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是啊,月色好,你可冷?”衛諫關心的問道,將自己身上的狐裘大氅接下來裹在趙承玉的身上,趙承玉就靠在他的肩膀。 此時他二人,沒有身份之差,在這寺院之中,享受這片刻寧靜。 第48章收買宋公公 趙承玉醒來是在她的禪房里,衛諫就在里面的軟榻上躺著,細瞇著眼睛養神,睡意很淺。趙承玉才起身,他便醒了。 “你先前沒休息好,以為今日會睡得久些,就沒有讓人來驚擾你。”衛諫說道,他親自上前去,給趙承玉拿了外衣幫著她穿好。 “昨夜,是你將我抱回禪房的?可有人曉得?”趙承玉問,這兒是佛門凈地,她與衛諫這般親密,終究不好。 “就是瑾兒看到了,沒有聲張,你昨夜睡得很安穩,沒有夢囈。”衛諫很是平常的道,好似兩人之間很是親密。 以往,他常聽到趙承玉夜里夢囈,睡得并不安穩,因為心中思慮過多。 “時辰不早了,我還要去大殿中的禮佛,不能晚了時辰,對佛祖不敬。”趙承玉道,手上動作急了許多,雖未叫瑾兒進來伺候,她自己快速的梳了頭發,綁好。 此時瑾兒已經著急捧了水盆進來,伺候她洗漱好。 “公主莫誤了時辰,主持那邊已經派人來催了。”瑾兒提醒。 一切裝扮得宜,趙承玉就急著領著瑾兒往大雄寶殿去了,早膳也不曾用。 她此番來迦葉寺禮佛,身邊親近的侍女也就只帶了瑾兒和青繡兩人,赫連南丞和熊婉秋、松兒則是留在了衛府。 衛諫疾步跟著趙承玉一同去。 主持已經領著寺內僧人在大殿外等著,趙承玉到來后,歉意道:“本宮誤了時辰,讓主持和大家久等,甚是愧疚。” “長公主像是太累了,無妨,一同進大殿做早課吧。”主持慈善的道,就引著趙承玉進去大殿,目光卻落在衛諫的身上,問:“這位施主,看著面生。” 趙承玉笑著介紹:“這位是衛大人,朝堂中有緊要的事,他連夜趕來回稟本宮。” “衛施主好。”主持躬身行了個佛禮,也顯敬重。 昨日藏經閣的那個了凡和尚也在大殿中,他坐在偏隅一角的蒲團上,伸著腦袋往趙承玉這邊看熱鬧,聽著主持叫她長公主,一時愣在了那兒,待得僧人們都入座在蒲團上盤腿坐好,誦經起來,敲著木魚,仍未回神。 一旁的僧人叫他:“了凡,你又犯了癡呆?” “那女子,是長公主?”他問。 “是呢。” 了凡心中有些惆悵,他昨日當著她的面說了那么多長公主的壞話,若她是個惡毒女子,必定是要發怒責罰他了,眼下她顧忌著面子,不會對她發難,說不定等離開的時候,就會暗中囑咐了什么人來對付他。 心中一番計量,了凡惶惶難安,今日這經也沒念好。 他倒是不懼死,只是這個長公主著實讓他煩悶,自她一來,他總是心不在焉的很,無法專心致志的向佛了。 傍晚時分,趙承玉的車輦鳳駕就離開了迦葉寺。 看到趙承玉走了,了凡又靜下心來回到了藏經閣里讀佛經,連晚飯都未曾去用,還是與他略為親近的一個僧人過來給他送了兩個饅頭,另外與他道:“長公主離開時,給你留了字條。” 說完,將字條交給了凡。 “天生聰慧狡黠,卻凡心太燥,難得大成。” 看著這短短的一句話,了凡陷入了深思,他看的佛經比任何僧人都多,他對佛經的領悟甚至都超越了主持,可惜,他缺少一顆向佛的心。 若有了這顆向佛的心,他必定能成為高僧。 高僧,受世人膜拜敬仰,即便身死神滅,他的名諱都會留在世間,不死不滅。 