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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金算盤在線閱讀 - 第44節(jié)

第44節(jié)

    昭親王把五娘拉到了他身后,直面皇帝:“大膽的不是本王的王妃,而是奉國夫人,不孝不悌,不忠不義,怎么堪當奉國夫人這樣的封號?”

    肅親王笑了:“九弟、九弟妹,你們也不要怪皇上發(fā)怒,九弟妹剛剛那話的確是過了。九弟妹你要切記一點,母后是先帝的原配嫡妻,是大景最尊貴的人,她老人家慈愛天下,年過六旬還憂國憂民,直到今日還在大慈恩寺為國祈福,你可不能隨隨便便拉低她老人家的身份。皇上您說是嗎?”

    景盛帝平息了心緒,開口道:“肅親王說的極是,昭親王妃你也不要怪朕斥責你,實在是你剛剛那話有失分寸。”

    五娘也乖覺,朝景盛帝福了一禮:“臣婦知錯了。”

    韓氏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昭親王妃要干什么了,她是想要擼掉她的封號誥命,這怎么可以?她當年不知道在先帝面前賣了多少好,才得了這個封號誥命,讓她一舉成了外命婦中的頭一份。要是沒了這封號誥命,那她日后還怎么見人:“皇上,臣婦自知出身卑賤……”

    韓氏剛說了一句,原本一直躺在榻上默默流淚的皇后,終于哭出聲了:“嗚嗚……,”皇后強撐著身子滾下榻,跪到了景盛帝面前,此時的皇后淚如泉涌,哽咽著說:“皇上……臣妾自知不堪重任……嗚嗚……臣妾求您廢了臣妾吧……”

    這話一出,整個坤寧宮就只剩皇后的哭泣與控訴了:“臣妾能與您有近三十載的夫妻情份……嗚嗚……已經(jīng)是臣妾的福氣了……臣妾很滿足了……只是韓氏一族無辜被滅……至今兇手未能歸案……臣妾……臣妾日日夜夜閉眼……都……都是……是臣妾母家那些……無辜枉死的族人……臣妾……臣妾生不如死啊……皇上……”

    景盛帝看著跪在他面前的皇后悲痛欲絕的樣子,心中滿是愧疚:“皇后,你這是干什么?”他伸手去拉皇后,哪知皇后全身癱軟,賴在地上:“婷兒……你身子虛弱,快起來,朕已經(jīng)交代大理寺跟刑部的人徹查韓國公府的案子了,你快起來。”

    皇后跪坐在地上,滿臉淚痕:“皇上……韓氏一族上上下下……千余條人命……里面有臣妾的老父老母……有自小疼臣妾的大哥……還有……還有臣妾……臣妾二弟家剛滿三個月的孫兒……啊啊……,”皇后情難能自禁,原本沒了血色的臉這會也如火燒一般紅,額頭上的白色錦緞已經(jīng)被血滲透,顯得極為刺目:“皇上……臣妾……心力交瘁……求您廢了臣妾吧……求求您……”

    五娘看著這樣的皇后,心酸不已,這大概是皇后的真情流露吧,但皇后也聰明得很,她在逼皇帝,因為她知道皇帝不敢廢了她。畢竟韓國公府一門被滅,在這檔口,皇帝無論無何都不會廢了皇后,這名聲他背不起。

    五娘看了看已經(jīng)面色發(fā)白的韓秋兒,心中不禁冷笑起來,自作孽不可活,這是她應該受的。等有一天她失去所有不應得不應享的,那才是韓氏最痛苦的時候。

    景盛帝想要抱起皇后,但無奈皇后不配合,一心求去:“臣妾無用……擔不起六宮之首的重任……臣妾不堪為后……臣妾只想帶發(fā)修行……希望能在臣妾有生之年能……能等到j(luò)ian人伏法……皇上……您看在與臣妾多年的夫妻情份上……就廢了臣妾吧……臣妾擔不起皇后之責……”

    就在皇后第三次請景盛帝廢后的那一刻,五娘雙膝跪到了地上:“臣婦請皇上給韓氏一族,給皇后娘娘,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收回奉國夫人的封號與誥命。”

    肅親王拱手向上:“皇上,韓氏德行有虧,要還是頂著奉國夫人的封號,拿著超品誥命的俸祿,只會有污先帝圣名,請皇上為了先帝的名聲收回韓氏的封號與誥命。”

    景盛帝看了看跪在地上有了點星白發(fā)的皇后,又瞧了瞧一直眼含希翼看著他的韓氏,終是無奈甩鍋:“這事朕做不了主,還要請示母后才行。”

    韓氏一聽皇帝這話,面目灰暗,心若死灰,皇帝竟把她推給了太后,難道他不知道她要是到了太后手里,就什么都沒了嗎?

