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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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 那些人又交頭接耳道:“不知道這姑娘在京城可還有什么親戚?” “聽說京城里就個大伯, 這回也一并關(guān)起來了, 這姑娘無處投靠難怪想不開做傻事……” 霜梅見時機(jī)成熟,佯作恍然想起:“對了,聽說翰林院學(xué)士汪萼汪大人,是蘇大人的恩師!想來該是蘇姑娘在京城最親的人了。” 立馬有人附和:“對, 聽說汪府前陣遭遇刺客女婿被害時,汪家小姐也是去的蘇府避難!” “既然這樣, 咱們不如把蘇姑娘送去學(xué)士府吧!” 霜梅趁勢又起哄道:“反正學(xué)士府離這兒不遠(yuǎn),咱們一起去求汪大人,人多力量大, 我就不信汪大人不收留蘇家小姐!” “對,走!咱們一起去求汪大人。咱們都是小老百姓, 幫不了蘇大人,但總能幫幫蘇家姑娘!” …… 一時間群情激昂,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就拿菜農(nóng)的雙層案板架子當(dāng)轎子, 抬著蘇妁往學(xué)士府走去。 躲在一旁著玄衣的兩個殺手先前便發(fā)現(xiàn)了蘇妁,只是親眼看著她在眾人的簇?fù)硐戮徛靶校瑓s干瞪著眼無法下手。 二十余人的隊伍停在了學(xué)士府大門前, 特別是中間還抬著個一動不動的姑娘,路過的百姓無不好奇駐足圍觀。 當(dāng)汪萼接了門房的通稟開門出來看時,門外已是里三層外三層嗚嗚壓壓的圍了百八十號人!汪萼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兒…… 看看一動不動躺在案子上的蘇妁,再看看一個個激昂無比的百姓,汪萼心忖著難不成是派出去的殺手暴漏了身份,現(xiàn)在百姓都來圍攻指責(zé)自己了? 難道這是要反了! “你們……你們這是欲做何!”汪萼瞋目切齒的指著一眾圍觀百姓,憤怒中又帶著三兩分畏怯之意。 “汪大人,”先前下河救蘇妁的那個男人站了出來,恭敬的稟述道:“蘇大人蒙難,蘇家小姐無可依靠,走投無路之下投了河尋短見!所幸發(fā)現(xiàn)的及時,救上來后并無大礙。但若放任蘇姑娘流落街頭,定會再遇不測,小的聽聞汪大人乃是蘇大人的恩師,肯請大人收留蘇家小姐!” 說罷,那男人跪在了地上。一同來的那二十余人見狀也跪地懇求。 路過圍觀的那些人,一聽是近來頻傳感人事跡的蘇府之事,心下也不免悵惘,跟著一并下了跪請求。 “蘇大人是好官吶!還請汪大人施以援手——” “求汪大人收留蘇家小姐——” “汪大人定要護(hù)蘇家小姐周全吶——” …… 汪萼被這聲勢氣的倒退了半步,手扶在管家老曹的胳膊上才站穩(wěn)了。曹管家卻還一臉的竊喜,悄聲道:“大人,這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功夫啊!” 汪萼轉(zhuǎn)頭狠狠剜了曹管家一眼,心道一但自己當(dāng)眾點頭收留了這丫頭,便再難對她下手了!可再回過頭看那些百姓,正一個個虔誠的跪地求著自己。再不點頭,怕是自己就要成了百姓眼中的無情無義之徒了! 汪萼終是狠了狠心一跺腳:“大家放心!本官定會好好照料蘇大人之女。”邊說著,他吩咐家丁出去將蘇妁抬進(jìn)府。 自己也一副慈父的樣貌扶著那案架子,不住的安慰道:“妁兒莫怕,汪伯伯這就讓人去請最好的大夫,給你調(diào)理身子!” 蘇妁不睜眼也不吭聲,只在唇邊暗暗勾了個詭異的弧兒,汪萼愈發(fā)的磨牙鑿齒! 這丫頭,果真是在做戲。 *** 慶懷王府的書房內(nèi),汪萼正畢恭畢敬的候在這兒等著王爺。 “呵呵呵呵——”王爺人還未至,便已傳來那略顯沙啞的干笑聲,聽得人嗓子發(fā)干。 特別自從汪萼知道了《鵲華辭》誣陷之事,越發(fā)覺得王爺性子難琢磨,稍覺無用之人便會輪為他的棄子,不得善終。 “王爺。”汪萼今日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恭敬,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個正禮。 “汪大人,你我之間又何需如此多禮啊?”王爺聲色顯陰鷙,似是能看穿他的心中所想。 “是。”邊應(yīng)著,汪萼直起身子。 王爺在榻椅里坐下,并指了指一旁的座子:“汪大人也坐吧。” 見汪萼坐下,王爺又干笑了兩聲:“聽聞蘇明堂的那個女兒,主動將自己送到你府里去了?” 汪萼面色慚仄的頷了頷首:“是。下官求見王爺,正是想要請王爺示下,這接下來該……” 汪萼抬頭,對上王爺一雙如寒潭般凜冽的眸子,頓時一股寒意從頭灌至腳。他趕忙又收回眼神,恭敬頷首。 隨著一聲冷嗤,王爺不疾不徐的又開了口,帶著幾分無奈:“如今莫說是你不能動她,就連旁人想要動她,你都得幫她擋著!不然回頭民間的罵名全落到你身上了。” “哎——”汪萼嘆息,這何嘗不是他擔(dān)憂了整整一早上的原因。 “可是王爺,就今早那陣勢,實在是容不下官推拒啊!”他深感無力道。 又是一聲冷笑,王爺拿起他那兩只核桃悠哉的盤了起來,不慌不忙似是已有對策。 “汪大人,既然不能殺之,亦不能驅(qū)之,那不妨讓她自己走。” 王爺此言自有深意,而汪萼一時未能體會,只得拱了拱雙手:“下官慚愧,還請王爺明示。” “汪大人可知不日前潮洲發(fā)生的一樁小事?” 汪萼搖搖頭:“愿聞其詳。” 王爺盤著核桃起身踱了幾步,邊走邊說道:“張玉安那個蠢貨,將自己都未舍得碰的一個舞姬,獻(xiàn)給了謝正卿。” “噢?呵呵——”汪萼捊了捊胡須,覺得此聞倒是頗有些意思,畢竟誰也沒聽說過謝正卿對美人有興趣。 “那謝首輔可收下了?”他饒有興味的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