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似乎是看出了洛葉的無語，她忙道，“我是怕我出的題太沒有水平……”到時候丟臉丟到二班去了。

    洛葉道，“你可以把自己不會的都寫上去。”

    她是沒出過歷史試卷，可是她出過其他的，比起來作文，她也更喜歡這樣的作業(yè)，現(xiàn)在語文課已經成為她討厭的課程了……

    洛葉出題不喜歡彎彎繞繞，她的出題非常具有“洛葉”風格，選擇題填空題大都和年份有關，具體到年月日，梁優(yōu)雪絞盡腦汁出題的時候，不由的看了她的試卷一眼，看了兩眼后，就默默的把眼睛挪開了。

    ……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歷史最難記得就是這些日期了！努力背下來了，沒過多久又忘了，要一遍遍的反復記憶，還要努力不要搞混，她會為拿到洛葉這張試卷的人祈禱的。

    歷史老師雷厲風行，當天晚上收了上去，第二天就把二班的試卷發(fā)了下來，歷史老師讓學生把歷史課本講義都放到書立上面，她就在講臺上看著，“一節(jié)課時間，下課后課代表把試卷收起來，不用交給我，直接送到二班。”

    試卷的左上角都會空出來，上面寫出題人姓名，下面寫答題人姓名，洛葉拿到試卷后就看了眼左上角的名字。

    出題人，蘇格格。

    字體娟秀，整齊，整張卷子也都是這樣，非常干凈。

    梁優(yōu)雪看了一眼，“……你這是什么運氣？！”

    蘇格格的成績沒有進一班，主要是她的理科拉分了，單單論文科，一班比得上她的人都不多，這也代表著，她出的題目肯定有一定難度。

    洛葉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還好。”

    應該說沒有什么難度，因為這張試卷出的題和洛葉的風格很像，沒有拐彎抹角，沒有“陷阱”，就是直來直去的詢問，而且年份題目和她一樣，偏多。

    洛葉對數(shù)字最為敏感，在背下來整個課本的時候，她最先記住的就是年月日，她寫答案的速度很快，那些只要出自教科書，她只要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答案。

    至于問答題，她寫的時候幾乎是把課本上的原話復制上去的，如果有人翻開歷史書對照一下，真的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差。

    洛葉真的已經把整個課本，從頭到尾的全都背了下來。

    等她寫完后把試卷交了上去，等到下午的時候，她拿回來了自己出的那份試卷，需要批改給出分數(shù)。

    然后她發(fā)現(xiàn)，左上角寫著。

    做題人，蘇格格。

    互換試卷做，歷史老師并沒有要求每個人互相換著做，而是打亂了順序，只有一定幾率能讓兩個人相互拿到對方的試卷。

    ……還真的巧。

    蘇格格的水平擺在擺在那里，就算洛葉出的題目讓普通學生能抓狂咒罵出題的人，選擇題填空題加起來，蘇格格也就錯了三道題，后面的問答題，也一條條的寫的十分清楚。

    洛葉看了一遍并無疏漏，給了她問答題滿分。

    之后洛葉拿到了自己做的那套試卷，也就是蘇格格出的那套題，整張卷子沒有一個叉號。

    梁優(yōu)雪：“……酷啊！”

    她震驚的看著洛葉，“你歷史什么時候這么好了？”她真的就是看洛葉翻過歷史書，一般也就在上歷史課或者是下午放學后，中間沒有考試，沒有提問，她真的很難直觀的感受到洛葉的歷史成績提升。

    她還記得上次歷史老師問了她一個簡單的問題，洛葉沒有回答上來。

    “已經告訴你了，我之前在背書。”

    梁優(yōu)雪：“……”我明明也有在背書啊！怎么不見全都做對！

    ……

    而此時蘇格格有些莫測的看著自己面前的試卷，單手托腮，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毫無瑕疵，卷面上只有三個叉號，從整體來說，已經非常好了，可是她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出的那張卷子。

    ……整張試卷沒有一個錯誤。

    這當然也是因為出題人出的題目簡單。

    她深呼吸一口氣，同桌看到了她的神情，往她試卷上一看，安慰她道，“出你這張卷子的人就是個變態(tài)，你知錯了三道題，已經很厲害了，換成我做，就是吐血也要錯大半。”

    這話雖然安慰的成分居多，可是大部分也是實話，這張試卷是真的變態(tài)……

    蘇格格道，“我沒事，錯了就說明我掌握的還不夠。”

