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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她拋棄了我卻還妄想撩我在線閱讀 - 第18節

第18節

    震驚地仰頭,豆苗兒這才發現陸宴初額頭不知何時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還有他眼睛,濃郁的黑色里似乎閃爍著一簇熾熱的火苗。很快,火苗蔓延成熊熊大火,洶涌澎拜的將她全身都包圍,從內入骨,不停地燃燒。四周刮起了颶風,嗚咽中,火苗狂擺,卻怎么都吹不滅……

    深冬,夜漆黑,無星。

    萬物交替,白夜輪轉,清晨的第一縷光逐漸喚醒沉睡的世界。

    濃厚白霧里,陸宴初衣衫單薄地坐在大門門檻處,一動不動。

    半晌,內屋傳來幾道極淺的窸窸窣窣聲,睫毛顫了顫,他面無表情地起身進內屋。

    從床上驚醒,豆苗兒半坐起身,腰疼。

    她無力地撿起衣裳,一件件穿上,穿到一半,猛地抬頭。陸宴初就站在門側,他默不作聲的,不知已看了多久。

    面上發燙,豆苗兒低眉,動作僵硬地繼續穿衣裳。

    昨晚該看的不該看的,他都見過,再遮遮掩掩又何必?

    不止腰疼,腿側也痛。

    盡量不露出難受的神情,豆苗兒穿好一只鞋,可右腳上的鞋卻怎么都找不到。

    仿佛一個旁觀者,陸宴初看她著急地找了許久,這才踏入門檻,在窗下桌底拾起她的另只鞋,然后走到床畔輕輕放到她腳畔。

    豆苗兒心虛地不敢抬頭,飛快穿好鞋,她猛地站起來。

    一股鉆心的痛卻瞬間蔓延開來……

    “陸宴初。”她咽了咽口水,疼得忍不住皺眉,“我……”

    打斷她話語,陸宴初淡淡道:“我會負責,你想什么時候成親?”

    扭頭看他凝重的側臉,豆苗兒微微一怔,轉而釋然冷靜,她不能當真的,依照陸宴初的性格,他當然會這么說,只是——

    他心甘情愿嗎?

    豆苗兒扯唇,盡量說得云淡風輕:“陸宴初,昨晚我們都喝醉了酒,是我主動,不是你。我會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你不要自責,都是我的錯!所以你更不用負什么責任,我自己闖的禍我自己承擔,我不會纏著你。”

    沉默無限蔓延。

    半晌,陸宴初望著她,咬字極重的問:“趙寄書,你不要我負責?你要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嗯。”

    輕笑,陸宴初胸脯氣得起伏:“不嫁給我?那你還想嫁給誰?孫年安?”

    不懂他為何要扯到孫年安,豆苗兒蹙眉。

    目目對視,陸宴初收回牽強的笑意,他冷漠地別過頭:“好,如你所愿,昨晚我們什么都沒發生過。”

    “謝謝!”眼眶微紅,豆苗兒不知自己為什么突然想哭。站定在原地,她深深盯著他的臉,一筆一劃認真的描繪在心里,自此以后,他們就再無瓜葛,永生都可能無緣見面。

    “還不走?”陸宴初控制不住情緒的出言譏諷,“難道想站在這里直到被人發覺我們昨晚發生了什么?”

