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對于蘇然的遲到,傅莫深連個眼神都沒有賞給蘇然,只是一如既往的低頭處理文件。 蘇然畢竟還沒有正式入職,所以小達也不敢真的把重要的工作交給蘇然處理。 于是蘇然就又開始了她無聊的一天、一周、半個月。 蘇然和傅莫深之間一直沒有什么交流,傅天晴也老實的待在傅家沒有過來,這么僵持了半個月。 這天傅莫深突然走到蘇然的辦公桌前,敲了敲蘇然的桌子說道,“晚上收拾收拾,跟我去個聚會。” 蘇然抬頭對上傅莫深諱莫如深的眸子,頓了頓問道,“什么聚會?” “普通的朋友聚會,他們想要認識你。”說完傅莫深頓了頓,加了一句,“天晴他們也會來。” 蘇然這才恍然,應道,“好的。” 見蘇然居然沒有陰陽怪氣的諷刺上幾句,傅莫深頗為稀奇的看了蘇然兩眼,倒是把蘇然看的莫名其妙,她還以為她今天的妝容很奇怪。 既然是要見傅天晴和穆席安,蘇然的整個下午都用在補妝和照鏡子上了。 傅莫深偶爾抽空看蘇然兩眼,蘇然不是拿著手機在自拍就是趴在鏡子上左看看右看看。 “走了。”傅莫深看了看時間,站起來走到蘇然旁邊說道。 蘇然沖著鏡子抿了抿嘴唇上的口紅,確定完美無缺之后才不舍的收起了化妝品,站起來跟著傅莫深下了樓。 和蘇然想的一樣,傅天晴和往常一樣,半個小時一通電話一通電話十分鐘的瘋狂催促著。 一路上傅莫深都在耐心的應付著那邊的傅天晴,而蘇然無聊的差點兒又睡著了。 蘇然為了能保持她化了一下午的妝,死撐著才沒有睡過去。 離約定的會所還有幾十米遠蘇然就一眼看到了守在門口的傅天晴,一看到傅天晴蘇然明顯感受到身邊的男人氣場的改變。 蘇然看了一眼傅莫深,傅莫深的嘴角帶著明顯的笑意,眉目間不自覺的溫柔讓人想要深深的沉溺進去。 傅莫深的車剛停穩(wěn)傅天晴就沖了上來,傅莫深淺笑著張開了手臂,穩(wěn)穩(wěn)的抱住了傅天晴,甚至還抱著傅天晴轉了兩圈。 “哥哥,我好想你!”傅天晴摟著傅莫深的脖子甜甜的說道。 傅莫深放下傅天晴,笑了笑,問道,“等多久了?” 傅天晴掰著手指說道,“沒多久,四點來了,大概半個小時?” “怎么不在里面等我?”傅莫深把傅天晴額頭的亂發(fā)捋到了耳后。 “怎么說都不愿意進去,天晴非要在這里等你。”傅天晴身后的穆席安無奈的說道。 蘇然站在一旁看著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覺得自己分外多余。 第一個搭理蘇然的居然還是傅天晴,傅天晴跟傅莫深黏糊了半天,才一臉剛發(fā)現(xiàn)蘇然的表情說道,“啊然然也來了呀,這么長時間沒見,有沒有想我?” 蘇然冷眼看著傅天晴甜美純真的笑容,紅唇戲謔的勾了勾,說道,“才半個月不見,最好這輩子都別見了。” 溫馨的氣氛被蘇然瞬間摧毀,傅天晴聽蘇然這么說,立馬露出了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 “可我很想然然啊……”傅天晴說。 穆席安不滿的看了蘇然一眼,把傅天晴攬進懷里說道,“你別管她,整天陰陽怪氣的。” 雖然已經(jīng)預料到了穆席安對她的態(tài)度,蘇然的心情還是不受控制的變得極差,差到連動動眉毛的力氣都沒有了。 第三十六章 席安,席安 見他們又要吵起來,傅莫深說道,“進去吧,邱科他們已經(jīng)等的不耐煩了。” 這才平息了雙方的戰(zhàn)火。 蘇然走在人群的末尾,貪婪的看著穆席安高挺的背影,明媚勾人的鳳眸里被憂傷填滿。 蘇然他們進去的時候包廂里坐著好幾個人,蘇然看了一圈,只認出了邱科和白雅。 