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秦知從后面親親他汗濕的額頭,問:“怎么了?” 蘇斷小聲說:“水臟了。” “那我們出去沖一下。” 秦知說完就把他撈了起來,隨著起身的動作,水嘩嘩的從他們身上流下,有很多迸濺到了浴缸外。 用淋浴頭最后沖了一遍,秦知就把洗的干干凈凈的蘇斷帶出了浴室。 蘇斷一挨到柔軟的床,又開始迅速迷瞪起來,抱著秦知的胳膊要睡覺。 雖然很想徹底把蘇斷變成自己的,但是人都已經公開蓋了戳,也不差這一兩天了。 他的小愛人今天實在是累壞了。 于是秦知和蘇斷交換了一個長長的親吻,就把人摟在了懷里,說:“睡吧,晚安。” “晚安,知知。”蘇斷輕聲說。 說完就動了動,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 第二天早上,秦知起的很早,懷里的蘇斷還睡得很沉,他想讓蘇斷多睡一會兒,在他柔軟的發絲上親了兩下之后就輕手輕腳地將人放開。 突然沒了熟悉的懷抱,蘇斷明顯有些不安,蠕動了兩下。 秦知扯過床角柔軟的豬豬抱枕塞到他懷里,蘇斷抱著抱枕,才重新安靜了下來。 起床洗漱之后,簡單地吃了點東西,秦知就去海島上的花園里勤勞地采花,現在正是花季,島上花開的正艷,在晨光中含羞欲露的微微綻開著。 秦知剪了滿滿一籃子花回去,鋪在了他和蘇斷的婚床上。他選的都是沒有尖刺的花枝,切口也處理的很平滑,就算蘇斷不小心壓到上面,也不用擔心會被劃傷。 雖然知道這樣做很幼稚,但是看著自己嬌嬌軟軟的愛人被自己親手采摘的鮮艷欲滴的花朵包圍,秦知還是感受到心臟膨脹著一種異樣的滿足感。 想到蘇斷起床之后發現自己被滿床花包圍的呆樣,秦知低聲笑了一下,又雙手撐在床上,伸頭越過滿床花枝輕柔地吻了吻蘇斷,才出門去做正事。 這個小島不僅是用來辦婚禮的地方,還是他們蜜月的第一站,所以婚禮結束后,客人們都會陸續離開,只有他和蘇斷會留在這里,在小島上待夠了之后再按照路線去別的地方轉悠。 日頭逐漸升了起來,海水被照出粼粼波光,像是上帝拋灑在人間的無數金色碎鉆。 客人們逐漸蘇醒,吃過早飯后,就和秦知告別,坐上了游輪緩緩駛離這里。 蘇錚多留了一會兒,他有自己的私人飛機可以用,按理說什么時候離開都行。 但蘇錚不打算留太久,雖然很舍不得,但事實就是弟弟已經長大了、成家了,有了自己獨立而隱私的人生,以后他能插手的地方,會越來越少。 他留下來,只是想最后和秦知說幾句話。 蘇錚問:“斷斷還在睡?” 秦知點點頭:“昨天一到房間就困得睜不開眼,白天在婚禮上太累了。” 蘇錚若有所思:“嗯。”看秦知的意思是,昨晚好像并沒有發生什么? 頓了一會兒,輕咳一聲,又不放心地說:“你……小心一點兒,島上有醫生。” 秦知也頓了一下,低聲說:“大哥放心。” 蘇錚:“……”他弟媳婦話說怪怪的,這種事他怎么放心啊?唉。 “行吧。”蘇錚伸手拍拍他的肩,結果發現因為秦知比自己還高一點點,他要抬一下才能拍到,心情頓時很復雜。 蘇錚努力若無其事地說:“那我就先走了,你們下一站是去c國對吧?到了和我說一聲。” 秦知說:“好,我送大哥上飛機。” …… 總算是將包括大舅子在內所有的人送走,秦知緩緩呼出一口氣。 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十點五十分,他們昨晚睡得其實很早,算算時間,已經過了差不多十二個小時,蘇斷也該醒了。 