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等得趙承玉從宮中回了衛府,已是夜里。 為見著衛諫,下人稟了她,說衛諫在瑯嬛院里歇下了。 趙承玉冷嗤:“白天會一個,夜里又抱另一個睡,原來他也是個好色貪欲之人。” 心中到底有些發寒,喚了侍女來給她卸妝寬衣睡下,對于衛諫,她是真的冷了心思,在這京中之中,兒女私情,她看開得多,尤其是衛諫藏有禍心,她更會將感情和大事分得清楚。 第二日,趙承玉用了早膳后,在院中走動,又遇上了衛諫和月影兩人一副恩愛模樣。 如今馬上就是十月,秋風正涼,當著趙承玉的面,月影跟衛諫撒嬌嚷著要放風箏,還不要買的風箏,就要與衛諫兩人一同動手做一只風箏。 衛諫吩咐人準備了材料,與月影在涼亭石桌上做風箏,趙承玉無事,便就撐著手也在對面坐著,看他們倆做風箏。 她就宛若是空氣一般,一言不發,也沒有發怒,就那么看著。 衛諫很快就做好了一只風箏,月影高興不已,趙承玉卻是神色懨懨的問了一句:“能飛嗎?” “自然能飛。”衛諫答道。 趙承玉站起身來,道:“本宮覺得,它飛不起來。” 話音落下,就搶過月影手中拿著的風箏,一下折成兩半,扔在地上,就揚長而去了。 她就說嘛,肯定飛不起來。 第66章新歡 在這這京城之后,好像是趙承玉又恢復了以往高傲狠毒的性子,如今,她雖對朝堂之事仍舊了如指掌,但已經甚少插手了,便將以往用在朝堂上的雷霆手段用在了別處。 她是不甘閑著的人,查了些刑部和大理寺卷宗,若是發現了有冤屈、疑點的案子就讓人重新審理,倒是讓刑部官員和大理寺官員忙慌了手腳,一絲喘息的時間都沒有,生怕哪兒再出了差錯,叫趙承玉尋著機會為難他們。 另外,她便常在京城及周圍地方四處走動,宮里她不想去,衛府她不想待在那兒,悶。 前兩日,趙承玉在大街上遇見昭郡王世子懂在街上拿了擺攤小販賣的鐲子和釵子,不給錢就走,讓趙承玉給訓斥昭郡王世子,并且翻出他往日在京城之中白拿了多少商販的東西,全數讓他掏了銀子,另外,罰他去京郊外的紅薯地里幫人挖了一天的紅薯。 昨日,永寧侯之子仗勢欺人,與人在斗街里相賭,輸了不少錢財和顏面,一時放不下架子,便惱羞成怒指使隨行小廝對那人大打出手,險些將人打死。此事讓趙承玉知曉后,讓永寧侯之子賠償受害者湯藥費,并罰他去京郊果園里幫忙摘果子兩日。 這些本就是他們有錯在先,且趙承玉罰得也不重,昭郡王和永寧侯斷不會生出怪罪怨恨趙承玉之心,只是將各自的兒子大罵訓斥一頓,免他們惹是生非,將其關在府中禁足些日子。 當然,趙承玉不只是針對權貴紈绔子弟,只要是她所見不順眼之事,便都插一手。 昨日處理了永寧侯之子的事情后,她在茶樓里喝茶聽戲,就有兩人突然起了口角,接而愈演愈烈,打了起來,為此打壞了茶樓不少桌椅茶具,還傷了幾人,更甚有人趁茶樓出亂子之時,暗中扒竊,這幾人都叫趙承玉給懲治了一番,那扒手更是送進了大牢里。 今日丞相府里設宴,明目很是讓趙承玉厭惡,是李徽婷得了最大最好的白玉和南朝罕見的四色花,便讓京城中的人來丞相府里聚一聚。 其實,京中這樣的聚會基本是三兩日就有一次,各種明目都有,不過京中權貴太多,盡管聚會多,但并不是那些貴女公子們經常都參加的,也就是關系相好的幾戶人家一塊兒聚聚,關系遠了,可去可不去。 趙承玉甚少去參加宴會,即便是丞相府里也難得去一兩次。 這回,趙承玉去了。 