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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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慶歡一大早就去找了蘇瑾寒。 “這么早?”蘇瑾寒剛剛起來,正由青芽服侍著梳頭。 對于李慶歡的急不可耐,蘇瑾寒心里是好笑的。 這李慶歡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難道不知道這樣很容易讓人懷疑嗎? 不過顯然李慶歡把她蘇瑾寒當(dāng)成了傻子,這么肆無忌憚。 蘇瑾寒眸色淡淡,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等青芽給她梳好頭之后,又去換了一身適合爬山的輕便衣服,這才用了早膳,隨著李慶歡出發(fā)。 李慶歡見蘇瑾寒只帶著青芽便和她出了門,心里歡喜計謀能夠得逞的同時,心里也難得的浮上了一抹愧疚之意。 說起來,她和蘇瑾寒暗中較勁的緣故,緊緊只是因為她嫉妒蘇瑾寒什么都比她好而已。 而一直以來她卻都在算計蘇瑾寒,害她,哪怕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面對蘇瑾寒毫無保留信任的樣子,李慶歡也不由得心生愧疚。 她又哪里知道,蘇瑾寒根本不是毫無保留的信任她,僅僅只是因為她對一切都盡在掌握,并不在意她的算計而已。 就好像一個成年人面對一個故作成熟的孩子,又哪需要多么的戒備? “瑾寒……”李慶歡忽然開口喊了一句。 李慶歡的目光落在蘇瑾寒的身上,眼中隱藏著一抹深深的愧疚。 蘇瑾寒什么人?她本就聰慧,加上上一世吃了大虧,重生之后看人也看得越發(fā)的通透,李慶歡的愧疚又如何能逃得過她的眼? 蘇瑾寒心里有些發(fā)愣,深深的凝視了她一眼,道:“怎么了?” 雖然一直以來李慶歡和蘇瑾寒暗斗不斷,但是這事兒除了蘇瑾寒心知肚明,李慶歡卻是不知。 她還自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一切都是她在算計蘇瑾寒的緣故。 說起來,蘇瑾寒和她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李慶歡能夠就此收手,不算計她,她也可以放李慶歡一馬。 畢竟她也不是什么心腸狠毒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保,被人算計也只是適當(dāng)?shù)姆磽舳选?/br> 李慶歡猛然回過神來,慌忙的搖了搖頭,“沒,沒事,咱們上馬車吧,到了山腳再開始走路。” 李慶歡說著,加快腳步走到自己的馬車邊上,匆忙鉆了上去。 蘇瑾寒看著她慌亂的身影和眼前的馬車,搖了搖頭,上了自己的馬車。 她給過李慶歡機(jī)會了,是她自己沒有把握,那么接下來,不管發(fā)生什么,李慶歡都沒有后悔的余地了。 而上了馬車的李慶歡也是臉上神色不斷變化。 想到自己剛剛的表現(xiàn),李慶歡不由得狠狠的皺眉,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巴掌。 她怎么事到臨頭就心軟了呢?如果放過了蘇瑾寒,那么等待她的就是身敗名裂,就是浸豬籠的下場,她憐憫蘇瑾寒,放過蘇瑾寒,易怡安會放過她嗎? 不會,顯然不會! 易怡安那樣的心性,怎么可能放過她呢? 想到自己和莊靖行未婚茍且的事情傳遍整個京城,不但她的顏面盡失,李家也會蒙羞,而她更可能會被萬千人唾棄,到時候父親棄卒保車,將她徹底推出來擋掉這風(fēng)波,不是沒有可能。 李慶歡很惜命,所以她絕對不會讓自己出半點差錯。 如果犧牲一個蘇瑾寒,能保全她自己,她為什么要去在意那些該死的同情心? 想著李慶歡不由得呲笑一聲,越發(fā)的心安理得來。 馬車很快就到了李慶歡說的山腳下,蘇瑾寒和李慶歡下車。 蘇瑾寒站在山腳,抬頭看天,眼中是淡淡的光芒,“這就是你說山中有神奇泉水的地方?” “呵呵,就是這山,咱們走吧,上去還有段路呢,一會兒太陽該大起來了。”