就算蘇斷還困著,他也不能讓他的小愛人繼續睡了,蘇斷的生物鐘太精準了,睡得太多還是難受。 所以秦知打定主意,就算蘇斷跟他撒嬌不愿意起床,他也要狠下心把人叫醒。 讓廚房準備蘇斷的早飯,秦知輕輕推開臥室的門。 金黃的陽光從從通透的落地窗中肆意的鋪灑進來,將滿室照的充盈著鮮活的氣息,花香已經散播開來,秦知鼻端縈繞著濃郁到近乎甜蜜的味道。 蘇斷還在睡,抱著粉白色的趴趴豬,保持著他走之前微微蜷縮的姿勢。 他背對著陽光,微翹的眼睫在臉上打下一小片陰影。 秦知走到床邊,手癢的摸了摸他的睫毛,又將他額上柔軟的黑發撥開,叫:“斷斷,起床了。” 蘇斷繼續睡,理都不理他。 秦知低聲說了一句小豬,去捏他的耳朵尖,捏得微微泛起了微紅。 還是不理。 秦知微微皺了皺眉,竟然睡得這么沉嗎? 他遲疑數秒,又去捏蘇斷的鼻尖,碰他的嘴巴,蘇斷還是沒有給他一點回應。 他把所有叫醒的方法都試了一遍,躺在床上的人也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第39章 豪門小少爺x替身仆人(完) 秦知逐漸意識到什么, 將掌心覆蓋在蘇斷臉頰上, 緩緩摩挲著。 原本溫暖熱烈的陽光迅速變得暗淡, 不知道從哪里飄來了層層疊疊的流云, 一點一點遮住了太陽的大臉盤子。 秦知半跪在床邊, 忽然閉上了含著難以置信、茫然和傷痛的黑眸, 在那里靜靜地待了很久, 再睜開時,表情出奇的平靜, 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收回手站起身,沒有哭也沒有喊叫,漆黑的眸子甚至顯得有些漠然,垂手站在那里,沉默地看著床上被花包圍的愛人。 隨著陽光消逝, 他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也跟著變得暗淡而模糊,在徹底消失的一霎那,忽然扭曲膨脹了起來, 隱隱顯露出一頭巨獸的模樣, 但還沒來得及看清, 就很快隨著陽光消失而隱沒不見。 在短短兩分鐘內, 這座海島上的天氣就從陽光明媚變成了陰氣沉沉。 要是有人遇上這么驟變的天氣,一定會擔心會不會是有風暴即將來臨, 驚慌失措起來。 一旦暴雨來臨, 在海上的所有船只都可能遭遇關系性命的危險, 要是再遇上龍卷風, 像是這種地勢并不算特別突出的小島,也同樣有著被摧毀的危險。 但秦知似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憂慮,表情冷淡地朝著窗外看了一眼,反復早有預料一樣。 深藍海面上涌動的風悄悄地停了下來,小島上一片寂靜,原本應該出來做緊急防護措施的保安們也不知所蹤,時間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秦知重新將視線移回到蘇斷臉上,這一次他的表情終于有了一些變化,眼眸中閃過種種復雜的情緒,有炙熱也有冷凝、有愛意也有疑竇……最終定格在了解不開的執拗和貪婪上面。 他的情緒似乎十分易變,不久前還是冷漠的似乎根本不關心蘇斷死活的樣子,現在卻又開始滿屋子焦躁地踱起步來,像是一只發現丟失了最珍貴寶物的巨龍,試圖找機會將自己的東西搶奪回來。 他爬上床,將礙事的花枝撥開一些,小心翼翼地把人攏在懷里,下巴輕輕抵在頭頂,讓胸膛和懷中人的脊背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將人整個裹進自己懷里,身上的熱度也一同順著傳了過去。 