    不過她這次卻沒再出聲,畢竟皇后都已經(jīng)自請皇帝廢后了,她要是再出聲,只會惹得皇后更加激動,要是皇后有個什么不好,那她就要背上逼死皇后的罪名,她背不起。她知道她現(xiàn)在最該做的就是學皇后那套,以退為進,只是她不甘心,她怎么都開不了口,只能默默流淚。

    半天沒動靜的趙寅,這時卻動了:“剛剛肅親王也有一句說到極對,太后娘娘年事已高,即便是為國祈福,但也要保重鳳體,還請皇上迎太后娘娘回宮中奉養(yǎng)。”

    昭親王嗤笑一聲:“母后她老人家就是厭了這塵世間的虛虛假假,才執(zhí)意搬去樂山為國祈福的。她才剛得了幾年清靜,一時間是不會回宮的。至于韓氏的事情,過兩日本王會攜王妃去樂山探望母后,到時王妃會向她老人家稟明的。只是既然皇上說了這事要請母后定奪,那到時還請皇上記住今日的話。”

    景盛帝原本也打算借著這事迎回太后的,現(xiàn)在被昭親王這么一說,他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能點頭:“那就請九弟與九弟妹代朕向母后問安。”要不是情勢所逼,景盛帝并不想迎太后回宮,有太后在宮里,景盛帝只覺這皇宮不是他的,而是太后的。

    “皇后娘娘,”五娘突然驚叫,眾人一看,原來是皇后暈倒了。

    景盛帝連忙抱起皇后放到榻上:“快請?zhí)t(yī)。”

    皇后再次暈倒,坤寧宮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五娘看著皇后有些發(fā)青的面色,微微嘆了口氣,也許皇后已經(jīng)看清了皇帝無情的面目,但要她真放棄皇后的地位,只怕她也舍不得。

    等太醫(yī)給皇后請了脈,知道皇后無事,五娘一行人才離開了皇宮。

    走到宮門口,肅親王看了看日頭,笑著對昭親王夫妻說:“老九,哥成親的時候,你們夫妻不在京城,也沒能來觀禮,有些可惜。現(xiàn)在你們既已回京,那就給哥個面子,我回去讓你們?nèi)┫绿樱蹅儍杉揖垡痪郏尚校俊?/br>
    昭親王點了點頭,對于他這三哥,他還是很尊敬的:“你讓三嫂下帖子就行了。”

    “那行,我先回府了,”肅親王上了轎就離開了。五娘跟昭親王等肅親王離開了,才坐上了馬車回王府。

    馬車里,昭親王擰著他小媳婦白嫩的耳朵,訓道:“厲害了,都跟皇后唱起雙簧來了,你們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五娘拍打著他擰著她耳朵的大手,斥道:“快放開,膽肥了是吧,你是不是忘了過兩天我們要去樂山了?”

    昭親王放開她的耳朵,把她拉進懷里:“我就知道我剛在坤寧宮說的那些話,你就只聽進去樂山這事,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有點想兩個小胖子了。”

    一提到兒子,五娘就苦著臉:“我這兩天都沒睡好,也不知道倆孩子鬧沒鬧?”

    “小算盤應該還好,估計小秤砣會鬧一點,不過有乳母在,他吃飽了應該也不會大鬧,”昭親王對兩個孩子都疼得很,畢竟都是自己親生的,要不是不合規(guī)矩,他都想把他母后、岳母跟兩個孩子都接回王府,那也就不用分開了。

    五娘捂著耳朵,撅著嘴說:“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景元昭,我想他們了。”

    昭親王抱著她,親了親:“后天我們就去樂山看他們。”

    坤寧宮里,皇后在景盛帝離開之后就醒了,燕嬤嬤守在一邊,見皇后睜開了雙眼,連忙給皇后倒了一杯溫水:“娘娘,您先喝點水,潤潤口。”

    皇后也沒有拒絕,坐起身,就接過杯子,喝了兩口,后問道:“他們都走了?”

    “走了,”燕嬤嬤抽了帕子給皇后擦拭嘴角,看著皇后絲毫沒有血色的臉,她心疼道:“娘娘,您這是何苦呢?”