里面的人見他們一起來了,不由的打趣道,“哦喲,不愧是新婚小兩口啊,這么久才來是不是去干湊不要臉的事兒去了?” 傅天晴似乎跟那人挺熟,當即嬌羞的左手捂臉右手輕輕錘了那人一下,說道,“你討厭,就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哈哈天晴meimei還害羞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嘛……” 那邊還在開玩笑,這邊傅莫深就先行入座了,身邊的人非常懂事的把傅莫深旁邊的位子讓了出來。 蘇然見狀只能識相的坐到了傅莫深旁邊。 剛落座,坐在傅莫深另一邊的白雅就越過傅莫深問蘇然,“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把蘇然直接問懵了,愣了愣,說道,“記得你啊,我婚禮上我們見過。” “不是那次,在l’amant。”白雅提示道。 “l(fā)’amant?”蘇然認真想了想,但她在l’amant鬼混的次數(shù)實在太多了,“你指哪次?” “你們還在l’amant見過面?”一直旁聽著他們對話的邱科問道,長臂大大咧咧的放在白雅的椅背上。 “上次有群流氓一直纏著我,你過來幫我趕走了那群流氓,記得嗎?”白雅沒有回頭,還是看著蘇然說道。 蘇然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一直覺得白雅有些熟悉,“原來是你啊,l’amant光線太暗了,我沒太看清,真是巧了。” “是啊,真巧,沒想到要和莫深結婚的人居然是你。”白雅不無感嘆的說道。 蘇然覺得白雅的語氣有些奇怪,不由的盯著白雅多看了兩眼,只見朦朧曖昧的燈光下白雅笑的有些落寞。 蘇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來不及深思,那邊的邱科已經(jīng)拖著白雅點歌去了。 傅莫深坐在蘇然和白雅中間,自然是聽見了二人的對話,不由得對蘇然另眼相看。 “沒想到你還挺樂于助人的。”傅莫深晃了晃手里的葡萄酒,說道。 蘇然聞言看向傅莫深,傅莫深在不甚明亮的燈光里看起來如同琉璃罩上了紗燈,冷淡而高貴。 蘇然似乎是不習慣別人夸她,特別還是如此別扭的夸贊,當即皺了皺潑墨似的眉。 蘇然辯解道,“我可沒有這么高尚的品質,我只是看不慣而已。” 還不待傅莫深再說些什么,另一邊就鬧騰開了,起哄的聲音險些把房頂掀翻。 驚動了蘇然和傅莫深,循聲望去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傅天晴和穆席安在深情熱吻。 頓痛的心臟讓蘇然一時間失去了反應,怔怔的看著若無旁人的兩人。 傅莫深的朋友還很沒有眼力見兒的跑過來問蘇然和傅莫深,“你們兩個別在偷偷摸摸的啊,走,一起去玩游戲!” 冷淡如傅莫深自然是不會去的,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蘇然順著那人的力道癡癡然的走去了那個桌子。 蘇然心里不好受,隨便拉了個人玩起了色子,吹牛,輸了的人罰一整杯酒。 啤酒、白酒、洋酒混著喝,酒量好如蘇然幾輪下來居然也有些醉了,蘇然仰頭將杯中酒飲盡,恍恍惚惚的勾了勾嘴唇說道,“再來。” 蘇然的豪爽將整個房間的氣氛都帶的非常火熱,當即有人應和,投入到新一輪廝殺。 穆席安在一旁陪著傅天晴,但凡是傅天晴的罰酒,穆席安統(tǒng)統(tǒng)一并代喝,故而穆席安已經(jīng)有幾分微醺的時候傅天晴還非常清醒。 