李慶歡笑道。 蘇瑾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嗯,走吧。” 說著便帶著青芽,閑庭漫步的走在她的身后,半點的異樣也沒有。 李慶歡聽到她跟上來,心里又是緊張,又是刺激,畢竟,她也怕發(fā)生突發(fā)情況,蘇瑾寒若是忽然不去了,她就麻煩了。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她自然不像功虧一簣。 所以李慶歡等蘇瑾寒走到她身邊的時候,拉著她的手,故作親密的往前走。 蘇瑾寒也不掙脫,看著她的目光淡漠,實際上她根本不在意李慶歡此刻的算計。 過了好一會兒,蘇瑾寒還沒什么反應(yīng),倒是李慶歡喘息著擺手:“不……不行了,我不行了,太累了,太難爬了。” 蘇瑾寒看著李慶歡滿臉通紅的模樣,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隨后取笑道:“李jiejie你這不行啊,昨兒個可是你自己信誓旦旦的要帶我來長見識,游玩一番的,怎么今日你自己倒先走不動了。” 蘇瑾寒如今雖然不是什么武功高手,但是輕功的造詣確實不凡,身負(fù)內(nèi)力的她比李慶歡這個足不出戶的千金大小姐體力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此時看上去倒是半分狼狽也沒有,氣定神閑的模樣格外讓人氣憤。 李慶歡聞言卻是臉色由紅轉(zhuǎn)白,好不容易她才逼著自己不去多想。 勉強(qiáng)笑道:“我平日子不怎么走動,這會兒累了,meimei你讓我歇歇。” 蘇瑾寒無所謂的點頭。 這里就是李慶歡要動手的地方,可是此刻李慶歡氣都沒喘勻,自然不會冒險。 “沒想到meimei的體力這么好,走這么久連氣息都不亂。”李慶歡怕蘇瑾寒待得無聊,便開口找話說。 同時,眼中同樣藏著深深的驚訝,顯然對于蘇瑾寒這么平淡的表現(xiàn)感到驚訝。 “我勤快啊,在家里每天都在院子里走好久,李jiejie這樣的體力可不行。”蘇瑾寒一本正經(jīng)的說。 “那回頭等咱們回去,我每日都來你院子里陪你一起走。”李慶歡笑呵呵的說。 但是同樣的,李慶歡心里卻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她很清楚,今天這里就是蘇瑾寒的葬身之處。 雖然她不知道易怡安給她的是什么東西,但是她卻很確定,易怡安對蘇瑾寒恨之入骨,恨不得殺了蘇瑾寒,給她的東西絕對是能要人命的東西,否則易怡安這番折騰,就太小題大做了。 李慶歡想的確實沒錯,易怡安確實沒有打算放過蘇瑾寒,也確實抱著讓蘇瑾寒葬身山林的想法,但是同樣的,易怡安也沒有想讓李慶歡活著離開。 畢竟易怡安不會讓一個知道她那么大秘密的人,平安的活在這世上。 李慶歡和蘇瑾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等她休息好了之后,這才對蘇瑾寒道:“meimei能不能搭把手,我這腳有些麻。” 蘇瑾寒心里冷笑,面上卻是半點情緒也沒有,笑呵呵的伸出手,道:“好啊,來。” 李慶歡拉著蘇瑾寒的手起身,卻又做出一副腳麻不支,站不住的模樣來,猛然撲到了蘇瑾寒的懷里。 好在蘇瑾寒早有準(zhǔn)備,站直了身體,而青芽更是在她身后撐著她,主仆兩默契十足。 李慶歡心里雖然吃驚,但是卻也借著這一系列的動作將早就準(zhǔn)備好了的藥粉撒在了蘇瑾寒的身上。 蘇瑾寒卻故作不知,好像真的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似的。 兩人又走了好一會兒,李慶歡見她一直都沒有反應(yīng),心里暗暗吃驚。 這易怡安心里也是忐忑不已,難道她拿錯了? 這樣一想,她不由得仔細(xì)回憶。 想了一通之后,易怡安還是覺得自己沒有拿錯,看著蘇瑾寒的目光越發(fā)的驚疑了起來。 正在她猶豫著該怎么辦的時候,猛然感覺不對勁。 “蘇meimei,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易怡安不由自主的搓著自己的手臂,皺眉問道。 