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姜元昊猶豫了,那畢竟是他的兄弟,以前也沒什么紛爭,這要動手除去,萬一讓人知道了…… “皇上想將皇位傳給你,那是因為喜歡你,可他要是喜歡元曜了,皇位說不定就要傳給元曜了。元昊,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顏妃見姜元昊遲遲不做回應,帶有幾分慍怒的口吻提醒他。 “兒子明白。”姜元昊應下,心中堅定。 第90章趙承玉中毒 趙承玉正和瑾兒她們在院中摘杏子的時候,松兒從外面回來,神色凝重的同趙承玉道:“公主,五皇子死了,消息再有半天再有兩個時辰就能傳出來。” 雖然早已料到姜元曜的死,但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趙承玉還是不由愣住,摘杏子的手抖了抖,心中甚是愧疚,她道:“是大皇子那邊的人動手的嗎?” “是,不過是死士動的手,沒留下什么痕跡,不好查。”松兒回道。 趙承玉想了會兒道:“把證據往他們身上引就是,不一定從死士下手,他殺了人,總歸會有心虛。另外,這是一樁懸案,要查得久些才行,至少三五個月才能讓真想大白。” 再有十來天就是中秋了,到時候南帝會賜婚給赫連南駿和永寧公主,趙承玉原想讓熊婉秋和李璨的婚事早點辦了,決不能讓這三樁婚事挨在一塊。可如今看著,五皇子死了,京中不好大肆鋪張的辦喜事,熊婉秋和李璨的婚事自然就得延后。 到時,赫連南駿和永寧公主,熊婉秋和李璨,她和衛諫,這三樁婚事估摸得挨在一塊了。三樁婚事都跟她這公主府有關,難免會惹人猜疑。 為此,趙承玉憂心起來。 傍晚時分,姜元曜的死訊傳了出來,京中乃至宮中轟動。 南帝派了大理寺卿去全力調查姜元曜的死,可姜元曜死的太蹊蹺了,他是死在自己的書房中,被人一刀割破喉嚨而亡,但書房里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連書房的門都是從內關上的,窗戶也是封死的,書桌上的東西也沒有一絲雜亂,兇手是怎么進去,又是怎么離開的,完全無跡可尋。 趙承玉讓松兒去請了大理寺卿來,這大理寺卿先前也是北朝的官員,不過是從外地調回來的,實則他是趙承玉的人。 “臣見過長公主。”大理寺卿恭敬的向趙承玉行跪拜之禮。 趙承玉讓他起身來,道:“甄大人不必多禮,本宮此番讓你前來是五皇子之死一事,有些線索要告知你。近來本宮與五皇子走得近,而皇上也對五皇子越來越看重了,而這些天京中有流言在傳本宮要嫁與五皇子,還要扶持五皇子的消息傳出來,這消息在你看來,有幾分真?” “七八分真。”大理寺卿答道。 趙承玉點頭,她反而道:“五皇子在這種時候被殺,雖然一時查不出兇手,但最想讓五皇子死的人會有誰?” 大理寺卿的臉色遲疑了許久,眼神中露出些惶恐來,額頭上也滲出細密的汗珠:“這恐怕跟幾位皇子和太子有關。長公主可有什么話要交代臣?” “此事你且慢慢查,畢竟死的是皇子,南帝必定會常召見你詢問查案的進度,你只要將這案子說得詭譎懸疑,另外給南帝遞些五皇子的舊物,多與南帝說五皇子多么的敬重南帝。”趙承玉交代道。 “那……”大理寺卿還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既然五皇子的死跟其他皇子有關,那他查這案子必定會遭遇重重阻攔和危險,而這個案子要不要查清楚,還是最后隨便找個人頂罪? “甄大人不必擔心,本宮會讓松兒暗中協助你調查此事。”趙承玉看明白大理寺卿的心思,開口說道。 聽趙承玉這一說,大理寺卿徹底放心了,讓松兒出手幫忙,也就是說趙承玉會來管此事,為了讓這件事如她所料的發展,定會保護好他的安全。 大理寺卿退下后,衛諫就來了公主府里。 “你怎么來了?”趙承玉見到他來,皺眉問道。 “你的眼線遍布京城每個角落,又怎不知我為何來?”衛諫道,這話雖然不太好聽,可他卻并無半分怪罪趙承玉的意思,反而帶有幾分調侃。 “你的兄弟死了,你該一副傷心的面孔去給你父皇看,就像那大皇子一樣,自五皇子的死訊傳出后,他可是在南帝面前表露了多次兄弟情深,傷心不已來。”趙承玉嘲諷的口吻道,看衛諫眉中滿布愁慮,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姜元昊已有好幾個子嗣,而衛諫卻沒有一個孩子,蕭大將軍那邊就一直在催著衛諫和蕭清檸同房生孩子,蕭大將軍也怕李徽婷先行生下孩子,還特意派了幾個心腹去了東宮里盯著,必要衛諫每日都去蕭清檸房中睡下。 “你與太子妃同床了嗎?”趙承玉問道,她雖有眼線,但蕭清檸那兒有蕭大將軍的心腹看著,她的眼線無法探查到真正的消息。 “我一直將清檸當meimei看待。”衛諫氣急的解釋道。 “當meimei?”趙承玉略顯疑惑,衛諫竟然對蕭清檸還真有些別的感情關系?不只是因為為了拉攏蕭大將軍才娶的她? 衛諫嘆了口氣,回憶起往事來,他拉了趙承玉在石凳上坐下,道:“我還沒去北朝為質子時,曾在宮中差點被顏妃害死,是清檸救了我,還因為假扮成我,而被顏妃的人打暈,扔進了著了火的宮殿里,經過那場大火后,清檸的頭受了重創,心智不長,臉上還被火燙傷留疤。” “難怪你在府中會對她那么好,我還以為你只是看她是個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心性天真,才對她多了些話。”趙承玉感慨道,東宮里發生的任何一樁小事,趙承玉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既然這并非是天生所致,應當是還能醫治。”趙承玉道。 “蕭大將軍一直都有請大夫給清檸醫治,但成效甚微。每日需要施針喝藥,太過折磨人,蕭大將軍也還心疼這個唯一的嫡女,便就放下了此事。” 衛諫嘆道,自他回來之后,也曾讓荊大夫為蕭清檸診治過,他見過那過程,蕭清檸要渾身扎滿針,要喝藥,還要忌口,十分痛苦。而且荊大夫說了,成效甚微,至少要如此持續過幾年,才能讓蕭清檸漸漸恢復心智,但已經有十多年未曾學過東西,即便恢復了心智,還得從頭開始學習,著實沒什么必要。 生在這帝王權勢之地,不如當個不知煩惱的人,或許還能活得自在些,還能免于危險。 “風月樓里有不少名醫,醫術不輸于荊大夫,我讓風娘選一位過來。”趙承玉道。 “不必。”衛諫拒絕道,看向趙承玉,“風月樓里有名醫便好,你這公主府里沒個醫術特別好的大夫,還是從風月樓那邊調個大夫來你這兒。接下來,會發生更多的事,我擔心你。” 趙承玉起身,不想同衛諫說這些話,談及感情。 正好侍女端了一盤杏子出來,她叫了侍女送過來,拿了幾個遞給衛諫,道:“你吃一吃。” 衛諫咬了一口,酸得五官都要擠在一起,皺眉問道:“怎么這么酸?” 趙承玉道:“這杏子早就黃了,也摘得晚,可偏偏就是酸的很,能把牙都給酸掉。我也不知是為何?” “你既然知道,還為何給我吃?故意想看我吃癟?”衛諫過去問道。 “就是覺得……好比我跟你的關系一樣,兩人相處的模樣看著很好,但內里的味道并不好,也不適合過于親密的來往。”趙承玉突然斂下神色里的玩笑,態度認真起來,更帶有了一絲涼薄無奈。 “既然明知道這杏子酸得不能入口了,你為何還讓人都摘了收起來?”衛諫低沉的嗓音問道,無奈里又帶著一絲垂死掙扎的意味。 “府里的婆子說用糖和鹽腌制,當杏脯rou吃,不會太酸,也不會太甜,味道很好。”趙承玉道,“今年是第一回住在這公主府里,這杏子也是第一回摘,也不知能不能腌制好。”說完,她苦笑一聲。 “所以,即便這么酸的杏子,也不是無解的。”衛諫執著道,神色里帶著希望。 這一顆小小的酸杏,雖然用來比作他和趙承玉的關系,一開始讓他心中酸澀,但卻又峰回路轉的讓他看到了希望。 只要人還活著,這世間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無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