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節
“怎么可能沒問題?”木易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你怎么這么蠢,要是沒有問題他會去看嗎? 莊靖鋮心里一沉,看著木易道:“很嚴重嗎?” 那緊繃的身軀和專注的目光沒能逃過木易的眼睛。 這個時候,木易倒是沒有了逗弄的心思。 “中毒了。”木易說著走到桌前提筆開始寫方子,嘴里接著道:“不過不用擔心,毒素還淺,發現得也早,只要服藥就會好起來,不會傷了身子。不過你可得注意了,這藥可莫要再出問題了,得好好養著。” 莊靖鋮聞言倒是松了口氣,這下他對此事更加上心了,親自拿了藥方,命騰策去抓藥,又親自去熬藥,親力親為,可謂鄭重無比。 當天晚上,入睡之前,莊靖鋮端了藥讓蘇瑾寒喝。 雖然之前莊靖鋮不肯喝藥的時候,是蘇瑾寒治的他,但是其實,蘇瑾寒也不喜歡喝藥,尤其是中藥這種苦得要命的。 所以幾乎是在看到藥碗的瞬間,蘇瑾寒的眉頭就皺成了一條毛毛蟲,可憐兮兮的看著莊靖鋮:“我不喝行不行?” “不行。”事關身子的健康,莊靖鋮半分商量的余地也沒有,直接道。 “多大的人了,還怕苦,乖乖喝藥,喝了有獎勵。” 蘇瑾寒撇了撇嘴,道:“還說我呢,當初你自己不肯喝藥的樣子沒讓你照鏡子了,莊靖鋮,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面對蘇瑾寒的控訴,莊靖鋮半晌無語,這個短揭得…… 好一會兒,莊靖鋮無奈嘆道:“寒兒乖,你喝藥,喝完給你一塊蜜餞,也就不苦了。” “要我喝藥也行,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蘇瑾寒眼中閃過一抹狡黠,道。 “行,我答應了,快喝。”莊靖鋮滿臉的寵溺和無奈。 蘇瑾寒聞言也不含糊,直接端起碗,咕咚咕咚的將藥給喝了個干凈。 雖然方才不喜喝藥是蘇瑾寒轉出來的,但是藥這么苦的東西,真的沒有人是愛喝的。 所以蘇瑾寒雖然干凈利索的將藥給喝了,卻不由得在放下碗時緊緊的皺著眉頭。 “張嘴。” 蘇瑾寒幾乎是在聽到他的話的瞬間,便將嘴巴給張開了。 蜜餞入口,酸甜感覺瞬間侵占了她的口腔和舌尖,嘴里那股子苦味總算是消掉了不少。 蘇瑾寒眉眼舒展,拉著已經放好碗筷的莊靖鋮,讓他坐在自己的身旁。 “你別想賴掉,你還欠我一個條件。”蘇瑾寒嘟噥道。 “好,記著呢,你別著急,滿滿吃。”莊靖鋮滿眼的寵溺,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蘇瑾寒吞下蜜餞之后才問:“我問你個事兒,你老實告訴我答案。” 說這話的時候,蘇瑾寒的臉上哪里還有半點的玩笑,一臉嚴肅。 “好。” 見他點頭,蘇瑾寒這才遲疑了一下,開口道:“你這兩天是不是在調查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她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莊靖鋮臉上的笑容頓時散了個干凈,抿唇道:“你知道了?” “嗯,有所察覺。”蘇瑾寒頷首。 她雖然沉浸在新婚燕爾的幸福之中,但是卻并沒有被幸福給沖昏了頭,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讓蘇瑾寒心里明白,自然不會徹底的被蒙在鼓里。 既然蘇瑾寒猜到了,莊靖鋮也不會隱瞞于她,輕聲道:“嗯,是有些問題。” 蘇瑾寒心里一個咯噔。 果然。 她就知道,若不是德妃真的有問題,莊靖鋮絕對不會瞞著她。 一時間,蘇瑾寒竟然不知道開口說些什么。 她也算是了解莊靖鋮的,知道他雖然表現得淡,但是對德妃,也是有著真感情的。 “已經證實了嗎?”蘇瑾寒又問。 莊靖鋮微微頷首,卻是沒有再扯謊的意思,對著蘇瑾寒說了木易告訴他的事情,眼神平靜,看不出絲毫的問題來。 蘇瑾寒沒想到茶杯上竟然下了能讓她無法受孕的毒。 第一次,蘇瑾寒遍體生寒。 她是個喜歡孩子的女子,活了兩世,從來不曾為母的她對孩子是極為渴望的。 “我的身子……” “沒事,是真的沒事。”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將德妃的事情給說通了之后,這才相擁而眠。 第二天,早朝之后,莊靖鋮直接找到了皇上。 “有事和朕說?”皇上見莊靖鋮私下里找他,也是奇怪。 “讓你見一個人。”莊靖鋮淡淡一笑。 喬裝成侍衛的木易就這么出現在了皇宮里。 蘇瑾寒那里都出了事情,莊靖鋮留了個心眼,讓木易來給皇上看一眼。 