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是!”應完,岑彥退下。 謝正卿將斗篷解下,披在蘇妁身上,然后攬著她的肩往偏殿帶去。一路上他沒再問一句。 直到落坐后,啜了一口丫鬟們送上來的熱茶,蘇妁才覺心緒漸漸平復,將今早在院墻外所遇之事說了個想盡。 聽完后,謝正卿倒是有一點不解的,“那么早,你離家去做什么?” 蘇妁臉上怔了怔,真實原因她自是不能說的,但總要搪塞過去,便往一旁挪了挪屁股,稍稍不那么貼在他的身上,然后略顯心虛的打誑道:“是霜梅一早起來胸口莫名的悶,想出去透透氣,我不放心自然就跟著一起去了。” 謝正卿眸色冷了下,她這小動作,還有這蹩腳的借口,都太過牽強。院里院外同屬一片天,透氣又有何不同?不過這倒也算不上主要的,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查出何人下的手。 “你可記得那人面貌特征?” 蘇妁仔細想了想,“他就穿了一身黑布衣,并未遮面。但當時只顧著逃跑了,也沒時間看清他的長相,只隱約覺得是一張很粗糙的臉,好像還有一道斜跨整張臉的大疤。” “身型呢?” “身型……魁梧高大,不似尋常人。” “衣服上可還有何標記?”謝正卿心中已隱隱有了些猜測。 聯想到昨晚無端被殺的那十個鐵勒人,此事更顯稀奇。謝正卿原本以為是汪家為解恨所為,可偏偏找人來辨認尸首后,認定那刀法是出自鐵勒人之手! 雖說鐵勒殺手多,不排除有被雇傭的可能,但鐵勒族是有個原則的,就是不論雇主出多少銀子,也絕不會殺同族! 如此說來,倒更像是個人恩怨所為。 閉著眼細細回想了許久,蘇妁悠忽睜開眼,呆呆的望著身旁的謝正卿,訥訥道:“好像……他頭巾上繡了個白色的蟲子……” “白色蜘蛛?”謝正卿沉聲確認道。 蘇妁愣了下,接著在腦中對比了下那樣子,都是八條腿兒!既而連點兩下頭,“對!是蜘蛛!”她驚訝的望著謝正卿,心忖他怎么會知道? 謝正卿目光雖落在蘇妁的臉上,但腦中卻在飛快聯系著這一系列的怪事。最終,只得出一個結論。 此事必與汪家脫不了干系!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有不少寶貝問到納吉是不是結婚,統一答一下哈~ 納吉是古代大婚前六禮中的第三個環節,相當于‘小定’,前兩個環節相當于‘相親’,‘合八字’。小定不是結婚,是結婚前的一道程序,主要表明男方已有心開始籌備。 另外還有幾位親提到更新量的問題,本文自開v以來,一直是維持雙更=6000 字。但在月初15號,汀汀會爆5天萬字的~其它時間就還是6000 哈~ 第九一章 晨曦初露, 學士府卻已是亂作一片! 曹管家在院子里指派著一批一批的家丁丫鬟,“你們幾個分兩頭去東西跨院兒找找!特別是假山后啊, 小花林里啊,邊邊角角的都找仔細了!” “你們幾個將前院兒所有房間都找一遍!柴房和灶房也都再看看!” “你們幾個跟著我走, 去搜中院兒!” …… 原是今兒個天未亮, 落兒便起來吩咐廚房, 將小姐昨晚說想吃的幾道早飧備下, 結果路過小姐屋外時竟意外見燭臺點著。 落兒忖著是不是小姐還在計較那些不堪言語,故而一夜未眠?遂輕叩了兩下門,不見有何回應。趴在門上仔細聽,卻聽到風將窗牖刮的胡亂拍打的聲響, 想是窗子未關好。因著怕小姐受了涼,落兒再叩兩下后見仍無回應, 干脆直接推門而入。 這一進屋,落兒就傻眼了。 房內空無一人不說,地上、梳妝臺上狼藉一片!妝奩、首飾匣子里的東西被悉數傾倒, 七零八落的鋪在桌上,但凡是值錢的皆不見了! 再看那被衾, 昨夜落兒走前鋪成何樣,今早便還是何樣,不曾睡過動過。 意識到好似出了大問題, 落兒忐忑不安之下大聲叫人,卻見無人來。這才想起因著這幾日的不快,小姐將后院兒的下人全遣退了。落兒忙跑出屋, 往中院兒去找曹管家稟報。 將事情說明白后,曹管家先是跟著落兒去房里看了看。見那窗桕大敞著,又發現窗臺上有兩只腌臜腳印兒,看樣子是踩了后院兒澆過水的花泥,且那腳印兒寬肥,一看便非女子的小腳。 確認情況不妙后,曹管家立馬去稟報老爺夫人。接著,便有了開頭四處搜人的那一幕。 眼看著汪府已是一副人仰馬翻的亂象,隱在山石后的黑衣人凌空一躍,踩著山石跳到院墻后,接著再跳出院子。 直拐過巷口,黑衣人才一個利索動作將身上黑袍扯下,扔至路旁,露出一身妝花羅的飛魚服。 待此人回到褚玉苑時,其它兩路人也已分別派了人回來欲先稟明情況。 三名錦衣衛在偏堂中央朝著首輔大人單膝點地行禮,被免禮后便將所探情報一一稟來。 謝正卿與蘇妁皆坐于羅漢榻上,中間隔一榻幾,兩人分側而坐。 先是去往汪府的那名錦衣衛,將所聞所見仔細說清。接著便是被派往城門的錦衣衛,稟明已下達暫扣所有出城的鐵勒人。 最后是被派往蘇府的錦衣衛,將外部探查的情況稟明后,最后又補了一句:“大人,蘇姑娘閨房的被衾……已被砍成了兩半兒。” 聽聞此言,蘇妁只覺不寒而栗!偏堂內燃著暖爐,明明是一片融融暖意,她卻還是打了個冷顫,張神復又張惶起來。 她雖知那人闖了蘇府,卻也抱著一絲僥幸的以為是圖財而去,未料卻是去要她的命的!她不禁后怕起來,暗暗忖著若是今早她沒有及時醒來,沒有心急的想去燒了那本圖冊,那現在被砍成兩半兒的,可就不只是床被子了。 “下去吧,繼續盯著各處動向。”謝正卿是向錦衣衛下的命,可眼神卻早已黏在了蘇妁的臉上。 不只她后怕,他也后怕。 屋里院兒外,她今早連逃了兩劫!若是當真出了什么事,事后再揪出兇手還有何意義?一切都只怪他思慮不周,竟忽略了這宮外的艱險,只想著送她出了宮便沒人會對她不利,然而危機無處不在。 錦衣衛退下后,謝正卿又遣退了丫鬟,關了門。既而起身坐到蘇妁的身邊,把那榻幾往邊上一推,將蘇妁舒服的抱到了自己腿上。 蘇妁這會兒也無心顧及男女大防,鉆在謝正卿的懷里嚶嚶嬌啼,兩只小手死死抓著他兩側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