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書迷正在閱讀:你要倒霉[娛樂圈]、[綜]每天都在櫻吹雪、唯你是寵[娛樂圈]、軍門梟寵:厲少的神秘嬌妻、位面碼字群、三少爺養歪記實、軍爺撩妻有度、當有讀心術之后、女炮灰,已跪地求饒、jian妃在七零年代
“夏先生要不要進來等等?” 夏南搖搖頭,“不了,我只是想問問洛陽的手好些沒有。”他嘴唇動了動,卻沒再說什么,轉身走了。 關上門,戚長安把搭在床邊的浴巾拿在手里,遞進了浴室。轉身看著床頭挨著擺放的兩個枕頭,他站在原地,自嘲地笑了笑。 明明已經決定以朋友的身份站在他的身邊,明明想要克制住自己的占有欲,但在知道有人接近他時,卻又匆忙地趕過來,甚至擔心晚了一秒,徐洛陽就會被人搶走。 “啪嗒”一聲,浴室的門打開了,白色的水汽逸散出來。徐洛陽穿著睡袍,因為被熱氣熏蒸,露出來的皮膚有些發紅。 “我剛剛好像聽見有人敲門?” 戚長安點頭,“嗯,是夏南,他說他想問問你手好一點沒有。” 聽完,徐洛陽松口氣,“我還以為他又來找我對劇本呢。” “他經常過來找你對劇本?” “對啊,他來的第一天,因為臺詞沒記得太清楚,在褚導那里受到了沉重的打擊,于是之后一有空就來找我對劇本,也算是很努力了。”徐洛陽拿著毛巾擦自己的頭發,“不過大家都在一個劇組,以前又認識,能幫就幫吧,而且他臺詞過關了,拍得也要快些。” 說著,徐洛陽又笑起來,“不過他自己可能也有些過意不去,來的時候總會給我帶些吃的,但我控制體重啊,于是全都便宜了笛子!” 戚長安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到,“你的手不是脫力嗎?我幫你吹頭發吧。” “其實手已經好多了。”話是這么說,但徐洛陽十分迅速地搬了椅子過來,坐到戚長安身前,一臉期待。 打開吹風機,戚長安手指輕柔細致地將徐洛陽的頭發理順,兩個人都沒說話,房間里只有吹風機的“嗡嗡”聲。 一天下來,徐洛陽不管是精神還是體力都有些撐不住,頭皮上傳來的力度很舒服,他趴在椅背上,一不小心就睡了過去。 頭發已經干了,隨手將吹風機放到桌面上,戚長安彎下腰,把人抱到了床上。徐洛陽迷迷糊糊地側過身,潛意識里還記得留一半的位置給戚長安睡。 戚長安站在床邊,看著徐洛陽脖子上隨著動作露出來的平安扣,忽然不知道到底應該怎么辦才好。 他就是他的克星,即使什么都不做,也如此輕易地就讓他的理智和控制力,潰不成軍。 ———— 徐鬧鬧的小情緒: 好開心,特別開心! 第37章 第三十七顆糖 夜里太安靜了, 耳邊有輕微的空調外機轉動的聲音, 戚長安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看著睡得很熟的徐洛陽, 視線半寸都舍不得移開——也只有這種時候,他才敢這么肆無忌憚。 半跪在床邊的地毯上, 戚長安的右手小心地握住了徐洛陽的手指, 微微用力, 露出了掌紋清晰的手心。上面皸裂的口子已經愈合了, 只剩下幾道淺淺的白痕。 徐洛陽的手型很好看, 但手上的皮膚并不細膩, 甚至可以說有些粗糙,還有不少新長出來的繭, 都是這一個月來搭弓射箭、揮刀拉韁繩弄出來的。 戚長安搭在大腿上的左手緊握成拳, 因為用力, 青筋都變得明顯了, 最后,他還是沒能忍住, 近乎虔誠地低下頭, 嘴唇在徐洛陽手心的皮膚上一觸即離,那一刻, 甚至連呼吸都不敢。 接著, 戚長安動作極快地松開徐洛陽的手,跌坐在地毯上,急促地呼吸起來, 牙齒緊咬住嘴唇所造成的尖銳的痛感,才把心里洶涌的谷欠念強制性地壓了下去—— 他不僅想親吻他的手心,還想親吻他的手臂、肩膀、脖頸、耳垂、嘴唇,他全身的每一寸皮膚。甚至想將他禁錮在自己身邊,日日夜夜,半步不離。 不可以。 戚長安想起跨年的時候,徐洛陽眼神希冀地看著他說,自己的第一個愿望,是希望他健健康康少生病,第二個愿望是有好劇本拍,演技能進步。 笑容慢慢露了出來,戚長安眼神里所有的貪婪、占有的谷欠望全都消褪得干凈,伸手幫徐洛陽掖了掖被角,他輕聲道,“晚安,我的鬧鬧。” 凌晨兩點過,徐洛陽忽然驚醒,他艱難地睜開眼睛,發現床頭的閱讀燈還亮著,從他的角度,能看見戚長安的側臉。 意識還不太清醒,徐洛陽的手慢吞吞地從被窩里伸出來,抓住了戚長安的手臂,“長安?” “嗯?”戚長安手臂沒動,任他抓著,放下手里的劇本輕聲問他,“我在,怎么了?” “沒有天亮吧?” 看了一眼時間,戚長安搖頭,“現在正好兩點,離天亮還早。” 