畢竟如今他和皇上已經和好了,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皇上出事。 沒事最好,若是有事,那就扼殺在萌芽狀態之中。 木易給皇上把脈,這次倒是不如蘇瑾寒那樣輕巧了,也沒有刻意的掩飾自己的神情,那緊皺的眉頭頓時讓莊靖鋮明白不好了。 心里一沉,莊靖鋮真的沒有想到德妃有這么大的膽子,竟然敢對皇上下手。 關鍵的是,他一直不明白,德妃的動機在哪里? 如果說他只是一個養子,以后可能會對她不好,那么皇上呢? 皇上可是她的夫婿啊,她榮華富貴的倚靠,她的一切,如果皇上死了,宮妃基本上都是要陪葬的,就算不陪葬,那也是要在宮中孤獨終老的,根本不可能會再有什么風光之日。 到底圖什么呢? 皇上知道自己中毒了之后,臉色也是陰沉。 他沒想到,自己的身旁竟然有人悄無聲息的潛伏著,他連自己中毒都不知道。 若不是莊靖鋮此番請了木易進宮,他恐怕就是死都死得不明不白吧! 木易給皇上看過之后,留下了解毒的方子,然后又一臉悠閑的離開了。 父子兩坐在大殿之內,氣氛安靜而沉默。 “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莊靖鋮開口,聲音是迷茫的。 皇上輕嘆,道:“我想,我是知道的。” 莊靖鋮看向皇上,就聽皇上將其中的原委一一道來。 原來當初,德妃和西王乃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可是后來,因為一次意外,德妃被當時的皇上,也就是莊靖鋮的皇祖父給看上了,便欽點讓她參加選秀。 德妃當時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又能夠怎么辦呢?若是她抗旨,那么就會連累全家都掉腦袋。 所以最后德妃進了宮,成為了當時的一個小裁人。 本來皇上自然是要寵幸自己這個小美人的,但是當時正好被另外一個極為出色的秀女給纏上了。 加上太祖本來就是風流人物,竟然就這么把德妃給忘了。 后來發生了意外,德妃便一直被這么冷著。 直到太祖皇帝死了,她都沒有見過皇上。 再之后,如今的皇上登基,他和德妃也算是青梅竹馬了,不忍心看她一個活生生的女子就這么被活埋了,便開口留了德妃一條性命,讓她成為了自己身邊的人。 “所以,她要報復嗎?”莊靖鋮輕聲開口。 如果這其中有這樣的隱情,德妃的舉動倒也說得過去了。 雖然一切并不是皇上的本意,但是畢竟陰差陽錯之下,德妃成了皇上的女人,而德妃心里還有西王,這彎彎繞繞的,確實挺麻煩的。 “希望他們不要做什么傻事。”皇上聞言只能輕聲道。 “想不想盡快端了他們?”莊靖鋮輕聲問道。 既然已經確定了德妃是對方的人,莊靖鋮也不會心軟,該如何做就如何做。 而且,此刻的德妃怕是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了,這個時候對他們來說,是最便宜行事的時候。 因為這意味著先機掌控在他們的手中。 無論是地道還是德妃的暴露,都讓他們加重了手中的砝碼。 “有什么法子,直接說。”皇上果斷道。 如今父子兩說起正事來,已經沒有什么隔閡了。 所以當皇上開口,莊靖鋮便將自己的法子給說了出來。 兩人討論一番,覺得可行,這才定了下來,各自安排人手去準備此事。 接下去的日子,蘇瑾寒過得很平靜,除了要喝藥的時候和莊靖鋮鬧騰一下,其他時候乖得不行。 但是蘇瑾寒明白,這一切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而已。 這一日夜晚,莊靖鋮抱著蘇瑾寒,輕聲道:“接下去幾日怕是會不平靜,府里就交給你了,要好好守著,護住自己,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你就從地道離開,地道在哪里還記得吧?” “嗯,我自然是記得的。”蘇瑾寒點頭應下,旋即面色凝重的道:“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嗯。”莊靖鋮也沒有騙她,瞞她的意思。 畢竟她從來也不是只會躲在他羽翼之下的雛鳥,她心思細膩,決策果斷,便是沒有他,她也能好好的照顧自己。 所以莊靖鋮沒有絲毫的猶豫,將事情給她說了一遍,讓她不至于絲毫準備都沒有。 知道他要引蛇出洞,甚至這場舉動可能直接成為了最后的戰役,蘇瑾寒心里有不安和緊張。 但是她明白,暗中的人不除掉,他們永遠都不可能過上安生的日子。 所以有些事情,真的是不得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