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蘇瑾寒拒絕了莊靖鋮?怎么可能?他可是天下第一美人的靖王殿下啊。 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下,蘇瑾寒的表現倒也平靜,笑瞇瞇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蘇瑾寒心里明白,莊靖鋮這是在幫她。 畢竟她連負有盛譽的天下第一美人的靖王殿下都拒絕了,又怎么可能會和一個其貌不揚的家丁下人在一處呢? 對于他搭上自己的聲譽也要幫自己,蘇瑾寒的心里是暖的,渾身輕松,莫名有種與人一起并肩作戰的安穩感。 “可能……”那家丁抬眼就要反駁。 莊靖鋮擺了擺手,道:“你別說話,讓我猜猜你要說什么。” “你可能會說,蘇瑾寒就喜歡你這類型的,喜歡你這種貨色?別笑掉我大牙了好么。就你這種丟在人堆里都找不出來的人,有哪里好,能讓她一眼就相中了你,和你在這露天席地下偷情?” 莊靖鋮的話又直又不避諱,讓一眾在場的小姐紛紛感到吃不消,面紅耳赤的。 偏偏他這人長得太美,美到他就算說出這樣的話,也讓人生不起討厭的心思來。 那家丁面色漲得通紅,他也知道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但是被人這樣看輕,也是難受。 莊靖鋮又道:“而且看這姑娘的模樣,她分明是中了藥的,與你合歡尚不自知,若此時出現在這里的不是她,而是蘇瑾寒,那她是不是也會是這個樣子。她約你,你卻給她下藥,這是什么道理?” “說,你到底是誰的人?又是誰命你對蘇瑾寒下手,要毀了她。”莊靖鋮大喝一聲,眼中極快的閃過一抹殺意。 莊靖鋮將情緒控制得極好,除了被他殺意和氣勢鎖定的家丁,幾乎沒有人察覺到他瞬間的情緒變化。 那家丁被他嚇得直接跌坐在地上,抬頭恐懼的看著莊靖鋮。 他的心理防線被擊垮了,不由得將目光轉向許馨月,眼中帶著祈求。 許馨月明白,她若是再不開口,這家丁怕是要招了,她不能夠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靖王殿下這是什么意思?是在暗指我許家指使他做這樣的事情嗎?”許馨月溫聲開口相詢,眉宇間卻含著些許不滿。 莊靖鋮驚訝的抬眸看她,“許大小姐怎么會這樣想?我不過依照常理來推測罷了,畢竟這根本接觸不到蘇瑾寒的家丁卻這般冤她名節,看著便是受人指使。 至于說是許家指使的,應是不可能吧,畢竟今日可是許家擺宴,若是鬧出這樣的丑事,便是許家也是要跟著丟人的,許家的人怎么可能指使人做這樣的事情呢?” 莊靖鋮搖頭,直接幫許家撇清了關系,摘了出去。 這招以退為進將許馨月的退路都給逼死了,想再說些什么,卻是不好開口了,再說,也就顯得刻意了。 “話雖如此,但眼前這二人畢竟是許家的下人,既然鬧出這樣的事情,許家便應該給蘇小姐一個交代。”太子莊靖宇開口。 許馨月心里一抽,莫非他不愿意幫她? 不,不會的,他一定會幫著她。 “既然事情出在許家,那么這二人便交給許家來審,無比給蘇小姐一個滿意的答復,如何?”莊靖宇笑著說完,看向蘇瑾寒,像是在征求蘇瑾寒的意見。 蘇瑾寒在心里暗自冷笑,面上卻是一派無害的笑道:“殿下此舉并無不妥,只是瑾寒被人這樣構陷,心中難免不平,若是私下里交給許家來查,我不知其審訊內容為何,外人也不知,這污名怕是難以洗刷,故有別的提議,還請殿下應允。” 太子被蘇瑾寒輕飄飄的駁回了意見,心里不爽,但是他素來以寬厚溫和示人,所以便也沒有氣惱,而是呵呵一笑,道:“蘇小姐這般說也不無道理,不知蘇小姐想如何詢問出這幕后之人,又想如何處置?” 說話間,太子不著痕跡的給莊靖行使了個眼色,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做了個手勢。 莊靖行本來在看好戲,見狀倒是有些疑惑的皺眉。 難道這兩人是太子安排的?可是不對啊! 