徐洛陽放了心,眼睛又閉上了,迷糊地解釋,“天亮你就要走了。”說著,他下意識地蹭了蹭,然后把自己的頭靠在了戚長安的手臂上。 聽清這句話,戚長安表情柔和下來,低聲安撫他,“睡吧,明天一起吃早餐。” 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楚這句話,徐洛陽“唔”了一聲,又睡著了。 戚長安睡眠很淺,感覺到身邊的動靜時就醒了。他伸手打開閱讀燈,就看見徐洛陽還輕輕抓著他的手臂沒放,眼睛閉著,但微微皺著眉,似乎不太舒服。而讓戚長安驚訝的是,他明顯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戳著自己的大腿。 徐洛陽不知道是夢見了什么,本能地輕蹭,又緩解不了這種難受,于是忍不住發出了很輕的哼聲,說出來的幾個簡單的詞也含混不清。被子里的溫度很高,徐洛陽皮膚上很快就布上了一層細汗,兩人身上相同的沐浴露的味道,也經過催化,變得香甜誘人。 戚長安拿出了所有的定力,才沒有側過身,伸手去碰碰躺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他在心里不斷地告誡自己,不可以。 而徐洛陽醒過來之后只迷茫了幾秒,三觀就碎成了一地渣渣,全身僵硬得和石雕差不多。心驚rou跳地聽著黑暗里傳來的戚長安平緩的呼吸聲——沒有醒,幸好幸好! 接下來,他幾乎是一分鐘挪一厘米,終于把自己挪到了床邊,確定戚長安還沒醒,徐洛陽身手敏捷地下了床,赤腳踩在地毯上,以短跑沖刺的速度進了廁所,火速關上了門。 喘了口氣,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頭,徐洛陽其實有些記不清自己到底是夢見什么了,好像是有一個很好看的人,正在親他的手,結果后來似乎就變成了少兒不宜?不過他很確定,夢里那雙手特別溫柔,力道輕緩,他全身都酸酸軟軟地動不了。然后褲子上濕濕黏黏的,他想不醒過來都難。 因為非常心虛,徐洛陽連燈都不敢開,一個人光著腳站在黑漆漆的衛生間里,認認真真地洗內褲。地面很涼,他想了想,很機智地單腳踩地,隔十秒秒換一次左右腳,非常公平。 搓搓洗洗,徐洛陽還腦補,如果他現在是在撿豆子,那他就是男版灰姑娘。如果他現在是在吐泡泡,那他就是男版美人魚,男……臥槽!徐洛陽差點原地蹦起來——我夢里那個人,是個男人啊! 遲到了這么多年,終于確定了自己的性向,徐洛陽心情有些微妙,但當他盡力去回想夢里的情景的時候,忽然隱約意識到,夢里那個人好像是……戚長安? 我這是對大妖怪產生了……不太純潔的想法? 衛生間的門像是一道結界一樣,讓徐洛陽躲著不敢出去。他腦袋有些發懵,思維亂得根本理不清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就聽見了敲門聲,然后是戚長安的聲音,“洛陽,你在里面嗎?” 傳來的聲音有些微的沙啞,特別是喊他名字的時候,像是帶著小鉤子一樣,讓他耳朵的溫度噌噌噌地就竄了上去。徐洛陽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退后了半步,“別進來!”說完又趕緊解釋,“我……我馬上就出來了!” 沉默了幾秒,戚長安語氣有些無奈,“我不進來,不過,洛陽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徐洛陽趕緊回答,聲音都有些抖,“真的沒有!” 戚長安擔心都洛陽會感冒,但又不能說破——他從頭到尾都是醒著的,于是只好說到,“那我先去睡了。” 徐洛陽重新躺回床上時,心情復雜到了極點,他干脆雙手扯過被子把臉蓋住,又緊緊地閉上眼睛,甕聲甕氣地說話,“晚安。”實力詮釋了什么叫“無顏面對”。 長安以為他是因為之前的事不好意思,也輕聲說了晚安。 徐洛陽十分徹底地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盧笛看見推門走進化妝間的徐洛陽時,手里的饅頭都被嚇掉了,“徐哥,你這是被打了兩拳?一片青黑啊,化妝師肯定愁得掉頭發!”說著,他又往徐洛陽身后看了看,“戚先生呢?已經回去了嗎?” 有氣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徐洛陽盯著化妝鏡上繞了一圈的燈泡,“長安去找褚導了。”想了想,他又偏頭問盧笛,“你覺得……我和長安關系好嗎?” 