    “說來巧了，我做的是對方的卷子，對方也做的我的卷子，她一道題都沒有錯。”她悠悠嘆了口氣，“就是想起來這個，我才感慨。”

    聞言同桌不由的探頭看了眼左上角的名字，“洛葉，和高學神一起的那個？”

    她張大嘴，“不是說她除了數(shù)學其他科目都不及格嗎？”她沒看過蘇格格出的試卷，可是本能的覺得對方出的題目不會太淺，居然全都被答了出來，“我去，不是吧，沒聽說過她歷史特別牛逼啊。”

    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一個問題，她不會是作弊了吧？

    這樣的考試，不會太嚴格，真的想作弊很容易的。可是這事又沒有證據，同桌也不好說，平白無故的說人家作弊做什么。

    全程歷史老師也就吩咐了幾聲，分數(shù)她是不看的，用她的話說，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更不會公布，所以除了梁優(yōu)雪大驚小怪了下，沒有人知道洛葉的試卷上沒有任何叉號。

    越來越靠近期末，老師也不再新的內容，更多是帶著大家復習，大家的神經也越來越緊繃，期末考試成績可比月考重要多了，萬一退步太多，說不定暑假要回去面對男女混合雙打。

    這樣的情況下，大家八卦的心思不會太濃。

    倒是這天洛葉又看到了有點相似的一幕，蘇格格走到高疏那低聲說著什么，和上次一樣，看到洛葉出來，高疏下意識的要結束對話，蘇格格道，“說起來，上次歷史交換試卷，我和洛葉同學剛好彼此交換，現(xiàn)在過去打個招呼也不錯。”

    “我當時實在沒有想到，洛葉同學的歷史成績也不錯，我出的題目全都做對了，就是我還錯了三道題，一班的同學都是這么藏龍臥虎嗎？”她開玩笑的道，“看來這次期末考試我要更加認真了，萬一名次掉的太慘，我可沒辦法和mama交代。”

    作者有話要說：　　早安~

    ☆、035

    蘇格格又看向洛葉，“洛同學, 我們如今也算認識了吧？”

    “你好。”比起來蘇格格, 洛葉是冷淡的就有些過分了, 只是微微朝著她點了點頭, 她今天身體莫名的不舒服，讓她整個人都有些莫名的焦躁，對待蘇格格自然沒有耐心。

    她知道這個身體心臟有問題，可是今天也不是心臟絞痛啊，洛葉就算佩戴著紅寶石，一上午的效率也罕見的低下，而她居然找不出問題來, 她都懷疑是不是有人在詛咒她, 不然怎么會不舒服？

    見狀蘇格格的笑容不由的收斂了下, 看了眼高疏，“你好。”

    “既然你們有事，那我就先走了，洛同學, 如果你有什么歷史問題, 可以找我一起討論。”

    “是身體不舒服？”等蘇格格走后，高疏就低聲問道，洛葉今天怎么看都覺得沒精神。他是知道洛葉身體有什么略嚴重的疾病，“需要我送你去醫(yī)務室看看嗎？”

    “不用。”

    這點不舒服，她會努力克服的，回去就檢測下到底有沒有誰詛咒她。

    今天兩人吃飯時討論的話題圍繞著一個數(shù)學界的大人物展開。

    ——被稱作是代數(shù)幾何“教皇”的亞歷山大·格羅滕迪克。

    洛葉還在為了高中科目奮戰(zhàn), 偶爾煩躁了，就看一些“雜書”解悶，之前看完了《普林斯頓數(shù)學指南》中的數(shù)學物理分支，現(xiàn)在又看到了代數(shù)幾何分支。

    提到了代數(shù)幾何分支，就不能不提到格羅滕迪克。

    代數(shù)幾何是國際數(shù)學分支的熱門，每四年頒發(fā)一次菲爾茲獎，到現(xiàn)在所有獲獎人，有三分之一是代數(shù)幾何分支的數(shù)學家，這個分支是群雄并立，競爭堪稱白熱化，而在這樣的一個分支內，卻有人被稱作是“上帝”，這就是格羅滕迪克。

    數(shù)學家因為獲得數(shù)學獎項而榮耀，而一些數(shù)學獎項卻因為格羅滕迪克而偉大。

    代數(shù)幾何分支到現(xiàn)在為止一半的理論全都來源于他，他一人支撐起了這個分支的大半江山，養(yǎng)活了無數(shù)代數(shù)幾何方面的數(shù)學家。

