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了
臘梅直直地跑到了上郡府邸,門口的守衛(wèi)原本想要攔住她。結果臘梅直接拿出了耶律婉給她的令牌,守衛(wèi)一看節(jié)度使的令牌二話不說就將臘梅放了進去。 “小姐,小姐”臘梅簡直就像是一個趕著奔喪的人一般要闖進了耶律婉的休息處。但是在過道口就被一粉衣侍女用力拉住了手臂道 “臘梅!噓!郡主夫人正在里頭陪著夫人聊天呢!”說罷,粉衣侍女將她拉到一邊繼續(xù)念叨“你整天毛毛躁躁的,成什么樣子。平日里整天夫人就是這么慣著你,你可別把臉丟到了吐蕃來了啊。你這樣不成體統的樣子,叫別人瞧去了,會讓別人以為夫人這邊的人都不懂禮數” 臘梅也不管對方的碎碎念,她只是緊張地拉著紅梅的手問道“紅梅jiejie,那夫人現在怎么樣了啊?” “夫人?夫人挺好的啊,你怎么回事兒啊,剛也沒在當值,現在穿的又是些什么啊?”紅梅松開臘梅后上下打量了兩眼說道“你這是又偷跑出去了吧,夫人剛也問起你了,趕緊回房去把衣服換了過去請安。” “我剛說夫人的住所剛著火了么?她人真的沒事兒?” “哦,你是說那個啊,沒事兒。前面大街走水了,有火星子隨風飄到了這邊。房小廚房的秸稈給燃了,郡府下人很快就撲滅了。也就是老爺知道后大驚小怪的說什么要緝拿兇手,把那上郡郡主給嚇得” 紅梅小聲在臘梅耳邊說道“就差跪地磕頭了,現在他那大肚子的夫人正在里頭安慰夫人呢。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兒,那個夫人的肚子可真大呢,搞得我們家夫人看著就害怕,就怕在咱這人出個什么事兒。這不......” 紅梅朝臘梅使了使眼色,只見紅梅的另一個手拿著一包中藥道“夫人剛剛暗示我差不多進去就找個由頭讓那大肚子的郡主夫人回去,看著都嚇人。那么大的肚子哦,感覺隨時就要裂開來蹦出一個娃娃了。” 聽到自家小姐并沒有事情,臘梅就松了一口氣,她立馬回屋換上了侍女的衣服便去請安了。 耶律婉看到臘梅回來了,她朝她點了點頭,讓她先在邊上候著。這時紅梅也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藥進來道 “夫人,該喝藥了” “婉夫人你這是…有何不適么?” “沒有,只是近日里睡得不是很踏實,故喝一些安神的藥罷了” “那東西不可多喝,這邊幫我安胎的梁大夫對此癥略有研究。我剛懷身子時也是睡不好,他教了我不少法子很管用,不如我明日請他過來給你瞧上一瞧” “有勞夫人了” “氣氣,那我這也就不打擾你了,你早些休息吧” “嗯,多謝夫人陪我聊天,我送送你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還要在院子里走一會兒呢,梁大夫說了懷著身子還是適當走動下以后生產也容易些。你還是早些休息吧,你們今日也是趕了很多路過來的。而且我夫君剛與我回話說今晚會與節(jié)度使應該討論政事到深夜,你也不必等門了,早些休息” “那我送你到門口吧”說罷耶律婉起身扶起了那個肚子如口大鍋般的郡主夫人,實在是太過嚇人。 原本的耶律婉還挺喜歡挺她天南地北的聊天的,但是今日不同,她十分迫切的想知道楊延玉現在的情況,那個曾經翩翩公子江湖兒郎為何在榆林衙門做護衛(wèi)。而且他的那頭飄柔長發(fā)也被攪了。 這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他為何如此想不開,而且現在那長度...他之前是出家了么?是為了她么? 耶律婉有太多的問題了,之前這個楊延玉曾答應她不日會來契丹南越府提親的。只是他還未到,契丹王的賜婚圣旨倒是先到了。她知道自己父親也是兩朝元老,太后和大王都是十分倚重他的不會為了這事兒和他翻臉的。所以她做了人生中最叛逆的決定。逃婚! 可是,在出關的驛站里她知道了整個南越被大王軟禁的消息,她就不敢賭了。最終孝字當先,她只得回去待嫁。 其實耶律婉當時并不知道李繼遷給契丹王的政治壓力,而一向幫契丹王做決定的太后和韓德讓又一起去了燕云十六州巡查。那邊虎視眈眈的大宋正等著他們這邊和李繼遷談不攏繼續(xù)開戰(zhàn),他們好得間隙搶奪燕云十六州。 這使得契丹王十分焦躁不安,他想盡快解決李繼遷這邊的麻煩,不就是一個和親公主么。可是多愁善感的他又不舍寵妃和愛女傷心失望,人么都是自私的,無奈之下他只能對南越使用非常手段。 當時的耶律婉十分絕望,如果親情和愛情讓她選擇她只能選擇前者。可能今生她與楊延玉便是有緣無份吧。 可是,幾個月前她陪李繼遷來榆林,在大街上轎攆里她看到了楊延玉,他也來了榆林。那顆死寂的心似乎又跳躍了起來。但是楊公子并沒有發(fā)現她,她也不想讓他看到。其實她不知道了兩人見面之后能說什么,畢竟她已經嫁做人婦違背了他們當時的約定。 之后耶律婉偷偷跟蹤過慕青半日,她發(fā)現這個楊公子每日里十分忙碌,居然還做著醫(yī)館轎夫的工作。他一個大宋的官宦子弟為何會淪落到榆林出賣勞力。后來實在是李繼遷有急務,他們就匆匆離開了。 耶律婉在心中一直告訴自己該放下了該放下了。可今日又在上郡府邸門口又看到了他。耶律婉實在控制不住自己那顆心了。她命臘梅去看看楊公子的情況,他是否安好是否遇到了什么困難。還有就是讓他忘了她好好生活,其實那只是她想對自己說的,忘了他好好生活。 此刻,郡主夫人剛離開,耶律婉便稟退了所有人,只留臘梅一人在屋子里。她拉著問臘梅問她見到楊公子了么,他現在好不好之類的。 臘梅看著自家小姐那樣子哪里就放下了,分明還是一副情根深種的樣子。可是那人并不是楊公子,所以他是否遇刺也就無關緊要了。臘梅并不想讓小姐擔心,她告訴小姐那只是一個長得很像楊延玉的男子叫姬慕青。來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番邦小國,華國。而且他們是兄妹四人一起來的這里,為了找他們在這里走失的一個少年同伴所以才留在榆林的。 “他們是留在這兒找一個少年啊!”耶律婉似乎有些失望地重復著臘梅的話。 “嗯,小姐。他們還說過些時候他們還要求衙門開具證明讓他們去汴京找人呢。” “汴京么?”耶律婉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掌中的傷口,他原本就是汴京的官宦子弟啊!只是自上次分別后,他便再也沒有出現過,莫不是自己真的自作多情了,他不過當是一場露水情緣,而她卻當真了。 就在那時,她們身后的一面銅鏡里,一個白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