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多謝姑姑。”趙承玉道。 她也不多在丞相府逗留,立即告辭走了。 也不是大長公主多心,這段日子以來,她著實是被趙承玉嚇著了,總覺得趙承玉但凡做什么其中都會有些緣故。趙承玉一走,她便疑惑問:“好好的,長公主怎么會來要那塊地?長公主名下的田產山頭、地皮不再少數。” 二公子李徽宗一臉的不悅。 李徽敬躬身與母親道:“回母親的話,那塊地本不是我們丞相府的,二弟看上了那塊地,便求了爹圈了地。為修建馬場做準備,孩兒昨日和二弟去那兒看過,那兒住了不知從哪兒來的許多難民。想來,長公主是知曉了這事。” 聽此,大長公主將李徽宗訓斥了一頓。 她到底也是疼愛幼子,夜里時,就選了一塊她名下極好的地皮給了李徽宗修建馬場。 想及今日白天趙承玉都為此親自登門來討要地皮了,大長公主擔心趙承玉會拿此事做文章針對丞相府,第二日一早,她便提了重禮去了衛府。 衛府門口停滿了各色馬車,大長公主的馬車根本就擠不進去,停在了老遠,步行過去。 衛府門房想來是換了新的小廝,見誰過來攔,即便大長公主過來,也聲色威嚴道:“長公主和衛大人不在府內,您請回吧!” 大長公主的丫鬟甚是不滿,唇舌反擊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這可是大長公主,長公主的親皇姑,你這狗奴才也敢攔著!” 到底大長公主畏懼怕事,溫潤和色道:“既然長公主不在府內,那我明日再來,勞煩你等承玉回來時與她稟一聲。” 聽是大長公主,那門房奴才立即點頭哈腰賠罪:“奴才見過大長公主,奴才是新調過來的,沒見過貴人,故而不識得,冒犯了大長公主。” 便忙開門請了大長公主進去,一邊還道:“長公主在府中,就是為了江南空缺那事,吏部的那些候補官員就都趕著來給長公主和衛爺送禮,想能占上個位置,長公主便讓奴才在外面攔著。真是開罪您了!” 趙承玉正坐在院子里看書,幾位面首在旁伺候。 大長公主見此不由尷尬,咳嗽一聲。 趙承玉抬頭看她,起身來道:“姑姑,您怎過來了?” “那塊地的事,我給問明白了,是宗兒的不是,原本在宗兒知道了那兒有難民居住,便就打算放棄修建馬場,沒想到長公主還為此親自過來。但終究還是丞相府的不是,我過來向你賠罪,還望你不要怪罪宗兒。”大長公主誠懇低聲下氣的解釋,帶著幾分懇求的意思。 “本宮若是怪罪他,就直接讓京兆尹那邊出面了。既然本宮白要了丞相府看上的一塊地,本宮這兒也找了一塊適合修建馬場的地送給宗表弟,本宮還真有點兒擔心他那暴脾氣,會怨恨本宮呢。”趙承玉道,表現得尚算是和氣。 大長公主這心是略放了一放,但趙承玉給的地,她是萬萬不敢要的。 畢竟,如若趙承玉計較,那丞相府就有圈地的罪名。 衛諫今日一早就出門了,到了亥時才回府,也未去見過趙承玉,就徑直的回了自己房中,正好趙承玉還無睡意,就在院子里走動走動,便就瞧見了下人領了侍妾淳兒去了衛諫的房間。 趙承玉覺得有幾分意外,略怔愣的看了會,又與前院的下人詢問:“衛大人很是喜歡淳兒?” 下人不敢有瞞,如實道:“爺自江南回來后,每夜都喊了淳兒夫人來伺候。” 第38章我們和離吧 夜里,趙承玉輾轉反側,心里甚多疑惑。 衛諫當真放過她了?在一個小宮女身上,他便能發泄?還是那個叫淳兒的小宮女當真十分會伺候人,將他伺候得很舒服? 第二日一早,趙承玉就召了淳兒來問話。 她先是對淳兒賞賜了一番,又十分體恤的道:“讓你伺候衛大人,也著實是辛苦你了。若是衛大人有什么欺辱你的地方,盡可與本宮說,本宮不會讓你受太多的罪。” 趙承玉眼神掃過淳兒,并未察覺到她的神色里有半點幽怨之色。 淳兒遲疑許多,低著腦袋不說話,像是故意要對趙承玉隱瞞。 趙承玉又厲聲道:“如實說來,本宮才是你的主子!” 趙承玉狠名在外,見趙承玉發怒,淳兒心聲害怕,便就全都一一道出:“駙馬召奴婢夜里伺候,其實,只是讓奴婢給他上藥,其他什么事都沒有發生。公主明鑒!想來駙馬是怕公主您知道了擔心……” 一聽這話,趙承玉略疑,便讓淳兒說得更詳細一些。 原來衛諫受了很嚴重的傷,背部被人砍了一刀,傷口很深,回京已有這么多日,仍未愈合,也未找大夫來看過。 非要借著侍妾夜里伺候的名目來上藥,不但瞞了趙承玉,連所有的人都瞞了,看來是有些事。 趙承玉原本不想戳破衛諫受傷這事,但她思來想去,她得知道衛諫為什么要瞞著,不然,她心中不安。 衛諫應當是在江南受的傷,他武藝高強,身邊又有一大隊的飛虎衛,其他人倒是安然無恙,偏偏衛諫受了這么重的傷? 晚膳后,趙承玉去了衛諫的房間,衛諫見到她,略怔愣,片刻勾唇笑道:“長公主如今甘愿來伺候奴才了?也是,你我本是夫妻,這些事理應多加練習,多相處才是。” 趙承玉冷眼,忍著被他羞辱的怒氣,道:“你受傷了,我來看看。” 衛諫收了神色里的輕佻調笑,冷了臉。 瑾兒去解開衛諫的上衣,露出他的背部來,趙承玉便見好長一道刀痕在他的背上,又長又深,紙巾仍未結痂。她拿了藥來,給衛諫上藥,很小心翼翼的,隨后又幫他包扎好。 “受了這么重的傷,為何不找大夫來看看?在江南,到底發生了何事?”趙承玉冷聲嚴肅問。 衛諫臉色陰沉寡默,自己系好衣服,坐下喝了口茶潤喉,在趙承玉的灼灼追尋的目光盯了許久之后,他才道:“奴才干著這樣的差事,看似風光無限,朝臣懼怕惶恐,但同樣,他們都恨不得奴才死。這點小傷算不得什么!受傷是小事,也沒必要到處招搖。” “當真不與本宮說實話?”趙承玉并未被他這番敷衍的話搪塞過去。 衛諫看了看滿臉認真的趙承玉,有些話到了喉嚨口,到底還是隱忍了下來,只冷聲道:“奴才謝過長公主的關心。” 頓了片刻后,衛諫又道:“奴才給長公主找了個會功夫的侍女,叫青繡。長公主出門還是帶在身邊為好。” 趙承玉的目光偶然落在床榻上有一支紫檀木的簪子,應當是衛諫小心妥善的藏在枕頭下面的,可能是不小心未藏好,露出了半截來。趙承玉過去,將那木簪子拿出來看了眼,雕刻的還算精美,從手藝上看,應當是衛諫自己親手雕刻的,他又這般藏著,想來是對他而言很珍貴的東西。 “這簪子想來對你意義非凡,暫且留本宮這兒吧。”趙承玉道。