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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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wèi)諫感覺到懷中的趙承玉身子有微微的顫抖,他將她抱得緊了些,因為他們是同路人,趙承玉所經(jīng)歷過的那些事他大多都知道,他足夠了解她,知道她自從有了小浣兒之后,心腸不似以往那般狠,那般冷情,她有了軟肋,知道害怕。可她又是極其聰慧的女子,沒有什么話可以開解她,安慰她。 是她的心魔作祟了! “我這就派人去請了凡大師來宮中,他與你講講佛法,或許你心里會開闊些。等小浣兒過了百天后,我們就去宮外西郊園林那邊小住些日子。”衛(wèi)諫說道。 “也好。”趙承玉點頭,情緒恢復(fù)正常。 衛(wèi)諫低頭看著她眼圈的烏青,甚是心疼。 瑾兒進了屋子里來,候在一旁似有話要說,只是礙于衛(wèi)諫在,沒有開口。 趙承玉看了看瑾兒,瑾兒給她遞了個事態(tài)嚴重的眼色,趙承玉心中明了,轉(zhuǎn)而跟衛(wèi)諫道:“我聽說近來朝事繁多,江南那邊又是大水和暴亂,你還是先去批折子,跟大臣商議朝事。” “我這才來,你就趕我走?”衛(wèi)諫皺眉,目光掃了瑾兒一眼。 瑾兒近前來解釋:“皇上,您為了娘娘把遣散后宮,此事已經(jīng)惹得各位大人不悅,若您還因為娘娘而耽擱朝事,怕是各位大人們要將娘娘當(dāng)做禍國殃民的禍害,對娘娘口誅筆伐。娘娘的身份本就尷尬,實在不宜再有任何錯處讓人拿捏住。” 瑾兒說得認真又在理,絲毫沒有說謊的意思。 可衛(wèi)諫又豈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是有些大臣對此不滿,但在泱泱朝堂里卻算不得多,也就只有民間那些官員對此不了解的才會有這種想法,可朝堂里的這些人,個個都有黨派,更看重的是利益和揣摩帝心,大多數(shù)大臣是巴不得他和皇后恩愛非常,懈怠朝堂,如此他們才有機會掌權(quán),或者有心人上位。從他發(fā)出那道姜氏宗族子弟能成為皇儲的旨意后,他沒有后宮嬪妃開枝散葉,大臣早就將他視作一個很快就要退位的當(dāng)權(quán)者,大多數(shù)人都在選擇陣營,興許還能得了從龍之功。 “何事便說,在我面前何必遮掩?”衛(wèi)諫微怒的向瑾兒道,他這怒氣更多的是向趙承玉發(fā)的。 在這深宮里本就真情少,他與趙承玉是夫妻,經(jīng)歷了那么多,他不希望趙承玉還瞞著他一些什么。 “皇上……”瑾兒猶豫不決,往趙承玉看去,詢問趙承玉的意思。 趙承玉點了頭。 瑾兒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雖然衛(wèi)諫遣散了后宮,并且不再往后宮里納嬪妃,雖然趙承玉生下來的是個公主,但是還是有人不放心。景榮王、昊王、江淮郡王、裕王、姜成王都安排人在趙承玉的飲食起居上動手腳,想讓趙承玉此后生不出孩子來。 這才十天不到,瑾兒已經(jīng)查到了十多人,眼下這些人她都派人盯著,此來就是想詢問趙承玉如何處置這些人,以及對這些王爺們?nèi)绾螌Ω叮?/br> 這些人可都是衛(wèi)諫的親人,衛(wèi)諫這才登基時間不長,就出手對付所有的親族,豈不是讓世人以為他是殘暴無情的暴君? 可他若是對這些人放任不管,便就對不起趙承玉。 如此一來,竟是將他逼入兩難之境。 所以,趙承玉才要瞞著他。 …… 衛(wèi)諫聽瑾兒說完這事的來龍去脈后,心中滿是愧疚,他握著趙承玉的雙手,懇切真誠的道:“我知道你事事為我考慮,可你應(yīng)該比我更明白,帝王家無親情,哪一任帝王登基后不會殺掉那些有異心的兄弟叔伯?這個位置想要坐得安心、坐得長久,就得要狠,既然他們不義,我又何必顧念親情?再來,我與他們之間,哪有什么親情?” 說著,他頓了頓,語氣更加堅定:“我連父皇都殺了,何況他們?”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狠厲的殺意。 原本,他還想粉飾太平,留著這些有異心的親人一段時間,讓他們慢慢的自相殘殺,但他們竟然敢把主意打到趙承玉的頭上,他絕不會再留他們殘喘。 既然錦繡富貴他們不要,非要自尋死路,那就休怪他無情! 趙承玉看衛(wèi)諫眸中蘊著怒意,她是實在不想讓世人以為衛(wèi)諫是個殘暴不仁、六親不認的暴君,可她又比任何人都明白,皇位之下,布滿鮮血白骨,尤其是親人的。 “對了,禮部呈上來的名字我都看過了,我不是很滿意,我想了個名字,你拿去給禮部的官員看看合不合適。若是合適,小浣兒就叫這個名字了。”趙承玉將話題轉(zhuǎn)移到女兒的名字上。 一聽到女兒的事,衛(wèi)諫的怒意減了下去,眼中滿是父愛,問道:“你想的是什么名字?” “姜璞昕,我希望她是一塊未曾雕琢過的美玉,想要雕琢成什么模樣,由她自己決定。”趙承玉說道。 衛(wèi)諫點頭,下巴蹭了下小浣兒粉嫩嫩的小臉:“那就叫這個名字,我讓人傳到禮部,將這個名字記到皇室宗譜上。” 衛(wèi)諫逗弄了下小浣兒后,小太監(jiān)來報,吏部尚書求見,他就匆匆回了章德殿處理朝事。 衛(wèi)諫一離開,趙承玉臉上明媚的笑漸漸淡去,換成了一副陰沉的厲色。 “娘娘,我們下一步怎么辦?”瑾兒問道。 趙承玉將孩子遞給乳娘抱走,她道:“坐收漁翁之利。” 她原本有過心軟,但旁人逼她心狠,那她只有繼續(xù)算計。 籌謀權(quán)位人命之事,本就是她擅長。 是有人在她的飲食里動了手腳,而且,她也是故意讓衛(wèi)諫知道。她可不是那種仁善賢德、把所有的苦和罪都自己承擔(dān)的人,她本是惡人,更是信奉,她與衛(wèi)諫夫妻一體,觀念與信念也會相同,不管何時,兩人都會站在一起,把槍口對向敵人。 而且,如今時局,需得亂。 之前那道關(guān)于儲位的圣旨本就是個錯誤,哪怕以后皇位傳給的是宗族的其他男子,但只要衛(wèi)諫還在位一天,有異心之人,就必須除去。 皇權(quán)至尊之位,本就血淋淋,誰敢肖想,就得死! 兩日后,昊王府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昊王府死了兩位公子。而下毒手之人正是月影,昊王已經(jīng)將月影拿下嚴刑拷問,最后月影招供出,她是受了景榮王的指使。 有人作證,月影曾去景榮王府投奔景榮王,與景榮王合謀如何扳倒昊王。 月影一份口供呈上去,大理寺卿立即帶著人去查景榮王府,便在景榮王府里找到了一包毒藥,更是揪出景榮王府里幾個下人,招出口供,力證的確是景榮王安排月影給昊王府的兩個小公子下毒,還招出景榮王安排了別的人在其他王府里,準備毒死那些宗族男子。 另外,查出景榮王府有一間密室,密室里有景榮王和一些官員來往的信件,以及景榮王暗中培養(yǎng)有兵工廠,打造兵器兩萬三千五百件,招納的死士六千人。從信件和暗中圈養(yǎng)的勢力,景榮王謀反之心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