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瞧李徽蓁有幾分醉意,想來是在酒席上與她們沒什么話可說,就自顧多喝酒了。趙承玉喚了瑾兒去給李徽蓁端了一碗醒酒湯過來。 李徽蓁喝了醒酒湯之后,就在一旁翻看趙承玉放在書案上的書卷。 趙承玉和李徽敬兄弟二人在說著京中南朝官員的一些關系,經歷了這么一場戰亂,趙承玉宮中、京中的消息網被破壞許多,如今,正在加緊修復好她的消息網。 她要做的事情,就必定要做到萬無一失。李徽敬和赫連南丞十分相似,都是有才學之人,且察事細微敏銳,修復消息網這事,主要還是交給了他二人做。李徽宗雖然行事莽撞了許多,但他的性情十分好,十分能與人投緣,這才多久,他就與南朝的不少權貴子弟有了交情。 夜色漸晚,他們正說得認真專心時,李徽蓁突然開口說了句話:“對了,我jiejie應當要嫁給太子殿下了!” 第83章衛諫成親 李徽婷在京中走了昌平公主的門路,那昌平公主是顏妃的女兒,與大皇子姜元昊一母同胞。諸多公主當中,她最得南帝喜歡。 這昌平公主倒也不是十分有才能的人,模樣還好,才情一般,因為是公主身份,自然常被人奉承著。 李徽婷本來是北朝的才女,有一日昌平公主想顯擺才情,在京城一處茶樓里與幾個北朝的書生才女們較量,卻是被人欺負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她做的詩詞,別人看了就嘲笑她。那時李徽婷出面給她解圍,李徽婷得了她喜歡,便帶了李徽婷回宮教她詩詞。 待李徽婷與她熟悉之后,李徽婷就求了她,說自己想進東宮的事,昌平公主立即就拉著李徽婷去見了南帝。 衛諫身為太子,如今東宮里也只有一個太子妃,李徽婷出身也算高貴,自然配得起衛諫,南帝立刻允了此事。 昨日顏妃的宴席上,顏妃透露了兩句李徽婷要嫁入東宮的話,李徽蓁這才曉得此事。 將北朝大長公主和北朝丞相的嫡長女賜婚給太子,足以表露出對北朝舊族的體恤關愛,不過,大長公主已死,丞相如今也無權無勢,此舉看似是在幫衛諫拉攏北朝舊族勢力,實則,不過是娶了個無權無勢的女人。 南帝若真有心要扶持衛諫,應當是將有大權和兵力在手的趙承玉賜婚給衛諫才是。 顏妃設宴后的第二日,賜婚的圣旨就下來了。 封李徽婷為太子側妃,于下月初五成婚。 “大哥,有一事我要與你商量。”領了圣旨之后,李徽婷滿心歡喜,李徽宗卻面露憂色,叫住了李徽敬。 到了李徽敬的院子里后,李徽宗臉色凝重道:“meimei若是嫁去了東宮,那她與長公主之間必定會有爭斗的,此后,我們該幫誰?” “meimei是后院女子,長公主的眼界在家國天下的大事上,但我們的目的都一樣,是為了北朝舊族謀生存,婷meimei那兒,你先去與她說一說這事,叫她萬不可跟長公主相斗,定要與長公主同氣連枝,一同為北朝謀求最大的勢力,否則,若沒有北朝的勢力護佑著,她也活不長。”李徽敬道,雖他眼下思緒清楚,但是,李徽婷嫁進東宮,著實讓他有些難以高興。 一來,當真不希望自己的meimei嫁進那樣的地方,卷入那些腥風血雨的爭斗里。 二來,是衛諫滅了北朝,北朝的人,大多是有些恨他的。 “大哥,若是往后呢?東宮太子登基為帝,長公主和meimei皆生下皇子,我們又該站在什么位置?”李徽宗認真嚴肅的問。 李徽敬輕笑了聲:“那得多少年之后的事了,世事無常,那時我們是否還活著,北朝舊族如何了,都無法預測。二弟,你想得太遠了,眼下,我們的重任是輔佐長公主,幫助東宮太子榮登大寶,保證北朝舊族的勢力。” 說罷,他拍了拍李徽宗的肩膀。 