是派人四處勘探鐵礦嗎?”他從外面墻根下拿了一塊拳頭大的遞過去,“這塊是石英石。” 周培基接過去擺弄擺弄,“這不是塊干溝兒。” 干溝兒就是當(dāng)?shù)伫Z卵石的方言,包括一種土名打火石的燧石,磨擦起火星,可以用來做火鐮,沒有火柴的時候很多人家都用這個生火。 周明愈搖頭,“不是,這是石英礦可以用來燒玻璃,你說的是燧石,俗稱打火石。” 周培基一副不認(rèn)識他的樣子,“你懂得還挺多。” 周明愈笑了笑,“我媳婦兒懂更多呢。” 周培基:不用炫耀了,你們都是黃大仙! 他站起來,“哪里有,咱們趕緊去拉。” 周明愈指了指莫茹攢在外面的一堆石頭,有石礦收回來的,也有她日常撿的,還有去縣里在廢城墻那里撿的,堆在東頭有一大堆。 周培基哈哈大笑:“發(fā)了。” 周明愈道:“不能白給,拿東西來換。” 周培基笑道:“你不是想一個金戒指換一塊吧。” “你愿意也行啊,”周明愈毫不客氣,“一個雞蛋換兩斤。” 周培基想了想,“行,總比把鐵鍋交出去回頭買不著強(qiáng)。”他是看明白了,都把鐵鍋交出去,以后想買估計也買不到。 周明愈看他倒是還冷靜的,知道以后還得買鍋,現(xiàn)在很多人根本不想,只覺得反正要吃食堂還要什么鍋。 周培基挑了挑,“我估計得挑個兩三百斤,俺幾個大爺達(dá)達(dá)家都一起。” 他對周明愈、莫茹那是深信不疑的。 周明愈道:“記得管他們要雞蛋啊。” 周培基笑了笑,“知道啦,我去跟隊長說。” 周培基走了以后,周明愈就進(jìn)屋和莫茹說話。 莫茹笑道:“咱那些石頭能煉出鐵來嗎?” 周明愈挑眉,語氣難得地帶上譏諷的意味,“他們那些鍋啊鐵啊就能煉出來?到最后都是一些沒用的東西。” 除了正規(guī)鋼鐵廠能夠用焦炭、鐵礦煉出鋼和鐵來,從老百姓手里收上去的幾百萬噸有用的鋼鐵制品,全部投入粗制濫造的土爐里,用煤炭、原木煉成沒用的燒結(jié)鐵疙瘩,搭進(jìn)去上億的勞力、財力、物力,最后一場空,真是得不償失。 莫茹知道他心頭憤懣卻又沒法發(fā)泄,就安慰他,“在社會建設(shè)中走彎路也是在所難免的,社會總歸有自我修正的能力,最后會朝著正確的方向摸索前進(jìn),” 摸著石頭過河,人類發(fā)展就是如此。 他們都是普通人,沒有辦法力挽狂瀾,就要看開一些。 周明愈俯身親了親她,又去親女兒的小腳丫,“行,咱們不管那么多大道理,過自己的日子也好。石頭換一堆雞蛋回來,你們娘倆可有的吃了。” 莫茹也笑,她知道周明愈要求用雞蛋換的意思,任何東西都不要白給別人。 因為你一旦白給,那人家就會覺得理所當(dāng)然,白給一次不給第二次就不行,白給少了還不行,給他不給我也不行…… 到最后真有什么事兒還是埋怨你,嫌你有那么多為什么不多幫他們一些。 所以,一開始就不開白給的風(fēng)氣,要換,否則免談。 周培基拿了幾塊鐵礦石去找周誠志,告訴他們周明愈撿了一些能煉鐵的石頭代替鐵鍋、鋤頭之類的交上去,周誠志等人一聽立刻就樂了。 經(jīng)過造紙廠的事兒,他們對周明愈也是言聽計從的。 他們是不懂,但是麥稈草能造出紙來,石頭當(dāng)然也能燒成鐵! “嘿,紅鯉子還真是有轍兒!” “換換換!”都紛紛說要換。 等他們來看了看,周明愈家東邊有一堆石頭呢,有人不樂意道:“這么一大堆石頭都交上去好了,干嘛非要我們換雞蛋,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周培基拉著臉,“逼著你換了?不換拉倒,別廢話。” 單蝶琴哼了一聲,“誰稀罕換,俺們家有鍋!”一扭頭就走了。 莫茹趴在窗口看別人換石頭(其實(shí)就是石頭根本不能保證都是鐵礦),周培基、周明光幾個人幫著數(shù)雞蛋,周誠志、周明青等人幫著稱石頭。 莫茹暗笑,他們?yōu)槭裁匆欢ㄒ獡Q,明明自己去找?guī)讐K石頭說是鐵礦也行啊,反正張根發(fā)他們也不認(rèn)識到底是不是鐵礦。 這就是權(quán)威的力量,看來周明愈在生產(chǎn)隊說話越來越好使啦。 她喊道:“小五哥,小五哥!” 周明愈跑進(jìn)來,“媳婦兒,咋啦?” 莫茹道:“張根發(fā)肯定不信這是鐵礦石,咱們還得請高老師,有他說話,張根發(fā)不信也得信。” 