大家都未曾料到趙承玉會來,故而見到她到的時候,都露出詫異神色來,還是李徽婷反應得快,立馬領著一眾人迎上前來躬身道:“見過長公主。” 其余人隨她一同跪下,異口同聲喊道,此場面甚是壯觀,原本肆意自在的眾人,片刻間都變得拘謹惶恐,埋著頭,一動不敢動。 趙承玉矜貴大方的道:“今日是在丞相府里,你喚我一聲表姐便是,其余人也不必拘禮。” 示意眾人起身后,趙承玉走到院子正中呈著的白玉和四色花,故意裝作一副詫異驚喜的神色道:“這就是徽婷表妹得到的白玉和四色花?果真是很稀罕的東西,本宮也還是第一次見到玉質這么好、這么大塊的白玉,還有這四種顏色的花,可真奇妙啊!” 轉而,她與李徽婷問道:“徽婷表妹可真是有幸之人,竟然能得到這般好的東西!可是所得?今日,你既然邀請了諸位來觀賞,可不能瞞了這兩樣東西的來路啊!” 她一直是欣喜高新之色,未有怒色。 趙承玉所問,正是今日來的其他人所想知道,東西雖然顯貴,但是東西的來路想必更有故事。 “這兩樣東西是我的一位朋友所贈。”李徽婷答此話時,臉頰緋紅,盡是嬌羞之色。 東西這般貴重,又見李徽婷此番神狀,眾人皆已心中明了,有人故意打趣問道:“這白玉可是萬金都難以買到,可見李小姐的這位朋友應非普通之人,這四色花更需耗費時間人力才能尋到,可見他對李大小姐情深義重。這樣的人物,想來在北朝都難得見到幾位,不知道是……” 眾人都在嬉笑猜測,猜了許多人,連趙承桓都猜了進去,卻仍舊沒猜出來,又去對李徽婷打趣追問,李徽婷雖已經臉紅得都跟火燒云一般,腦袋一直埋著,恨不能找個地洞鉆進去,卻也是咬緊牙關未曾透露是誰。 趙承玉一直看著他們那般津津樂道的討論著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男人,隨后目光深意的落在李徽婷身上。 就在這時,衛諫一身玄色飛虎官服,披著玄色披風,威風凜凜而來,道:“是我!” 他嘴角噙著笑,眸光溫柔一路走到李徽婷身邊,低聲溫和與她道:“不過是兩件平常之物,何必故意瞞著大家是我送給你的。” 說罷,解下身上的披風披在李徽婷的身上:“天氣涼,李小姐穿得薄,莫冷著了。”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震驚又惶恐的看著衛諫,隨后又畏懼的眼神看向站在另一邊的趙承玉。 今日趙承玉來,已經讓他們震驚,接著衛諫也出現了,讓他們更加震驚,而最令人震驚的是,這兩樣東西竟然是未見送給李徽婷的,而李徽婷明顯在談及送東西人時,表露出的神色是春心已動。 衛諫是個太監。 而且,他還是駙馬。 李徽婷可以愛上任何男子,唯獨不能愛他,也不可能愛他。 但不可否認,衛諫贈送給李徽婷的東西,以及方才他的舉動,再加上他的那張好面孔,在場不少未出閣的女子都對其心動不已。 可是,趙承玉在場啊。 不管這二人夫妻關系符合,但名義上衛諫是駙馬,可他卻當著趙承玉的面對李徽婷這般體貼入微,還送了價值連城的白玉和罕見難尋的四色花。 如此,很是打了趙承玉的臉,讓她遭人嘲笑。 永寧侯長女還因為趙承玉罰了她弟弟一時有些不悅,這會兒幸災樂禍,小聲與旁邊的人道:“這些日子長公主是見誰就要為難一番,我看今日,定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