    皇后輕笑一聲:“要不這樣做,韓氏身上的封號跟誥命,怎么可能會被輕易褫奪?那畢竟是先帝所封。”

    燕嬤嬤知道皇后跟那奉國夫人是再也過不了那道坎了:“只是您這樣自傷,奴婢瞧著心疼得很,”皇帝也是個冷情的,皇后到底是他的妻子,他竟那般猶猶豫豫的,燕嬤嬤真的是替皇后不值:“今天倒是多虧了昭親王妃。”

    “昭親王妃也是個厲害的,怪不得能把著昭親王的后院,”只是皇后心里有了一個疑影:“嬤嬤,你說昭親王妃跟那韓秋兒會有什么仇?”她可不信,昭親王妃真的是為她打抱不平。

    燕嬤嬤倒是有另外一個疑慮:“娘娘,咱們就當昭親王妃是看不過眼了,才幫了您一把。昭親王妃的事咱們先放一放。奴婢今天守在殿里,算是看清了,那韓秋兒跟皇帝之間肯定有關(guān)系。”

    “你說什么?”皇后驚道,想到韓秋兒跟皇帝兩個人,她就有些犯惡心,一手捂著嘴:“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韓秋兒比皇帝大十多歲呢?”她嘴上是這么說,但想到韓秋兒那慣會獻媚的樣子,她又有些信了:“嘔……”

    “娘娘……,”燕嬤嬤趕忙拿了痰盂過來:“娘娘,您不要多想,也許是奴婢老眼昏花了。”

    皇后吐了一會才搖了搖頭:“不,不是你眼花,是皇帝今天的態(tài)度,本宮跟昭親王妃兩人,一個是皇后,一個是親王妃,都撼不動皇帝,到最后皇帝還把太后推出來,太后是皇帝的親娘……,不不……不行……”

    燕嬤嬤知道皇后在想什么,只是她覺得皇后多慮了:“娘娘,您別忘了昭親王跟昭親王妃,現(xiàn)在外面都傳,昭親王跟奉國將軍府不對頭,奴婢估計今天昭親王妃也是因為這個才參一腳的。您就放心,他們肯定會借著這次的機會給奉國將軍府下絆子的。”

    皇后還是忍不住地犯惡心,等她終于吐完了,漱了口,才說:“但愿如此吧。”韓氏一族的滅門之仇,她是一定要報的,今天她也看出來了皇帝就是個傀儡,手里沒有一兵一卒。

    昭親王手里握著西北軍,而趙寅則掌著東南軍,京禁衛(wèi)又被輔國公黃石青緊緊地握在手里。往日里昭親王跟趙寅不在京城還好,皇帝還有點帝王的樣子,這昭親王跟趙寅一回京,皇帝就露怯了。

    就在這時,守門的太監(jiān)隔著門簾在外回稟:“皇后娘娘,逸王殿下來看您了。”

    第54章

    皇后聽聞逸王來了,面上不禁有些黯然,這個兒子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嘆了口氣說:“讓他進來吧。”

    逸王進入坤寧宮之后,心里泛著苦澀,自從那年他親口告訴他母后他殺了韓冰卿的事,他母后就對他冷了不少。他也自知有錯,可是在那種情況下,他只能那樣做,不然依著他那個好大哥的性子,不但他沒好日子過,就連卿妹也會壞了名聲,到最后她的命依舊是保不住的。

    逸王進入皇后寢殿內(nèi),見他母后額上裹著白色綢緞,面色蒼白毫無血色,雙目無神地倚坐在床上。他放在身側(cè)的雙手握了握,走了過去行禮:“兒子給母后請安,母后千歲金安。”

    皇后聽到逸王的聲音,用力眨了眨眼睛,不想看他,但又忍不住想要瞧一眼,這畢竟是她親生的,只是她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她的逸兒變得狠辣了:“起來吧。”

    逸王起身后,就自己搬了個繡凳來到皇后床邊坐下,坐下后就讓燕嬤嬤守著門。等殿里只剩下他們母子兩人時,他雙目不由自主地盯在皇后的額頭,好一會才開口說話,只是第一句話就驚住了皇后:“母后,您自請出宮修行吧。”

    “你說什么?”皇后以為她今天那一跤摔得重了,傷了耳朵:“你是讓我自請離宮修行?”