    咬唇倒退數步,最后看他一眼,豆苗兒轉身,小跑著離開木屋……

    腳步聲遠去,世界重歸寂靜。

    凌亂的床榻似乎還殘留著她的味道,以及他們歡愛的痕跡。

    陸宴初坐在床側,窗未開,光線昏暗地籠罩在他臉上,猶如沒有生命力的雕塑。

    走到竹林,豆苗兒放慢腳步,難受地回家。

    昨夜喝多了酒,許多事情倒是回憶不起細節,但卻沒想到會這么疼。

    坐在浴桶,豆苗兒用水清洗身子,她脖頸以下有許多瘀痕,看著特別可怖。

    按照道徵大師的說法,邪術已破除,她應該高興,可此時此刻,她卻復雜得很,談上不高興,談不上解脫,腦子像被堵住,一直堵到了心底……

    生活平靜的過,一日復一日,足足六天,她再沒突然暈厥,也不曾感到精神虛弱。

    苦難大概是真的都過去了……

    傍晚,豆苗兒推門走到院子,檢查是否還有什么東西沒收拾好,視線逡巡一周,目光驀地落定在柵欄門處。

    有團黑影在動!豆苗兒嚇了一跳,細瞧,才發覺是一個人,陸宴初?

    豆苗兒怔住,遲疑了會兒,她拾步上前。

    打開柵欄門的瞬間,男人沉重的身體頃刻撲倒在她身上,與此同時,一股濃郁酒氣迎面而來!

    第23章

    攙他進屋,一路顛簸,數次險些跌倒,豆苗兒累得幾乎喘不上氣。

    橘光朦朧,柔和的照亮了小小屋子。

    將陸宴初扶到椅子上坐下,豆苗兒靜靜打量他,他雙眸緊闔,面頰略微酡紅,薄唇抿成一條線,似是難受至極。

    風吹動火苗,搖搖晃晃的似將被熄滅!豆苗兒收回落在陸宴初身上的視線,轉身拴好屋門。

    生火燒熱水,再煮上一碗醒酒湯。

    擰干浸水的毛巾,豆苗兒替他擦臉。他渾身酒味嗆鼻,從額頭到臉頰,她小心翼翼擦拭,只是手移到下頷時,指腹不小心觸及到了他溫熱的唇。

    像是碰到了什么不該碰的東西,豆苗兒猛地退后兩步,一瞬間,那夜的荒唐紛紛涌入腦海……

    是了,他們的關系早就變了味!

    “對不起,都怪我!”望著醉得不省人事的陸宴初,豆苗兒怔怔定在原地,眼眶通紅。

    赴京在即,他卻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為什么?

    緩緩蹲下身子,豆苗兒抓住他垂落的右手,負罪感像是一座山,沉沉壓在她身上。她之前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么糟糕!她以為對他來說,這不算什么……

    整件事從頭至尾都是她的錯,倘若陸宴初因此而耽誤了什么,她如何承擔得起?緊緊攥住他手,豆苗兒哽咽道:“陸宴初,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好受些?”

    guntang的水一滴滴落在手背,是她眼淚。

    眉尖簇起,眼皮顫了顫,陸宴初卻沒有睜開雙眸。

    那晚發生的一切,包括現在他來找她,所有的舉動仿佛失控,但——

    真的失控了嗎?

    她說都怪她?倘若全部是她的錯,他此刻一定不會現在這樣般飽受煎熬與折磨。他知道,不止是她的錯,是他,是他沒控制住自己內心里住著的那個魔鬼。

    埋首哭了半晌,豆苗兒松開他手。

    火爐上的醒酒湯煮開了,咕嚕咕嚕一直冒泡。

    將醒酒湯盛了一碗,放在旁邊桌上晾涼。豆苗兒愣愣站在桌旁,熱淚又從臉頰靜靜的滾落。

    她突然有些后悔了!

    陸宴初正直善良,他有強烈的責任感,甚至他對自己的要求格外嚴苛,那晚對其他男人來說或許只是一夜風流,但對于他,她明明知道并不是這樣。

    閉眸,豆苗兒驀地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

    她實在不知道怎么辦了……

    嘆氣轉身,卻險些撞上一堵堅硬的墻。不是墻,是陸宴初!他站在背光處,高大的身子遮擋住所有光亮。

    從頭到腳籠罩在他帶來的灰暗之中,豆苗兒仰首,呆呆望著他臉,不知能說什么。

    兩相沉默,陸宴初攫住她臉:“你瘦了很多。”