盧笛喝了一口豆漿,點頭,“很好啊,圈子里很少見到你和戚先生這樣的了。說起來,之前我還在和褚導的助理聊天,他也在說,原本還以為你和戚先生關系好是電影的宣傳手段,沒想到真的好,讓他又相信娛樂圈的友情了。” 聽到“友情”兩個字,徐洛陽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額頭,雙目無神——這大概就叫,他拿我當好朋友,我卻對他馬賽克? 盧笛也發現徐洛陽情緒不太對,小心翼翼地問,“徐哥,你們吵架了?” “沒有。”比吵架更嚴重。 “那因為戚先生今天要走,你舍不得?” “不是。”不對……好像真的有一點舍不得? 盧笛看著徐洛陽一副愁云慘淡的模樣,一拍大腿,“那徐哥你肯定是餓了!” “……” 徐洛陽思考了幾秒,忽然覺得還是很有道理,一吃解千愁,于是壓低聲音,“你分我一個rou餡包子唄,保密保密!” 戚長安是下午的飛機,吃過午飯之后,徐洛陽請了幾個小時的假,開車送他去機場。 “我還有兩天就殺青了。”徐洛陽手握著方向盤,趁著紅燈,偏頭看向戚長安,“殺青之后,我應該會先回b市,你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那個夢,徐洛陽看著戚長安,覺得好像面前的人比之前更好看了。 “我明天下午要飛一趟加州。” 徐洛陽很快反應過來,語氣有些激動,“是你參演的那部《絕地追擊》要上了嗎?”一邊說,他一邊在心里琢磨,只要不出大的差錯,這一次《絕地》的票房肯定還會爆的,雖然戚長安在里面的戲份不多,但作為純商業大片,已經足夠刷一波觀眾認知度了。 “嗯,后期制作完成了,已經進入了宣傳期,所以要過去開個會。”戚長安說到這里就停了下來,他忽然意識到,這樣一來,兩個人的日程就正好錯開了。 徐洛陽也想到了,他心里有些失落,但很快又笑起來,“等電影上映,我一定去看首映,然后給你寫五千字的影評!” 被他的笑意感染,戚長安也跟著笑起來,“好。” 送走了戚長安,徐洛陽又忙了起來,每天晚上回到酒店基本都是倒頭就睡,累得他都沒多少時間去思考,自己對戚長安到底是個什么想法。而這兩天他也發現,夏南總是欲言又止地看著他,像是想說什么,但徐洛陽的精力已經被褚衛壓榨得干干凈凈,干脆當作沒看見。 最后一場戲拍得很順利。 敵軍已經圍了京城,朝中的大臣叛的叛、逃的逃,皇宮里的內侍和宮女也已經卷了財物逃走,偌大的宮城里,一夜之間空空蕩蕩。 子楚手里提著盤龍長劍,一步一步地走進了玉漱宮。成太妃穿著華麗的錦服,衣料上繡著的牡丹極為華麗。她正用蔻丹染著指甲,聽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也沒有抬頭,“陛下可否稍等?” “好。”子楚站在原地沒動,耐心地等著。 將瓷器的圓蓋蓋好,放到旁邊,成太妃這才看向子楚。她已經三十多歲了,但肌膚如雪,聲音依然繾綣多情,“陛下可是害怕?” “朕不怕。”子楚腳步很穩地朝著成太妃走過去,劍尖劃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呲”聲。他站在成太妃身前,坐到地上,將頭靠到了對方的大腿上,表情平靜。 用染著鮮紅蔻丹的手指輕輕揉按著子楚的太陽xue,成太妃問他,“陛下真的不怕?” 子楚還是一樣的回答,“朕不怕,你怕嗎?” “怕。”成太妃笑道,笑容有幾分凄惻,又帶著坦然,“可是就算怕,也免不了一死,不是嗎?” “是。” 再次走出玉漱宮時,子楚的長劍已經染了血。他一路穿過內廷、議政殿,最后站到了宮城的城樓上。 敵軍已經將城墻圍住,見一身明黃龍袍的子楚提著劍,站在城樓之上,逐漸安靜下來。一個身穿銀甲的男人騎著馬行至陣前,抬頭看著子楚,沒有說話。 成王敗寇已是定局。 子楚理了理身上穿著的龍袍,開口問,“可否放過一城百姓?” 馬上的男人回答,“可。” 子楚點點頭,“那就好。”只見他抬手輕輕撫過城樓的古舊石墻,隨后閉上眼睛,一躍而下。 以身殉國。 從城樓上跳下來,徐洛陽躺在彈簧墊上,仰頭看著城墻。他還活著,但戲里的子楚已經死了。 “別感傷了,拍完了就起來,場地費很貴。”褚衛從監視器后面站起來,朝著徐洛陽說到,“收拾東西可以走了。” “啊?”徐洛陽從彈簧墊上下來,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就可以走了?不用吃個散伙飯之類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