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孤兒?”霍臨看著資料上的幾行字,“沒查錯?” 助理點點頭,“沒有的老板,我叫人特意去了他之前住的孤兒院問過了,確實是孤兒。” 霍臨饒有興致的勾了勾唇,“那也就是說,沒有爛賭的父親?” 助理不明所以,“老板,你說什么?” 霍臨沒接他的話,而是頓了頓,又說:“去查查今天補習機構附近鬧事的小混混是哪些人,問問他們今天為什么要打他。” 助理點點頭,等著老板繼續吩咐,可誰想霍臨竟然沒準備再說什么。 他忍不住問:“老板,那這個人,要不要我處理一下?” 霍臨好笑的看著他,“處理什么?” “就例如想辦法把他送出國,或者別的什么……” “不用。”霍臨輕輕睨了眼資料上的照片,“這種小角色,我還懶得動手。” 助理心底滿是腹誹,想吐糟又不敢明說。 這才回國連時差都還沒倒呢,就大動干戈的叫他調查這個小男生的資料,到頭來說是個小角色? 助理撇撇嘴,他怎么就不信呢,自家老板把南二小姐看的跟眼珠子似的,會真的不在意這么一個人的存在? 果然,助理這頭還沒想完呢,霍臨那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需要處理他,但也別再讓他出現在補習機構里,叫老師找個機會把他開除掉。” 助理心底偷笑,果然! 他趕緊答應:“明白!” 助理離開辦公室之后,霍臨原本似笑非笑的臉漸漸變得有些沉。 剛剛之所以沒叫助理去收拾那個男生,完全是因為他怕自己動手后,再勾起南辭的惻隱之心。 現在那個人于她而言,應該還算是沒什么關系的路人。 可一旦自己動了手,那個人就成了因為她而受到牽連的人。 那個小丫頭看似平淡冷漠,但骨子里卻善良柔軟的很。 況且,她現在對自己的懼怕還在,他不能再在這份懼怕上面,再次加碼。 但他心中那股郁氣,卻沒因為這些而減輕。 想了想,他拔通了周起的電話。 “去拳館。” —— 某拳擊俱樂部內。 霍臨脫下了一身正裝,上身只著了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下身穿了一條黑色長褲。 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摘掉了,平日里梳理的很正式的頭發,這會兒也微微有些凌亂,幾縷劉海擋在了深邃的眼窩前,為他憑添了一份頹感的俊美。 周起陪他打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拳擊,這會兒懶洋洋的往椅子上一癱。 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口后,他掃了掃眼風,看向霍臨。 “霍家那邊又找你麻煩了?” 這話他說完,就覺得不太對。 現在的霍臨和以前的霍臨已經不一樣了,從前霍家人如果找他麻煩,他還會有些控制不住情緒。那會兒他最常做的就是找他們這幫兄弟出來打拳散郁氣。 可是近幾年里,霍臨的情緒越發內斂了,也很少有找他們出來發泄的時候。 所以今天周起接到他的電話時,還詫異了一下。 見霍臨臉色好了一些,周起遞給他一瓶礦泉水,問:“發生什么了?” 霍臨神色淡淡的,隨意擰開瓶蓋,說:“沒什么。” 說完,他抬手將瓶口遞到嘴邊,揚頭喝了兩口水。 這會兒他額角還浸著些許汗珠,有的還順著脖頸向下流淌,兩口水咽下去,喉結輕滾。 不同于往日的斯文優雅,這會兒的霍臨,帶著有侵略性的魅力,吸引了不少女性會員的目光。 周起聽他說這個,輕“嘖”了一聲。 “小爺時間也很寶貴的,你再不說實話,下次別想我再出來了。” 霍臨毫不在意,語氣還是涼涼淡淡的,“沒有你還有陳進。” “……”周起斜了他一眼,想了想,說,“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你現在在意的無非就是幾樣東西,一個是你的公司。但我也是公司的小股東,最近沒聽說有什么大動蕩值得你動動情緒的……再有就是霍家,但霍家你又好久沒回去了,他們也惹不著你。最后就只剩下……” 周起像想起了什么一樣,看向他,“難道是因為南家那個小姑娘?” 霍臨沒有動作,但明顯臉色有些微變化。 周起樂了,說:“喲,還真是她?” 說著話,他大長腿一搭,一只腳搭在了另一只腿的膝蓋上,滿身的痞子氣。 “需不需要兄弟幫你想想辦法?我覺得像那種天真的小姑娘,還挺好弄到手的。” 霍臨涼涼的瞥了他一眼,“聽說你最近為了追一個女孩子,追到別人都誤以為你破產了?” “……”周起覺得這個兄弟可能做不下去了,太毒了,簡直刀刀捅他心窩子。 