    逸王也不想的,但他不得不這么做,想到他在他外祖父書房里發(fā)現(xiàn)的那本脈案,再看看現(xiàn)在大景的形勢,他父皇跟昭親王還有那趙寅之間的明爭暗斗,只怕他們?nèi)硕荚缫阎榔渲袃?nèi)情。

    他必須先把他母后從皇宮里給摘出來,之后他才能借勢除掉安王為自己為冰卿報仇,至于這大景的江山,他已經(jīng)不再奢望了,他能不能活命還是個未知,他現(xiàn)在只想先保住他母后:“是,母后您自請離宮修行吧。”

    皇后盯著逸王那雙隱含渴望的雙目,她心中有了一絲猜測,一手緊捂心口,顫著聲音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從未想過那種可能,但現(xiàn)在她不確定了:“你外祖家被滅是不是還跟你父皇有關(guān)系?你說啊。”

    逸王避開了皇后絕望的眼神,只是依舊給了她答案:“是,所以母后您自請離宮吧,趁現(xiàn)在還來得及。”只要他母后脫了這身鳳袍離了宮,只要他不心存妄念,依著昭親王的性子,應該不會為難一個婦道人家。

    自他拿到那本脈案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想怎么保他母后了?他九王叔不說是正統(tǒng),單憑他手里的兵權(quán),他想要造反也是勝券在握的。三年前邊莫跟北遼兩國都沒拿下西北,只怕西北早已不是曾經(jīng)的西北了。

    只有他父皇才會天真的認為靠上趙寅就能安穩(wěn)無虞了,不提那趙寅的野心,就說趙寅的手段吧,韓國公府一門估計就是喪在他手里,他父皇跟那韓氏還沒這本事。他父皇最近又開始徹查宗室了,要不是他九王叔突然回京,只怕過不了多久,宗室也要遭殃。

    趙寅的狼子野心,他父皇未嘗不知,只是他父皇估計想要當那得利漁翁,太天真了!他父皇當了這么多年的皇帝竟還能如此天真,這大概就是皇祖母想要的吧。

    皇后無力地笑了笑,眼淚溢出了眼眶,流進了嘴里:“你能告訴我,你父皇為什么要誅滅韓氏一族嗎?”

    逸王不想告訴他母后關(guān)于他父皇的身世,不管怎么樣,他父皇的身世不能從他嘴里傳出去:“因為……因為奉國夫……”

    “不要說了,”皇后把頭埋進錦被里,很久才抬起來,看向逸王:“逸兒,母后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你說的對,你外祖一家被滅,我這個皇后是不應該再在這宮里享著這沾了韓氏族人鮮血的榮華富貴了,我是應該自請離宮修行。”

    逸王左手抓住了皇后的手,右手從懷里掏出一封他外祖早前留下的遺書,不過這封遺書不是留給他母后的,而是留給他那死了的大舅的:“這是外祖父留給大舅的,外祖父信上遺言:他逝后,要回陜州故土。”

    皇后接過那封遺書:“吾兒韓勉親啟,嗚嗚……為什么……,”為什么她父親都已經(jīng)退讓了,他們還是不放過韓氏,皇后難忍悲痛,抱著逸王痛哭:“逸兒,母后不甘心……”

    逸王抱著他母后,強忍著心中酸澀:“您放心,外祖家的血海深仇,兒子來報,您就回陜州吧,陜州有小慈恩寺,兒子已經(jīng)讓人去安排了。”

    皇后哭了很久,但她也不傻,知道依著朝中的形勢,她的確應該聽逸王的,只是她心有不甘罷了。她放開逸王:“你放心,母后會帶你外祖他們回陜州的,你這些日子忙著韓國公府的事,也累了,你就先回去吧。”

    逸王緊握了握皇后的手,才松開:“那兒子就先回府了。”

    皇后看著逸王離開的背影,心里已經(jīng)做了決定:“我的確應該回陜州,只有我回了陜州,我才能保下我逸兒,”想到這她眼含恨意地說:“景啟瑞,咱們的夫妻情份也算是盡了。”

    逸王離開坤寧宮后,就準備回王府了,只是在半路遇見了前來給皇后請安的安王。逸王剛?cè)タ催^皇后,這會面上的神情依舊有些不好看,畢竟皇后受了傷,他這個兒子要是能笑得出來才是怪:“大哥。”

    身穿淡紫色蟒袍的安王,此時面上也是不見半點笑意的:“二弟是來給母后請安的嗎,母后鳳體還好嗎?”

    逸王雖心中很不喜安王,但面上情還是保持得不錯:“母后還好,只是太醫(yī)說了要好好將養(yǎng),這會她已經(jīng)安睡了。”

    安王點了點頭,好似松了口氣:“母后安好,那本王就放心了,二弟這是要回王府嗎?”