這也是知識分子的力量,高余飛是技術(shù)員,在鄉(xiāng)下本身就代表著權(quán)威。 周明愈尋思也是個事兒,要是自己和張根發(fā)說還得費(fèi)口舌,不如直接找個說話管用的人來。 今天高余飛沒在他們村,而是去了南邊范木匠,他讓周明青趕快去找。 恰好高余飛往回走,他在范木匠旁觀了收集鐵礦的過程。 沒有鐵礦交廢鐵,沒有廢鐵交鐵鍋,不主動交的就強(qiáng)迫交。 反正每家每戶必須交夠數(shù)量,誰敢反抗就要挨打,為了一個鍋,有人被打得頭破血流。 高余飛雖然瞧不起沒文化的,但也不是暴力愛好者,更瞧不起那些沒有真本事靠著耍弄手段爬上去的。這些大隊干部在他看來就是靠著欺壓社員,去公社里邀功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所以他一氣之下也不繼續(xù)范木匠的工作,直接回來,正好碰到去找他的周明青。 相比之下他覺得還是周家村有點(diǎn)意思,雖然張根發(fā)也不是個好人,可周家村還是有明白人不會受張根發(fā)忽悠,又能和他斗智斗勇。 他內(nèi)心也有點(diǎn)記掛周家村收鐵礦的事兒,想看看他們是怎么收的。 聽了周明青說周明愈找他,立刻就馱著周明青回來。 周明愈已經(jīng)在村口等他,見他回來,笑道:“高老師,我們得請你主持公道了。” 先送上一頂高帽。 高余飛道:“各村收鐵礦是公社的決定,我也無能為力。” 周明愈道:“但是高老師是技術(shù)員,知識分子,肯定比我們見多識廣。我們弄了一批鐵礦直接拉去煉鋼就不用收我們的鐵鍋。” 高余飛驚訝道:“鐵礦,你們有鐵礦?” 怎么可能? 老農(nóng)們們不知道,可高余飛是讀書人,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高進(jìn)縣一馬平川,是純粹的農(nóng)業(yè)縣,境內(nèi)沒有什么工業(yè),也沒有任何煤礦和鐵礦,要想煉鐵就得去別的地方買鐵礦和煤炭,所以根本不適合煉鋼鐵。 但是省委地委任務(wù)下達(dá)以后,也不考慮實(shí)際情況,定的任務(wù)量遠(yuǎn)遠(yuǎn)超過當(dāng)?shù)氐呢?fù)荷。 這可把縣委愁壞了,上半年就組織技術(shù)員四處勘探,希望能在境內(nèi)發(fā)現(xiàn)鐵礦和煤礦,可惜至今一無所獲。 所以縣委總指揮部決定在城關(guān)成立一個煉鐵廠,從外地買礦石和煤炭,從全縣抽掉勞動力去煉鐵,而各公社也要自行組織建小高爐、湊鐵礦、燃料煉鐵。 周明愈真要是找到鐵礦,那可是轟動全縣大事! 估計鋼鐵總指揮部的煉鐵計劃都要改寫。 周明愈就笑,點(diǎn)點(diǎn)頭,“我去高戈莊拉瓦的時候聽那邊人在議論,說他們撿了一些鐵礦石備著煉鋼,我就記著,回來以后也撿了不少。” 上個月高戈莊作為縣內(nèi)煉鋼試驗點(diǎn)開始大煉鋼鐵,周明愈碰個瓷兒,高余飛也沒法兒分辨。 高余飛一聽頓時很失望,不是發(fā)現(xiàn)鐵礦啊,而是撿來的石頭,零散的鐵礦石根本沒用,只能在公社自己煉。 他還是道:“我去看看。” 他跟著周明愈去看了那一堆五顏六色的石頭,臉有點(diǎn)方,雖然他不懂冶鐵這些,但直覺告訴他這些大部分不是鐵礦,就算有含鐵量應(yīng)該也不會高。 “你覺得這些能煉出鐵來?” 周明愈笑道:“我覺得這些東西煉出來的不會比他們那些煉出來的差吧。” 紅旗公社別說焦炭,連煤炭都沒有,到時候直接用木頭、柴火煉鐵,能煉出來才見鬼,最后都是一些沒用的鐵疙瘩。 反正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燒石頭還能少浪費(fèi)一些鐵器。 高余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周明愈居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目光清朗既不躲閃也不害怕,心下也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