蘇家富可敵國,若是能得到蘇家的助力,對太子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要不然,他也不會安排自己去接近蘇瑾寒了。 難道他忌憚自己,防備自己,不想讓自己娶蘇瑾寒了,而是想敗壞了她的名聲,然后再自己納她為妃,屆時蘇家上下必定感激涕零。 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愿意讓自己的頭頂上綠一片,尤其他又是尊貴的太子。 便是蘇瑾寒只是背了些名聲,他若娶她,必定掀起軒然大波。 蘇家人肯定會覺得他要娶蘇瑾寒是出于真心,畢竟她不過一個商賈之女,又背了不好的名聲,他還愿意納她為妃,蘇家到時必定傾盡全力相助! 腦補完了莊靖宇可能的想法之后,莊靖行雖然心中不忿,卻也只能沉默不語的做好了下手的準備。 畢竟太子都親自出馬了,他如今爭不過,也爭不得。 好在他對蘇瑾寒也沒什么感情,就當看戲好了。 莊靖行的這些想法,太子可不知道,他只是笑看著蘇瑾寒,等著她做決定。 蘇瑾寒笑意盈盈,道:“其實場中這么多人都見證了我的清白,被傳出去,頂多不過是瑾寒被算計了之事罷了,只是瑾寒眼中揉不得沙子,素來不喜歡自己被人算計,說不得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既然有太子殿下做主,瑾寒便也可以放心而為了。”蘇瑾寒說著,沖著太子甜甜一笑,笑容明媚得,燦爛了五月末的春末夏初。 莊靖鋮也站在一旁笑,心里卻滿心的不是滋味,笑得那么燦爛做什么?莫非看上太子了? 傻瓜,別看他一副溫溫和和的模樣,骨子里可陰壞了,若是喜歡他,可別被吃得連渣都不剩。 莊靖鋮心里又氣又急,卻又無可奈何,畢竟眼下,還真的不是他能輕易開口的時候。 太子同樣被蘇瑾寒的笑容恍了神,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卻見蘇瑾寒已經走到了他的身旁。 “今日赴宴,所有人定然是未曾攜帶兵器利刃的,不過太子殿下身份尊貴,手下定然是帶了佩劍護衛殿下周全的,不知可否借瑾寒一用?”她笑盈盈的開口,卻叫所有人吃了一驚,紛紛驚疑不定。 她要兵器做什么?難道要親手殺了這對狗男女? 那可是真的夠狠辣的。 不過卻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處理方法。 畢竟這二人企圖污了她的名節,確實罪無可赦。 太子同樣被蘇瑾寒的請求驚到了,不過他卻沒有說什么,而是沖著身后一抬手,“拿劍來。” 身后立刻有人恭恭敬敬的將劍放在他的手心,低聲道:“殿下小心,不要傷著自己。” 太子接過,將劍遞給蘇瑾寒,“利器鋒利,蘇小姐小心不要傷了自己。” 他嗓音關切,面色誠懇,真像是多么的關心蘇瑾寒似的。 若是旁的女子,怕是要醉倒在他溫柔的笑意里了。 但蘇瑾寒不會,因為她深深的知道,這長笑臉下隱藏的是一顆怎樣的蛇蝎心腸。 不過她也沒有表現得無動于衷,反倒一副被迷住了的花癡模樣,對著太子靦腆一笑,“多謝殿下關心。” 就連嗓音,也是甜膩的。 太子見狀,眸色深深,笑意更濃了。 而旁觀的人中,卻有兩個人極度不爽了,一個是莊靖鋮,一個是許馨月。 蘇瑾寒接過劍,忍著要將劍刺入眼前太子身體的沖動,提著劍,轉身往那家丁的那里走去。 那家丁早就已經嚇得面如人色,臉色慘白,身子顫栗,身下竟然流出黃色的液體來,竟是被嚇得失了禁。 周圍人嫌棄的皺眉,不由得退得更遠。 “蘇小姐饒命,饒命啊,小的只是仰慕蘇小姐的風姿,才會說出那樣的渾話來,求蘇小姐饒命啊。”那家丁一邊磕頭,一邊求饒不止,再也不敢說什么蘇瑾寒約他之類的話。 蘇瑾寒笑得溫和,道:“你怕什么啊,我沒有要殺你啊,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那么殘忍的事情,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怎么會做呢?” 蘇瑾寒笑容無害,也沒有半點憤怒和殺意,說出來的話也叫眾人奇怪。 