    “是,”逸王看著安王臉上好似情真意切的樣子,心里不禁冷笑,安王母子一向陰險,以前他還想爭,現(xiàn)在隨他們便吧,但愿他們能有真本事。

    安王聞言,便說道:“既然母后休息了,那本王也就不去叨擾了,本王也要回府,二弟不介意一塊吧?”

    逸王先走了一步,丟下一句:“隨意,”也許真的是看清了,放下了,逸王覺得現(xiàn)在他好似可以活得比以前輕松肆意些了,反正也不知他還能活幾天。

    奉國將軍府,趙寅帶著韓氏回到后院的了然堂,就出言警告她:“你最好安分一點,不要再給我惹什么事端,不然我不介意動手廢了你這把老骨頭。”

    韓氏自皇帝沒護著她,她便跟沒了神一般,垂著肩一步一步走向榻邊,一邊走一邊還念叨句:“你不敢,你還留著我有用。”

    “你想太多了,我只要給你留口氣就好,”趙寅冷笑著說:“從今天開始你不許跨出了然堂一步,不然我就讓人廢了你的腿。”

    韓氏雙手緊抱著自己,抵在榻上,哽咽著說:“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先帝親封的奉國夫人,沒有我,你以為你們趙家的奉國將軍府還會在嗎?你是知道先帝怎么對鎮(zhèn)國侯府的,怎么對那個鎮(zhèn)國老侯爺?shù)摹!?/br>
    趙寅輕蔑地看著頭發(fā)散亂,一身臟污的韓氏,冷哼一聲:“你放心你很快就不是奉國夫人了,若不是先父遺言要留著你,你以為我會留你這yin婦到今天,你把你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像你這樣的禍害,早該被剝皮削骨,扔出去喂狗了。”

    “你住嘴,你不可以這樣對我說話,我是奉國夫人,我是……我是……,”韓氏癱軟在地:“我是皇帝的生母,我生了皇帝……哈哈……皇帝是我生的。”

    趙寅看著狀似瘋癲的韓氏,嗤笑一聲:“很快就不是了。”說完他就離開了了然堂,留著韓氏一人待著,有些事情他必須要重新梳理一遍才行。

    次日,昭親王府,五娘一早就起來收拾東西,昭親王從練功房回來的時候,就見他小媳婦,把她的兩個丫鬟支使得腳不沾地的:“你這是在干什么?”

    五娘見昭親王回來,并沒有迎上去,只匆忙瞟了他一眼就算過了:“兮香,把那兩把小搖搖椅也帶著,小算盤跟小秤砣最喜歡躺在上面玩了。”

    昭親王算是知道他媳婦在忙什么了,以前在軍中就常聽那些糙漢子說家里婆娘有了兒子之后,就把爺們放一邊,守著兒子過日子了,他現(xiàn)在也算是體會到這一點了。

    他小媳婦就是典型的用完他就扔的,他走過去拉起小媳婦就進去內(nèi)室,后一臉生氣地質(zhì)問道:“金滿盆,你是不是已經(jīng)膩了我了?”

    五娘朝她這個從昨天開始就有點不正常的男人翻了個白眼:“你不要再演了,我昨天那是因為正事才配合皇后演了一上午,你這是在鬧什么呢?”想到昨晚在床上,某人硬是拉著她演起英雄救美以身相許的戲碼,她就不禁老臉一紅,都是眼前這男人給鬧的。

    昭親王纏著他媳婦,抱怨道:“誰讓你昨晚演完英雄救美,我才提到以身相許,你就甩了我一沓銀票的?不行,今晚……”

    五娘伸手捂住男人的那張嘴:“今晚不行,明天還要早起去樂山,不能胡鬧。”

    昭親王把他媳婦的小嫩手從自己嘴上拉了下來,就開始義正言辭地胡說八道:“正是因為明天要去樂山,咱們今晚才可以盡情盡興,要不然今晚你睡得太好,明天在馬車上豈不是太無聊?”

    五娘真的是不知道該怎么說這男人了,腦子一熱直接拉他準備上床:“這次演完不許再來了,怪羞人的。”

    昭親王從身后抱起他小媳婦就大笑著走去后面的浴房:“這次咱們不演英雄救美,咱們演山大王跟壓寨夫人……哈哈……”

    樂山,早上寅時剛過,太后就醒了。她睜開眼睛,就伸手朝床里輕輕摸了摸,手下是暖融融的。

    不一會她就起身了,屋里剛有點動靜,西嬤嬤就輕悄悄地拎著一盞油燈進來了,低語道:“娘娘,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