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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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蘭妃寢宮。 “姑姑可是有什么憂慮?”蘇瑾寒何其敏銳之人,自然能夠察覺得到蘭妃的擔(dān)憂,不由得開口問道。 蘭妃微微頷首,輕聲道:“我一直以為德妃jiejie應(yīng)該也是不喜爭斗之人,但是自從皇后娘娘被禁中宮之后,德妃jiejie接手后宮之事,殺伐果斷,卻是叫我顛覆了對她的印象。” “所以姑姑是擔(dān)心她會對我不利嗎?”蘇瑾寒輕聲道。 蘭妃點頭,“嗯。畢竟你與靖王殿下感情甚篤,但身份卻并不夠尊貴,而且陛下似乎也沒有要替你們賜婚的意思,若是靖王沒有得勢之前,德妃jiejie沒有掌權(quán)之前,這些東西都可以無視,但是如今,局勢變了。” 蘭妃說著,微微一嘆,眼神復(fù)雜。 她雖然不喜爭斗,但耳濡目染之下,對于局勢卻是能夠看得清楚的。 再加上她本是個局外人,不涉紛爭,對這些事情看得更加清楚明白了。 當(dāng)初蘇瑾寒和莊靖鋮在一起,莊靖鋮可以說除了王爺?shù)纳矸荩渌粺o所有,而蘇瑾寒雖然不是官宦世家的女子,但是有蘇爺爺在,有蘭妃在,蘇記乃康國首富,旁人自然不可輕慢于他。 而莊靖鋮和蘇瑾寒二人在一起,便是不被祝福,但實際上,是莊靖鋮借了蘇瑾寒的勢。 所以當(dāng)初德妃對蘇瑾寒好,情有可原。 但現(xiàn)如今,莊靖鋮乃是一眾皇子之中最出色的一個,太子被廢,他權(quán)勢滔天,是最有可能被封為太子的人選,這個時候,蘇瑾寒的存在已經(jīng)不能為莊靖鋮帶來利益了,甚至有可能,蘇瑾寒的身份,會成為他人攻擊莊靖鋮的借口。 這個時候,德妃依舊對蘇瑾寒好,就耐人尋味了。 畢竟皇宮中人,皇族之人,多以利益為先,如今正是奪嫡的關(guān)鍵時刻,任何一個舉動,都能引人深思。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蘭妃懷疑德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當(dāng)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德妃是當(dāng)真喜歡蘇瑾寒,也尊重莊靖鋮的眼光,所以依舊對她好。 畢竟莊靖鋮不過受她養(yǎng)育,卻不是她所出,她多少要顧忌莊靖鋮為了蘇瑾寒和她翻臉之事,所以,為了兩人之間不起嫌隙,德妃做了這個選擇。 “倒是沒想到,最是無爭的姑姑,竟然看得最是清楚。既然如此,之前皇上將后宮之權(quán)下放,姑姑為何不要呢?”蘇瑾寒這才恍然明白過來,自己的姑姑只是不爭罷了,并不是不懂,相反,她比大部分的人都要看得透徹。 蘇瑾寒其實自己也發(fā)現(xiàn)了,或許是因為她重生歸來,又和莊靖鋮走在一起的緣故,這一世的局勢進展得格外的快,原本在上一世,最起碼兩三年之后,莊靖鋮和太子的爭鋒才會進入白熱化,但是如今,她重生不到一年,莊靖鋮卻已經(jīng)直接將太子給拉了下來,踩在腳下。 可以預(yù)見,若是沒有什么意外,莊靖鋮就會是這場戰(zhàn)役的最終獲勝者。 但是蘇瑾寒卻也深深的明白著一個道理,不到最后,誰也不能篤定一切已成定局,誰也不能肯定,自己就贏了。 所以她并不會因為眼前的一時得利而驕傲自滿。 “傻丫頭,我膝下無子,蘇府是我家,你是我唯一的侄女,我又何苦替你添堵?”蘭妃聽了蘇瑾寒的話,卻是灑脫一笑,眼中含著寵溺。 蘇瑾寒瞬間明白過來,眼中滿是感動,低低的叫了一句姑姑,卻是萬千言語,難以表述。 