不知道為何,她忽然感覺一陣陰涼,連帶著聽到了一陣沙沙聲在不斷的靠近。 蘇瑾寒憐憫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難道易怡安讓你來殺我,都沒有告訴你那些藥粉是做什么用的嗎?” 李慶歡一聽這話,嚇得渾身汗毛都飛起來了。 老天啊,她怎么可能會知道呢?怎么可能?明顯不可能的。 可是若蘇瑾寒不知道,又怎么會知道她和易怡安見過面,還合作了? 李慶歡滿腦子的詫異,這會兒也不得自己剛剛聽到的奇怪聲,便道:“meimei說笑了,我怎么可能會要殺你呢?再說了,我和你一起來這荒山野嶺的,我怎么會動歪心思。” 說這話的時候,李慶歡的腸子都打劫了,但是她畢竟有把柄在易怡安的手里,自然不敢亂來,只能聽命行事,只是這話卻是不能說出來的。 蘇瑾寒也不在意,渾身散發(fā)著輕快的氣息,淡淡道:“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實話告訴你,你剛剛灑在我身上的是引蛇粉,專門用來引蛇的。這雖然不算是深山老林,但是也是密林之處,蛇蟲鼠蟻卻不少,這會兒,應(yīng)該有不少蛇來了才是。” 說著又道:“怎么,你身上沒有備解藥嗎?” 那一臉淺笑盈盈的模樣,在此刻的李慶歡看來,卻猶如地獄前來的惡魔。 “你……你……”李慶歡的牙齒不住的打顫,哆嗦著問:“你怎么知道的?” 說著她的目光下意識的四下去看,這時已經(jīng)有蛇從草叢之中鉆出來,那蛇鱗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綠油油的眼珠子似乎在搜尋什么,飛快的就朝著這邊來了。 李慶歡嚇得臉色都白了,尖叫一聲:“易怡安你害我,該死的。” 蘇瑾寒看著她抓狂的模樣,咯咯輕笑,對著一旁的青芽道:“我說了她會是這個反應(yīng)吧?” 青芽在一旁云淡風(fēng)輕的說:“小姐說得是,是奴婢輸了。” 李慶歡和她的貼身婢女此刻怕得要死,死死的抱在一起。 而李慶歡這時才注意到蘇瑾寒竟然一臉的云淡風(fēng)輕。 想到蘇瑾寒之前說過的話,她竟然知道易怡安和自己的計劃,她卻還是跟著來了,想到這里,李慶歡的眼中猛然閃過一抹亮光。 猛然朝著蘇瑾寒撲去:“蘇meimei,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這一切都是易怡安逼我做的,我沒有想過要害你啊,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啊。”李慶歡幾乎尖叫。 蘇瑾寒怎么可能讓她撲到自己的身上呢,身子隨意一轉(zhuǎn),便讓開了李慶歡的手。 “我為什么要救你?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去收拾,關(guān)我什么事?”蘇瑾寒笑得云淡風(fēng)輕,那平淡的模樣讓李慶歡心里猛然下沉。 再一看那些爬出來的蛇竟然都不去蘇瑾寒那里,而是朝著她爬來,頓時嚇得三魂七魄都沒有了。 一邊尖叫連連,一邊朝著蘇瑾寒爬去。 “蘇meimei,救救我,救救我,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不對?咱們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啊,我知道錯了,我往后再也不會幫著別人算計你了,你原諒我,原諒我這一次,救我,救我。” 李慶歡此刻看著狼狽不已,哪里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蘇瑾寒平靜的看著她,道:“你當(dāng)初幫著易怡安算計我的時候,就應(yīng)該想到了會有這一日,既然你想要我的命,我為什么要救你?” 蘇瑾寒這人其實很好說話,只要不惹著她,她基本上都是笑臉相迎,只要能幫的,也不介意幫一把。 但是李慶歡這人實在是太惡心了。 一邊和她做姐妹,多親多親的,一邊卻處心積慮的還她,這樣的人,簡直不能更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