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隨即,詳細的跟他分析其中利害關系:“皇上除掉北朝舊族,可卻不見任何動作,哪怕這事上,只是一位北朝公主受辱,南朝就死了一位世子和昌平公主受傷,皇上卻未曾對趙承玉有半分微言,反而還派人送了禮去道歉。至少皇上目前還不敢動手,因為京城之地,是北朝的地方,而且趙承玉和赫連將軍手里還有兵權,一旦真得罪了他們,到時江山動亂,又免不了一場紛爭,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且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殿下若此時得罪北朝舊族,哪怕是殺了趙承玉,滅掉了北朝舊族,那其后造成的后果,怕是那罪名也要由殿下來擔著,于國家利益,可能在那動亂期間,被陳國和戎族得利,于私,殿下出事,最得利的人又是誰? 此事,不管如何來說,動北朝舊族,于殿下毫無好處。” 姜元昊聽龐遺世說的這一大堆話,惱恨的很:“那按你這么說,我就該忍了這口怒氣?就算我們此時不與北朝舊族為敵,恐怕,他們遲早要與我們?yōu)閿常 ?/br> 龐遺世繼續(xù)解釋分析道:“人活在世,定有私心。趙承玉自然明白要護佑北朝舊族在這塊地方立足,就必須要有個強有力的后盾,如今,發(fā)生了昌平公主這一事,她選擇殿下的機會可能要小一些,不過,我們決不能讓她選擇太子殿下,至于其他皇子,即便有了北朝勢力相助,應當也不足為懼,反而可以聯(lián)合一起去打擊太子殿下,先除掉太子殿下。” 聽到說對付太子,姜元昊才提起些興趣來,向龐遺世問道:“龐先生如何覺得趙承玉會對付太子?如若除掉太子之后,反而讓其他皇弟做大了,豈不是影響了我?” 龐遺世信心十足,笑著道:“此事,殿下不必擔心,太子是北朝的敵人,他們必定會除掉太子,不管趙承玉投靠哪位皇子,等太子殿下一除,那位皇子的聲名一起來,必定會有別的大臣投靠。而趙承玉畢竟是北朝人,想來那位皇子定會對她有嫌隙、忌憚,反而去重用其他投靠的大臣。” “是了!我怎未想到這點!到時候隨便放幾句北朝要復國的消息,我那些皇弟,必定會對趙承玉離心!哈哈哈!”姜元昊心情大快,大笑了起來。 他們倒是什么都設想的好,可昭仁長公主府里,趙承玉和衛(wèi)諫及幾位心腹北朝舊族在一同議事。 “昌平公主性子狠厲,顏妃亦不是好惹的人,為了承瑕公主一事,那般得罪了她們,往后,北朝舊族定要受些打擊報復。”衛(wèi)諫憂心道,他勸了趙承玉一句:“往后你行事還是低調些。” “她們自然會恨我,很北朝舊族的所有人。原本先前她們就沒高看過我北朝舊族的人,想欺凌就隨意欺凌,如今,我不僅要讓她們恨上,還要讓她們怕,聽到我的名字就害怕,見到北朝舊族的人就繞道走!”趙承玉堅毅激昂道,眼神無懼。 好似這世間的一切,她都無懼,都可摧毀一般。 這兒是京城,她經(jīng)營了那么多年,曾經(jīng)全數(shù)掌控在她手里的京城,她十三歲就能助幼弟登基,十三歲開始就掌控了朝堂天下,從那時起,京城中大小事物,只要她想知道,就能知道。 即便此時是南朝天下,她有兵權,有消息網(wǎng),有江南的財富,有人心,有人才,又有何可懼。 “就怕他們太過惱恨站公主,會派人來暗殺長公主。”李徽敬也憂心道,有要勸趙承玉的意思。 連平日里囂張慣了的李徽宗都道:“這般太招搖了,還是不行,他們不敢欺負長公主,但保不齊會找北朝其他人泄憤。” 赫連南丞亦道:“就好似這回承瑕公主發(fā)生的事情一般,若下回北朝舊族人再受欺凌,只要不是太過分,公主也不好事事都去出頭,即便出了頭,又能如何?承瑕公主的事,昌平公主罪大惡極,鬧成了這般大的動靜,昌平公主卻只是被禁足而已。” 就在昌平公主這一事情的處理上,他們都覺得趙承玉有些沖動,失去理智了,不該把這事鬧成這么大。 看著他們的不解以及擔憂,趙承玉平下心氣來,與他們解釋道:“我并非是失去理智了,也并不是過于膨脹自大。我是故意將這事鬧大,讓昌平公主和顏妃惱恨我,男人遇事容易冷靜,善于分析利弊之后才出手,而女人更容易因憤怒而失去理智,此后,她們必定會做出些瘋狂的事情來。如此便會越加分化南朝和北朝權貴、百姓的融合,如此一來,我們的地位才會更加鞏固,南帝不敢輕易對我們出手,同時,又能抓住昌平公主和顏妃的把柄,還有那些對北朝舊族出手的南朝官員,都可盡數(shù)被除去。” 此事算計的,是更多平凡而又無辜的北朝百姓、小吏,而來鞏固他們的地位,成就他們想要的權勢大業(yè)。 