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是你將我回京的事告知李徽婷的?”衛(wèi)諫冷聲問,對月影,沒有絲毫的親近。 “是。”月如實答道,“李大小姐托了人向我打聽爺?shù)南ⅲ颈愀嬷怂>┲杏袆萘Φ臋?quán)貴也就丞相府和赫連府我們還沒滲透,赫連府是實在沒法子,但丞相府既然有機會,爺怎能放過?” 衛(wèi)諫對于月影的擅自做主很是不悅:“月影,明白你的身份和本分,我的私事還輪不到你插手做主!” 月影垂眉恭敬而立,可臉上滿是怒氣不甘,她道:“爺是樂不思蜀了,可我們,背井離鄉(xiāng)多年,月影很是想念家中親人……” 衛(wèi)諫沉默,看向窗外的明月,月光皎皎,明日就是中秋節(jié)了。 “爺忘了,月影從來都不是您的奴婢。”月影凄涼的道,嘴角彎起一抹落寞的笑容,不知道她選擇走的這條路,到底是對是錯? 衛(wèi)諫不管是任何時候,都不屬于她,是她自己想要爭取,不遠千里而來,非要給他當奴婢,卻又不想他待她如奴婢。 以前的衛(wèi)諫,是冷漠的,任何人都無法靠近,甚至是冷血無情的,他眼中只有算計和利益,從無其他。 偏偏,和長公主成親之后,他有了情,會暖人心了。 “天色晚了,爺要在我這兒歇下嗎?”月影開口提醒衛(wèi)諫。 衛(wèi)諫回神過來,理了理袖口,忙道:“我去前院休息。” 說罷,出了月影的瑯?gòu)衷骸?/br> 趙承玉亦是在房中望著窗外的皎皎明月,那么圓的月,她想起和衛(wèi)諫從戎狄逃出的那個夜晚,她倆攙扶著逃亡,一邊抬頭看天上的星子和月亮,雖然是處在惡劣又危險的環(huán)境中,可那樣的時光,回憶起來都覺靜謐美好。 如今,不復存在了! 侍女同她回稟了,衛(wèi)諫去了月影的房中,她不在的這些日月里,衛(wèi)諫常去月影房中,府中的人都知曉這位月影夫人在衛(wèi)諫心中的地位很重要,于是,月影在衛(wèi)府的地位也尤其重要。 趙承玉不記得衛(wèi)諫都同她說過哪些甜言蜜語了,或是都不曾說過,如今只覺得心里凄涼空空落落的很,她覺得寂寞、失落。 “奴婢聽衛(wèi)大人身邊的長風說起,衛(wèi)大人常夢中囈語叫著‘芫兒’這個名字,這是公主的小名,可見,衛(wèi)大人很是在乎公主。”興許是看出趙承玉心情不好,侍女特意說道。 “當真?”趙承玉露出欣喜之色來,她在屋中來回踱步,略有些緊張躊躇:“或許本宮應當主動些,畢竟,本宮與他是正經(jīng)的夫妻,夫妻之間是需要些情趣的……” 說著,她心中就下了決定,要去找衛(wèi)諫。 跟下人打聽了,衛(wèi)諫在前院歇著,并沒有留在月影房中,她心中就更加歡喜和堅定要對衛(wèi)諫主動些,就像一開始那樣刻意對衛(wèi)諫好那樣。 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見書房里的衛(wèi)諫和長風在說話。 “李大小姐的事,瞞著些長公主,另外,明日你替我秘密將這玉佩送給李大小姐,我不好自己出面。”衛(wèi)諫在與長風交代。 長風看了眼那玉佩,道:“這玉佩是您母親留給您的遺物,是要您日后轉(zhuǎn)贈給妻子的,您當真要給李大小姐?” “她那氣質(zhì)溫雅,很適合這玉佩。”衛(wèi)諫溫和的語調(diào)道。 …… 趙承玉一聽這話,心中便覺酸澀怒氣的很,她懷著滿心的歡喜想要來討好他,卻不曾想,他那心里早有了別人,表面上顯得對那個李徽婷冷漠,暗中卻是早就李徽婷動了心。 一氣之下,趙承玉轉(zhuǎn)身就走。 趙承玉離開之后,衛(wèi)諫才推開書房的門出來,站在夜色中望著趙承玉離開的背影,神色里滿是落寞和不舍。 