這是他的,誰也沒辦法把他從自己身邊帶走。 秦知這么想著,緩緩閉上了眼,臉色在瞬間變得蒼白了一些。 …… 不知道過了多久,海面上停滯的風重新開始涌動,小島上的保安發現了不對勁的天氣,都紛紛出來準備加固一下設備。 結果他們才剛剛走到一半,厚的像是馬上要落下暴雨的云層忽然之間呼啦一下就散開了,快的像是剛剛的陰沉都是他們的幻覺。 “這天氣真是見鬼了,怎么說陰就陰,說晴就晴,這前后攏共才幾分鐘啊?變臉也不是這樣的啊。” “是啊,我在這島上待了這么多年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奇怪的情況。” “誰知道呢……” …… 正睡得昏昏沉沉意識全無,似乎是被身上沉重的壓力壓迫到了,蘇斷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下一秒就被眼前看到的畫面驚到,嚇得睡意全飛,眼睛也瞪得溜圓—— 怎么滿滿一床都是各種同類的生殖器?! 還散發著這么濃郁的味道……蘇斷感覺自己呼吸間吸進去了無數花粉,整棵草都驚惶的想用葉子打人。 “咳咳——”蘇斷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可憐地咳了起來。 察覺到了他的動靜,壓在他背上的力道這才減輕了一些,隨即就是一道低沉暗啞的聲音:“……寶貝兒終于醒啦。這是怎么了?” 說著輕輕在他背上拍著,幫他順著氣。 蘇斷好不容易喘順了口氣,咽咽口水,轉動了一下腦袋,問:“這些花是、是怎么回事?” 雖然他努力地仰著小腦袋想看看秦知,但秦知把下巴磕在他頭頂上,無論他如何努力也看不到。 秦知依舊在一下下地幫他拍著脊背,附在他耳邊說:“在你睡懶覺的時候,我起床去摘的,小懶豬。” 蘇斷:“……”嗚。 摘了這么多同類生殖器把他包圍還要罵他是豬,秦知什么變得這么壞了? 秦知咬咬他的耳朵,問:“喜歡嗎?” 蘇斷硬生生把“不”字咽下去,艱難地說:“……喜歡。” 秦知挨著他的耳朵笑了,蘇斷感覺一股涼氣拂過自己耳尖,麻麻的讓他抖了一下。 蘇斷感覺有點兒怪,秦知的體溫比他高,呼出的氣息一貫也是熱燙的,今天怎么感覺……沒那么熱了啊? 想到這點,他才忽然意識到,自己身上沒有以前那種暖烘烘的感覺了,以前他在秦知懷里醒來的時候,都是熱的像是被火爐烤了一晚上一樣,現在則完全沒有了,變成了他自己獨自睡覺的那種感覺。 蘇斷呆了一下,叫:“知知。”說著在秦知懷里扭了起來。 秦知將錮在他腰上的手臂稍微松了松,蘇斷在他懷里翻了個身,變成了面對著他胸膛的姿勢。 秦知垂著眼,漆黑的雙瞳定定地看著他,因為背著光,發梢染上了一絲暖黃的光暈,但是那點兒暖意并沒有順著染上他的眉眼,顯得有些異樣的冷寂。 蘇斷在他身上都摸了一遍,還用自己的小腦袋瓜去蹭秦知的,最后皺著眉確認說:“知知,你身上好涼啊,生病了嗎?” 秦知親親他的額頭,漫不經心地說:“沒有。” 最后在蘇斷的強烈要求下,秦知還是找了體溫計來量,三十六度四,雖然確實低了點兒,但是依舊在正常溫度范圍內,而且秦知看起來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蘇斷也只好勉強相信他沒有生病了。 只是仍然不放心,沒事就要在秦知身上碰碰,試圖尋找他不舒服的證據,一頓飯吃的很有些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