她自然是明白了蘭妃的意思了。 雖然蘭妃掌后宮一半的權(quán)利,會讓她自己更好過,但是同時,也就意味著,她會得罪德妃。 蘭妃膝下無子,她便是奪了權(quán)利,此時其實并無大用,至多讓自己好過些罷了。 而如今,蘇瑾寒和莊靖鋮是戀人,她是蘭妃唯一的侄女,如果蘭妃爭奪,會讓蘇瑾寒處于一個很尷尬的境地,若是她放棄,蘇瑾寒那邊,倒是好做人一些,避免了被夾在中間的境遇。 “謝謝姑姑。”蘇瑾寒輕輕將頭靠在蘭妃的肩頭,喃喃低語。 她覺得自己挺幸運的,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身邊的親人總是義無反顧的支持自己。 以前有外公一家,而如今,有蘇家。 或許這就是許安樂和白秋落所說的主角光環(huán)吧! 不過,既然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蘇瑾寒自然不會再讓步,她要看著莊靖鋮奪回他所失去的一切,看著他君臨天下,和他攜手共看繁華。 她要讓外公一家沒有后顧之憂,她要讓蘇記一直長存。 她要的東西,真的很多很多。 希望,老天爺不要怪罪她才是。 “傻丫頭,謝什么。”蘭妃拍了拍她的頭,輕笑道:“至于德妃jiejie那里,或許是我想多了吧。你和靖王殿下到底鶼鰈情深,德妃jiejie許是怕自己橫插一手,惹得靖王不快,所以才真心接納于你。但是不管如何,你都要小心謹慎。” 說著頓了頓,這才道:“畢竟他若是成功,將來地位不凡,你的存在,怕是會惹許多人的不快。” “姑姑,我明白的,只要他的心在我身上,便是與天下為敵我也不怕,若是他心里還有別人,那么他又有何資格要我為他一戰(zhàn)?”蘇瑾寒淺笑嫣然,說出的話卻透著難得的霸氣,讓蘭妃微微失神。 失神之后,嘴角的苦澀卻是更濃了。 其實真要說起來,她和瑾寒也是有些相似的吧。只是瑾寒比她幸運一些,她喜歡的是還在掙扎穩(wěn)定地位的莊靖鋮,而她喜歡的那人,已經(jīng)坐在了高高在上的龍椅之上。 他后宮三千佳麗,美人無數(shù),她不過其中最平凡的一個,如今封了貴妃,也不過是他總多女人中的一個罷了。 她沒有資格要他只許一人心,只能卑微的守在這寂寞深宮之內(nèi),日復(fù)一日的期盼著他的降臨和寵幸。 從這一點來看,蘇瑾寒比她幸運。 只是,她們姑侄喜歡的都是優(yōu)秀通天的帝王人物,如今的蘇瑾寒看似還有著自己的傲氣,但是,當(dāng)那一天真的到來,她還能夠坦然已對嗎? 蘭妃不知道。 但是此刻的她,格外的想要和蘇瑾寒說一句話。 “瑾寒,若是將來,你發(fā)現(xiàn)他依舊愛你,卻又貪戀起了美色,你當(dāng)如何?”蘭妃抓著蘇瑾寒的手,輕聲問。 蘇瑾寒明眸若水,只是一眼,就明白了蘭妃的意思,她嫣然一笑,輕聲道:“若是真有那么一日,我愿舍棄一切繁華富貴,孤身一人,浪跡天涯。” 蘭妃的眸子重重一顫,看著蘇瑾寒的眼中滿是震駭。 最終,這抹震駭化作了一絲苦笑,輕聲道:“既如此,姑姑也唯有祝福你了。希望你到時候,還能有今日這樣的雄心!” “姑姑放心,我必不會讓自己委屈的。”蘇瑾寒輕輕一笑,看著蘭妃,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輕聲開口。 “姑姑清雅如蓮,灼灼之華,若不是為情所苦,又何至于困守深宮?若是姑姑能夠放下,瑾寒愿祝姑姑一臂之力,讓姑姑離開這漩渦中心。” 蘇瑾寒滿眼都是真誠。 蘭妃心里一顫,看著蘇瑾寒的眼神極不平靜,或許真的應(yīng)了那句侄女像姑姑吧,蘇瑾寒竟然是最懂她之人。 世人都到她幸運,沒有絲毫的背景便能夠在這深宮之內(nèi)被封貴妃,受盡寵愛,卻不知,她最喜歡的,卻是男耕女織,相伴相守,逍遙天地間的自在灑脫。 但是,情之一字最是磨人,當(dāng)初無奈入宮,只想逃離,而如今,卻是困守深宮,只為那一人。 