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節
“他是太子的人!”莊靖鋮淡淡的開口,聲音卻的篤定的。 “是。”騰策應道。 其實太子一直就是莊靖鋮心里懷疑的對象,懷疑他和當年麗妃的死有關系,便是不是他下的手,也是皇后下的手,所以能被騰策列為懷疑對象的,無疑是和太子走得近的。 加上從蘇瑾寒口中得知了他和許昌明的碰面,莊靖鋮幾乎不用去查就能肯定,楊子濤就是當年害他母妃背上了紅杏出墻罵名的人。 這并不是指他染指了母妃,事實上,母妃并沒有被染指,她只是被發現和男人衣冠不整的抱在一起而已。 皇上趕到之后,憤怒之下直接將麗妃抱著的人給刺死了,楊子濤,是給麗妃下藥,將她和那個男人丟在一起的人。 莊靖鋮妖冶的桃花眼中閃爍著令人心驚的寒意,騰策知道,壓抑多年的他,終于要在這一刻張開他的獠牙了。 “當年的事情,果然和他們有關系。”莊靖鋮喃喃的說了一句。 雖然他心里早就認定了他母妃出事和太子還有皇后脫不了干系,但是猜測是一回事,事實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好像他們這個層次的人,雖然有時候對對手下手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和借口,但是如果有的話,事情也就變得名正言順了。 而莊靖鋮想要做的是,還他母妃一個公道,而這也就意味著,他要的是整件事情的真實情況和結果,而不是所謂的猜測。 “主子,下一步該怎么做?”騰策輕聲問他。 莊靖鋮抬頭,眼中閃爍著幽冷的寒芒,對著騰策道:“曹嚴格的傷養好了嗎?” “差不多了,就是一雙腿還是不利于行。” “腿沒關系,只要他的嘴還能用就行了,準備準備,將他送回京城吧,太子對我這么念念不忘,我自然也要給他送一份大禮才是。”莊靖鋮嗓音輕柔,狀似戀人之間的呢喃一般,然而騰策卻知道,此刻莊靖鋮的心里定然是滿心的殺意。 騰策聞言神情一震,“是,屬下明白。” 隨后,騰策退下,去做他該做的事情,而莊靖鋮則漠然無語看著眼前的東西,面色平靜。 當初對母妃下手的,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欺辱過他們母子的,他也會一點一點的,將他們踩到塵埃里去,也是時候,讓他們知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了。 莊靖鋮想著,眼中全是冷光。 某村落。 有人拄著拐杖艱難的一步一步走著。 他面色蒼白,滿頭大汗,每移動一下腳步,就好像萬刀穿心似的,疼得不行。 但是他卻半點放棄的意思都沒有。 因為他心里有個堅定的念頭,那就是養好身體,回京,將太子的丑陋面目公諸于世。 一個不尊祖制的人根本就不配身為儲君,更別說將來繼承大統了。 這樣的人若是為君,那真是整個康國的末日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被皇后派人追殺,最后掉落懸崖的御史大夫,曹嚴格。 也是曹嚴格命不該絕,他雖然從懸崖上掉下去了,但是卻意外的被掛在了樹枝上,下墜的沖擊力被抵消了許多,他雖然全身都是傷,但終究留下了一條性命。 本來曹嚴格就是莊靖鋮為了對付太子的一顆棋子,自然派了人跟著曹嚴格。 雖然中間出了岔子導致曹嚴格險些喪命,但是當莊靖鋮的手下找到曹嚴格之后,卻是全力救治,從死神的手里搶回了曹嚴格一條性命。 只是雖然將曹嚴格救了回來,但是他卻因為傷勢過重一直處在昏迷的狀態,好不容易蘇醒,卻也因為傷勢太重,而無法動彈。 曹嚴格不傻,所以他醒來之后,沒有囔囔著自己要離開,要去皇宮告發太子。 他知道,太子等人多半是以為自己死了,他才能茍活下來,如今他行動不便,若是就這么的跑回去,那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 所以他安心的配合著救他的恩人治病,養傷。 就這樣,時間輾轉過了三個月,他身上的傷除了腳上傷得太重還走不了,其他的都已經好全了。 傷勢好得七七八八了之后,曹嚴格就動了回京的心思,所以他努力的要將自己的腳給盡快治好,每天忍痛重學走路,堅持不懈。 就在曹嚴格不斷的逼迫自己學習走路的時候,院子的大門打開了,一個約莫四十上下的人匆匆進門。 看到曹嚴格在練習走路,那人步子一頓,看著曹嚴格皺眉道:“曹大哥這是聯系走路呢?要我說啊,這事兒不能急。古語有云,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才將將好了些,你若是過度了,這腳怕是要廢了,得不償失啊。” “葛老弟說得是,我明白的,這就休息了。”曹嚴格笑著開口。 此人正是莊靖鋮安排的救了曹嚴格的人,叫葛尋。 “那就好。”葛尋聞言點了點頭,然后繼續往屋里走。 曹嚴格停下走路之后,并沒有立刻回房,而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小憩。 他剛剛走了一會兒,若是不休息,一時半會兒倒是很難走回屋里。 “葛老弟這匆匆忙忙的是在做什么?”曹嚴格發現葛尋急匆匆的樣子像是要做些什么。 “老哥稍等,一會兒給你說,很快就忙完了。”葛尋說了一聲,又來回搬東西搬了幾趟,這才在曹嚴格的對面坐下來。 “剛剛采了一批好的藥材,加上一些收購的,過兩天我打算進京一趟,曹大哥可有什么短缺的,我回頭給你帶回來。”葛尋喝了一口水,說到。 去京城! 曹嚴格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激動的光芒。 “不知葛老弟可方便帶我一起去?”曹嚴格問道。 他其實早就有了回京之意,只是他畢竟身子還沒好全,行動不便,再一個,他也不好意思讓葛尋救了他之后又特地帶他離開,便一直拖著。 如今葛尋要進京,他自然也動了想要跟隨的心思。 “曹大哥也進京?可是你這腿也還沒有好啊,進京路上多有顛簸,挺遭罪的。要不等你腿好了再去吧。”葛尋勸說道。 “葛老弟,其實老哥我騙了你,還望你能原諒則個。我本身乃是京城人士,只是被追殺之下,意外掉落懸崖。家中親人都在等候,若是能借此番機會回京,也是好事。”曹嚴格說。 葛尋像是愣了下,沒想到曹嚴格竟然是京城人士。 不過他倒是理解的點頭道:“曹大哥隱瞞身份自然是有道理的,當時你身受重傷,又被仇人追殺,隱瞞身份也在這種舉動也是正常的,曹大哥不必介懷。” 說著沉吟了片刻,道:“既然曹大哥是京城人士,那此番隨我一起進京也好。” 曹嚴格聞言連聲稱謝。 兩日后,曹嚴格和葛尋一起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馬車。 葛尋所在的城鎮離京城不過四五日的光景。 越是接近京城,曹嚴格就越發的警惕,心情也越發的復雜了起來。 第四日,馬車在京城近郊的茶寮里停下,葛尋和曹嚴格小憩。 “曹大哥,你下來喝點茶水解解渴吧。”葛尋站在馬車邊上,對著馬車里的曹嚴格說到。 “多謝葛老弟,不過不用了,我腿腳不便,就不折騰了,葛老弟歇息吧,修正好了咱們也好上路。”曹嚴格將窗戶的車簾撩起一個角,對著葛尋說到。 葛尋心里明白,曹嚴格是擔心自己下了馬車會被人認出來。 但是他本來的目的,也是要讓曹嚴格被人認出來。 所以葛尋的目光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茶寮里面休息的某個人,這才應了一聲:“哎,好吧,我給你端點吃的上來。” 葛尋轉身走到茶寮里面,正巧遇著那人起身付錢,他故作不小心,撞在了那人的身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葛尋連連道歉。 那人很不悅的皺著眉,這才道:“走路小心著點。” 葛尋應了,端著茶點往馬車走去。 掀開車簾,葛尋將茶點遞給曹嚴格,又刻意和他說了兩句話。 方才與葛尋相撞的那人正巧看過來,先是隨意的掃了一眼,隨后困惑的皺眉,又將目光定定的落在曹嚴格的身上。 他怎么覺得,那人這么眼熟呢? 葛尋見那人已經注意到了曹嚴格,也不繼續拉著他說話,隨手就放下了馬車的車簾。 那人看著馬車,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他猛然想起什么,從懷里掏出一張圖紙,上面畫的,正是曹嚴格的相貌。 那人頓時面色一變。 看了葛尋一眼,那人吩咐同伴跟緊馬車,他則快步離開。 岳子揚最近有些糟心。 皇上命他徹查當初的刺殺案和御史大夫曹嚴格的失蹤案。 刺殺案就別說了,根本毫無頭緒,好在前些日子,他運氣不錯,竟然抓到了幾個殺手,一番拷問之下,扯出了兩個品階不小的官員,此案算是結了。 而曹嚴格的案子查來查去的,總是會在關鍵的時候斷開,他怎么也找不到曹嚴格,連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偏就陛下對此人的安危極為關心,已經問了他許多次為何還沒找到人了。 岳子揚覺得自己遇到了難題。 因為就在前天的時候,皇上下令,讓他三日之內,不管死活,都要將曹嚴格帶到他的面前。 岳子揚險些沒吐血出來。 將手下能用的人都給撒了出去,岳子揚自己也是四下奔走,找尋曹嚴格的下落。 “大人,大人,屬下,屬下看到曹嚴格了。”有人沖到了岳子揚的面前,大聲道。 岳子揚先是一愣,旋即抓著他的肩膀,追問:“你說什么?看見誰了?” “曹嚴格,屬下看到曹嚴格了。”那人正是在茶寮里看到曹嚴格的人,見狀大聲道。 岳子揚眼中銳利的光芒頓時一閃而過:“走。” 丟下一句話,岳子揚讓那人帶路,離開了大理寺。 曹嚴格和葛尋所在的車隊緩緩靠近京城。 官道上,忽而出現了一隊士兵,將他們所在的馬車給圍了起來。 馬車被迫停下,葛尋從車上下來,“這位官爺,不知忽然攔下小人的馬車,有什么事兒嗎?” 岳子揚將目光放在后面的馬車上,那是他身邊報信那人說的,曹嚴格所在的馬車。 駕馬來到那輛馬車前,岳子揚揚聲問道:“敢問車里可是曹嚴格曹大人?” 早在馬車被迫停下,被包圍的那一刻,曹嚴格心里便是一沉,他知道,對方多半是沖著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