趙承玉和衛諫回了京城后,榮王就帶著禮物誠心上門拜訪。他身后帶來的還有兩位僧人。 “皇姐每年這幾日都會去迦葉寺禮佛,可見向佛之心,這兩位高僧是本王遍尋各地找來的,想著留在衛府里,皇姐若是有什么疑問,也可隨時向這二位高僧詢問。 榮王身后的兩位僧人對著趙承玉福身,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 趙承玉問他二人:“兩位可是出家之人?” “貧僧自然是。”其中一人為主,答道。 趙承玉又道:“出家之人,以佛門為家,以四海為家,怎會受人圈養?應為天下人解惑,怎只為本宮一人解惑?本宮怕留了二位,損了二位的德行,惹惱佛祖。” 其中拒絕之意很是明顯,反倒還將這兩位僧人說了一通。 這二人聽后,甚是羞愧,不待榮王說話,他二人便道:“貧僧愚鈍,經長公主一番指點,已豁然開朗,多謝榮王相遇之恩,就此告別。” 說完,還真灑脫的很,二人就這般走了。 留了榮王在那兒愣眼了,沒想到他想給衛府里塞兩個人進來,就這么容易讓趙承玉一番口舌給說走了。不過,他片刻就回神過來,尷尬的笑了聲:“本王到底是俗人,還是皇姐佛法精深。”也算是夸了趙承玉,還不算太難堪。 “迦葉寺的僧人,對佛法很是精深,對佛祖虔誠,榮王若是有心向佛,不如有空去迦葉寺里小住。”趙承玉道,隨即又輕笑了一聲:“不過榮王公示繁忙,怕是不得空。” 榮王的臉色更是晦暗難看,他在京城中只是個閑散王爺,甚少會有公事。趙承玉卻說這話,分明是早知道他暗中動的那些手腳。 榮王離開衛府之后,回了榮王府后,又見了龐遺世,他與龐遺世道:“長公主怕是早知道我的動作,你說過大皇子會幫我奪位,可是真的?” “當然,王爺準備動手了?不過,我得提醒王爺一句,只要朝中一日有長公主在,王爺您的大事成功的幾率很低,對于我們大皇子而言,只是損失一小部分兵馬而已,可對王爺您而言,那失敗了,可就是危及到身家性命。”龐遺世仔細分析一番后,與他說。 榮王略加思考后了,卻是著了急:“皇上對長公主的姐弟之情極其深厚,這朝中彈劾長公主、暗中給皇上進言的大臣都不少,想要動搖皇上對長公主的忌憚之心,絕對不容易。” “這天下就沒有哪個君王能夠容忍權勢大過他,讓他又敬又畏的人。即便他顧忌姐弟之情,但仍會想方設法卸掉長公主的權利,只要不傷及長公主的性命,他那便是顧及著姐弟之情。”龐遺世說著,又提醒了榮王一句:“除了長公主之外,還有一人得防著。” “衛諫。”榮王開口道,“此人本就權勢滔天,手里握著朝中文武百官的把柄,本宮也曾想過將他拉攏過來,只是這人城府極深,面上卻是和氣,送去的禮也都收了,但唯獨油鹽不進,怎么說都不動心。他這人雖說只是個閹人,可手段了得,凡事把自己摘得很干凈,對誰都不親近,也不刻意向皇上討好。也是因此,皇上對他更為重用。” “我曾去見過他,他在京城重勢力非常,想來早已經知道王爺與我來往的事,而我的身份他想必也很清楚。此人留著,始終是個隱患。”龐遺世憂色忡忡的道,說來對于趙承玉的忌憚,不如說他更擔心趙承玉和衛諫一條心,如此想要攻破北朝實屬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