    他20歲不到重新發(fā)現(xiàn)了測度論和勒貝格積分概念。

    20歲，他以博士論文《拓撲張量積和核空間》博士畢業(yè)。

    而這是只是他在拓撲線性空間和泛函分析上面的成就，他在方面展露的天分讓許多當時的許多數(shù)學家欣賞，而已經在這方面打出名氣的格羅滕迪克卻選擇了轉換數(shù)學研究方向，這就是代數(shù)幾何。

    在研究代數(shù)幾何后，他一度陷入了沉寂，讓人以為他要就此消失在數(shù)學界，而誰也沒想到，他用代數(shù)創(chuàng)造了黎曼羅赫定理的新思路，這個思路顛覆了當時數(shù)學界的認知，他的三個學生，因為他這個思路先后獲得了菲爾茲獎。

    洛葉用英語把這段話說完，高疏負責糾正她的語法錯誤和一些口音，洛葉的英語口語進步神速就是靠著這個，而高疏未必有那么多精力去看那么多些數(shù)學相關的書，兩人算是各取所需。

    洛葉道，“聽說這位‘教皇’現(xiàn)在隱居在法國，如果有機會，希望可以去拜訪。”

    這樣一位天才至極的數(shù)學家，已經成為數(shù)學領域中一座高山，供人仰望，只是年事已高的“教皇”身體不適，已經不再發(fā)表數(shù)學論文，過著近乎隱居的生活。

    剛剛說完，她臉色忽然一白，下意識的捂住了肚子，她忽然感覺到一陣劇痛，洛葉受過的傷大都是精神力創(chuàng)傷，身體上的傷對她來說極為陌生，難道她是真的生病了？

    “我還是送你去醫(yī)務室吧。”洛葉這臉色白的不可能讓人忽視，高疏再次提出建議，他也有些懊惱，早知道就應該早送她去醫(yī)務室，現(xiàn)在看似乎嚴重了。

    洛葉暴躁，“……怎么會生病？”

    她還從來沒想過這個可能。高疏心道，生病難道不正常嗎？怎么她看起來這么崩潰？“還能站起來嗎？我背著你去？”

    “……不用。”

    洛葉神色已經掩飾不是陰沉了，她以往虛弱的時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現(xiàn)在被人看到就讓她覺得不自在了，何況是讓高疏背著去？她緊繃著臉站起來，只覺得腹中疼越來越厲害，理智似乎也要隨著這疼而遠去了。

    怎么會生病呢？她是吃錯了什么東西嗎？

    她強撐著要往外走，高疏看她嘴唇都變白了，擔心她摔倒，拉開椅子要過去扶她，眼睛從洛葉坐的椅子上掃過，身體不由自主的一僵，要伸出去扶她的手都僵了一瞬，看洛葉毫無所覺的要往外走。

    “等等。”

    高疏強自鎮(zhèn)定的叫住她，看洛葉一臉的莫名其妙，他深呼吸一口氣，快步走到洛葉身邊，“你衣服臟了。”

    “衣服臟了？”洛葉擰眉，看了看身上，不耐的道，“還有什么事？”

    高疏也沒有類似的經驗啊，看洛葉簡直比他還要沒經驗一樣，他深呼吸一口氣，“需要我?guī)褪裁疵幔俊庇醚凵袷疽饴迦~看椅子。

    椅子上有一小片血漬，就在洛葉剛剛做的位置。

    洛葉看到血漬一愣，“我受傷了？我沒感覺啊？”

    作為一個已經一百多年沒有來過例假的法師，洛葉已經忘記了還有例假這回事，就是曾經，她也就來了幾次，因為覺得這種東西麻煩，用藥劑解決了這個讓她暴躁的問題。

    高疏：“……”

    高疏：“…………”

    高疏：“………………”

    他真的很不想直接說破這件事，可是看到洛葉這困惑的模樣，他的眼角微微抽動了幾下，看洛葉還沒想出來，他再湊近了一些，“你例假來了。”

    為什么一個女生對這件事茫然無知，還要他告訴？

    洛葉瞪大了眼睛，久遠的記憶終于浮現(xiàn)了，“……啊？”

    ……

    高疏以為他到現(xiàn)在最尷尬的事情應該是剛剛，沒想到還有更尷尬的事情，他跑到商店去給洛葉買衛(wèi)生巾，外套也脫給了洛葉，讓她圍在腰間，還讓店主給她倒了杯熱水。

    ——謝謝他初中上的生理課，謝謝他過人的記憶力。

    到現(xiàn)在還記得女生來例假時候，不要吃冰的，多喝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