    他低啞的話語伴著濃烈酒氣撲面而來,不知為何,聽著特別想哭。死死咬住唇,豆苗兒垂低了頭,忍著不掉淚。

    黑暗一點點朝她壓下來,豆苗兒渾身僵住,一動不能動。

    酒氣洶涌地灌入鼻尖,他們只剩咫尺之距。驀地驚醒,在他即將觸及到她唇時,豆苗兒用力偏開頭,避開了他的吻。

    雙腿發軟,她勉強后退,倚靠墻面支撐身體,胸腔內的一顆心驀地砰砰亂跳起來,豆苗兒不知道陸宴初怎么了!他居然想親她?

    胸口起伏,她情緒不穩定的鼓起勇氣問:“陸宴初,你是不是醉了?”

    “或許。”言簡意賅,他亦步亦趨跟著她步伐,沉默地將她堵在黑暗的角落。

    彼此身體緊貼,溫度不斷攀升,熱得臉頰都紅了。豆苗兒被酒氣熏得頭暈,就好像她也喝醉了一樣。

    “陸宴初。”她喘著氣看他,眸中波光瀲滟,像沉在碧潭里的一顆星,“你……你是不是想要我?”

    曖昧的靜寂里,回答她的是一串綿長深沉的吻,他火熱的身軀重重壓在她身上,手狠箍住她腰,抱著她不斷不斷地索取。

    衣衫剝落,一地凌亂,滿室旖旎……

    天逐漸亮了。

    慢慢睜開雙眼,豆苗兒迷茫地望著頭頂,這是她家,她的床。

    輕輕一動,身體傳來的那股如車碾過的痛覺,對她來說已經不那么陌生。

    像是察覺到什么,豆苗兒猛地扭頭,面色霎變,她又急又怕又羞,連腦子都凍住,一點都轉不動了。陸宴初此刻就睡在她旁邊,該怎么辦?

    昨晚……

    懊惱地狠狠咬牙,豆苗兒愁得小臉擰成一團,昨晚陸宴初醉了,但她可是滴酒未沾,所以這事兒,好像還是得怨她!為什么會這樣?豆苗兒攥著棉被,煩惱地別過頭,這一瞥,卻對上了不知何時已清醒的陸宴初的雙眸。

    他眸子漆黑清澈,不復昨夜的渾濁沉郁。

    儼然已從醉酒中清醒。

    豆苗兒無話可說,她垂眸,靜靜等待他的興師問罪。

    孰知氣氛卻緘默下來,久久無言。

    半晌過去,空中響起“嘶嘶呲呲”的聲音,似是大黃黑妹在外用爪子拼命地撓門。豆苗兒緩緩轉動眼珠,平日夜里她鮮少鎖內屋,這會兒它們大抵是餓壞了?

    一動不敢動地躺在床榻,豆苗兒逐漸沉不住氣,困在這里,她整個人倍感拘束,連呼吸都怕太過用力。

    “我明早啟程。”他清晨微啞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愣了下,知他說的是赴京趕考,豆苗兒扯了下唇,干巴巴道:“祝你一路順風,金榜題名。”

    “快則三月有余,慢則半年。”頓了頓,陸宴初掀被,撿起散亂的里衣,他慢條斯理穿上,又抬了抬下頷,給她示意方向,“幫我撿下。”

    “嗯?哦!”反應遲鈍地頷首,豆苗兒從被子里伸出光裸的手臂,在地上胡亂摸索一陣,成功將他的衣服攥在了手里。等最后遞給他時,豆苗兒不經意一看,整張臉頓時像煮透了的螃蟹,她手里拿著的,竟然是他褻褲!

    從容不迫地從她手里接走,陸宴初面色狀似鎮靜。

    出神地盯著他,直至他準備穿褻褲,豆苗兒才反應過來地轉身,用被子捂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