那一身玄色蟒袍將他襯得更加陰冷無奈。 他的身份,注定了不能活得自我,即便他能放下身份和所有責任抱負,趙承玉也不可能放下她的身份和責任。所以,他跟趙承玉之間,終究會有一戰(zhàn),他與趙承玉的結(jié)果在那一戰(zhàn)之后。 第二日中秋佳節(jié),衛(wèi)諫和趙承玉一同入了宮里,一眾大臣和權(quán)貴也都進了宮與君同慶,李徽婷亦在其列。 宴席上歌舞升平,杯觥交錯,眾人說著賀詞,一副君臣和樂之景象。 趙承玉略喝了兩杯酒后,見有個侍女過去與李徽婷附耳說了些話后,李徽婷就起身離開了宴席,趙承玉便也找了個由頭離開了,一路暗中跟著李徽婷。 李徽婷在宮中梅花林的假山旁邊停下,四處張望著,很是小心忐忑。 一會兒后,長風就到了,將一枚玉佩遞給李徽婷,道:“今日這場合,衛(wèi)大人不好隨意走動來與姑娘相見,便差我將這玉佩送給李姑娘,以此感謝李姑娘先前的照料之恩。” 李徽婷捏著那枚玉佩,很是小心珍惜,臉上飄上一片緋紅,小聲嬌羞的問:“這玉佩……對于衛(wèi)大人,是不是很重要?” 長風答道:“我自跟著衛(wèi)大人起,就見他常佩戴這玉佩,已有很多年了。” 李徽婷心滿意足,解下腰間系著的一個紫金線鑲珍珠秀蓮花的香囊遞給長風,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衛(wèi)大人送我玉佩,我贈他香囊,勞煩長風大人替我轉(zhuǎn)贈給他。” 說完,就嬌羞的跑來了。 趙承玉轉(zhuǎn)了一圈后,再回到宴席上,李徽婷已經(jīng)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還頻頻愛慕的眼神看向衛(wèi)諫。 衛(wèi)諫斟了杯酒,遞給趙承玉,目光中都帶著溫柔,道:“在姜地時,你常愛喝梨花白,今日喝得有些少。” “姜地嚴寒,喝酒暖身罷了。”趙承玉冷聲道,并未接他的酒。 宴席散下,趙承桓私下與趙承玉道了江南的一些事態(tài),希望趙承玉能夠去江南一趟,協(xié)助赫連南駿解決掉榮王叛軍。 趙承玉自然應允,去江南的一切事宜她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從宮中離開之后,就讓人準備連夜離開京城,倒不是趕時間,明早走也成,她就是不想與衛(wèi)諫同行,看他一副假惺惺待她好的模樣。 夜里的月亮很圓,趙承玉坐在馬車上昏昏欲睡,松兒已經(jīng)在跟她說著江南的情況:“承歡公主嫁的駙馬在京城之亂時,就已死于戰(zhàn)亂,如今承歡公主在江南仍舊與那幾位守將廝混,他們對承歡公主可謂是很忠心。榮王熱衷于拉攏江南的文人才子,江南又是地杰人靈的好地方,江南的榮王府里如今有很多有才能的幕僚,至于兵力情況,榮王的兵馬尚且還有十多萬,赫連將軍所帶去的兵馬卻是不足十萬……” 說著,說著,趙承玉睡著了。 馬車在出了京城后沒多遠,就突然的停了下來,衛(wèi)諫上了馬車來,讓趙承玉靠在他懷中睡著,松兒和瑾兒相互看了一眼,也沒說什么,繼續(xù)趕馬車。 衛(wèi)諫一直都注意著趙承玉的一舉一動,自然曉得趙承玉氣惱他,趙承玉離開的時候,他就離開了,一直在暗中跟著她們,感覺這時候趙承玉睡下了,他才敢現(xiàn)身。 “你們二人素來不洗我與長公主在一起,等她醒來,別告訴她,夜里我來過。”天快亮的時候,估摸著趙承玉該醒了,衛(wèi)諫從馬車里出來,與松兒、瑾兒交代了一句,就跳下馬車走了。 片刻后,趙承玉醒來,喊道:“瑾兒,昨夜里,我是靠在你肩膀上睡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