見霍臨起身要走,周起顧不得什么,又趕緊說:“我跟你講,這追姑娘講究可多了,你如果再像平時那副模樣,再好的小姑娘也得被你嚇跑。” 一聽到“嚇跑”二字,霍臨的眸色沉了沉。 “跑了就再抓回來。” 周起吊兒郎當的笑著,說:“霍三,你栽了。” 真的沒想到,看著溫柔實際無情的白切黑霍大總裁,居然有一天會栽在一個小丫頭身上,而且看霍臨那個樣子,似乎一點也不想抽身? 霍臨涼涼的勾了勾嘴角,像是自嘲。 “是啊,真的栽在她手里了。” 而且心甘情愿,甘之如飴。 —— 南辭在那之后,沒再在補習機構見到過秦予。 不過這也算在她的預料之中,以霍臨的對她的控制欲,他應該不會讓人再留在她身邊呆著吧。 但這件事就只讓她想了幾分鐘就過了,秦予于她而言只是一個認識的“陌生人”,還和南珠有關系,她實在沒空也沒心思去想他會怎么樣。 而真正讓她意外的是,從那天之后,霍臨也沒再出現過。 甚至連微信視頻電話也沒有一個。 初期南辭還有些不適應,晚上還會胡思亂想霍臨到底怎么了,后來時間久了,她倒也習慣了,更加認真的投入學習當中。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農歷新年。 補習機構放了三天的假期給這些學生,南辭沒收拾多少行李回去,只帶了一些復習資料和書本。 她打算過年期間,除了必要的場合必須出現外,她都留在房間里復習做題,躲清靜。 南家是大家族,平日里走動的少,但一到過年,前來拜年的卻非常多了。 南珠比她早兩天回到南家,據說她在國外的時候為南家的工廠多接了兩份合同,利潤很是可觀。 所以她回國那天,南母還特意在南老爺子的默認下,給南珠辦了小型的宴會。 南辭其實明白南母的意思,南珠不在國內的這段日子,雖然自己已經力求低調了,可卻還是出了一些風頭。再有南老爺子也極力在給她臉面給她身份,一時之間,南家二小姐的名聲甚至比南珠還要高,這讓南母怎么能甘心? 所以這會兒南珠立了些功勞回國,她就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女兒的好,側面再壓一壓南辭的風頭。 這些南辭都理解,所以家宴當天,南母假惺惺的給她客氣客氣,問她能不能回家的時候,她直接婉言拒絕了。 南母在那邊似乎還有些遺憾:“你jiejie還說想你了呢,真是的,你要是能回來就好了,大家伙還沒見過你們姐妹一起出席呢。” 南辭心里呵呵冷笑,要真想讓她回去,會只提前一小時才來電話? 她連白眼都懶得翻給南母,又和她虛偽了幾句,便在這邊掛了電話。 但南辭怎么也沒想到,就因為沒有出席歡迎南珠回國的宴會這么一件小事,居然會被南母宣揚的所有南家的親戚都皆知的地步,而且她應該是說了什么曲解她的話,讓南家的那些親戚們都以為她一朝得勢,就目中無人了。 所以這次年假回到南家時,那些親戚們第一次見她,看她的眼神就非常不對勁。 南辭回來后,先是南母發現了,提著嗓子裝成很親切的模樣:“小辭回來了?” 她這一嗓子讓原本想低調回房的南辭,徹底沒法子低調了。 她緊了緊肩膀上的背包肩帶,裝作乖巧的朝眾人的方向點了點頭。 接著叫了南母一聲:“母親。” 南母幾步上前,很是親密的挽上了她的胳膊:“你這孩子,終于回來了,你jiejie之前一直念叨你,還以為你不高興她回來,所以才沒參加之前的聚會呢。” “……”南辭真的不明白,南母為什么每次都能當眾挑起事端來,而且次次都能把本來沒什么問題的事情,說得好像天大的問題一樣。 南辭笑了笑,“母親,我沒有,我是……” “媽!你怎么又說小辭了!” 南珠突然出現,打斷了南辭沒說完的話。 說著,拿了個小禮盒上前,一邊朝這邊走過來,一邊又說:“小辭要強,而且小孩子都喜歡出風頭,那天那種場合她會不想回來也是正常啊,你怎么老念叨,我都聽膩歪了。” 南珠笑得大方得體,說的話雖然有些歧義,但聽在別人耳朵里倒是多了一層只有親姐妹間才會有的親昵。 可這話聽在南辭耳朵里面,卻刺耳的很。 她還沒來得及回應呢,南珠就走到了她跟前,將手里的禮盒遞給她。 “南非那個地方沒什么好東西,jiejie好不容易淘了塊小鉆石,我自己都沒舍得打成墜子來戴,一心想著回家送給你呢。” 說著,南珠將禮盒打開,一顆還沒打磨的裸鉆展現在眾人面前。 也不知是誰,在這會兒突然出了聲。 “我們南珠這個做jiejie的對meimei還真是好,也不知道meimei能不能知道感恩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