蘇然又仰頭喝了一杯白蘭地啤酒和白酒的混合酒,終于覺得胃里翻騰的有些難以承受,蘇然將面前一桌的空瓶子往一旁推了推。 搖搖晃晃的起身,蘇然說道,“我去一趟衛(wèi)生間。” 一直到出了那個熱火朝天的屋子,呼出一口濁氣,蘇然才覺得額頭上跳動的疼痛感稍微有所緩解。 暈頭轉向的扶著水晶墻面,拉住路過的服務員,醉醺醺的問道,“哪里有洗手間?” 服務生端著托盤,說道,“每個包廂里都有配套的洗手間。” 蘇然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往下滑了滑,一雙含水的眸子迷蒙的看著服務生,“我問外面哪里有。” 服務生指了指前面,“前面直走盡頭左轉。” 蘇然點了點頭,強撐著軟綿綿的步子往那邊挪去。 穆席安見蘇然步伐凌亂的出了包廂,皺了皺眉頭還是不放心的起身跟了上去。 本來已經(jīng)準備站起來的傅莫深見狀又重新坐回了原位。 剛走進衛(wèi)生間,蘇然就趴在洗手池那里吐了昏天黑地,作嘔的聲音仿佛要把內臟都一并吐出來。 蘇然一整天都沒怎么吃東西,起先還能吐出些水,到后來只能干嘔。 蘇然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跟著撕裂般的痛了起來,她顫抖著手將水龍頭打開沖刷著池子內部,看著污垢一點一點不見,她覺得她的心也跟著一點一點空了。 顧不上什么形象,蘇然連續(xù)捧起冷水澆在臉上,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冰冷的水滴順著蘇然白瓷般的臉上緩緩下滑,濕透的發(fā)絲凌亂的粘在蘇然的臉上,看起來憔悴而狼狽。 蘇然瞪著鏡子里的人,胸膛劇烈起伏。 這時衛(wèi)生間的門被人敲響了,穆席安溫柔而擔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然然,你還好嗎?然然。” 蘇然看到鏡子里的人驀然血紅了眼眶,哪怕是噙滿了透明液體也遮擋不了的滿眼的難以置信。 錯愕之下是滿心滿意的狂喜。 這么溫柔的穆席安,這些日子在夢里也很少再出現(xiàn)了,蘇然甚至以為自己是產(chǎn)生了幻覺,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然然?然然你說話,快開門!”沒有聽到蘇然的回應,穆席安語氣里的擔憂和焦慮越發(fā)的明顯。 蘇然魔怔一般的走到門口,茫然的打開門,看著驀然出現(xiàn)在眼前擔憂的臉龐,豆大的淚珠斷了線一般的從她天生三分媚氣的眼睛洶涌而下。 梨花帶雨的眸子里滿是無處話的凄楚和絕望的愛戀。 穆席安看著蘇然毫無血絲流著淚的小臉兒,畢竟把蘇然當了這么多年的meimei在疼愛,作為兄長的疼惜之情驟漲。 穆席安伸手替蘇然擦去不停流淌的眼淚,眉宇緊皺,溫柔而憐愛,穆席安輕聲責備道,“喝多了現(xiàn)在難受了吧,讓你少喝點你總是不聽。” 蘇然心下絞痛,再難忍受的撲到她心心念念的懷抱里,用盡全力抱住穆席安高健碩的后背。 纖細的手指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服,痛哭出聲。 “席安,席安……”痛極了,想說的話太多了,蘇然卻只會重復的呼喚著穆席安的名字。 穆席安見蘇然這么難受,不由的輕輕拍著蘇然的后背,安撫道,“我在,難受就哭吧,哭了就不難受了。” 第三十七章 傅莫深,我可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