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鐘穗“嗯”了一聲,她面對陌生人,有些局促,可正事要緊,還是逼自己開口,少說廢話:“關于吳睿遠,有些事情,我覺得應該讓你知道。因為桑子她,太善良了,我試過,她好像聽不進去?!?/br> 孟行舟皺起眉頭:“什么事?” 鐘穗把剛才宿舍跟夏桑子說的,關于吳睿遠的事情說完后,繼續補充道:“這周我們專業,進行過一次入學小測,今天成績出來,英語數學,整個專業只有吳睿遠不及格?!?/br> 軍醫大錄取線并不低,進來的人,成績不會差勁,更不用提,到不及格的份上。 孟行舟面色凝重:“你到底想說什么?” “之前吳睿遠為難桑子,你站出來幫過她。吳睿遠會害怕你,但他不會害怕桑子,那些報復不到你頭上的東西,他可以報復到桑子身上。” 鐘穗一口氣說了好多話,她感覺自己有點失禮,不太自在說了聲抱歉。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可我感覺,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對不起良心。” “所以你選擇告訴我?” “……對?!?/br> 孟行舟聽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不懂一件事。 他戒備心重,面對一個陌生人,哪怕是一個跟夏桑子有關系的人,他也無法對她說的話,全部信任。 “你為什么要幫她?” 鐘穗一怔,好像覺得這是理所當然,被孟行舟一問,還有點懵。 過了幾秒,她才說:“桑子她之前,也幫過我的,她……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孟行舟疑心不減:“就因為這個?” 鐘穗拼命點頭,生怕他不信,不會做出什么行動,著急又無措,解釋:“我……我這個人很笨,沒有能力做什么,我能想到幫桑子的辦法,只有來找你?!?/br> 孟行舟沉默不語,眼神沉得可怕。 鐘穗實在是,找不到話說,感覺多說多錯,臨走前,最后嘀咕一句:“桑子應該在軍醫大發光,而不是整天,被小人算計?!?/br> —— cao場那場風波,足足在學校里,被議論了一周。 當時在cao場,親眼目睹吳睿遠相對夏桑子對手,拿條凳往孟行舟砸的人,對這個校友的印象分,大打折扣。 明面上這事兒已經翻篇,可暗地里,吳睿遠早成為眾矢之的。 周五,班委名單出來,夏桑子還是做了班長。 沈正平私底下找夏桑子談過一次話,讓她安心做這個班長。 這個結果,是班里同學的意思。 吳睿遠這人好勝心太強,怕私底下拉票不公平,沈正平暗地里,找了不少班上學生聊天,通過聊天,發現夏桑子在班上,好評度最高。 教導員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夏桑子沒再矯情,大大方方接受職位。 不過她沒有忘記,那天鐘穗對她說過的話。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幾天她都在避免一個人行動,就連上洗手間,都拉著同學一起去。 這么過了兩天,周一上課時,班級不見吳睿遠身影。 他一整天都沒來上課。 晚訓結束,沈正平來到cao場,把大家集合在一起,只說了一件事。 吳睿遠,已經從軍醫大退學。 至于理由,沈正平含糊其辭帶過,一個字都沒往外露。 這個消息,瞬間在人群里,炸開了鍋。 作者有話要說: 我宣布,從今天開始,三歲和鐘穗穗就是桑妹的左右護法!?。。∷胨刖褪切√焓拱鑶鑶鑶?。 pps:【不會有】姐妹愛上同一男,反目成仇的狗血戲碼。 —— 今天還有一更,寫完就發上來,更新了我在文案說一聲,你們要記得來看啊??! 感謝姐妹們捧場,今天雙更章節下面,留評就發紅包,群打啵兒~ ☆、十八個泡泡 解散后, 班上的人議論紛紛。 “這沒當上班委也不至于退學吧?這么輸不起啊。” “我看哪,是他蠢事做太多, 覺得丟人, 在軍醫大混不下去了吧?!?/br> “可退學太可惜了,軍醫大這么難考,他現在回校復讀,還能考去年那么好?” “你別提成績了,上周小測,別說咱們專業,整個學校都只有吳睿遠不及格, 笑死人了。” “他高考拜了什么菩薩, 英語數學這么差,還能考六百多分, 改天我也去拜拜?!?/br> …… 夏桑子和鐘穗走在人群最后面, 她越想越奇怪,卻說不上來, 到底哪里奇怪。 倒是鐘穗, 平時這種閑事, 她一向最不關心,今天卻好像比誰都開心,甚至主動跟夏桑子搭話:“桑子,以后沒人跟你過不去了?!?