李徽宗首先就以不解又憤怒的眼神看向趙承玉,不滿道:“長公主尚弄權勢,連擁護自己的百姓都能算計進去,讓他們受苦受難,自己權勢風光!” “我若不強大,讓人無可撼動,如何來庇佑他們!”趙承玉怒道,臉色堅毅。 李徽敬幾人雖然沒說什么,但是對于趙承玉這樣的計劃還是難以接受,他們是想保護北朝那些無權無勢的人,而不是讓那些人來替他們受過,擋災苦。 幾人都走了后,獨留了衛(wèi)諫在書房里陪著趙承玉,他道:“成就大業(yè),本就會有犧牲,他們幾人雖然有才華,但缺少歷練和放眼天下,全局籌劃的眼界。我理解你,北朝的那些人,我會盡力出手護著,減少些傷亡苦痛。” “我還記得,我為了鞏固皇權,害死了好多人。”趙承玉嘆道,“我這樣的人,一定會得老天的報應的。” 第85章北朝舊族受欺辱 趙承玉一直都相信自己會得報應。 被滅國、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算是老天的一項報應,但是想想往后肯定還會有很多的報應,她可是害死了無數(shù)的人命呢。 “報應嗎?我同你一起受,反正,我手里也沾染了不少人命。如果你要下地獄,我肯定也是要下地獄的。”衛(wèi)諫深情道。 他想伸手去擁趙承玉,趙承玉卻是轉了身,目光清冷,沒了剛才那一瞬的愁慮,她道:“雖說我算計了北朝的百姓,但是,七皇子和五皇子都在極力拉攏我,他們定會替我出面,而昌平公主或是南朝官員惱恨我,也只是京城這一塊地方,他們能出氣的自然是京城的北朝舊族和百姓,并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我大多都能護佑得住。” 臨了,她看向衛(wèi)諫,道:“這事,你不必出手。還有,我明面上會針對你。太子殿下,我已與他們決定,扶持你,恐怕也只有你,能夠真正容下我們北朝舊族。” “我知道,你的目光,看得是整個天下。”趙承玉道。 趙承玉的這個決定,讓衛(wèi)諫心中激動,至少,趙承玉是真的要站在他這一邊,對他沒那么恨了。 “芫兒,我……” 他剛開口,就被趙承玉冷聲打斷:“別再叫我芫兒,這個小名,是親近之人才能叫的。往后,你還是叫我承玉吧。還有,時辰很晚了,你府中嬌妻嬌妾怕是等你得著急了。” “玉兒,我得空再來看你。”衛(wèi)諫沒有叫承玉,而是只喚她名字里最后一個字,顯得親近許多,他還是伸手將趙承玉在懷中抱了會兒后,才放開她,悄悄離開昭仁長公主府。 李徽婷自從嫁進東宮之后,連衛(wèi)諫的面都沒見到幾回,成親當天,衛(wèi)諫也沒進過新房,留她一人睡下。之后的日子里,她被拘在后院里,去前院會被東宮的侍衛(wèi)攔下,而衛(wèi)諫很少來后院。 衛(wèi)諫偶爾還會陪蕭清檸那個又丑又蠢的女人吃飯說話,卻從來都不去看她。 今日夜里,她熬了參湯一直在前院那邊等著,想著總能遇上衛(wèi)諫,衛(wèi)諫回府的時候,她就看見了,便立即一副笑臉迎過去,溫柔道:“妾身給殿下熬了參湯,殿下常cao勞國事,喝些參湯才好。” 衛(wèi)諫冷漠疏離的眼神看向她,道:“本宮近來有些上火,荊大夫交代過,不宜喝參湯。” 李徽婷忙一臉憂心之色:“那明日我給殿下熬些去火的蓮子湯。” “東宮里有專門負責本宮飲食的人,你不必去cao勞這些。”衛(wèi)諫說完,就疾步往前院書房走去。 李徽婷失落受傷的立在那兒,對著衛(wèi)諫的背影傷心道:“我與殿下已是夫妻,殿下就要待我這般生疏嗎?我還記得殿下送我的四色花和那塊白玉,殿下都忘了嗎?” 衛(wèi)諫未停下過腳步,進了書房,房門關上。 侍衛(wèi)過來,將李徽婷請走:“李側妃,殿下交代過,無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亂闖前院。” 雖龐遺世再三勸諫姜元昊不要與趙承玉為敵,可姜元昊及一眾南朝官員并沒有那么害怕趙承玉,那北朝廢帝寧安王是個沒什么主意的人,軟弱好欺,趙承玉一個女人更加不足為懼。故而,才不怕了她。 都覺得是皇上仁德,才留了北朝舊族繼續(xù)活著,留他們先前的封號。 姜元昊暗中跟一些朝中權貴交代,既然動不了趙承玉,就拿北朝的其他人開刀。 長平侯之次子于長安郡任職,平白的被南朝一權貴子弟打了一頓,還將他的頭按在地上,叫了幾個小孩撒尿在他頭上,并且放話說,現(xiàn)今是南朝的天下,他們那些北朝的余孽,就該被當賤奴一樣被欺辱。 京城學堂里,北朝舊族的人也被南朝那些權貴子弟欺負,將他們當做罪奴,要他們跪著上課之類的。 還有前博陽侯之女,如今只是個平民百姓,但好在家底殷實,可卻讓南朝的人敲詐了錢財,還將前博陽侯之女給逼著去當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