李徽宗解了惑,便也心中豁然,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而李徽敬的目光愈加的深邃,藏著化不開的愁慮,他覺得等趙承玉和自家meimei都嫁去東宮之后,會生出很多的事端來,而他們會處在兩難之間。 衛諫和李徽婷的婚事,這是南朝侵占北朝江山之后的第一樁聯姻,南帝似乎十分喜歡賜婚,也想將北朝舊族的勢力分散,隨后又給北朝舊族的幾位郡主賜婚給了南朝的權貴子弟。 五月初,在衛諫和李徽婷成親的前一天,南帝下旨召了趙承玉入宮見駕。 趙承玉跪在章德殿內,伏身磕頭,十分的恭敬。 南帝看著北朝最驕傲、最有權勢的女人跪在他的面前,心中甚是得意。 他故意裝作在認真看折子,許久之后,才放下了折子來,示意趙承玉起身來,才道:“朕給諸多北朝舊族的貴女們賜婚給了朝中權貴子弟,如此,也彰顯得朕對前朝舊族的寬容厚愛。說來,朕更應該給你賜一門好婚事才是。” 聽此,趙承玉又跪了下去,回道:“皇上體恤,承玉感激涕零,但,承玉目前還不愿成婚,也不愿被隨意的賜婚。” “你……大膽!”南帝怒聲站了起來,他還未曾想過趙承玉竟然敢這般頂撞他。 趙承玉忙又磕了個頭,解釋道:“皇上寬容厚待北朝舊族,想來給承玉賜婚也是一番好心。若承玉有自己想嫁的人了,定會進宮來求皇上下旨賜婚,豈不兩全其美?” 趙承玉是給了南帝臺階下,可南帝又怎受得了趙承玉討價還價,更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他本來就是想要殺一下趙承玉的銳氣,又怎會退讓? “趙承玉!你不過是個亡國公主,竟然頂撞忤逆朕!”南帝怒道。 “回皇上,我趙承玉向來是個受不得委屈的性子,若我今日真忍氣吞聲的應了皇上的賜婚,怕是皇上還要猜忌我是不是有什么謀逆心思。故而,便直來直去了。”趙承玉的聲音越發洪亮大聲起來,底氣十分足。 南帝被氣得暴跳如雷,火冒三丈:“別以為朕不敢殺你!” “我若是怕死的人,就不會連番幾次的跳城樓,上戰場殺敵了。”趙承玉理直氣壯的道。 “好!好!好!”南帝連道三聲好,趙承玉是不怕死,可他卻是不敢殺趙承玉。 他自然知道北朝的根基何其深厚,至少這十年內,北朝舊族的這些人都動不得,不然,他又怎會這般厚待北朝舊族。 “若無別的事,承玉就不打擾皇上忙碌國事了。”趙承玉說罷,起身來朝南帝躬身行了個禮,就退出了大殿。 剛出大殿,就遇上了匆忙趕過來的衛諫,他一身玄色金龍蟒袍,見到趙承玉,方停下腳步來,擔憂看向她。 “你父皇怕是在氣頭上,你素來又不得他喜歡,我勸你,此時還是別去承了他的怒火。”趙承玉冷冷的開口道。 “父皇近來喜歡給北朝舊族的貴女賜婚,我聽聞他召見你,想來是要給你賜婚的,我便趕緊過來阻止。”衛諫開口道,緊張的看向趙承玉:“他可是給你賜婚了?賜給了誰?” “不知曉,他還沒說,就讓我給頂撞了回去,不然,他能那般怒氣嗎?”趙承玉道,又故意說笑起來,“聽,里頭還有動靜呢,想來摔了不少茶杯了。” 衛諫嘆了口氣,憂色看向趙承玉:“父皇向來性情狠戾,北朝舊族現今處境本來就尷尬,若是再叫父皇徹底嫉恨上,怕是會對你們不利。” 趙承玉淡然道:“衛諫你糊涂,若是賢明君王,自然不會因為我這一番頂撞而惱怒嫉恨我,若是心胸狹隘的君王,我不去得罪他,他也定然處處找我麻煩,隨后再借口除掉我。明知這南帝是個性情狠戾的人,我又何必要去受著他的氣?總之,不管如何,只要我沒有謀逆的心思,沒有觸及到他的逆鱗,他不敢對我怎么樣。” 就算她對南帝恭恭敬敬,一旦他真要除掉北朝舊族的時候,絕不會因為她的恭敬而放過北朝舊族。他不敢除掉北朝舊族的時候,也不會因為她的頂撞囂張而為難北朝舊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