/br> 夏桑子一怔,心里縱然不可能,還是問出了口:“鐘穗不會是你……” 鐘穗愣住, 隨后忙搖頭,厚重劉海跟著晃悠兩下,還是那副傻白甜,看起來全無戰斗力的老實樣。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本事讓他退學?!?/br> 夏桑子想來也是,鐘穗在軍醫大連朋友也沒幾個,除了跟她熟一點,平時就不見她跟誰主動說說話。 “我開玩笑的。”夏桑子摘下帽子,拿在手上擺弄,有點心不在焉,“可他突然退學也太奇怪了……” 鐘穗并不認同:“我覺得不奇怪?!?/br> 過了幾秒,鐘穗偏頭看夏桑子,一轉話題,問:“桑子,你覺得軍校是什么樣的地方?” 夏桑子思索幾秒,毫不猶豫地說:“紀律、正義、安全?!?/br> 鐘穗有一說一,盡管她心里想的,遠比說出口的要黑暗:“環境造就人,我不能說,這個學校所有人,都是善良的。可每個人都有在收斂自己的惡意,就像你說的,這里是‘紀律、正義、安全”。” “別人我不知道,就說我自己。周巧夕很討厭我,覺得我是走后門的進來的,可她也只是嘴上說說,沒有做實質上傷害我的事情?!?/br> “可吳睿遠對你,惡意從不停留于嘴皮子。這個環境束縛不了他,心中對軍隊沒有心存敬畏,他本來就不該屬于這里?!?/br> “雖然學校瞧不上我的人很多,都說我是靠烈士子女這個名目,進來的,可我還是喜歡軍校,喜歡部隊?!?/br> 說到這里,鐘穗眼眶有點泛紅:“我爸爸的一生都獻給了部隊,他熱愛部隊,他一直說,這是世界上最純粹的地方?,F在他不在了,我想替他繼續熱愛下去。這片軍綠是國家的保護色,它不應該沾灰染黑?!?/br> “所以吳睿遠不配,他退學,我覺得真是太好了?!?/br> 夏桑子這才感覺到,她好像從來沒有,好好認識過鐘穗。 可能是她第一次出現的樣子,畏手畏腳太過懦弱,形成固有印象后,就很難摸去。以至于夏桑子忘記了,在這弱小皮囊之下,鐘穗也是一名軍人的后代。 她總是低著頭,把自己封閉一個小角落,其實夏桑子是見過的,她也有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 她一點也不傻,一點也不懦弱,甚至比她想象的,要堅韌許多許多倍。 夏桑子重新戴上帽子,莞爾一笑:“我好像應該重新認識你一次。” 鐘穗垂頭,有點靦腆:“我只是,替你開心。” 夏桑子將手搭在鐘穗肩膀上,跟個地主婆似的,豪氣地說:“放心吧,你看起來這么好欺負,以后班長我罩著你,吃香的喝辣的,有我一份就你一份?!?/br> 鐘穗非常配合:“謝謝夏班長?!?/br> 夏桑子一樂:“你還當真了,別這么叫我,我要飄了。” 鐘穗眼角彎彎,跟她一起笑。 —— 吳睿遠退學的事情,學校上下口風都很緊,他為什么退學,一直是個謎。 夏桑子對八卦的興趣度沒多少,身邊少了一個成天算計的人,她輕松不少,也懶得去過問什么。 臨床行政一班,班委十個左右,分管不同事情。 夏桑子作為班長,大小事都要過問過問,跟她經常一起處理事情的人,是副班長廖飛涵。 上次在車上,廖飛涵被吳睿遠推出來,在那之后,廖飛涵看見夏桑子,神清總是不太自然。 周三下午下課,沈正平把夏桑子和廖飛涵叫到辦公室,讓他們去國防大跑一趟。 “軍事體育開課前,會進行一次體測。體測這事兒每年都是國防大在管,你們下午沒課,拿著咱們班花名單,去找他們體育部老師,安排測試時間。” 夏桑子一聽要去國防大,甭管什么事,張口就應下:“好,我馬上就過去?!?/br> “廖飛涵也去?!鄙蛘綇奈募锾痤^,看他一眼,“你好歹是個副班長,我看你這周啥事都不做,全推給夏桑子,這可不爺們?!?/br> “教導員我沒有……” “行了,你們兩個馬上過去,晚訓前回來。” 從辦公室出來,夏桑子看廖飛涵一副為難模樣,盡是不情愿,總歸不是什么苦力活,她懶得勉強,主動說:“你不去也行,我自己去吧?!?/br> 廖飛涵連忙拒絕:“不用,一起去,這種事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去!” “……” 哪種事了。 估計是覺得,自己反應太莫名其妙,廖飛涵又解釋:“我的意思是,我沒有都把事情推給你做。只是我感覺,你應該不太想經常看見我……那個……不好意思……” 夏桑子奇怪地問:“我為什么要不想看見你?” “上次的事情,鬧得挺不愉快的,吳睿遠他……他那個就這個德行……” 夏桑子算是聽明白,停下腳步,說了兩句:“早就翻篇了,現在都是同班同學,你如果一直這么拘束,我也覺得挺尷尬的?!?/br> 廖飛涵繼續惶恐:“……對不起?!?/br>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