蘇瑾寒懂她,也想幫她,但同樣的,也透露出了她如今所擁有的力量。 一個能夠?qū)⑻锰觅F妃悄無聲息弄出宮的人,顯然不是簡單的人。 不過蘭妃卻半點的訝異都沒有流露出來,只是安靜的笑。 “瑾寒,我知你心疼姑姑,只是如今,姑姑到底還是不死心,我想再試試。若是當(dāng)真有一天撐不下去了,姑姑必不會怕麻煩于你。” 蘇瑾寒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頷首,道:“我明白了,深宮險惡,姑姑在宮中,還要小心自身安危,爺爺和哥哥,都很惦記姑姑。” 姑侄倆又說了不少話,蘇瑾寒這才離開。 夜色微涼,夜華如水。 皇宮之內(nèi),蘭妃寢宮,此刻的她正站在窗前遙望月色。 月色清涼,灑在大地之上,似要將這大地照耀猶如白日一般。 蘭妃看著這明月,眼中閃過一絲的寂寥。 默默的將目光看向乾清殿的方向,此刻,他在做什么呢? 是在孜孜不倦的批閱奏折,還是捧著一卷書在等下閑看?又或者,在別的女zigong殿之中與人行歡作樂? 想到最后一個可能,哪怕蘭妃早已知道這是事實,心里卻忍不住一痛。 她雖是蘇瑾寒和蘇恒的姑姑,但其實并不比他們大太多。她是父親晚年得女,十六歲入宮,如今她三十歲,雖然還算年輕,但是一個女子一生最美好的日子已經(jīng)悄然流逝了。 她曾想過無數(shù)種自己想過的日子,也想過法子,怎么讓蘭妃消失,畢竟偌大的深宮,消失一兩個妃子,其實無關(guān)緊要。 可是這些念頭,都在遇到他之后被湮滅了。 她愛上了他,這世上最多情,也最無情的帝王。 “或許,這就是我的劫數(shù)吧。”蘭妃輕聲嘆息,神色落寞。 蘭妃寢宮之外,宮人正準備落鎖,帝王帶著人悄然駐足。 宮人大驚,張口就要請安。 “不許驚動旁人。”皇上擺了擺手,示意宮人不許出聲,那宮人聞言只好忍住自己的聲音,大張著的嘴巴卻無聲,平白的添了幾分好笑。 帝王已經(jīng)不年輕了,他年近五十,兩鬢已生出了些許華發(fā),但是卻并不顯得蒼老,那在歲月打磨之下沉淀下來的氣質(zhì)和深邃的眸子,讓他顯得格外的迷人。 便是拋開他帝王的身份,這一身雍容貴重的氣質(zhì)也足夠誘人傾心了。 皇上不知道自己為何要來此處。 今日他閑來無事,便讓張福海陪著四處走走,但是走著走著,卻是走到了這里。 這是蘭妃的寢宮,近幾年來,他來得還算頻繁的宮殿。 這宮殿的女主人有一雙秋水明眸,那雙眼看他時,就是看他,純粹的看著他這個人,不牽涉他的身份,地位,權(quán)勢,好似在告訴他,她愛他,她只要一個他。 他雖身為帝王,但也是愛過的,明白那種情感,猶如飛蛾撲火。 但是自從麗妃死后,似乎連帶著他的感情也被埋葬了。 這些年他也時常會招后宮嬪妃侍寢,沒有人知道的是,那些女子所侍寢的對象,并不是他,不過是他身邊的暗衛(wèi),心腹之人而已。 而她,是他唯一破例的人,也是這么多年來,他唯一的女人。 要她第一次的時候,是麗妃忌日,他心痛難耐,獨自躲起來借酒澆愁。 也是在這樣一個月夜,她恍若月宮仙子一般出現(xiàn)在眼前,他醉眼迷茫,然后竟看到了麗妃的身影,將她當(dāng)成了麗妃,強要了她。 他記得后來有段時間,她避他如蛇蝎,見到就躲。 或許是她真的和麗妃有些相似,又或許,她不同于旁的宮妃的舉動引起了他的注意力,讓他升起了逗趣之心,與她你追我躲。 當(dāng)后來,她的眼中開始迷漫起情義之時,他卻情怯了。 他開始躲著她,試圖將她忘在腦后。 麗妃大仇未報,他如何能夠貪戀女色呢? 于是,他們疏離了。 而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開始老老實實的做她的宮妃,再無當(dāng)初半點靈動和嬌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