她若不是想要殺他,要劍何用? “你既是用那腌臜玩意兒做的惡,憑此來肖想我,定然是它不好,你既管不住自己的下身,那留著也是無用,不如我將你切了,以后也落個清凈自在,你說呢?”蘇瑾寒笑盈盈的用劍在他的下身比劃一番,加上她說的話,是什么意思眾人都是明白了。 場中眾人只覺得自己的下身一寒,下意識的夾緊了雙腿。 這蘇瑾寒,好狠。 而太子眼中更是閃過一抹驚訝。 這蘇瑾寒不得了,他本以為她要劍是要殺人,卻不想她竟然是要切那人的下體,讓他變成太監。 要知道,一個男人沒有了下體,有沒有在宮中當值做太監,那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壓根無法活下去,那簡直比殺了他還要可怕,這蘇瑾寒,果斷狠辣,不簡單! 而莊靖鋮卻是笑得更加暢快了,他就知道,她不是那種輕易被人算計了,卻不還手的人。 那家丁一聽,頓時恐慌的瞪大了眼睛,“不,不要,不要,小姐救我,救我。” 他嚇得顧不上旁的,撐著身子就要往許馨月的方向跑,許馨月滿心嫌棄的后退。 面上卻是如常,道:“你既對蘇小姐生了那種心思,還污蔑于她,蘇小姐不要你的性命已是大恩,此番事了,我許家自會給你一筆銀子,保你衣食無憂。” “不,不要,我不要錢,不要做太監,小姐救我。”家丁凄厲的慘叫著。 許馨月面色冷漠,蘇瑾寒卻是道:“勞煩二位幫我抓住他,他這樣,我可不好下手,若是傷了性命,可就不美了。” 蘇瑾寒雖然笑盈盈的,但是兩個抓二人出來的刺客卻不敢怠慢,談笑間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的主,他們怕,還是乖乖聽話的好。 “將他的嘴堵上,以免叫聲太難聽。”一旁的太子在這時道。 他是怕家丁恐懼之下,將許馨月給供出來,到時候壞了她的名聲,可不好。 “是。”兩個侍衛應了一聲,照著吩咐做了。 那家丁被抓住了手,又堵住了嘴,掙扎著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絕望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許馨月。 他雖然說不出話來,但是他的舉動卻也告訴了一些注意到的有心人,這幕后之人到底是誰。 許馨月垂著眉眼,心中暗恨。 她知道今天這事兒她摘不干凈了,可是只要他沒有直接將她的名字說出來,那就無妨,便是說出來了,她也有借口推脫,只是這名聲被壞了,再要養好,卻是難了。 如今她只希望,一切能盡快解決。 蘇瑾寒自然也明白許馨月和太子所想,不過無妨,肯定有人注意到了家丁的異樣,也就會將懷疑的目光鎖定在許馨月的身上,到時候自然就會猜測。 而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她想再清清白白的做她京城第一美人,就難了。 壞了名聲,別說是太子,再想嫁人,都難! 心情愉悅的蘇瑾寒舉劍就要揮下。 “不要,不要殺我,不是我,是小姐,是大小姐吩咐我這么做的,不要。”就在這是,驟然響起一聲尖叫,讓蘇瑾寒停了動作。 只見方才還被藥性控制,渾渾噩噩的丫鬟竟在這時醒了過來,她以為蘇瑾寒舉劍是要殺她,驚駭欲絕。 就這么猝不及防的被人給供了出來,許馨月當時就呆了。 那丫鬟跪行到許馨月的身前,雙手抱著她的雙腳,哭到:“大小姐,奴婢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將蘇小姐帶到山洞去的啊,不關奴婢的事情啊,大小姐救命。” 這一舉動,將許馨月企圖構陷蘇瑾寒的勾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鋪陳在陽光下。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那丫鬟撕心裂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